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中戏剧题材灵感来自刘慈欣先生《三体:死神永生》中的魔法师之死
敛神渐渐地从俄刻阿诺斯海沉下去了。雷博霍德灯塔上熊熊燃烧的灯火复燃。伴着黑水洋洋面上传来的巨鲸悲鸣,最后一缕光芒也被漆黑粘稠的海水所吞没。夜,踩着轻柔的冰冷的步子来了。
黑星高挂在藏青色的天幕上,发出淡灰色的微弱的光,微微地使人心慌,但这光芒反倒把城市里的灯光映衬地更加浪漫。黑星周围是大麦哲伦星云中是的几点星宿———它们忽闪忽闪,看起来没精打采的———偶尔有几颗流星划过天边,留下几道淡蓝色的尾痕。但这也仅仅会引起小孩子们的注意。
丹增山上报时的号炮击发过了,白夜已至。圣布洛丝帕司图特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繁荣的农业经济带来的安居乐业,生活富庶,暴露了人的劣根性,让人渐渐成为一个好吃懒做的废物。中午胡吃海喝的山珍海味,在你体内无时无刻不被分解,多糖到二糖再到单糖……几摩尔的葡萄糖燃烧着转化成能量,过剩的能量又滋长人的欲望——这刻在生物体最原始基因里的特性。欲望是什么?食色性也。
沿海大道沙琳大街张灯结彩,人声鼎沸。欢笑声从每一个窗口流出,市区灯火通明,年轻的情人们手牵手走在大街上、依靠着栏杆你侬我侬。绚丽的烟火时不时地在头顶绽放。街边的小贩叫卖着各种街边的小吃——沙沃勒玛,厚格,炸螳螂虾、火山排骨和大蕉松饼……
小孩子们手上拿着喷涌着火星的小烟花,追赶着跑在大街上。
游女们纷纷穿起自己廉价的花服,化上浓妆,明眸皓齿,微笑着招待嫖客们。偶尔还会有头上戳着犄角或毛茸茸耳朵、身材匀称有着小麦色健康皮肤的异族少女身着她们的民族服装在大街上翩翩起舞。旁边几个乐师弹奏着异邦的民歌给她们伴奏,很是吸引过往行人的目光。
沿街而开的酒馆中传来些荦荦的酒菜香味,美人当垆卖酒,客人微醺,酒杯和酒筹在互相传递着。勾栏里也散出来些脂粉的熏人香味,莺歌燕舞,舞女们在昏暗的彩纸灯下舒展着自己的娇躯。
当然,在丹增山的山腰上,那些地方贵族们的宅门里也少不了效仿南人挥毫泼墨,饮茶畅谈的雅人逸士。
看得出来,这是一座娱乐至死的城市,这里的人们都很会享受。
又是纸醉金迷、糜烂骄奢的一夜。圣布洛丝帕司图特的每一个夜晚都如此。说这是人间仙境也不为过,说这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笔者在这里先提一提玫瑰剧,这是圣布洛丝帕司图特独有的一种……姑且称为艺术吧。这与教会里的一册经书《玫瑰经》名字很相似(这名字来自于朝廷大臣们的嘲讽)。这种与色情剪不断理还乱的戏剧形式来源于已登基一年的女帝爱默海娜·裘恩·布朗梅茵,据传新帝裘恩性欲极强。她欣赏圣布洛丝帕司图特的海景,所以斥重金白银打造了行宫深红城堡,这里就是她纵欲的大本营。每次她夏季来此地避暑,行宫里就会由各大美男子上演一些由正统皇家戏剧中增添了色情元素的这样一些篇目,以博得女帝的赏赐。(此外,她的男宠们又不是一群蠢货,有谁不喜欢和妖娆娇艳的裘恩女帝共度春宵呢?这样既愉悦自己又丰满腰包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在此之后,玫瑰剧逐渐成为游女们揽客的重要手段。她们在勾栏里表演一些露骨的戏剧,把自己白嫩诱人的肉体展示出去,以便于换来更多的小费。随着规模越来越大,圣布洛丝帕司图特这座城市就渐渐建立起以玫瑰剧为遮羞布的庞大产业链。这里不仅有公开的商业化妓院区飞燕街,而且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还有数不清的地下暗娼。
总而言之,凭借着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力,这里可以算是整个玻恩帝国唯一的“法外之地”,它也逐渐成为人们所向往的欲望之城。
姬塔是一位飞燕街的艺妓。她所在的戏院是一座不是很正式的戏院,少了那些大型戏院的规矩。每晚她们都要先歌舞一场再来演戏,这里是她们的主场。
在乱哄哄的剧场幕布的后边,姬塔正在女伴的协助下套上华丽浮夸的礼服。姬塔穿好了礼服,抿了抿嘴唇,让唇上的花蜡看起来更均匀了一些,她拢了拢鬓角,挺起胸脯走到姑娘们中间。“姑娘们,准备好了吗?今晚希金斯家的五少爷要来看戏,好好表现啊!”她们的雇主“阿姨”对着她们一行五个姑娘说道:“五少爷,不是那个莱克星顿吗,他长得那么帅,嗷嗷!”姬塔旁边,性感丰满的桃乐丝脸涨地通红,她玳瑁色的卷发随着她的话语摇来晃去。姑娘们也纷纷议论开了,一边体态臃肿的阿姨捏了捏姬塔的肩膀说“你可是咱们园里的看台,今晚姐妹们分到多少细软看你了,一定别丢咱们脸!”她补充道。并偷偷地把一小瓶精美的玻璃瓶装仙草牌香水塞到姬塔手里。姬塔咬了咬嘴唇,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阿姨,她搽过燕粉和胭脂的脸不知怎的也红了。
暗红色的幕布徐徐拉开……几位姑娘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她们锃亮的皮质硬底舞鞋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音。在节目正式开始之前是预热的一小段艳舞, 音乐奏响了,悠扬的提琴声伴随着来自南方的长笛和鼓点声凝结成一首悦耳的曲子。挑逗着人的情思,几位姑娘扭动脖颈,伸开丰润的手臂,蓬松的裙摆像海浪一样的流动,她们把自己曲线柔美,健康修长的大腿迈开,在舞台上尽情表现自己,不时目送秋波,偶尔的香艳环节更是博得大片关注。
莱克星顿看到姬塔们,手中晃悠着的酒杯立刻停下了。杯中猩红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顺着杯壁缓缓流下并停在酒杯里。莱克星顿穿着笔挺的白色衬衫,衬衫上缀四枚金闪闪的奖章。衬衫的口袋里露出一截金色的表链。他还挎着一条水红色的肩带,他梳着非常气派的背头,戴着一只银制镜框的眼镜,浑身还散发出一股清新的花香味。
只见他从铜制的雪茄盒中取出一支赤金色的织女雪茄,雪茄在灯光下散发出金子一般的光芒,他旁边的一位须发全白看起来十分气派的老管家双手接过雪茄,先是用一把小巧的雪茄剪精准的剪掉茄头,紧接着老管家用一根燃着的松木条点燃雪茄被剪断的部分,轻轻的转动着雪茄。莱克星顿看着雪茄被点燃的部分变成逐渐变为灰白色并冒出淡蓝色的烟雾和蓝紫色的火光,表情耐人寻味。
管家把燃好的雪茄递给莱克星顿,他接过,吸了一口吐出浓厚的烟雾。烟雾缭绕,似乎让他的面孔更加的迷幻和迷人,他欣赏的看着几位姑娘,眼神充满挑逗意味并且也在找着自己今晚的新欢。后面的观众席嘈杂声一片,各种粗俗的话语在剧场上空环绕。他周围几位全副武装的骑士从后门退出。莱克星顿准备看看这几位美貌姑娘的歌舞演出。
“我的家族世代流传着一个关于时间的传说……”站在舞台右边的一个精妙的奥术机器人开始念旁白。很明显这是《狄安娜·洛美》一部歌颂战斗英雄狄安娜的戏剧。
音乐奏响了,悠扬的提琴和着皮奥琴唱出一个又一个音符,音符又凝结成一首悲哀的曲子。
“布朗梅茵三世从昏睡中惊醒,君士坦丁堡外火炮的轰鸣声如雷贯耳……千磅重的花岗岩炮弹震撼着古老的拜占庭。”
“ 相比于苏丹们巨炮的轰鸣声,墙脚那座双头鹰铜钟所发出的声音实在是太渺小了。它的声音是如此的无力,以至于让布朗梅茵三世无端的想到猎兔犬的尖牙下野兔的悲啼。”
“他们终究是来了……”布朗梅茵三世喃喃道,他推开面前的一堆城防图,裹紧紫袍,闭上眼睛,陷入思索。
他桌子上的大烛台受炮弹的震动而晃动着,烛台上,长长的礼乐蜡烛的火焰轻轻的摇晃着,把皇帝的影子拉长,也拖长了这个古老帝国的脚步...
“恩迪欧西斯”顺着一条甬路走到皇帝面前,他叹了口气,说: “来自远东的长嘴狗们彻底打败了我们……这群东突厥人,该死,北方的圣王重锤号还在清剿海盗无法归来……政治中心席塞已经沦陷。举个例子来说,陛下,我们的大脑已经被人狠狠地插了一刀。而我们的心脏还在顽强跳动。现在陆上战线已到达距君士坦丁堡1安里处。海上战况不佳……金角湾已经被攻破了……热那亚第一舰队正在和苏丹的阿卜杜拉舰队会战……”由艾尔亚奈扮演的恩迪欧西斯·布朗梅茵向罗莎琳德扮演的陛下布朗梅茵三世沉重的说道,“我们正在被围困……粮草队在威尔麦镇西侧前往巴格达的路上被歼灭。”
“咳咳咳”罗莎琳德用力地咳嗽着——这是为了还原形象,布朗梅茵三世有很严重的肺气肿,他也因此而死。———罗莎咳嗽着,艰难的朝艾尔亚奈走过去,急切地询问“君士坦丁堡如何?不是又增援了奥术师小队吗,灰鹰堡战况如何?”
“灰鹰堡战事紧急,我们的城墙在突厥的火炮看来就是笑话……陛下,恕我无能。”艾尔低声说。
“这不怪你……你已经为布朗梅茵做了太多了…………恩慈将军,我的肺病越来越严重了,看起来我事日无多,我怕国亡在我的手里啊……咳咳”罗莎把一只手搭在艾尔的肩膀上。眼睛里泪花渐渐涌出。
罗莎慢慢走回王座,坐在王座上,“只要明月照耀,君士坦丁堡永不沦陷——”罗莎闭上了眼睛,轻轻吟哦着古老的谚语。艾尔见状悄悄的退了出去,“陛下请您放心,我一定提着苏丹的头来见您”
“恩慈走后不久,终于传来了捷报:乌尔班巨炮炸膛,造成巨大伤亡。突厥人停止了进攻,土红色的军队又像潮水一样退去了。这给了拜占庭喘息的时间。
虽然这是来自于突厥方自己产生的坏消息,但是布朗梅茵三世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些。”
“陛下,殿外有人要见您。”由桃乐丝扮演的主教走上荆棘台向罗莎说,她在走路的时候把女性的丰满和风韵表现得淋漓尽致。
“陛下,我能帮您杀掉苏丹。”来者进了宫殿大门,立刻就向罗莎说。
姬塔扮演的狄安娜是一个瘦弱纤细的女人,她套着一件看起来十分华贵的吉尔尼斯斗篷,斗篷上还绣着金线云纹等象征着吉祥的图案。她的几件衣物上挂了许多廉价的小装饰品,但其中也有货真价实的矿物宝石,她穿的很少,甚至可以用刚刚遮住羞丑来形容。这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朵俗气但是妖艳的花儿,诱惑着采花者们。她抬起头,看向罗莎。
姬塔的面容看起来淫荡而又妩媚,诱人至极———一个妓女,混的还不算坏的那种。
“狄安娜的眼睛里仿佛流动着火焰一般,对着陛下绽放了狂热的光芒。这让陛下想起了旧时在君士坦丁堡里闹过的热病病人的眼睛。”
“……陛下,看看这是什么……”姬塔从随身带的亚麻布袋子里拿出一个用岩石雕刻成的匣子。匣子花纹繁复,似是一棵世界树盘根发叶的样子。
“这是……装圣杯的匣子?”罗莎惊奇的问,她看着姬塔纤细修长的手指,心中忽然掠过一阵细微的恐惧。
姬塔连忙从袋子里又拿出了一把造型古朴的钥匙,递给罗莎。
圣匣被打开了,一阵耀眼夺目的金光立刻笼罩在她们的眼前,待罗莎从刺目的金光中恢复过来时,发现面前是教会的圣物之一,圣杯。
据教会的教义中记载,迦南是流奶溢蜜之地,受到大地女神奇美兰的赐福。饮用圣杯中的奶和蜜是天使们成人时必须要经历的一件事情,这标志着天使们接受了神圣的洗礼,正式拥有了神格。
圣杯流传至今,虽早不再盛放奶和蜜,但是却被当作一件陪葬品葬入了大帝布朗梅茵一世的棺内。
“圣杯深藏于大帝的棺椁之中,你是如何拿到的?”桃乐丝惊奇的问道。
“这是神的力量。我掌握着时间的奥秘。”姬塔把圣杯递给桃乐丝。
罗莎沉吟良久,才缓缓开口“像你这样的,在清剿异端的时候早就抓起来烧死了。”
“您还是不相信我!我可是魔法师!”姬塔走上前一步不甘心的叫道。
“我们只能背水一战了,或许她真的可能给我们带来希望……陛下”旁边大臣应和道。
“去吧……孩子,杀了苏丹,你将成为拜占庭万人敬仰的圣女。你将拥有数不尽的财富!”罗莎琳德摸着姬塔的耳朵、头发,脸颊,有气无力的说道。
“咳咳咳......孩子,我会派我的贴身侍卫...咳...凛冬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你是我们玻恩的希望啊……咳咳。”罗莎咳嗽了一阵,喘息着向姬塔说。
“陛下,这会脏了拜占庭千年圣城的美名的!”桃乐丝一直在旁边沉默着,这时她突然和皇帝辩驳,她的脸气成猪肝色。
“到底是打死苏丹重要还是见鬼的圣城重要!冰冷的东方世界已经抛弃了我们,我们必须背水一战,别无选择!”
皇帝苍白色的脸渐渐透出红色,他气极了,向迂腐的主教喝道。
“把圣衣穿上,带着这个‘月神的祝福’。”三世皇从自己的胸口处拿出一面乳白色的宝玉,宝玉弥散着一股花草的清香气息,上面雕刻着月神赫尔洛瑟的画像并发出微微的白色荧光。“这两件宝物可保你不死……”
达夫纳宫门口,姬塔在等着她的同行者,一个叫做凛冬的人。
她身着圣女的紫金圣衣头戴着荆棘冠,洗去了脸上的妆容。她赤着足,两条修长白净的腿从长袍里伸出,厚重肃穆的宗教和清新脱俗的自然在此时的姬塔身上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她看起来倒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气质。
在几位重装骑士的簇拥下,她们接近了前线走上了外城墙,从达夫纳宫来看,在铅色的骑士们中一袭白衣的泽塔琼斯和身着紫金圣衣的姬塔看起来很是显眼。
她们来到了春泉门外,“看到了吗,毗邻金角湾的那一大片营帐,飘着新月旗的就是苏丹的营地了。”一位骑士说。
君士坦丁堡外一片狼藉,兵器,拖车,盔甲和散落的粮草、炮弹到处都是,远处,臼炮齐射过的硝烟还未散去。她们穿过几门炸膛的火炮和数十位捐躯的骑士,穿过被鲜血染红的查士丁尼河“春天的山野,如果不是因为战乱的话,还是很美丽的!对吧?……”姬塔冲着泽塔琼斯勉强笑着说。
“是啊,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就经常去……见鬼。”泽塔琼斯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停下了,原来是突厥人发现了她们。
被几个突厥人围着,她们被五花大绑,押送到了位于金角湾外的突厥驻地。
斯嘉丽扮演的年轻的苏丹一身秘银铠甲,英俊非凡,她的一头棕发梳成一条俊朗的马尾辫。她站在帐前看着泽塔琼斯和姬塔,面带微笑。
“ 一盘散沙一般的突厥人能表现出如此的凝聚力也大概都归功于此人。”
“这是我们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圣女狄安娜,我来把她献给您。可否请您退兵……”
姬塔的身边围来了一群穿着土红色突厥军服的陌生的男子,他们伸出不怀好意的手,跃跃欲试在姬塔身上游走,这群欲望被压迫的士兵看到漂亮的女人几乎条件反射般的敏感。他们尝试拉下她的衣物。姬塔眼睛里露出惊恐的神色。
“蠢狗,快滚!”斯嘉丽怒喝,士兵们夹着尾巴灰溜溜的下场。斯嘉丽见到姬塔,眼睛一亮。
“此女当真值一国之地?留下你们的圣女,你去死吧……简直荒谬!”斯嘉丽冷笑着,一边抽出背后的弯刀。“到手的肥羊我岂能会让它跑掉,用我们突厥的谚语来说,通红的果子遭石头。你们就是这通红的果子啊,呵呵。”苏丹的弯刀看样子也是一把遗留下来的圣物,那是一整根尖锐的真龙长牙打造成的古老弯刀,这把刀散发着远古蛮荒的气息。斯嘉丽拔刀蓄力,眼神中迸发出凌厉的光芒,突然她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刀劈下。
泽塔琼斯完全没有防备,被一刀砍中,姬塔被惊吓到,脸色煞白。旁边的几位突厥士兵手都握住了弯刀的刀柄。
“噗嗤”斯嘉丽一刀劈中泽塔琼斯的肩膀,她的肩膀处立刻出现一个白色的法阵,法阵旋转着,斯嘉丽的刀砍下毫不留情,火星四射,刀芒转瞬即逝,斯嘉丽后退两步。圣衣替泽塔琼斯挡下一击,“还有圣物?!”斯嘉丽怒喝,“押进地牢!”泽塔琼斯被几个士兵架住,下场了。在她临“走”前还不忘幽怨的看了姬塔一眼。
弯刀收鞘,斯嘉丽走过来,笑了笑,摸了摸姬塔的脸颊,“好清纯的少女啊...”
“伟大的苏丹……您想让我做什么呢?”姬塔进入了角色,羞涩一笑,拉起圣女紫金圣衣的下摆,把自己如象牙一般光滑的大腿暴露出来,问道。
“满足我的欲望,这是真主所想看到的……”斯嘉丽一把抱住姬塔,走进帐中。“我期待着圣子的降生啊……”
一阵风雨之后,姬塔衣冠不整踉跄着提着一只羊皮袋子走出帐篷,她脸上挂着血痕。脖颈处还有青紫色的扼痕,“你们的王,他死了!”姬塔把羊皮袋子里的一块羊脂一样柔软的红彤彤的东西丢在地下,是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
心脏丢在地下滚了两圈,在木头的地板上留下一摊血迹,它还在微微的搏动着,不断的从断裂的血管处喷出一股暗红色的血。
“这是你们苏丹的心脏!”姬塔狂笑着,咒骂着“见鬼的苏丹,奶酪再好吃也轮不到他吃!殊不知他的心脏就在我眼前,我可是有操纵时间的能力!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一把龙牙弯刀从姬塔的后背插入,少女的身体十分柔软,刀刃刺透她的身体毫不费力,真的就像是切开一块奶酪。鲜血滴滴答答的顺着刀把流下,汇成几道暗红色的小溪。举着刀的突厥士兵提起刀,像是抓小鸡一样把姬塔提起来。姬塔的瞳孔瞬间发散开来,永远失去了那种狂热的光芒,她的两手软绵绵地垂下,大腿微微抽搐了一下便不再动弹。
突然,以姬塔后背的伤口为起点,辐射开一道道暗绿色的纹路,并流动着点点的幽绿的火光,不一会,纹路刻满了姬塔全身,整个人就被“野火”吞噬,明亮地暗绿色火焰冲天而起,姬塔的尸体变为一摊灰烬。
“用苏丹的刀杀死这个狡诈的女人!”一个突厥士兵悲愤的大喊。
“玻恩胜利了,代价惨重。没有了苏丹的指挥,突厥就是一盘散沙。君士坦丁堡在经过7天的功防战之后被保住了,由于苏丹的死,东突厥撤兵,玻恩在怒风山脉旁筑起临冬长城划清界限。两国签订《乌孙条约》规定国界,永不过界。”
有美丽的妓女狄安娜,姬塔——原来那死去的只是镜像!
幕布徐徐拉上,一场经典的玫瑰剧结束了,观众们意犹未尽。
“请您打赏,谢谢!”小奥术机器人捧着鲜花颠颠的走在观众中间。
“狄安娜去哪里了?”莱克星顿从小躺椅上起身,走上舞台。
“噢噢,五少爷,这个贱丫头在这里。”阿姨小跑着过来,脸上堆着笑容。
姬塔怯怯地从幕布后伸处一个脑袋来,然后她才悄悄地挪出幕布。
“这孩子一直都这样。别在意。呵呵……”阿姨向莱克星顿解释。
姬塔换上了一身碎花连衣裙,和一双白色的皮鞋。她脸颊上和嘴唇上抹了一些胭脂。并上了一层薄粉,她黑色的头发挽成一个圆圆的发髻,用一只金钗插过,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淡雅的仙草香水味,看起来清纯可人。
“美丽的少女,我可以和您外出冶游吗?”莱克星顿说。
“真的不想做我也不强求……”莱克星顿信誓旦旦地说。
“说好了,一千五百金路佛尔一次。”阿姨及时补充道。“姬塔的活儿很好的,保证您绝对的欢愉。”
姬塔一直低着头用手指捻着自己连衣裙的下摆,默不作声。
“成交,女孩儿,跟我走吧。”莱克星顿拉起姬塔的手,离开戏园。
姬塔的几个姐妹们站在幕布前面唏嘘着,仿佛在嫉妒着姬塔的抢手。
但不一会她们也被买走了,她们也都是一些标致的美人。
大街上,莱克星顿潇洒地走着,他的手牵着姬塔的手,慢慢的走着,不明白的还以为是一对情人。
莱克星顿的手紧扣着姬塔的手,姬塔修长纤细、用凤仙花瓣染了红指甲的手也紧紧的握着莱克星顿的手,他不时地买一些例如甘扎之类的糖果类小零食给姬塔,姬塔也毫不客气地收下。
姬塔其实很害羞,多巴胺正从她的腹腔里流向她的大脑皮层,让她感觉十分愉悦。莱克星顿作为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能够和他一起冶游无疑是非常令人羡慕的。
他带着姬塔左拐右拐,姬塔一下子被莱克星顿拉入一条小巷子里。
这里灯光昏暗,且走道狭窄。本就不宽的巷子里还堆了一些杂物和垃圾,房子与房子之间系着绳子,绳子上还挂着几盏瓦斯灯和一些污秽不堪的衣物,衣物也主要以女性的衣物居多,姬塔走在巷子里,看着沿街而开的房间里大多都坐着浓妆艳抹的妓女,她们的门前挂着花花绿绿的招牌,招牌大多都是“精油按摩”一类的。
这里看起来就是这座城市的真面目,肮脏且堕落。绝大多数的清水货们都在这里营业,这里的秩序还算良好。莱克星顿带她走进了一间门口挂着“断帆酒吧”招牌的屋子里。
姬塔的心情有一些失落。她本以为她会来到一个大宅子里。
“断帆酒吧,真够讽刺的,来这里的人都是不务正业的,没有去航海,船帆都断了,好个名字。”姬塔嘟囔道。
酒吧里面很昏暗,浓烈的劣质香薰味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吧台上有一个衣着很暴露的性感女郎,除此之外就只有几个醉倒不省人事的人,和一个不停说胡话的醉汉。
她媚笑着说道,声音极其甜美妩媚“要不要和奴家来一杯呢~我可是学会了调最可口的失身酒哦。”
“没兴趣,今天我有事,薇薇安。”莱克星顿看起来不耐烦,他赶紧拉着姬塔走向楼上。
楼上是一排客房“真是方便啊。”姬塔在心里嘲讽道。莱克星顿打开了一间的房门,示意姬塔进去。房间里黑漆漆一片。
姬塔走进屋子里,用火柴划亮桌脚的锡制大烛台。屋里的全貌立刻清清楚楚,这里明显已经住过好多天了,屋子里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不易让人察觉,但是姬塔还是闻到了。一张大床上,躺着两个女人,她们都赤身裸体地躺在染上各种污渍的床单上,不省人事的昏睡着。一张小桌,小桌上面的盘子里摆着半块蒜香面包和面包刀,盘子旁边一只长柄小煎锅里放着两根看起来廉价无比的香肠。小桌底下躺满了酒瓶。墙脚堆着一大堆衣服和一双烂掉的高跟凉鞋。这间小屋的气氛很是使人窒息。
莱克星顿进了屋,不管她们,自顾自从小柜子里取出两个小黄金制的酒器,又取出一壶“白熊”,取了一整只已经撕碎的烤鸡放在姬塔面前。
“来,喝酒!”莱克星顿拿起一只鸡腿,倒了一满杯“白熊”,一口饮下并三口两口地把一个烤的焦香酥脆的鸡腿吃下去,他抹抹嘴边的油晕,摇醒那几个女人。
“喂,起来陪小爷玩!”莱克星顿粗鲁地说,一边踢着其中一个丰满女人。女人洁白细腻的皮肤上立刻留下了通红的一个脚印。
姬塔有些害怕,她立刻明白了这几个女人的来历,她们是“包月”即交一个月的租金,陪金主玩一整个月,这些女人不仅要遭受金主的蹂躏,还要肩负起买饭等日常琐事的责任,她们几乎沦为了金主的奴隶。虽然她们是同行里最累的也是最耻辱的,但是做一次拿的钱也很多。她们的岁数一到,也就意味着她们的啃老底要开始了,因为她们再揽不到客人,长年累月的蹂躏和堕胎的巫药刺激使得她们的身材严重走形,甚至于从清水货堕落为浑水货。而且总有更加年轻的女孩来代替她们,妓女这一行,在圣布洛丝帕司图特是无法根除的,她们是这座城市最悲哀的一群人。
那个被踢的女人,从床上不情愿的爬起来。她睁开红肿的双眼,翻身下床,迈着踉跄的步子走到那一堆烂衣服前面,随便揪出一件破烂的“丘尼卡”套在自己的身上。
姬塔看到,她的气色很差,脸上暗淡无光。露出的两条胳膊上还留下一些淤青,似乎有人虐待了她。
“丽萨,快来一起喝酒。”莱克星顿已喝了一杯又一杯,他面前的烤鸡骨头也堆了一小堆,他的脸色酡红,双眼迷离。一边把一杯一直放在桌子上的酒推到了丽萨面前。
姬塔先人一步,她拿过酒杯把里面的酒大口饮下。霎时,一道火辣辣的细线穿透了她的身体。她对丽萨点了点头,浅浅的笑了一下。
莱克星顿的形象全失,他的眼睛放出贪婪的绿光,不怀好意的在姬塔的胸脯前扫来扫去,姬塔有点不寒而栗,她从那眼神里读出了兽性和欲望。
丽萨裹紧了丘尼卡瑟瑟发抖,这个被蹂躏过的女人不敢多说一句话。屋子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更加令人窒息。
姬塔一如既往,微微的笑了笑。酒精正在她的身体里不断地代谢掉,她的脸颊红润,沁出一层薄薄的汗。仙草香水的味道充满了整个房间。
姬塔拢了拢鬓角的头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头痛,她用手拉了拉被弄乱的裙子下摆,离开了断帆酒吧。
姬塔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复杂,她拿出“一等看台”的鎏金牌子看了看,便毫无迟疑的扔进了大海中。
她慢慢的走在大街上,看着头顶上迷幻的星空,任凭 咸涩的海风吹打在自己的脸上,她耳旁回旋着海鸥的嚣叫,港口处弥漫开来的内燃机呛鼻的烟味钻入姬塔的鼻子。她感觉天旋地转。闭上眼,眼前依旧是一些污秽不堪的场面,她实在是受够了,扶着一颗海拉尔树呕吐,带有浓烈酒气的污秽被姬塔吐出,洇透了地板砖。姬塔尽可能让自己昏沉沉的头脑变得清醒一些。吐完了,头脑清醒了一些,姬塔摇摇晃晃的走在大街上。也不顾形象如何,走过的行人也只是微微笑笑摇摇头———这个蠢妞儿一定是纵欲过度了。
“赶紧回去...”姬塔自言自语道,她的头部此时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无比。脸颊也变得滚烫,似乎是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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