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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在这一天在我和艾怜以及其他一些尚未出场的人物的帮助下,我的那个倒霉学弟和他的那只怪猫勉勉强强算是摆脱大学最为凶恶的组织【意义社团】。我们在最后短短的两小时内运用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以及硬是被当作交通工具的某些工具横穿了整个大学城,对这个夜晚的城市交通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中途还上演了几场蹩脚但也称得上是激烈的打斗,虽然在路途上我和艾怜就遭遇某种意义上的悲壮牺牲,但听说最后的决战还免不了一通慷慨激昂的精彩演说,比起我和艾怜高中时期遭遇的故事,这一天大学城经历的一切,或许才能算是大冒险。
但我所说的富有纪念意义,并非出自于这场跌宕起伏的冒险,而是出只有在过去篇章才作为主角的外星人,也就是我的同学——艾怜。
解决了这一系列麻烦事,在我送走了学弟与他的那只怪猫之后,就收到了艾怜发来的短信。
打消息到一半的我愣了一下,艾怜简单的一条消息居然就有两个槽点需要被我挑出,这两个槽点比我当下回答她的问题更值得人去重视,所以我停下了打字的动作,转过了头去。
所以说为什么明明两个人就坐在一辆车上,还要用通讯设备交流啊?
现在艾怜穿着冬装,高中时的她穿着老气的羽绒服和加厚牛仔裤,我还记得那时候我把她那条灰色的围巾往上拉,拉得只剩下鼻子和眼睛露在外头的景象。现在的她穿的是一条黑色的针织长裙,脚上蹬着一双有违她身高的厚实土黄色马丁鞋,上身则披着赤红色的羊绒呢子大衣,黝黑细腻的长发本来一直是扎着马尾的,最近让其自然地披在肩上,唯一没变的可能就是那条灰围巾,她还是把它拉得老高。
我原本以为艾怜是那种不会追逐流行的女孩,但似乎不是那样,只是以前很少会去关心而已,上了大学后就变了好多,到了大三更是散发着一种成熟可靠的学姐风范。
至少她看起来比我要可靠得多,如果说是社会人士恐怕也有不少人相信吧。
不如说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被人夸是保养得好的大人,但和我走在一块的时候,又总是会做出把围巾拉得太高之类的孩子气的举措。
不过按照年龄来算,我们两个人早就成年老久了,但一直都没有什么实感。还是一样的情况,如果说我们两个分开来的话,对外人时总是会带着刻意的笑容说些正经话,在一块的时候就总会感叹自己根本不属于这个年纪。
顺带说一句,艾怜的身高从我认识她开始就不曾变过,那样娇小的身躯能展示出成熟社会人士的风范,相比各位也能想象出有多不简单了吧?
我把手机收回了口袋里,两只手放在脸上哈了口气,在暖黄色路灯下反弹回来的白气盖在了我的脸上,稍微带来了点暖意。随即我扭动了电动车的钥匙,启动了电动车,再拧动车把手,没有任何制动的前兆车子便向前跑去了。
透过车的后视镜,虽然我挡在前头,但我还是能看到艾怜的头发被晚风吹起,露出漂亮的额头。说来惭愧,现在我驾驶的电瓶车的拥有者事实上是艾怜,虽然艾怜总是闹着她来开,但她一个人驾驶倒还好,着我时的平衡感让我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各种方式的祈祷。有一次还真的遭遇了事故,她十分娴熟地联络了应该联络的机构,熟练得让我知道不应该再让她开车带人了。
况且我坐在后头的话,会被她的头发扇上一路的巴掌,当时艾怜听我说这件事后非常突然地掏出了一把剪刀,准备给她那头好几十年的长发一刀两断,被我快速遏制了。要是真因为我她剪了头发,那我身上任何一个部分剪了也没办法偿还,这种沉重的责任我也不愿意担当。
所以说最后演变成我来驾驶的情况,最近我也取得了驾照,或许之后就不用冒着刺骨的夜风骑着电瓶上街,可以考虑换成共享汽车什么的。
不过就这样两人坐在电瓶车上,行驶在一片漆黑中路灯照出的这条暖黄色的马路上,即使是迎着夜风,我个人感觉上是很好的。平常我也会有自己一个人吃饱饭后在这种冷天气上街转悠的习惯,正因为有风的存在才更有实感,特别是在视野受限的情况下,总有种走在荒原上的感觉。
毕竟冷风这种东西,恐怕在哪都会是一样的感受,如果没有带有气味的话。
遗憾的是因为坐在前头驾驶,没办法闻到艾怜身上特有的香气,这听起来有些变态,但那真的是一种愉悦的体验。
“因为开车风这么大,我说话你也听不清楚吧?你在前面还好,风会把你的声音带到我这边,如果是坐在后头的话,风不就都把声音带到后头了嘛。”
请各位不要以为艾怜是出于害羞还是什么原因才会这样做的,千万不要有这个想法,以我和她共同行动五年的经历来看,她向来是有啥说啥的。
“那是因为纯粹的言语不太可靠,只有文字才能作为证据保存。”艾怜果然道出了她的真实目的,“如果说我开录音器功能倒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只不过还是因为风太大的缘故,收音效果不太理想。”
“说得好像你发来的讯息其实是什么神秘条款,就像是注册账号时的用户须知一样,里面埋藏了什么单方面的霸王条约并不想让我发现吗……不对,你发来的讯息只有一句话而已,不管我怎么下划,都没有出现什么隐藏讯息。”
“那是因为我用空白字符隐藏了而已,如果你答应我的消息的话,那么你的全部资产就归我所有了。”
这当中绝对有什么外星人风格的内幕,不过以我地球人的脑回路,肯定无法解答。
即使认定了艾怜是外星人的身份,我依旧只能勉强跟上她的思路,要我走在前面猜出她所思所想什么的,那样的难度系数有点太高。
如果说和艾怜的交往是一场游戏,我可没想着要打出最高评分,只要能在普通难度下打出C+的评分就好了。
只要普通地相处就行了。真正要好好相处的两个人,脑袋里肯定不会每天都装着如何攻略对方的想法吧?
“怎么了,想不出名字是什么的学长?怎么不吭声了?”
“不要模仿那个养猫学弟的话!”我愤愤地回答道,“虽然我知道我的存在感很低,但是被学弟忘记名字数十次什么的,也太过丢人了。”
“这样下去我假期回家的时候,该不会父母也会奇怪地问我是哪家的孩子吧?”
“今天是公元2020年12月30日,当下的时间是夜间23点46分34秒。”
“那么严格意义上的跨年,应该是31日的晚上才是吧?你今晚跨的是哪个年?”
“什么,你不知道吗?今天也是银河历54841年的24月83日,恰好在今晚的地球时间零点过后,银河历也会翻开崭新的一页。你可没忘了我外星人的身份吧?虽然在地球待了有一段时间,但我的日历表可是一直跟着银河层面走的哦!”
比起高中一些零碎的体系,在大学艾怜创造了一套严密的宇宙时间体系,我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才将其塞入自己的脑中,没想到这唯一一次能够用上的机会又被我错过了……颇有种准备良久的考试,结果第一题就放空白的挫败感。
“所以说今晚要和我去跨年吗?事先说明,如果你没有来的话,我也可以和其他潜伏在地球上的外星人参加联谊。”
“不过时间这个概念事实上也只是人们虚构的概念不是吗?打个比方,如果让全地球人都相信今天是12月31日,那么今天就是跨年夜了吧……等等……好像是个好主意……”
“所以说事实上今天是不是12月31日并不重要,只要我们相信今天是12月31日就好了。”艾怜突然开始了总结,“时间是一条直线,我们看不见开头,一直站在不断延伸的结尾,只是擅自用名为‘年份’的概念将它切割开来而已。人们之间的关系也是,生活也是,一切不变,一切照旧。”
“按照你的想法来看,如果这样电动车一直跑,某种意义上,是不是我们两个人一直跑在不断延伸的时间尽头上。只要我们相信的话,就会一直延续下去。”
身后的艾怜突然没了声响,我们的耳边只剩下了呼啸的声音,电动车行驶在国道马路上,其本身并不宽,只有四个车道,但非常长,一直延伸到没有尽头的黑夜之中。两侧竖立着等间距的路灯,再往外侧就是没有任何亮光,潜藏在阴影之中的民居。住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些孤寡老人,或者是租不起市中心房屋的打工族,现在可能还没到他们的下班时间。
即使已经到了郊区,我们的头上依然是城市独有的,没有一丝星光的黑夜。远远地,有时会传来某辆汽车为了张扬自己性能的引擎声,但除此之外便是一片死寂。
还能听到艾怜轻微的呼吸声,虽然被在风的作用下变得破碎不堪,但确实传递到了我的耳边。
我不禁放慢了电动车的车速,虽然这可能会让我们两个赶不上门禁时间,但我不自觉地这么去做了,我也不知道其他的缘由。
这样原本让我感到宜人,现在却烦人的风声减弱了不少,能让我更听清坐在我身后的那位女孩的声音。
“你坐在后面还好,坐在前面的我已经快冷死我了,放过我吧。”
“不过你刚才提出来的看法,怎么说呢……还挺浪漫的。”
“啧,当我没说。”艾怜刻意地撇过头去,本来她透过后视镜还能和我交换一下眼神,“所以说你的回答呢?”
“有些时候我还挺怀念高中时候的你的,至少不会这样‘啧’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养成了这种坏习惯的。”
但怎么说呢……外星人理念也好,奇怪的没品的笑话也好,老土的服饰也好,成熟的装扮也好,包括一些讽刺感十足的毒舌也好,不管什么样的属性出现在艾怜身上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感觉她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都在意料之中,那会不会因为失去新鲜感什么的,和艾怜呆在一块不再有趣呢?
明明最开始是因为有趣,是因为对日常的厌倦才和艾怜呆在一块,因为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永远是非日常的。
无论是大一时建设的【人类研究部】,还是大二时的【环校宣言】,我们一起做的怪事还真够多的,最近能和那个学弟还有他的猫一起进行的,堪称至今为此最夸张的大冒险,说起来也是通过艾怜搭起来的关系。
那么这一次和她跨这个银河历的年,又会是什么体验呢?事实上我早已清楚,如果知道目标点的光景,是否就会失去前进的动力呢?答案是肯定的,但身体的行动又是否定的,心灵与肉体的矛盾在我身上展开了。
艾怜伸手从我的兜里拿出了我的手机,点亮了屏幕,查看了时间。
如果现在有车辆路过,发现我们两个,若是司机心地善良的话,肯定会停下车问我们两个在郊区电动车抛锚的大学生是否需要帮助的。
“你既然这样提出提议的话,那肯定是想好了去处了吧?”我下车伸展了一下腰问道,“难道至今为止的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啊,这不大可能吧,就算是外星人也没料到我们会在这个时间点跑到郊区来,原因是为了帮助学弟逃脱‘意义社团’的追杀。”
“虽然那确实是在我意料之外,但好像弄巧成拙,刚好到了我要到的地方附近呢。”艾怜东张西望了一番,找准了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就在这里。”艾怜说着在道路旁突然坐了下来,“幸好今天天气不错,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到外头来了吧?”
“这里……”我看到地上的艾怜仰着头盯着我,原本就小只的她坐在地上后,更是缩成了一小团,但唯独那双淡褐色眼睛在路灯的照耀下变得煦煦生辉,闪亮至极。
我没有多说,也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作为女生的她既然不在意马路的尘土,那我肯定也没有什么怨言。
那正好是市中心的方向,我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有好好地查看过四周的景象。因为一边开车一边和艾怜对话的缘故,我所剩下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道路上的路况上,可能对自己还好,但对其他人我有着强烈的责任感。
所以说我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条郊区的马路已经走到了江旁,更没有注意到在江河的对面,那亮得犯规的市中心的灯火。
那对面就像是着火了一样,是为了明天的跨年之夜而做的实现彩排吗?从这个角度我无法感受到江的那一头是处于凌晨时间点的世界,只感觉是一个诞生于童话的幻影,说不定里面正有国王举办的化妆舞会呢。
我很惊讶自己在这一瞬间会产生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甚至连眼角都泛起湿意,有够丢人的。
这肯定离不开坐在我身旁的女孩的关系,如果我自己发现的话,那么我可能会用手机拍照留一下纪念仅此而已。但和她坐在一块,就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绪,让我的眼角自动做出了生理反应。
就连现在刮在身上的冷风,都成为了我感受世界的增幅器,感觉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却又梦幻。
“我不知道,刚才东张西望才发现的,所以就叫你停车了。”
“至少对于一届地球人的我,已经不敢再奢求更多了。”
“那可不像是你的风格,你高二的时候可是会为了找乐子而做出尾随班上最矮的女孩子这种事的家伙。”
“现在几点了?我刚才看的时候还有六分钟就到12点了。”
“你不是说时间只是地球人虚构的概念吗?所以说没在24点前说完也是没关系的。”
“但既然是生活在地球上,我们就要遵循地球的规则不是吗?”艾怜没有转过头看我,而是盯着对岸的那片灯火,因为她拉着围巾,我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我为了观察你们的生活也是费大劲才融入进来,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像高二那样要放弃啊。”
“学校真好呢。是一个安全到可以和跟踪自己的家伙搭上关系的地方。”我突然没头脑地说道,“这是最简单就能和他人搭上话的地方,如果是在社会上的话,我跟踪你的话恐怕就被送进监狱了吧。”
“虽然说时间是虚构的,但是时间上的节点是确实存在的呢。”
“对于一个人个人而言,肯定有比起年份月份而言,更为明确的事件作为时间的节点而存在的吧?”
这时候我感受到自己身侧贴上了一股暖意,是艾怜靠了上来。
“对我来说……恐怕就是那次演讲了吧……谢谢你……”
“在这之后肯定会有更多更麻烦的事,虽然我们尽可能把世界想得简单,但事实上它肯定复杂了不知道多少倍,这是在学校的我们无法想象的吧。”
“那么我真担心你出了学校之后,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让你的母舰来轰炸地球了结人类社会这个无趣的世界。”
“作为人类的你确实应该担心这个问题,虽然说我写期末结课论文的时候就已经有过这种想法了。明明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费工夫去做呢?”
“哈?!”艾怜猛地转过头来,因为过大的动作,她的围巾掉了下来,露出了她不自觉张开的嘴巴,还有那猛地涨成粉红色的脸颊。
“在保护地球上的这条路上,我发现我已经喜欢上了你这个不安定元素,所以请和我正式交往吧。”
“什么情况?什情况?么东西?什么??哈?!唉?!”
艾怜原本最为擅长的语言系统絮乱,开始进行一些语无伦次的发言。
“我……我知道了……”原本混乱当中的艾怜突然停了下来,默默地又拉起了她那条围巾,把脸遮了起来。
“嗯……”艾怜说着从她随身包包里拿出了一小束烟花,点亮了尖端,绚丽的火花从中蹦出,也照亮了我们两人背着路灯而显得阴沉的脸,“我答应你……以及新年快乐。”
比起年份划分的时间,生硬地进行年度总结之类的活动,从来就不是我们两个人所喜欢的。我开始逐渐理解艾怜用某些事件作为时间的节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那样纯粹且有趣的世界,能够成为我日常什么的,真是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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