2019年5月26日,北京,“另一颗星球”科幻大会,2天狂欢过后,国内外顶级作家、各行业嘉宾、资深从业者,和疲惫而心满意足的读者和科幻迷仍然没有散去。因为还有最后一个环节,将要颁发象征中国科幻新时代的两个奖项。
引力奖(中国科幻读者选择奖),以雨果奖为蓝本,以扩大中国科幻读者基础为最终目的。
黄金时代奖,参考克拉克奖、迪克奖、坎贝尔奖、斯特金奖等等著名作家命名奖项,以中国顶级科幻作家的口味为唯一选择。
几年前,刘慈欣的《三体》加冕世界最高奖“雨果奖”,既将这部著作的声誉推上了巅峰,又让全世界再次关注英语科幻领域众多奖项的价值所在。
在这些大大小小的不同奖项中,雨果奖不但具有最广泛的影响力,而且还有强大的包容性:《与拉玛相会》、《安徳的游戏》和《哈利波特》这些完全不同的惊世巨作,都在雨果奖的获奖名单中。
雨果奖从1953年第一次颁发,延续至今六十余届,从最初只有几十、几百人关注的奖项,演变成每年关键奖项都有几千人投票的世界科幻行业最大影响力奖项,其核心理念在于三点:
第一, 其计票规则,目的是选出最多人可以接受的选项,而不是简单的绝对多数;
第二, 依托世界科幻大会的平台,同时坚持完全独立的运作模式;
第三, 以付费作为考量读者支持度的主要手段,辅以逐步完善的流程优化,经受住了历年来的各种考验。
一年前,在首届APSFcon上,引力奖横空出世,业内多位不同身份的资深人士组成独立的组委会,依托大会的会员机制,几乎复制雨果奖的评选规则,目的就是能为中国科幻走出一条新的奖项之路。
同年,黄金时代奖也在刘慈欣的倡议下同时出现,相比引力奖完全由每一个读者投票的模式,黄金时代奖希望完全体现顶级科幻作家的选择,为领域提供另一个视角。
未来事务管理局局长姬少亭认为,“刘慈欣和韩松经常被称为‘中国科幻的两级’,由这两个人选出来的作品,可以说足够具有分量。”
也正因为如此,这个奖项的目的,被描述为“推动中国科幻发展,发扬科幻黄金时代的影响力和感召力,促使大众思考未来和感受科学。”因为只有少数几位评委,因此这个奖项考量的并不是大众的认可,而是站在中国最顶峰的人,为行业发出的思考和询问:也许,我们应该关注这些问题。
这两个奖的出现,证明中国科幻行业不但有拿进来的自信,更有走出自己独特道路的追求。
引力奖短篇得主是万象峰年《点亮时间的人》。小说讲述当整个宇宙失去时间,陷入停滞,只有一盏灯可以维持周围所照之处的时间运转。
中篇获奖者是滕野《黑色黎明》,故事基于一个假设:当阳光将不再免费,整个太阳都可能成为一个人控制全球的“终极武器”。
并列获得长篇奖的是韩松的《亡灵》和刘洋的《火星孤儿》。《亡灵》作为“医院”三部曲的终结篇,描述在科技左右的“亡灵之地”,人性无力回归;《火星孤儿》则是一群中国高中生用一场高考来拯救世界的故事。
黄金时代奖短篇得主是滕野的《时间之梯》,描述在一道穿越时间的旋梯上,时间旅客在真相和毁灭之间面临选择。
中篇得主是孙望路的《地震云》,小说预测地震是人类至今没有解决的难题,而那些被失败击倒的人,铺就了通往未来的路。
90后科幻作家滕野说,《黑色黎明》是自己高中时期的作品,最重要的价值就是证实自己的初心。著名科幻作家韩松则表示:更希望年轻作者多获点奖。这些作品,既有韩松这样和中国科幻一起成长起来的本土大师,也有万象峰年、刘洋这种持续耕耘十余年,终于厚积薄发的中坚力量,更有滕野、孙望路这些刚刚崭露头角的新生代。打开入围名单,更是可以看到多位对奖项形成冲击的新人作者。
此外,黄金时代奖还设有“年度人物奖”,用以表彰这一年其他领域对中国科幻创作产生重大影响的人物。
黄金时代奖2019年度人物奖由刘慈欣和韩松颁给了《流浪地球》导演郭帆。郭帆上台致辞道:“工业电影不是一个人的奖,而是一群人的奖,感谢吴京老师,龚格尔老师,还有台前幕后没日没夜工作的7000剧组工作人员。这的确是科幻的黄金时代,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其实中国科幻并不缺乏顶尖大师,不缺乏专业的读者,也不缺乏孕育科幻的文化语境和技术实力——我们的差距,是足够的中坚作者,是在行业中寻找机会的大量新人,用以带动整个行业链条。美国每年出现近千位新科幻作家,这才保证了他们竞争激烈的环境,最终可以留下一百位足以代表行业最高水准,而又保持足够差异性的职业作家。
因此,这两个奖项所反映的,是这几年来中国科幻视野的新面貌、新模式、新希望。任何一个行业的兴盛,都必须以投入研发、投入教育为前提。中国科幻的黄金时代,也需要足够的竞争,带来不同的选择,才能和《流浪地球》一样,经受市场的考验,开启全新的未来。
奖项不是目的,更不是终点,而是漫长旅途的其中一个脚印。
作者 | 兔子瞧,大部分时候被简化成兔子。中国科幻观察者,富有见地和杀伤力的科幻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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