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洛夫克拉夫特,您的作品是使我不至于从文明跌落野蛮的草绳之一。
——来自在圣诞节依旧不得不复习和画图以至于完全忘记了圣诞节的怨念。
——一篇拙劣的仿作。
(几只海鸟怪叫着振翅飞过,消失在铅灰色的阴沉天际。)
我摩挲着做工考究的木柄,最后一次试图在这惨淡一生的回忆中抓住些许值得珍惜的零星碎片。
除了母亲模糊的背影,父亲东倒西歪的酒瓶,同学尖酸刻薄的嘲笑,皱巴巴的大学文凭,我一无所获。
(惨白的闪电终于不耐烦地劈开,与轰鸣的炸雷合谋出恐怖的乐章。)
暴雨倾盆,雷电狰狞着蛇行,巨洋翻滚着上涨,云层怒吼着下沉,海天倒转,天地倾覆。
过去的梦境在记忆中浮现,它们曾被我刻意忘却和埋葬。
汹涌的浪潮之下,是深沉而宁静的海水。像是丝绸般飘荡着的轻薄黑纱,如同母亲细腻轻柔的呵护安抚。凉爽,舒适的海水,牵引着我,游向幽暗的更深处。
在那里,在一片不可思议的柔和光芒中,我见到了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柱廊与宏伟至不可言说的宫殿。在那里,有绚丽旖旎的无名水生植物和长着奇异腕足的花朵。在那里,我见到了我的母亲,我的外祖母,和她的祖母,以及她的曾祖母。在她和蔼而淡漠的叙述中,我得知,这里的时光永远不会流淌,这里的荣光永远不会凋谢。在她漫长的八万年生命中,她一直在期待着我的加入……终于,我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了一丝嘲讽,旋即惊惶地看向手中——
我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手枪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房间门口,也许是在我不省人事之时,从我手里滑出去的。
站起身来,我再度审视起自己那堪称丑陋的面容。奇怪地,我不再厌恶与恐惧,而是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不知从何而来的莫名欣喜。我的眼睛凸出而清澈,我的脖子两侧有新生的柔嫩褶子,我的手掌厚实而有力,正如同我的双脚那般的宽大而结实,并长出又小又薄的蹼。父亲的嫌恶与恐惧畏避,同学们的嘲弄与恶语相向,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此刻,我终于明白,我不是被诅咒的弃子,而是蒙受恩赐的幸运儿。擦干泪水,我收拾起手提箱,大踏步向外走去,一脚踢开横躺在门边的手枪。
我听见了。那是来自体内深处的原始悸动;那是对恣肆畅游,回归汪洋的本能渴望;那是,来自大海的呼唤。
——我将回应大海的呼唤。我将定居海边。在剩下的日子里,我将日复一日地练习无师自通的超人泳技,眺望远处的礁石与浪花、落日与繁星,唤醒那些埋藏在我古老血脉之中,关于祖先的记忆。我将转变,我将入海,我将深潜,穿过不可名状的至暗深渊,前往那些奇异而壮丽的宫殿与柱廊,抵达奇迹笼罩的Y'ha-nthlei,在那里,我将与我的族人们一起,永远地活在奇迹与荣光之中。
今晚的重庆居然有月亮,虽然是我柔弱无力的肉眼所能观察到的唯一天体,可它依旧那么美。毕竟,它的光亮也许曾经穿过窗户,照在1931年洛佬那消瘦的身影上吧。那时的他,是在阅读杂志,还是在给友人们写长信,相互调侃挖苦?抑或是担忧自己的稿费和计算这个月剩下的伙食费?或者隐隐不安于自己江河日下的身体状况?还是说,是在追忆自己慈爱的外祖父,以及那不幸的童年……虽然您不信基督,但还是,圣诞快乐。
这篇小诗(?)是我在上学期期末完成的,彼时课程设计与期末考试混合双打令我难以招架,压力陡增,于为数不多的闲暇时光里偶然在机核上听了一遍怪物细胞版的《印斯茅斯之影》有声书,顿生避世入海逍遥游之无端渴望,希望自己真的能够超脱凡俗,变成狼人,深潜者,或者两者结合一下,海狼.....之类的存在。当时创作的第一想法是释放一下我的负面情绪,用一些意象来引导主人公情绪的走势,并且寻找一个爆点……我也不知道最后爆了没有,我自我感觉害挺好,就是不知道诸君怎么看了ww。然后我又试图采用平行叙述(大雾),让意象跟男主的情绪的产生明显对应的同时,使两组平行的、可以拆出单独阅读的叙述能够发生奇妙的联系。不过同样是自我感觉良好,不知道诸位观感如何?我寻思这样写,第一遍看的话,读者大概不会特别适应的样子……最后一段中熟悉的桥段各位就权当致敬洛佬了,毕竟我实在是模仿不来洛佬对异界风光和诡秘万古的描绘笔触。当时直接发在空间里了,无奈好友列表里没几个混COC的,特来此地碰碰运气,一起交流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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