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文来自于VICE France,存在对于诺兰电影作品的微量剧透预警。
2017年的《敦刻尔克》上映之后,你可能被骗着相信克里斯托弗·诺兰即将步入生涯巅峰——他只需要在起跳台前做一次最后冲刺,便可以顺利成为人们口口相传的真正天才。
在他这部最受人瞩目的全新作品《信条》开始播放三分钟之后,这点就已经非常明显——这是诺兰最令人费解的作品,并迅速崩溃成了一个难以置信般曲折的故事,观众在无法跟上剧情的同时,更难以乐在其中。
整个故事剧情几乎无法简短地归纳出来,所以,以下这些内容均出现在了这部电影里:一系列跨越时间与空间的追车戏、逆转全地球的熵、一次惊天危机、和一条有关用假画偷钚241的谍战故事线。
在某种意义上,《信条》是诺兰最为激进的作品。在这部电影中,他似乎根本不在乎故事线发展、角色成长弧线以及哪怕一丢丢对于现实的暗示。《信条》还同样把诺兰所有最喜欢的元素一次性打包:信仰、时间与空间、漂亮女主角、死亡、家庭、以及用车来放个烟花;然而却缺少了在他大多数电影中都曾出现过的多愁善感(比如所有诺兰电影里玛丽昂·歌迪亚出现的镜头,以及一整部的《星际穿越》)。
然而,从结果上来看,《信条》是一部极端冰冷又机械的电影。如果在观影中你想要尝试着拾起诺兰撒下的这堆理论碎屑,你正在冒着烧掉自己大脑的风险。这部片子是如此极端地深陷于这种放纵之中,甚至都开始显得有些俗气。
举几个例子:肯尼思·布拉纳所饰演的安德烈·萨托尔,是一个操着一口俄罗斯大坏蛋口音的俄罗斯军火寡头,直接让人联想到了《红色警探》中的阿诺德·施瓦辛格或者《赌王之王》中的约翰·马尔科维奇;而当影片进行到最后,罗伯特·帕丁森扮演的角色对本片的主人公、由约翰·大卫·华盛顿扮演的角色说:“我想这是一段美好友谊的开始,只不过是反向的”——这其实就是对《卡萨布兰卡》中那句经典台词的拙劣模仿。
《信条》就像是一个在不断充气的大气球,但它从不会爆,只留下观众满心的疑惑——有关其中做出的某些关键决定,以及某些关键物品究竟在哪儿。
有一个说法是,诺兰根本就没有清楚地了解他自己。与之相反,他依靠着给自己电影加上高概念、彩蛋和叙事隐藏门这种魔术手法来欺骗观众。在这部电影里,最大的彩蛋莫过于《信条》的名字(TENET)本身就是一个回文字。所以在看之前,你会开始寻思这个名字本身是否就暗示了电影中的故事:“嘿!难道说这部片子的结局……就是开头?”
如果考虑到诺兰本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在电影中设置欺骗点,这一切都说得通了——他在好几部电影中都让观众相信了一件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如果你说这就是电影自诞生以来的重点,那没问题;但在《信条》中,这却让人感觉即天真又自负。
这种即廉价、又极度精巧的魔术手法,在诺兰的《致命魔术》中占据了核心位置。在这部几乎就是在评论他自己作品的电影里,诺兰又一次把观众带进了一个空谈叙事中,而这次是有关于艺术家的自我牺牲。结局呢?最终的那次大反转让人想起了M·奈特·沙马兰导演最为标志性的(或最令人生厌的)作品——原来克里斯蒂安·贝尔一直是一人分饰两角哦!与《致命魔术》中的魔术师如出一辙,诺兰的作品一直建立于这种欺骗观众的基础之上。
《信条》本该是在影院解禁之后上映的一部救市大片,可他的观感却和任何的漫威电影一样愚蠢,还假装自己是《2001:太空漫游》。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当前的经济形势下,选择出品这样一部糟糕的、时长两个半小时、成本达到2亿美元的电影,确实证明了诺兰在欺骗观众方面的惊人天赋。而这,是任何人都不能从他身上夺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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