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美国作家威廉·彼得·布拉蒂写了一本带有浓重宗教色彩关于驱魔的小说,此书轰动一时,至今大卖不衰。两年后好莱坞根据这本小说特意请原作者做编剧,曾执导过影片《法国贩毒网》的导演威廉·福莱德金执导,拍了一部史上最经典的恐怖电影《驱魔人》。
这部影片如今看来依然是具有非常高的艺术水准,其吸引人的部分不止局限在近乎完美的电影语言技巧表达和出色的特效所营造出来的恐怖氛围上,更在于其人物塑造和故事讲述内部融合了比较深刻、复杂的宗教概念和哲学观、世界观。
正是由于这部小说以及其小说改编的电影背后庞大复杂的宗教、哲学、世界观的支撑,才使得这部作品从众多通俗的流行文艺作品中脱颖而出,成为这么多年来反反复复被人们宣传、观看、解读的经典。
本篇文章打算以1973年电影《驱魔人》为蓝本进行一次拉片儿形式的解读,并尝试在解读过程中对影片中所涉及、塑造的神、人、魔之间的内部斗争表述一些自己的认知和理解。
影片开始于伊拉克。但在片名正式出现之前给了故事主要发生地点两个镜头,一个镜头是从夜幕下的房屋摇到行人稀少、黑暗的街道,然后叠化到第二个镜头——圣母雕像的面部特写。
这两个镜头仿佛暗示着观众在神圣上帝信仰下生活的人们过得平静而舒适,可是背景中怪异、尖啸的配乐却塑造出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怖氛围。
在音乐的持续中出现血红的片名和片头字幕后,影片正式开场的第一个镜头却立刻转到了荒漠上一轮夕阳,这夕阳血红的颜色和巨大的体积都让人看起来非常不舒服。接着展现出荒漠中残破的废墟和古老文明遗迹的考古发掘现场。
我们可以把这两组镜头段落当成一种二元对立状态下呈现。一边代表着文明、富足、秩序和慈悲;另一边明显建立起来的印象是蛮荒、衰败、混乱和残暴(之后反复出现的野狗,以及拿着机枪警戒的士兵)。由大全景逐渐转为小全,再由小全景转为中景和特写,导演镜头语言叙述上可以说有板有眼,非常严谨。而通过一个在考古挖掘现场奔跑报信的孩子来引入正题的方法,在后来黑泽明大师的《影子武士》中也借鉴运用了。
进入正题之后,我们首先发现的是一枚银币。这枚不起眼儿的银币对于整个影片来说一个至关重要的道具,在文章后面部分我还会提到。
这银币被放在一个阳光下的盒子中,上面是一个男人一个婴儿的浮雕,从浮雕上男人头顶的光环猜测可能和圣人或天使一类的人物相关,片中并没有说明,却在整体架构中铺了一条暗线。接下来老人在一个黑暗的洞穴中发现了一个小魔鬼头像的“护身符”。当他剥去覆盖在魔鬼造像上的泥土以后,表情立刻大变,说明他对这魔鬼的偶像早有认知。
我们看这里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被发现的一明一暗的对照,非常直接的将两个造像上二元对立性摆在观众面前,同时也在为之后神借助人来驱走邪灵的艰苦战斗提前埋下了伏笔。
这里非常值得玩味的一句话是,当衰老却知识丰富的墨林牧师看到银币后说了一句话,“这个真奇怪,不属于同一个时代”。那么问题来了,这个钱币到底怎么来到这里的?
后面一些过场戏包括表现老人的虚弱,钟表忽然停了,差点儿被飞驰的马车撞死,相貌丑陋的人,疯狂打架的野狗等等都在塑造并不断强化一种意象——魔鬼已经被放出,世界即将大乱。
在整个影片序章结束时候,导演拍了一个具有非常明显寓意的镜头,便是莫林牧师登上古代遗迹的废墟与一尊魔鬼的巨大雕像对视。镜头里狰狞魔鬼的脸直对着莫林,很明显将两股一正、一邪的对立性摆在我们观众面前。
在此段落中魔鬼实际是显性和隐性两种方式综合展示出来的——雕像和护身符的展示就最最直接将魔鬼的外在“型”凸现出来,而这个“型”通过造像的几个特点,比如四根鸟的翅膀,脚爪状似老鹰,头与手是狮子,额上长角,可以判断就是当年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的疫病恶魔帕祖租,只不过影片并没有具体说明其身份。
隐形中的魔鬼却是以某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灵”的感应方式影响着这个世界,使得一切都失去秩序,违背常理,遁入狂乱。
到底为何在古代城市遗迹中会出现这个魔鬼的巨大造像,难道当地一直信奉着某种和魔鬼有关的邪恶信仰?影片中一句非常容易被忽略的台词或许会给予我们提示——在办公室里老牧师墨林观察魔鬼小头像护身符的时候,旁边他的助手说了一句“以恶制恶”。
这个信仰涉及到古代人相信用某个强大的魔鬼来镇压住其他次级魔鬼,城中巨大的魔鬼雕像也是用来驱赶其他魔鬼的。但这就带来一个问题,谁来驱赶这个最厉害的魔鬼呢?所以基督教诞生以后,其教义中不停宣讲绝不可以崇拜任何一个邪神,只有上帝的秩序力量才是光明的出路,由此我们也可以知道,这个魔鬼(很有可能就是帕祖祖本尊)是来自于基督诞生之前的原始魔鬼。
影片序章段落结束后,魔鬼的“型”一下子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了,但这个魔鬼并没真正失踪,而是潜藏在貌似平静的日常生活中,成为诱导人类进入堕落疯狂的“导师”。
影片正式进入事件发生地——美国的乔治城。两个在时空上并不直接联系的段落运用血红的夕阳叠化和背景噪音的持续相连接,这种在听觉和视觉内容上进行的融洽处理将分离的两个时空在意境上相互连通,从乔治城第一个镜头开始就将魔鬼的线索暗藏在之后的剧情中。
接下来的进程迅速将两个主要人物引出——女演员克莉丝和她12岁的小女儿芮根。夜晚奇怪的声音,以及克莉丝走进芮根房间发现窗户没关,屋子格外寒冷都是魔鬼的存在的线索,可魔鬼的真身已成为看不见摸不着的“灵”。影片整体节奏非常稳健,并不急于将这个潜藏于我们偶起波澜的小日子下面那个魔鬼揪出来马上来一场神魔大战,而是拍摄了大量主人公生活中琐琐碎碎的内容。
此时的剧情进程分路岔开从两条线索向前进展,一条是围绕着克莉丝的生活展开;另一条线索围绕一个叫做卡拉斯的神父展开。实际上编导利用这两条线索的发展将当时的美国社会信仰危机问题摆明给观众。
克莉丝一家以及周围的人们整天面对浮躁的现代生活,虽然事业成和物质生活上不停在突飞猛进,甚至即将要被邀请到白宫与总统夫人共进晚宴,但整日里的工作无非是制造低级好莱坞娱乐产品(影片中人物自己也不停的在工作中抱怨)。
克莉丝的家庭生活也同时面临巨大危机,这种危机就最直接的体现在克莉丝与那个从未露面的前夫之间不停的争执吵架,连打电话都在大喊大叫。她周围的人也是一群酒色之徒——那个荒唐且自以为是的导演,每次喝点儿猫尿便极尽丑态的四处撒疯,却还自认为是世界最聪明的人,但殊不知却是一生就此荒废的寂寞空虚的小丑。另一个常常参加这些社会名流活动的年轻牧师也是虚荣浮华之徒,不过借着上帝赐予的荣耀身份到处骗吃骗喝,吃完喝完还不够,还要顺手再拿酒回去。
牧师卡拉斯是一个非常严肃认真的人,他坚守贫困誓言,过着苦行僧般贫穷、疾病的痛苦现实早就深入刻进这位在将来力挽狂澜的英雄式人物的骨子里了,他面对着的世界更是与克莉丝迥然相异的。
编剧在这里把两个最最主要的角色定义成两种生活方式甚至两种信仰对立面进行塑造。克莉丝处境中所谓“上流”的物质生活看似光鲜无忧(大房子、酒会、高收入、女儿可爱动人)实质是空虚乏味且岌岌可危的;而以牧师卡拉斯的坚实精神世界也因现实境遇中遭受在不断朽坏,贫穷、疾病的制造者依然无所醒悟,处于贫瘠、痛苦中的人也无处可逃,这甚至致使这样一个“纯善”代表也开始动摇起自己的信仰(他在离开母亲的房间以后来到酒吧与他的老师吐槽),但正是因为他是这样一个拥有高尚品质的人物,才肩负起拯救的重任。
克莉丝与牧师卡拉斯两个人物之间形成对立,这种对立更直接映射的是现代资本主义物质文明与古典基督教中精神道德文明的对立。所以魔鬼的到来并非空穴来风,在它现形之前就这个世界就已经处于信仰危机的边缘,魔鬼后来也只是借用这无辜小女孩儿的肉身来向整个世界展开它丑恶的复仇。
既然是一部关于驱魔的恐怖片,魔鬼无论隐藏的多深,最终还是要现形的,不然岂不是一部纯粹社会批判电影了?
作为一个缺乏信仰的现代文明产物下的“成功人士”,克莉丝第一次听到怪声并查看女儿房间之后,没有也根本不可能立即认出这是魔鬼已经悄悄进入她的生活,魔鬼若要发挥其威力必须通过扰乱世界的正常运作一步一步吞噬我们的心智。我们来看看它究竟做了些什么,又是如何一步步现形的。
首先它隐藏在小女孩儿的心灵深处,假扮成一个“朋友”——霍利队长。这个所谓的“霍利队长”的声音多半也会被大人们认为是小孩子幻想出的玩伴。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库布里克的电影《闪灵》里,那个小男孩儿与自己手指头对话的情节,不知道是否是库布里克后来也借鉴了这部电影的某些灵感。
在克莉丝与她前夫大吵一架之后,芮根变得越来越忧郁,行为举止也怪异起来,这里就是一个剧情上的重大转折点。正是从这里开始芮根的床出现摇动;克莉丝第二次去查看阁楼上的怪声时莫名的火焰忽然燃烧起来;教堂里的圣象遭到亵渎;芮根在医院做检查看到了恶魔恐怖的幻象并无故用淫秽的语言咒骂医生等等等等。
总之异像持续的升级着,人们却无能为力。这里需要特别提起说明的是人们企图以科学的方法对芮根进行检查、治疗的时候,镜头拍摄那些巨大丑陋的仪器,噪音、血和芮根脸上痛苦的表情如实验室中任人宰割的猴子。这一切又一次在潜台词中把矛头指向现代物质文明的虚妄无力,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去关注心灵而缘木求鱼的思维行为方式本身就是邪恶的(你看医生们那一张张无奈的蠢脸就更加说明问题了)。
随着芮根的“病情”越来越变本加厉,魔鬼也逐渐显露出它更加狰狞的“面容”。从这里开始便涉及到一些真实史料和一些文献记载。这部改编自小说的电影原本灵感来自于1949年一次真实的驱魔事件。
美国马里兰州一个叫约翰·霍夫曼的14岁男孩儿在其姑妈死后出现了类似附魔的症状——睡觉的床上下颠簸震动,家中家具莫名其妙自动挪位,身体出现红斑印记并伴随有痉挛、失禁、胡言乱语等症状,让人更加匪夷所思的是男孩儿会并非自己的声音呼喊古代中东地区的语言,可之前他从来也没学习接触过这方面知识。经过多方求医未果后,家人决定求助牧师举行驱魔仪式,后来孩子被救回来了。
我们发现这个真实历史事件中被附魔的孩子的症状几乎和小说以及电影中所描述的一模一样,只是电影为了视觉效果表现得更加夸张而已。下面就是几张比较有冲击力的截图。
魔鬼既然已经完全现身,它的伎俩便完全暴露在我们眼前。
首先它用卑鄙、猥琐的伎俩来侵占一个无辜受害者的身体和心灵,并利用她的手来杀人(一直被恐怖电影迷津津乐道的小女孩儿脑袋转到背后的段落就是在映射伯克的死),这样便可以更切中要害地毁灭周围无信仰、拜异教和那些信仰不坚的人们。
接下来当魔鬼遇到卡拉斯、墨林这样信仰坚定近乎圣人的人物时它不停的运用欺诈手段试图摧毁他们坚定的意志。正如影片后半部分墨林格外提醒卡拉斯的话语——“最重要的是不要与魔鬼对话……魔鬼是一个骗子……”,幸运的是当我们对其拥有认知,我们便有机会打败它,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一场信仰和内心意志的战斗。
之前我们已经在文章中已经论述过,吸引魔鬼到来的并不是某个受诅咒的玩物,那个帕祖祖头像的护身符在影片后面段落再也没有出现过,它的出现只是用来引导魔鬼意象在历史渊源和镜头语言上更严谨的成立。
魔鬼的出现更直接的原因应该是我们这个弃绝信仰的年代和人们无限追求物欲丧失心灵的结果,魔鬼知道再也没有比眼睁睁对一个天真的孩子加以毁灭更让人们绝望的了,所以它在小姑娘身上所做的一切毁灭,都是在用最后一根稻草来压倒我们这群游移不定的庸俗之人心中最后对上帝的信仰。
至此我们可以说影片中上帝与魔鬼对于这个小姑娘的争夺并非是关乎于一个人、一个灵魂的争夺,而是关乎于我们整个人类崇高信仰的斗争。
就在这样一个生死攸关的时刻,所谓全知全能的上帝又去哪里了?祂是否真如尼采所说沉默着,甚至已经死亡,任由我们可悲的世人被魔鬼玩弄继续陷落下去?不可能。
魔鬼正如上帝的反面——魔鬼的手段是奇技淫巧(直露的性猥亵、凶杀、诱骗等等)。而上帝的作风是无比高贵仁慈的,祂始终是摆明诚挚的事实,但对于真理的探索和追求又不可能来的容易(只有堕落才来的容易,但结果是可怕毁灭的到来),追求善、追求爱、追求上升的救赎之路永远是一条艰难的独行路。
所以我们看到的本片男主角儿卡拉斯牧师的镜头一直都是在上升,并且迎面走来——他进入地铁站从楼梯底下升上来,他回家上楼梯他升上来,与老牧师墨林一同去驱魔他们向上攀爬楼梯。他跑步时迎面跑来,他梦中召唤向下走去的母亲(梦中镜头母亲从地铁站上来后转身又向下走入漆黑的地下)时他迎面跑来。
当然他也有向下走的镜头,可这向下走的镜头往往身边伴随旁人,仿佛跟随某个凡间或地狱里痛苦的求助者从天而降来探查来解救(这种感觉也必须从正面或侧正面来拍摄才是有效的)。
不知观众是否还记得,在中东地区考古现场挖掘出的那枚与帕祖祖雕像放在一起,不属于任何年代的银色圆形护身符?它在影片序章段落出现过一次以后很长时间又消失了,在观众几乎要遗忘它的存在的时候,卡拉斯牧师却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出现了这个护身符,它在虚空中掉落与梦的内容交叉剪辑,随着一声尖利的呼喊,这个护身符忽然掉落在现实中。
这个段落带有无法明说的神秘主义气质,这个护身符的来历始终没有明确说明,但通过前后影片递进关系处理我们可以猜测出这个护身符其实是扮演着上帝在场的角色。它与魔鬼头像共同被发现,它是用来镇压住魔鬼帕祖祖的,而当魔鬼再次在现代社会为非作歹,它又一次穿越时空到来,在梦中仿佛也给予深陷苦难的卡拉斯牧师最坚实的启示和鼓励。
驱魔电影最关键也是最好看的内容就是为了辨认魔鬼而与魔鬼进行的必要对话,以及最后驱魔仪式举行的整个过程。与魔鬼对话是非常非常危险的,因为正如墨林所说“魔鬼一个骗子,它会运用真话与谎话掺杂的手段来迷惑我们,他会对你展开心理战,并在你最脆弱的时刻将你攻陷”,所以只有最虔诚、坚定的人才能获得上帝的赐福直面魔鬼并击败它。
卡拉斯开始也是和其他人一样,对小女儿被附魔的真实性存在怀疑,他需要与魔鬼进行“交流”,寻找证据。在对话过程中魔鬼几次以它的狡诈和骄蛮企图欺骗或摧毁卡拉斯的心智,它扮演卡拉斯的母亲,以便引起他痛苦的内疚和愤怒。关于圣水和普通自来水之间区别的那个段落也很可能是恶魔耍的一个小骗术,但也有一种可能,这普通的自来水因为被卡拉斯这样的圣人碰触过,并宣称是圣水,其质也就变为圣水,因为圣水和自来水的区别不过就是一个被祝福过,一种没有被祝福过。在圣水的作用下,魔鬼终于暴露了自己的弱点,并在身份上得到了确认。
人类自从拥有给万物命名的能力以后,虽然被逐出伊甸园,但仍然靠着勤奋、智慧和虔诚在广袤的宇宙中孤独生存,所以魔鬼之名一旦确立,我们便能够确知找到方法打败它。
我们经过那么漫长的过程经受苦难、怀疑、重新认知,最终我们还是要与这个逐渐强大起来的魔鬼面对面的斗争。寒冷的空气中阵阵散发着恶臭,那个面目全非的小女孩儿已经完全成为魔鬼的容器,她原本纯真的自我也埋藏在这具破败不堪的躯体深处,如今她瞪着罪恶的双眼企图让每一个对上帝怀抱希望的人陷入深切的恐惧与绝望。
当墨林牧师手握一串念珠默默祈祷之后带领卡拉斯来到女孩儿的房间,这最后决战的时刻才是神对我们最终最艰难的考研。“以耶稣基督的力量驱逐你!”这一句一句铿锵有力的呼喊正是对正义,对神的信仰的坚定呼唤,即使如此,由于魔鬼的力量过于强大,我们可敬的老牧师墨林也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其实墨林命不久矣的暗示在影片开头就已经交代了)。剩下年轻的牧师和魔鬼单独遭遇,卡拉斯失控了,他愤怒的冲向被魔鬼附身的芮根,开始殴打,他希望魔鬼离开小女孩儿的身躯来附魔在他自己的身上。
这正是前面魔鬼对话时魔鬼最渴望的,再没有什么比腐化一个上帝的神职人员更能够展现自己狂妄的力量了。可是我们的英雄岂是软弱虚妄之人?他被附身后用尽全力跳出窗外,以自杀的方式与魔鬼同归于尽。这条长长的阶梯再一次被血染红,卡拉斯牧师用自己鲜红的血完成了一次圣徒似的殉道,他死前朋友紧紧抓住他的手哭泣着问他临终最后的救赎告解。卡拉斯牧师得到了安宁,再也不必内疚于母亲的死,再也不必忧虑信仰的崩塌,因为他为神圣的救赎献出最炙诚的鲜血和生命的时候,就是这世界希望重新到来的时候。
一切风平浪静以后,小女孩儿得救了,虽然她不曾记得之前的分毫,但卡拉斯牧师的牺牲带给这个世界的影响确实无比深远的。原先那个轻浮的牧师也走向了一条向上而深沉的道路,也许魔鬼有一天还会再来,但我们却不再是原先软弱的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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