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是让人难为情,如果你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往后狠狠地一躺,电脑椅也被我往后压下去几分。又是在之前什么地方回答错误了吗?这让我有些灰心了,看着屏幕上面向我挥手告别的青子,这已经是第15次了,每次都不能这个可恶的女人爱上我,我甚至为她做了一张超长的表格去记录每次的对话选项,但是这一切的努力全都白费了。看着窗帘外面隐隐透出来的晨光,一股困意也席卷了我的身体,老实说我平时不经常熬夜的,就算是玩游戏或者看动画片我也很少这么晚才睡,不对,甚至可以说是这么早了。一想到这里,心里又开始埋怨起这个叫青子的女孩了。
平时在学校里就坐在我的右边,可以说是一个很不合群的女孩了,平时话很少,从来没有见过她主动去找别人说话,好像也没有参加社团,午饭也是自己一个人吃的。感觉这种看起来完全没有朋友的女孩在现实里也算是异类了,属于那种在出现在动漫里一般会被班上的辣妹欺负的类型呢。不过老实说她长得很漂亮,或者说是符合我的审美吧,长长的睫毛,一头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身材有点瘦,算不上高,就像一只在街边流浪的猫一样。那我对她算是喜欢吗?作为没有恋爱经验的我来说,对于爱情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了,可以说是更像是某种很原始的本能了,就像是动物社群里最强大的雄性才能得到异性的青睐那样,对于恋爱就像是在通关一场JRPG。我拿着不断迭代的宝剑,带领着最佳配置的队员,使用着最远古的强大魔法击败了那个名为青子的魔王。然后魔王说要成为我的女朋友。如果在2021年还会有这种JRPG的话那一定是最差劲的JRPG了吧。
如果人生真的是一场JRPG的话,对我来说,恋爱就是一种“达成”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作为达成奖励的人不是青子也可以吗?
我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我周围是嘈杂的人群。我一时间还有些懵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我发现我的右手紧紧地攥住了一个衣角,我抬头看去,站在我旁边的赤岛青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老实说,与其说是嫌弃不如说是一种温柔?
看样子是下课了,周围的人群三三两两地聊着天,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这里。青子好像正准备去买午饭,拿着她的那个可爱的粉色钱包。
“我没关系的,野村同学,倒是你,没问题吗?”青子歪了歪头,凌乱的头发也挂到了左肩。
“因为野村同学上课睡觉的时候一直在嘀咕可不可以什么的。”
“啊那只是梦话而已,”我突然羞红了脸,好怕刚刚我在梦里想象的关于恋爱什么的幻想也梦呓出来了,那样的话可以说就是百分百社会性死亡了,“那个我除了说可不可以什么的还有说别的什么吗?”
“也许有吧,因为我在上课,也没有认真地去听,”青子做出思考的神态,“说不定你旁边的吉田同学听见了也说不定。”吉田是坐在另一边的男生,他坐在窗边,每天上课就看着窗外,盯着窗外的树枝,就像那些galgame里面的男主角那样,盯着那根树枝上停驻的麻雀,盯着树枝上春天生出的新芽,盯着树枝上冬天的积雪。这种人上课都不听讲的嘛。我觉得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成为一名哲学家,或者是一个愚蠢后宫番的男主角。
不过也许那些泛滥的温柔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就像是一张通行证,没有人会去为难一个除了温柔什么也没有的人吧。
我晃过神来,对着青子说:“没事了没事了,谢谢你,赤岛。”
“没关系的,反正也没有人找我说话。”青子露出微笑。
“说起来,感觉赤岛你平时朋友确实不多呢。”我尝试着用比较委婉的语气问。
“我没有朋友的哦。”青子用手把肩膀上的头发拍了下去。
啊啊,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气氛突然凝固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接,我只能故作惊讶地说:“没有朋友吗?赤岛你又在开玩笑了。”
青子突然低下头来,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很近很近,好像就要亲上来了一样。我能想象我的脸现在有多红,她的表情很微妙,嘴角微微上扬,可是眉眼又没有一丝波动,就像是一张坚硬的美丽面具。
“一个都没有哦。”时间变得缓慢了,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我看见她樱桃色的嘴唇缓慢地吐出这几个字,似乎还能嗅到她唇膏的微甜香气。
一股奇妙的羞耻感笼罩住我,我在她的身上嗅到了一股诡异的魅力,就像是草原上的一只伸着懒腰的雌狮子。我咧着嘴从牙齿之间挤出几个字:“太近了赤岛!太近啦!”
“野村同学还是那么古板。”青子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呆头呆脑的。”
“别取笑我啦,一直在笑,从刚刚开始就没停过!”我有些生气地抱怨着。这个可恶的女人,如果我也像那些现充一样一定不会这样,我肯定还能反过来狠狠地开这个女人的玩笑!我要说这么大的还用这么幼稚的钱包,真不害臊!
反击的话语就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但是怎么都不能吐出来,只能一副咬牙切齿的无奈模样。可恶啊可恶,为什么我不是现充!
换句话说,为什么我连反击一个女人的勇气都没有。和身边的废物吉田比起来,不是一丘之貉嘛!甚至我连温柔这一方面还比不上吉田!
我在心里狠狠地埋怨这自己的懦弱,但与此同时,我又很享受有女孩子主动找我聊天这件事情,心里甜甜的感觉,像是含着金平糖一样。
“好啦,我不说啦,我去吃饭了。”青子用力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却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她摇了摇手里的粉色钱包,里面的硬币轻轻地响动着。
我猛地从桌子上弹起身子来,窗外的阳光有些扎眼,可能是昨晚又过度用眼了。房间里乱糟糟的,游戏,漫画和没吃完的零食摆的到处都是。窗边的空气中漂浮着灰尘,在阳光里形成一道缎带。是的,我又一次通宵了,显示器里的游戏画面还停留在那段对话上。虽然昨晚因为关灯玩游戏把显示器的亮度调到了最低,在明媚的刺眼阳光里还是能依稀看到这个叫青子的女孩对我发出的提问。
对于这个回答,我回答了无数遍了,答案是“我得到了一个我爱的人”。这是网上攻略说的正确答案,只是不管我尝试多少次这个答案都只是指向了相同的Bad End。青子若有所思地拒绝了我,第二天她向隔壁班上的一个现充帅哥表白。结果是相貌在现充男眼里并不算出众的青子被残忍拒绝,然后在温柔的吉田的安慰下和吉田成功地交往了。
游戏回到了最开始的标题。到底是什么样的精神变态才会写出这种剧本啊!游戏明明是给人带来快乐和感动的东西不是吗?!
“那么,你,到底能得到什么呢?从这场名为恋爱和青春的游戏中。”
我反而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像我这种一无是处的游戏宅,真的有资格参与这场“试炼”吗?
我把这个垃圾游戏扔进了垃圾桶里,心怀愤怒,因为游戏里出现了一根针。
一根针扎进了一团肉里,扎出了一个洞,用一只眼睛可以清楚地看到,洞里有一个我自己。
我简单打理了下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憔悴,穿着便服卫衣,带上了口罩。
今天我要出去找一个真正的好游戏,来治愈一下这几天受伤的心灵才行!
我这样安慰自己,心情又好了不少,就像是考试结束了回家躺在有些臭臭的柔软被子里的感觉,又堕落又安心。
坐着电车到市中心的游戏店里,一路上我都带着卫衣的兜帽和口罩,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刚刚挖出来的木乃伊一样。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阳光很明媚,照在车站旁的大树叶片上,在地上打出密密麻麻的光斑,这些光斑在微风里轻轻地颤抖着,非常好看。盯的时间久了,我的眼睛又有点疼了,应该是昨天晚上用眼过度的后遗症,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好看的东西都不能看的太久啊。
怎么又想到她了,可恶。我狠狠地甩了甩脑袋,想要把这个女人的形象从脑袋里甩出去。
到了游戏店,店子里没有什么人,店员也是打着呵欠一副懒散的模样。看来生意不太好,不过那也是,现在那些那些游戏基本上都能在线购买和下载了,不过对我来说,还是更喜欢逛这种实体游戏店,那些游戏包装盒的塑料气息闻起来有股子神奇的魔力,我好似巴甫洛夫的狗,一闻到这种味道就想起了快乐的游戏经历,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穿过一排一排的动作游戏射击游戏角色扮演游戏,我又来到了那个地方,我当时就是在这里找到了那款垃圾游戏。我下意识地用目光扫过那排当时发现它的地方,并没有找到那款游戏。果然啊,这种垃圾游戏卖不了几份的,老板连进货的意向都不会有的。只有像我这种冤大头才会突发奇想地想要去玩一玩吧。
我正式开始寻找一款足够有趣的恋爱游戏,我心里总有种感觉,如果我能够找到这样一款游戏就能够证明什么。可是到底是证明什么呢?证明之前那款游戏是垃圾游戏?还是证明青子是个笨蛋?仔细一想又会觉得自己很是无厘头和幼稚,总是这样,自己总是是和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人赌气。
我的目光快速地扫视着那些包装花花绿绿的游戏,这些游戏起着或诗意或露骨的名字,拿起来看基本上都是头发五颜六色的美少女摆着或优雅或性感的姿势。
说起来我在挑选galgame的时候总是充满了矛盾的,因为对我来说从本质上看一款galgame的核心其实是它的文案脚本部分,这些好看的插画只是辅助理解和想象的东西罢了。但是从游戏包装上来说很难看出这到底会是一款什么样的游戏,可如果在网上去查询相关的信息的话又会难免被剧透游戏内容。这是非常矛盾的一件事,而且还很容易让人踩坑。常常会有galgame利用这个特点做一些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比如在粉色的封面上画着风格各异的美少女,打开之后其实是美少女们相互残杀的残忍故事。再或者有些游戏打着时间穿越人造意识之类的科幻幌子,本质其实依旧是那种俗套的烂大街剧情。
就像我前几天玩的那个一样,第一眼看上去是普普通通的单一女主角的纯爱青春恋爱喜剧,但是其实本质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阴谋!仔细想想看,这个世界上肯定会有很多比我内心更加脆弱的玩家,如果他们玩过这款游戏并且被游戏里的女人频频打败,他们肯定会痛苦到自杀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款游戏的存在就提高了全国的自杀率,可以说是无差别杀伤性武器了,这会不会是美国为了加固日本老龄化干的!仔细想想这也太可怕了,像这种东西就应该集中起来焚烧掉吧,而且还要防止焚烧过程的烟里也存在这种恐怖的自杀因子!
停止了没有边际的妄想,我做出了最后的选择,我拿了一款以前玩过的游戏的续作,那款游戏是我刚刚开始玩galgame时玩的,当时我像疯了一样,给学校请假就为了打通它。最后看着男女主角在风中拥抱在一起,结尾ed响起,工作人员名单滚动播放的时候我感觉这样的人生真的是值了。
但是当ed播放完毕,再次回到标题画面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异样感从内心深处汹涌而出,一下子把我淹没了,那一瞬间我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屏幕外的世界仿佛才是虚假的,屏幕外用来擦眼泪的纸巾,屏幕外的键盘鼠标,屏幕外脏脏的坐垫,甚至是屏幕外的我都像是一个梦,游戏里的男主角做的一个短暂而又空幻的梦。这种状态只是持续了一瞬间,然后我回过神来。哦,我通关了。但是却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我想要回去,回到屏幕里面,回到那个故事里。我强忍着心里的失落又打开了游戏,但是没一会我就关掉了,看着那些重复的画面和对话,我感觉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但其实我并没有被其他别人欺骗,我只是被自己欺骗了。我自己欺骗自己,自己是某个故事的男主角,来逃避着现实里某个并不出彩的自己。当我想到这几天落下的功课,当我想到明天又要去学校时,又会感到强烈的烦躁和抑郁。
就当我正在回忆的时候,一个人拍了拍我的肩头,我回过头看,竟然是青子。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你啊,野村同学。”青子穿着便服,带着平时的黑框眼镜和兔子发卡,长长的白色长裙遮住雪白的双腿。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青子校服之外的形态,这让我感觉有些新奇。
“啊,是赤岛啊,我就是来逛一下。”我摸着鼻子,有些含糊地应答着。
“野村同学你很喜欢游戏对吧,”青子笑着说,“平时上课心不在焉的时候也是在想着游戏对吧。”
“我也很喜欢啦,玩游戏什么的。”青子笑着说,扬了扬手里的游戏。
“这个前作很不错的哦,我之前玩过。”我压抑住内心的波澜,但是下意识地就解说起来了。
“青子你也玩过前作?”我有些震惊,一时间竟然直接叫出了青子的名字,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像是一颗惊雷,我马上就回过神来,一阵羞愧涌上心头,我马上小声地道歉,“啊不好意思,我有些激动了,很少有人和我讨论游戏什么的,特别是galgame。”
“没事啦,”青子捂着嘴小声地笑着,“宏君你真的很有意思呢。”
听见青子直接叫我的名字,我感到更加羞耻了,我甚至感觉她是在刻意地捉弄我。
“赤岛你平时也喜欢逛这种店子吗?完全看不出来你像是会玩游戏的人。”
青子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手里的游戏,她的两根雪白的手指在封面角色的脸上来回游动着,像是在挑逗着什么。但是随即,她将手抬了起来,伸到我的眼前,抚摸起了我的脸颊,她的手非常冰冷,好似一块干燥的寒冰。
我好像触电一般,四肢已经不听使唤了,我用我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越是冰冷,我的手就越滚烫,滚烫得仿佛一捧白昼的荒土。
我握着手柄的手微微颤抖着,我成功了吗?看着眼前青子的模样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就像是我的记忆也出现了模糊,仿佛置身于梦幻。
我抹了把泪水,这一切来得过于艰难,乃至于让人对这本应无限欢欣的结局也感到沉重。
我甩了甩脑袋,想要从故事里摆脱出来,但是内心深处却又有一双手在拉扯着自己,那双手柔软却又冰冷,冷的叫人困意连连,像是要陷入冬眠的熊。最后我难以抵抗那股困意,也有可能是通宵让人身心憔悴吧,我就这样陷入了沉睡,没有太多的顾虑,直直地通向那个理所当然的梦境。
梦嵌套着梦,我看着另一个我在电脑前抓耳挠腮地思考怎么才能让那个叫青子的女人爱上自己,他不停地查找着攻略,不停地输入着选项,我看着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头上生出了触角,下颚长出口器,腹部像是被人粗暴地扯开一般,中间出现了一小段连接处,双腿上移到胸腔的地方,然后古怪地发生曲折,和身体呈垂直状,双手和双腿一样弯曲着,然后手脚之间又长出了另一对肢体,六个肢节逐渐变细变硬,上面甚至还生出了几根硬毛。
他的双眼,变成了漆黑的复眼,里面映照着屏幕幽冷的光。
屏幕里的,是一只巨大白色蠕虫,奶黄色的身体泛着些许粘稠的油光。另一个我头顶的触角剧烈地抖动着,仿佛是收到了某种感召。
这好像不是青子说的,我仔细地回忆着,哦,原来那其实是我对青子的表白。
房间的墙壁突然向着四周倒塌了,就像是个被拆开的折纸玩具。在房间之外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这个空间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我平日里上课的教室。我变得极其渺小,我的房间在我原本的课桌上被摊开,而我的身边是四个身材高大的巨人,他们分别站在倒塌的墙壁方向。
第一个是一位面带微笑的平凡少年,那副微笑虚伪却又温暖,仿佛是一张凝固的面具。
第二个是一位若众歌舞伎女形,他虽身为男性,举手投足间却充满了阴柔之美。
第三个是一位女将军,她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好似一道凛冽的刀光。
第四个是一位神明,虽是神明,却生着一对恶魔的羊角,头上顶着光环,嘴角却是獠牙。
他们大声地议论着什么,还时不时俯下身子来询问我的意见,但是我说的话他们却是怎么也听不清,他们的争吵愈加激烈,但是进入我的耳朵里的却是愈发模糊。
我的神经仿佛在被什么东西撕扯着,手法非常暴力,就像是个醉酒的人在粗鲁地解开一个死结,结果越缠越紧,紧到让人窒息。
可是就在我连呼救的声音都快发不出来的时候,我看见有一双手出现在眼前。
“赤岛,今天野村又请假了,你帮他把这几天的讲义带给他吧。”
“好的,老师。”青子点了点头,这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野村宏是她家的邻居,一个人住着,听说身体不太好,平时也是经常请假,每次都是她帮忙把那些讲义带给他的。老实说,青子和宏也不算太熟,虽然他就住在她家旁边,而且在学校也是坐在她的左边,但是他平时却没怎么和她说话,或者说平时他没怎么和其他所有人说话。
野村是上个学期转到这里来的,听说是父母离婚,父亲得到了抚养权,但是却因为忙于工作根本没有时间陪伴他。所以他一直是一个人住,再加上现在已经是高二了,大家的小圈子也早就成型了,看起来有些阴郁的他理所当然地没有很好地融入这个大集体。他平时话很少,从来没有见过他主动去找别人说话,好像也没有参加社团,午饭也是自己一个人吃的,放学也是一个人回家。之前青子邀请过他一起回家,但是却被他红着脸拒绝了。
青子和坐在野村左边的吉田也常常想要去帮助或者说去了解他,但是却总是感觉力不从心。
青子像往常一样整理着讲义,身边不停地有同学邀请她一起回家,但是却都被她拒绝了。青子平时在班上人缘算是非常好的了,可能也和她不错的外表和热心的性格有关吧,平常她在班上就属于那种每个圈子都能混得很好的吉祥物少女了。
“吉祥物少女”这个词是吉田给她取的,吉田是班上男生的领袖,无论是体育还是说成绩都非常厉害。而且吉田喜欢青子,这也是大家公认的,虽然吉田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这些。
青子整理好了讲义,整整齐齐地放到文件袋里,检查好灰色钱包也带好了就准备出发了。但是这个时候她被吉田给叫住了。
“赤岛,你要去宏那里是吗?”吉田坐在自己的位子问。
“是啊。”青子点了点头,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我要去给他送讲义,老师上课说过的。”
“怎么啦?有话就快说哦,我送完讲义还要回来参加社团活动的。”
“能不能请你帮我把这个也给他啊。”吉田总算把话说了出来,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扁装长方体礼盒。
“昨天是野村生日啦,我看他每天心情都不好,就想送他一些东西什么的。”
“第一天就加了啊,我可是班长,照顾好班上的每一个人可是我的责任。”
“你这家伙······”青子把那个礼盒收到书包里,“我会帮你给他的啦。”
“多谢啦。”吉田笑着扭过头去,用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窗外夏意正浓,枝条上生满了绿叶,几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鸟在枝头歇脚,叽喳个不停。
青子走在路上,但是她心里总觉得有些烦躁的感觉,可能是初夏的阳光过于烤人,又或者是想起了几天前野村对自己说的话。回去的时候她一直在想关于野村的事情,这家伙总是隔三岔五地请假,但是身体感觉也并不像传闻里说的那么病怏怏的,他到底是为什么总是请假呢?野村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啊,平时也没有表现出对什么东西特别感兴趣的样子,上课也是总是睡觉,或者是拿笔在纸上随意地写写画画,好像是什么游戏或者动画片的台词。因为青子家里管得很严,平时都不让她玩这些的,所以她也不太懂这些。吉田倒是懂一些,之前吉田还跟她讨论过野村的事情。作为同学,他们都很担心他。
她在心里这样期待着,打开了伞柜第二格的抽屉,里面是野村家的备用钥匙。
当我下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眼前是一片洁白的雪原,但是雪原被黑色的栅栏分成了一块一块,里面还有黑色斑点般的羊群。但是等我再回过些神来,我发现那其实是医院的天花板,一块一块的正方形白砖铺成的,上面还分布着黑色的气孔,耳边传来了不知名仪器的嘀嘀声,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宁静。我现在好像是身处一个单人的病房,我想挣扎着起身,却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四肢好像不属于自己一般,我就像一棵枯老的树干一般,僵直地平躺在病床上。我艰难地扭头,病床右侧的柜子上有个时钟,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三点了。除了时钟还有一面镜子,我的面色非常憔悴,枯槁得像是个八十岁以上的老人,我的脖子处还有一道深红色的勒痕,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我已经记不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以及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我好像失去了很长的一段记忆,或者说我做了一个过于漫长的梦,漫长到遗忘原本的生活了。
我长长地呼了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身体撑了起来,高高的铁床也晃动着吱呀作响。这时我才发现,柜子上还有一些东西,一摞纸还有一个礼盒。我先是拿起了那个礼盒,一拿起来我就能感觉到这个熟悉的重量意味着什么,我把包装拆开来,里面是一盒游戏,是我玩的第一个galgame的续作,我一直想要的,上面印着几位风格各异的美少女,虽然我现在脑袋迷迷糊糊的,但是这几位女孩我可不会认错,会是谁送我的呢,我有些疑惑。我艰难地伸出手去拿起了下面压着的那几张纸,借着有些冰冷的灯光,眼睛也逐渐能聚焦在那张纸上了。上面写着对我来说已经有些遥远的知识,明明是用日文写的,但是组合起来却是让我感觉完全意义不明,索性随手扔到地上了。这个根本不用想就知道是青子那家伙送来的,那家伙总是做这种多余的事情,明明给我我也不会去看的。
我的脑海闪过一个概念,很难说是形象,这个名字更像是一团无形的火,没有形体却散发着热量,安静地炙烤着我的精神。这个火焰是香甜的,燃烧的声音也是清脆的······
我开始难以理解自己脑海中的声音了,我狠狠地甩头,想要把这些都从脑海里甩出去。但是声音却是一点也没有减少,液态的火焰反而要漫过我的床了,这种火焰是否可以称之为爱情呢?我感觉我的状态越来越奇怪了,脑海仿佛一个畸形的鱼缸,各种奇形怪状的鱼在里面冲来撞去,我就连把握住其中某条鱼的能力都没有了,我是个精疲力竭的渔夫,看着这些鱼却无能为力。
就在火焰和鱼群要把我完全吞没的时候,有什么人进来了,好像给我打了一针什么东西,然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脑海里最后的一幕是我的第一次表白,对那个开朗女孩的表白。
“那个,赤岛,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的一切,和我交往可以吗?”
女孩张嘴说了些什么,她伫立在夏天的阳光和微风里,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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