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浩室现场构建萨满根基,在旧金山,美国人则聚焦技术领域。英国电子音乐洋溢着中世纪宗教气质、部落能量以及旧世界异教信仰,而美式赛博迪斯科则是福音的现代变异,使用各种必要方式,将人们带入分形世界。
乔迪·拉兹克解释说:“体验真正绝妙的浩室时,你想要去创造,创造出人人都能灵魂出窍的环境。到了完胜某一时刻,人们彻底放松下来。派对正好进入临界状态。意识共享迸发出来,蓬勃发展。你就懂了。到时肯定火花四射。”崛起于英国异教徒沉默的决心和软骨之上,美式技术迷们跃跃欲试,兴奋地打出了同样激动的节奏。
俱乐部发起人没有抛弃电视美学,抑制“赶时髦”的冲动,而是将时髦作为诱饵。乔迪·拉兹克设计出浩室服装,目的不在宣传“渗透”俱乐部,而是相信一旦浩室出现在MTV中,“新文化就此创造。这就是流行的结果。归根结底,让一切事物运行发展的根基就是——自恋。时髦。我总是想成为最时髦的那个人。这是我的工作。我做涉及,人们来这里因为这里就是时髦最前沿。然后,他们才有可能接触新思想。但是,促进这一文化生长的燃料就是新潮和时髦。我们使用文化市场来对抗文化市场。他们消费文化,获得转变。浩室让黄金法则广为流行。所以我要创立世界上最时髦的体育服装公司。”
在拉兹克看来,市场营销就是变形的完美工具。与其抛弃从古至今占统治地位的系统,系统开始自毁起来。工业文化的基础——技术、经济,甚至更加微秒的心理原则和社会机制,为各自利益,相互攻击。正如地球利用自身的反馈和迭代循环体系维持生物圈的运行,浩室文化借助市场营销和数据共享的正反馈循环深入人类意识。拉兹克借用了盖亚假说和麦肯纳的2012预言:
“我们即将面临这一分岐,这一转变,将是地球意识的觉醒。这是电子狂欢阵营秉持的共同信念。浩室就是向星球各处传播文化的工具。”
那么,浩室如何传播的呢?传授无限的直接体验。在舞蹈中体验永恒的幸福时刻。无数文化和时间的社会、音频以及视频采样将文明历史和未来压缩入时时刻刻,一切皆有可能。断断续续的音乐和视觉采样训练着翩翩起舞的人们,来应对断断续续的现实。这是处理非线性体验的课程:赛博世界中的一次试运行。参观拉兹克的服装工作室让一切简单明了。他的设计库不拘一格,囊括了各种文本插图:《印度装饰艺术》——图片上展示的印度地毯编织图案,与分形极其类似;《分子细胞生物学》——细胞和有机分子的原子相图和电子显微成像;《湍流之镜:图解混沌理论》和《整体性科学》——分形和数学图谱;《曼陀罗图案Yantra:宇宙统一的密宗符号》——集合了象形文字和古代涂鸦。拉兹克用电脑扫描了各本书籍中的图像,并重新组合,设计出各种图案。他敏锐地观察这些图案的相似之处,从视觉上创造出浩室音乐所要表达的内容:永恒幸福的不连续采样。类似的图案传递出舒适和原连续性感觉。
拉兹克一页页翻阅自己的藏书,扫描图片,准备下一份宣传单。“现在与未来汇聚一堂。就如同这神奇的巧合。浩室文化交织起所有不同的事物。最终,音乐才是爱的通用语言。夜店俱乐部的人们都帮助我们将其推入流行文化中。我的任务就是创造性人类学。我观察浩室文化中的点点滴滴,再推销给人们。”
重点来了:这种看似唯利是图的态度并不符合浩室哲学,但实际上,这种态度完全不算唯利是图。市场营销只不过是反馈循环中的一环,反而能够改进浩室哲学本身,放大体验。它不会吸收系统,而是增强系统。一切都以自我意识或者“元意识”的形式与浩室相连。浩室音乐不仅仅是音乐,而是由各种音乐采样重新组合而成的“元音乐”。
浩室只是架构或者框架,就像语言或者任何外壳一样。一旦注入内容,就成为元意识分形图案中的一部分,成为更宏大图景中的主题与贡献者。浩室成为自相似宇宙的一部分,与星系共舞的一员。这就是为什么浩室变化的机制可能会“打脸”,但却从未具有对抗性。没有二元对立,就无所谓对抗。“浩室,和朋克一样,无政府主义的变革。”拉兹克承认到,“但它既不是暴力,也非消极。如果星球是鲜活的生命体,那么互相对抗没有意义。”
尼克·菲利普(Nick Phillip),二十二岁,最近来到美国的英国新移民,现在是Anarchic Adjustment品牌的设计师,也是拉兹克的密友之一,他的同道中人。尼克全身心地认同浩室参与者共同构建全球变革。
“孩子们现在不再只是启动、调整、退出。他们直接连接进入。他们渗透入社会,从内部改变社会。他们使用商业、音乐或各种能力改变其他人。我们做的事情会不言自明。参与现场的人们正在为自己创造现实。”
尼克今晚来到“图恩小镇”俱乐部,带了一批自己最受欢饮的服装,放在俱乐部小店内出售,他感觉到大家需要激励一下自己的生活。海利从阳台上下来,给布克提了点建议,布克是今晚的DJ,要演出到凌晨两点,之后接替他表演的就是J<aue>no,了不起的技术萨满。尼克像一位争夺金腰带的职业拳击手,拨开人群,走向舞池,而他如拳击手般的怒气更像是在跳朋克碰撞舞,没有福音浩室的爆发感。他这种行为叫做“发神经”,程度相当激烈,但他的热情颇有感染力,其他人要么受到鼓舞,和他一起发神经,要么吓了一跳,一起离开舞池。显然,夜晚中断的部分原因是先前的一个活动,雅皮士诺曼的生日派对没能在图恩镇深夜活动开始之前结束。戴安娜和普雷斯顿敦促布克放一些他能找到的,最粗鄙的浩室音乐,希望把这些人吓跑。
许多浩室常客已经退到“脑机休息室”中,像桥牌俱乐部成员一样,在里面抽烟聊天。房间是专门给大卫开的,他提供一些“影音”设备,像浩室的小伙伴们展示新技术,可能零星出售几件。机器包括一套目镜和耳机。
“不,这不是虚拟现实。”对于新来的人,大卫解释说道,也许已经说了一百遍了,“只是让你放松,嗨起来的东西。”目镜会闪光,而耳机发出固定频率的哔哔声,与脑电波在一特定频率上共振起来。最终,脑机让使用者步入更高级的冥想状态。
小伙伴们玩着机器,而大卫更有兴趣向等待使用机器的年轻迷人姑娘解释自己的一篇文章,他希望能给《神秘融合》杂志投稿,介绍大卫·伯恩的物理学。
“内容全部讲的都是不连续性。在我们现实中看似独立的事物,显性秩序,所有一切都在伯恩所谓的隐性秩序中联系起来。”
大卫抓了一支笔,在手背上画了个简图,解释说:“如果同时从一个原子中发射两个正电子,你猛推其中一个,另一个也会跟着动起来。”
“那它怎么知道要动起来呢?ESP吗?”一个女孩儿问道。
其他几个小伙伴也兴致勃勃地凑过来听他解释。“因为存在隐性秩序,正电子联系在一起。”
大卫被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儿打断了,他似乎有更好的解释:“伯恩用金鱼和两台电视打了比方。如果你用两台摄象机对着同一条金鱼,然后摄象机同时与两台电视机连接,你可能认为看到了两条不同的鱼的画面。但其中一条鱼动的同时,另一条鱼也会移动。这不是因为两条鱼相互连接,它们本来就是同一条鱼!”
“对。”大卫插话进来,急着在女孩子跑去试戴目镜前证明自己的理论,“鱼缸里真正的金鱼是隐性秩序,监视屏幕,我们看到并感知到的,是显性秩序。”
年轻男孩转了转眼睛。大卫显然没有理解其中的涵义。“有点儿,只不过,兄弟。隐性秩序是永恒真理。是事物存在的方式。显性秩序是事物呈线在时间和三维空间中的方式。”
大卫折服于这个孩子的聪明劲儿。“你是嗑药了?还是什么?”
在另一间私人房间里,其实算是DJ休息室,乔迪·拉兹克,一位名叫皮特的DJ,还有一群更耀眼的家伙,自称是“DJ的私交”,大家抽着水烟,谈论着同样的话题。对于一家浩室俱乐部来说,这一幕让人兴奋。焦点中心是最时髦的异装癖者,“她”自称格里高利,正努力理解浩室文化的潮流优势。
拉兹克直接给出简单明了的答案:“浩室让黄金法则流行起来,让灵性流行起来。”
“但是这种潮流好吗?”格里高利问道,她的双眼转动,流露出一种迷幻的偏执感。
“文化只不过将伪足推向一个新方向,这就是潮流。”拉兹克说,使用生物学的比喻,让她更确信。“思想有自己的生命力。它们存在于人类之外。人类接收到这些思想,这些思想自己表现出来。”
“是隐性秩序下载到显性秩序之中!”脑机房的女孩儿产生了一种近乎宗教般的体验,将两边的对话联系起来。“我们在那里也正讨论着同样的话题。”她激动地说到,“两边各自的对话。显性秩序的不同,隐性秩序的连接。我懂了!”
当话题太过深入科学范围时,DJ皮特看上去有些不太自在。他尽量让自己的发言听上去更聪明些,努力把一切扯回音乐上。“痴迷般的狂喜通过音乐获得。多重律动元素和低音贝司多种多样。这就是技术萨满。”
格里高利亲吻了皮特的双手,就好像她认出了眼前的救世主。“你是我们的精神领袖,不是吗?”
“嗯,精神领袖成蛋很多责任,我认为我可不想负什么责任。”
“无人需要负责。”拉兹克说到,他再一次试图让一切统一起来。这是这里一条不言自明的规则:如果每个人的观点能够被整合入同一画面中,那一切就都Ok。“没人想做精神领袖,因为人人都能获得E级体验。人人能在社交环境中创造自己的地位。浩室激发各种不同体验,又共同增强体验效果。”
格里高利睁大了双眼,她缓缓起身,双臂展开,头向后仰。“有了E,我们的心跳每分钟120下,我们在舞蹈!我们必须跳起来!”
拉兹克觉得自己的话有点用力过猛的,“嗯,不是E的责任,但是……”
格里高利可能身处糟糕旅行的边缘,她将自己的头直接甩到拉兹克面前。“它真的会伤害我们的脊椎,是吗?”
拉兹克试图重新掌控先前整合统一的状态。“那是谣言!胡说八道。”
但是,格里高利似乎不介意神经永久损伤的疑虑。她攥紧拳头,仿佛在忍受高潮的到来。“幸福就是最高的巅峰,就是E,就是现在。我们已经浓缩了它,它的力量被封存住,它现在已来临。我们所有人,男人,女人,我们来到一起,尽情跳舞。我们所有的技术。我们听说过副作用。每服用一次E,它就会消除我们身体内的一种重要化学物质。化学物质是生命源泉,是无法被代替的礼物。我们利用这一源泉,享用不尽。而E正在消除我们自身的存在。每次我都会感到自己消耗了一点生命力。这就是幸福。你为幸福舞蹈。E一次性让你体验你一生的幸福。如果世界注定会终结,我们要聚在一起,我们要吃E,一起跳舞!”
格里高利的幻觉让人们想到最新的一项研究,说是MDMA与哺乳动物脊髓液的减少相关,在加上她过于简化原本丰富的舞蹈,让在场的其他人都有点不自在了。这就是我们一直努力创造处的变种人吗?幸运的是,这一尴尬时刻被打破了,出现了一位年轻的视觉艺术家和影像术士。拉兹克跟我介绍说:“不用担心,他就是酷盖。”他给了我四小粒药丸,我放进了口袋里,向他道了谢,但他已经忙着鼓捣一架投影仪,想要在舞池旁的墙壁上播放影片:一段10秒的片子,两个男孩子为了一台显微镜大打出手,影片循环播放着。我向拉兹克询问了他给我的东西。
“马克·海利会告诉你更多信息,不过就是强化剂。”我把东西放在口袋里,走回了俱乐部。我想找一个僻静的角落,这样我就能观察他们,我并不想全身心地参与其中……在俱乐部边上有一堵意义不明的墙,而鲍勃正靠着这堵墙站着,他是来自奥克兰的计算机程序员,我上周在Mr. Floppy那里见过他,他当时正拿着摄象机拍摄一些电视采访,还被臭虫咬了几口。他接着和我交谈起我们上周的话题,就好像谈话从来没被打断过一样连续流畅:
“思想是时刻的分心表现。无论何时,只要我们身处空间内,我们就在处理信息。在我们的现实世界中,我们被信息狂轰滥炸。所以用里奇的话来说,我们将其武装起来。你听过’‘我想静静’这首歌吗?我认为,很多人被自己周围的环境包围,而麻木起来。需要一些非常尖锐的信息来打破环境墙。就像戳你的脸颊一样。如果你想获得禅,你就要放手,让它完全进入。但如果你让它完全进入了,你就会疯掉。但如果你让它进入,又不去处理它,不去辨别它的好坏……人们给东西贴上‘坏东西’的标签,让自己沉重不堪。去理禅吧。没有黑白之分,你能让一切进来。”
我们在图恩小镇的夜晚正如火如荼。参加生日派对的大部分人都走了,上百个更加硬核的浩室爱好者蜂拥入舞池。布克是个新人DJ,碟打得很好,将能量引导入更深邃得技术酸性浩室。尼克这个狂暴得拳击手,在小舞台上对着空气尽情挥舞双手,激光终于起作用了。
与此同时,在阳台上,布莱恩·修斯,赛博空间 的领路人,正指导一个年轻人体验他的首次虚拟现实经历。“船长”举着一台摄象机捕捉这个男孩儿带着VR目镜的画面。而他的另一段视频线索直接来自虚拟现实机器。他使用“视频烤面包机”将两段画面结合到一起,然后将合成画面投放到舞池上放的大屏幕上。最终呈现的画面就是男孩真实地在计算机展开的虚拟现实空间中穿梭,在这一画面上还叠加了舞池上观看巨大投影的人们的画面。格里高利注意到我盯着自我参照的计算机-视频无限画面发呆。“和分形一样的画面,不是吗?”我不得不同意。
但是,MDMA专家布鲁斯·埃斯纳目不转睛看着同样的虚拟现实视频,却摇了摇头。他觉得很有意思,但并没有信服。“也许有一天,可以通过某种神经连接或虚拟现实,我们将实现神秘视觉。技术确实潜力巨大。它可以天衣无缝,我们如今认为魔法的事物将来会通过技术实现,最终,我们甚至看不到技术本身。技术创造新伊甸园。但最大的障碍是人类本性,也是我发现虚拟现实人问题的地方。我曾去过全新生活展览,蒂莫西·利里和约翰·巴洛、肯·戈夫曼也在那里,他们组织了一场关于虚拟现实的小组会,我在那里坐了一个小时,他们花半个小时讨论虚拟现实,方式就和六十年代他们讨论迷幻药一样:这件事从本质上来说就是解放。你将自己连接上之后,就自动会变得更好。所以,我问了他一个问题。我说:‘我觉得技术可以发挥好的或者坏的作用。六十年代利里告诉我他在寻找治愈人性的良方。那么这样一种新媒介怎么从本质上就是好的呢?’”
“利里看着我说:‘布鲁斯,我接下来跟你说的就像和一个十岁小孩儿说的话一样。’接下来,他解释了当我们都拥有虚拟现实之后,没人将必须到处飞。没人必须要亲自飞到日本去谈生意。你可以在夏威夷海滩上就把生意谈妥。但是,为什么这从本质上就是解放了呢?”
埃斯纳看着非常悲伤。他和这些孩子不在同一频道上,但是他深深地记住了自己六十年代的酸性体验。他拒绝再次被诱入虚假乐观主义。他盯着外面,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就在同时,舞池上的律动加深了。我能感觉到低音贝斯穿透我的身体,就像尚未发明的亚音速频率肾脏疗法一样。人群的狂热又返回到DJ身上,然后再投射到负责激光的马克身上。墙壁上满是各种投影画面:分形图案、部落舞蹈、为显微镜大打出手,一张向邪恶射击的卡通笑脸,带有攻击性意味的字母。另一台监视器播放着虚拟现实画面:海湾战争中狂轰滥炸的战斗机驾驶员,中间穿插着部落舞蹈和画面狂野的计算机全息图“视频药丸”。闪光灯像一台大脑机器一样闪烁不停。
“你知道我去哪里能搞到一些药丸吗?”一位自称米米的年轻浩室女孩儿问道,把我从恍惚中拉了出来,又堕入了另一种状态。我认出了她,她去过其他的浩室活动,这让她成为了我们队伍中的一员。她的脸庞柔软而年轻,几乎超自然得柔软。就好像她不是寻常人类,而是极端特殊的人类。她双眼又大又闪亮,几乎像迪士尼卡通人物一样……这一下子击中了我的内心!她就是图恩(Toon)!她是新演化的人类,温柔松软!迭代创造出了新人类。我从衬衣口袋中掏出了小药丸,递给了她。她立刻塞入口中,就着饮料吞了下去,然后摇摇晃晃蹦回了舞池。并不是因为我邀请她去跳舞,人人都不和他人共舞,人人只是独自舞蹈。没有目的,没有计划。
一阵花香传来。什么味道?薰衣草香水。谁?地球女孩儿!她带着她的智能吧台来了,她已经搭好台了。在她旁边的是银河格雷格(Galactic Greg),一位衣着光鲜的调酒师。地球女孩抱了抱我,就好像她上辈子就认识我一样,然后给我倒了一杯免费的赛博鸡尾酒(Cybertonic)。作为交换,我给了她最后两粒药丸,但是莱拉(Lila Mellow-Whipkit)不让她收下:“你要小心点。”这时,格雷格开始解释他和地球女孩今晚的任务:
“地球女孩、银河格雷格、心理萨拉、迪斯科丹尼斯、奥黛丽·拉蒂纳、计算机小伙还有他的助理蒂娜玛。我们组成七只狐狸,我们是环境犯罪斗士。也是表演者。我们的演出是提升我们精神力量的仪式,然后我们使用自己的精神力量帮助改变世界。现在,我们正在建造基础设施。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如此真实,如此自然。基础设施中得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组成一个大家庭,团结起来,所有播种星星得孩子们。”
我不确定该多认真听格雷格的话,他的话中隐喻和现实混为一谈。我好奇他是不是知道今晚是七只狐狸在图恩镇的最后一晚。地球女孩早就和大心城签了约,而马克·海利也和克里斯签了合同,开一家新的“营养升级”咖啡馆。
但现在这些看似都不重要。图恩镇的气氛如火如荼,即使世界末日都无法打破技术萨满的咒语。我走到了激光灯控制台那里,看到马克和他的一个助理跳得起劲。他们是技术那边的人。现在的DJ是J<aue>no,他将音乐从硬朗、暴烈、电子音乐转变成宽广、轻盈、女性化的环境音乐,而激光则从锋利的狂暴光束变成大片空心隧道光,穿透着烟雾腾腾的房间。舞池上所有人高举双手。另外16段带有部落节奏的电子音乐再次开始一分钟120击的声响,吸引更多人来舞池。尖叫声、欢呼声、口哨声、歌唱声。我们所有人达到了巅峰时刻。今晚浩室派对上发生的一切,人们日后关于今晚的津津乐道,一切都在进行中。
马克拥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能力,能够在事件发生的同时,将其清晰表述出来,但是,周围一片嘈杂,他不得不大喊大叫,他的牛津剑桥英音不得不让位于更加都市风格的东区口音。
“这是分形/谐波互换位置。每一个图恩镇都是迷幻活动。我们是临时组队。就像玛雅神庙,充当中继站。也是天线,发射谐波之类的东西。它还是星舰的登陆光束。我们努力把什么东西吸引到地上,通过时间,朝我们而来。”
双手持续伸向天空,起舞的人们看着天花板,或者透过天花板。他们在寻找飞碟吗?他们听到马克说的话了吗?从熟悉的“车库”浩室音乐到电子管弦乐的神奇密集组合,音乐在这两者之间来回切换。
“每一段新创造的浩室音乐都是另外一条线索。一条全新的DNA链样式,崭新信息。我们需要创造星球同步波。浩室就在同步改造。”
马克提到的就是最近重现于世的玛雅星球理论:2021年地球将会穿过历史的银河时间波。时间本身将中介,星球将步入全新的现实。
奇怪的弦乐声让位于更加氛围的音乐片段。一些跳舞的人离开舞池,跑向智能吧台。其他人则去逛戴安娜搭好的服装店和书店。
“媒体病毒在同一水平上发挥作用。聪明药丸,生活延续,浩室,酸,VR,大部分存在于人们的想象中,这点很重要。这是一条线索。玛雅数学家刚接触存在,就消失了。我们现在到了游戏结尾。这就是后启示录时代。我们生活在蘑菇云之下。最后一周的11点30准点爆炸。这是一场集体牺牲,就和玛雅人一样。”
马克的助力说服他让自己多玩儿一会儿激光灯。人群又嗨了起来,相应地,J<aue>no播放更多“爆炸性”节奏。
“我觉得现在我更像是个技术萨满,而不只是打碟的DJ。你不必是那个控制音乐台的人。人们之间存在一条能量反馈回路,纯粹思维的东西。像我们这种DJ的工作就是调到恰好的频率。你可以在不同中心、不同角落影响分形图案。”
我们向下看着人山人海。舞池内,他们色彩艳丽的服装图案与墙上投影的分形一样。再看仔细些,图案随着人们舞动的身体不断重复自己,然后有一次与他们T恤上印着的图案重复。沉静在VR视觉环路中的男孩子发现了布莱恩演示之旅中的环面。整个屏幕变成宇宙群星。舞蹈的人们应和着,DJ应和着,激光灯应和着。图案迭代,反馈,吸收,调整,再反馈。海利翻译说:
“在浩室活动中,舞池就是非常复杂的分形图案,将上面所有人包容在一个整体中,他们每一秒的互动,每个人都影响着另外一个人,影响方式非常有趣。完全无须语言的方式。你只能是你自己,但是你能重新定义你自己,每时每刻。这就是舞蹈的本质。”
J<aue>no摘下耳机,停了一会儿,看着人群。他没有换碟或者调整混响,而是闭上双眼,开始跳舞,双手伸向天空。
“J<aue>no调准了现场已经存在的频率,他将频率迭代了一下。他正期盼能量在发生之前都变化,不是因为他已经调到了唱片中,而是因为他调到了某种心理模式,悬浮于在场的人们之上,让大家统一起来。这就是现在真正发生的人际本质。”
马克已经描述过波姆法则中隐性秩序和显性秩序的浩室版本。舞池就是显性秩序,而DJ则是连接舞蹈的人们和他们的隐性秩序,合为一个整体。他们只认为自己是独立的金鱼,因为他们在过时的时空中体验自己的生活。通过音乐采样的迭代和再迭代,他们重新获得完全统一的经历体验。这就是宗教般的幸福。全即是一。当然,这一实现同时发生在意识的很多层面。
“万事万物都很重要。”马克继续讲到,“狂喜、光明、甚至星球结构。舞蹈是整体体验。你在全体之中,所以二元对立毫不相关。你的身体就是你的思想。这是再次整合为一的问题。你的舞蹈让你回归你的身体。这和自我接受大有关系。不像语言那样,有着分离的层面,因为语言中主体和客体总是二元对分。歌唱就是意义,让你避免许多语义循环,这些循环把人们和像事业这样的事物捆绑在一起,而其他虚构的幽灵由我们的社会所创造,目的就是为了统治大众。你跳舞的时候就调入了不同的频率,与平时电视节目、媒体、政治家宣扬的频率不同。”
最终,这种新频率,就是末日频率。特伦斯·麦肯纳的2021,玛雅日历,还有一直以来伟大的最后欢娱,都是巨型重生的部分。通过扬声器,特伦斯婉转的声音现在和其他背景音乐融合在一起,他成为浩室音乐,他的话语帮助舞蹈的人们调准频率,与主宰者统一,而主宰者也慈爱地退向人们。
“如果我们想象自己在四维时空内,”海利解释说,“就在爱因斯坦构建的可疑时空内,我们一点点游向发射频率的物体。就好像这些是DNA信息片段,被挤压入某一特定的时间框架。我们不停探索,不停发现这些与我们DNA信息在某一特定时刻共鸣的事物。基本上,事实就是如此,所有背景下出现的时刻有着丰富采样,给予你这一神奇又灵活的框架,让你与自己的身体重新整合为一,作为一个团体进行交流。你正向着某一时空移动,你处在集体意识状态中。你和它在一起,你成为了某一时刻。”
我意识到,马克的感知,他的话被药物增强了;他一小时前磕了药,现在开始感受到彻底的影响。不过,他仍然担心效果不足够强,难以带他进入某种“前沿”。我给了他两粒剩下的药丸。他立刻吞了下去,解释说,这药丸会增强其他药物的效果。我猜测这药会给事物带来新变化,就像人们使用二氧化氮给汽车涡轮增压,给煮面的水加盐提高沸点,或者给星舰安装曲速引擎。在不详的同步过程中,楼下舞池内,戴安娜正帮助一个迷失方向的女孩做到房间一侧的椅子上。
马克继续开讲,新化学品让他语速变快,迎来他宇宙大戏的高潮:“人类身体还没全然舞动开,我们没有彻底放开舞蹈。时间加速走向2012年,人类故事将会展开。我们正抵达分歧点。我们现在的范式中有那么多不确定性,一切分崩离析。许多我认识的人感觉到我们正抵达终点。空气中到处是这样的感觉。我觉得自己被拖入不同的时区,感觉特别强烈。你一旦投降,感觉更加强烈,指数级地增强。奇妙的感觉!”
但是,没有接触浩室的人会怎样呢?所有那些人,戴安娜急切地想要带他们进入浩室,赶在一切终结之前?如果宇宙飞船或者银河光束到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一起跳舞,他们会被淘汰吗?人们如何引导自己进入赛博利亚呢?马克试图安抚我,我发现我的疑虑可能开始影响他的旅行了。
“对,幸福是你能想象的最严格的主人。”他说。突然,他的脸上闪现一丝新念头,“如果你的天线精准调谐,你会发现赛博利亚。用同一方式,人人都调谐进入。人性只要有一点升华,全人类都升华。”他补充道,好像以前从没想过:“但我想,在中西部的某些城镇,可能有一张从未播放过的浩室唱片。”
对萨满战士来说,这些概念不确定内容成长为物理地雷。马克感觉到了自己的疑虑,让药物让他滑入光滑的迷幻隧道。处于本能,他将激光灯控制交给了自己的助理。“只有那么多能量。我唯一的行动只能是埋首前行。戴安娜有朝一日可能带来更多人。但直到那时,我已会知道我有什么,能做什么。我们将会挣扎,再挣扎,直至放弃。然后,它就打破一切而来。”
他走向舞池。大家的身体在扭动,在狂欢的巅峰。在这之中,马克攀上了自己旅程的顶峰。他意识到,围绕自己的分形就是自己所创。动作、声音和灯光联觉的统一带来了确定以及完全的体验。他的身体与思想统一起来,同时他一步步走入他创造的镜子。既是上帝,又是亚当,他的存在溶解为造物主和被造物,既是开始,也是终结。他为自己构建好子宫,踏入其中。在他的自我概念中,永恒才是本质。开始就是终结。
但是,永恒只是暂时的。永恒能持续多久呢?在最好奇的时候也就是开始下降之时。分形图案的完美开始衰变。即将重新进入时间。他变成飞碟了吗?
在回来的路上,可能会产生伤害。下载有说服力的信息要求掌握所有的萨满技能。药丸已经引起时间相变。马克寻找方法,让自己回到晶体排列中,即使与先前的频率不同。他不在乎自己如何回来,只要他能找到回家的路。他的身体消失了,四散在房间各处。
他尝试找到自己的视点,重构自己的身体。一点参照可以作为种子。但是他的视觉场正在压缩,又在膨胀……膨胀到太阳系那么大,甚至接近银河核心。他穿越不稳定的玛雅卓尔金历法。他闭上双眼,看准了银河系核心,大约一年前,他在田野中,在太阳中旅行。他就像水中的海豚,在水面下游动,仍然感受到阳光的温暖。它真是美丽。只要他躺在那里,太阳就会降下崭新的盖亚程序到地球上,需要他的头脑去实现。光明通过他下载珍贵的信息。他自己的身体。奇怪的神经节从他的后脑勺伸出来,连接入他脚下的土壤。一切如此美好。
但不对。这里并不是这样。一切都相变了。一切都失控了。没有痛苦,但也没有损失。他可以转身,永远离开。马克必须小心翼翼地下来。他不在乎带回了什么,只要能回来就好。他发现自己不知怎的爬上了一段台阶。真正的台阶,在俱乐部的某处。完美画面。他在所在之处。卡在楼梯上。现在事关生死。幸福就是残忍。残酷的主宰。音乐继续敲击,最终将他拉回漩涡。一切都在自旋。这很危险,因为他迷失了方向,完全找不到极点。他站在楼梯上,但是面朝哪里?他是要上去还是下去?前后都一样!
但等等!情况没那么糟糕。他对两边完全了如指掌。他能同时看到前面和后面!没有二元对立,但是,天哪,也没有方向。没有向上或者向下的楼梯。旅行也没有了过去与未来。没有比巅峰更高的,也没有更低的。突然之间,一切静止下来,岿然不动,沉静如死水。
就在这个稳定的支点,传输发生了。就像一场电子地震,一个外星生物穿过了海利的肌肉,将他整个人带入了更加快速的萨满变形频率。这就是存在的状态,海利反应过来了,萨满主宰变成了豹子,变成了老鹰,又或者拜访了死者。
突然之间,一切明晰敞亮。二元对立不作为判断或观点存在于生命之内部。生命本身就是其对立面。生命植根于维度中,这就是全部事物的一面。显性秩序。在那里意志就是必然。(“我只要埋首前行。”)
意志。马克总结了自己的意志,知道这如导航,引导他穿过时间的铁门,回到维度时空中。他必须总结自己的意志,他感知到了运动。
他穿过《易经》序列,就好像是一片云信息,宇宙的轻松二元表达。啊啊啊啊,他意识到,时间和历史的创造也是必须。没有时间和历史,我们永远无法创造意志。我们需要意志,从而向前进。但什么?前进到2012。前进到大主宰。银河事件。但现在他必须继续下降。
他穿过萨满集会,八位老人坐在大光灯下。这些死去的战士提供机会让他成为学徒,不过他拒绝了。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这么认为,开始更快速地旅行。他要么获得力量,要么获得愚蠢。
他只需要记住,一切都是分形;他只需要发现任何层面上的分形,其他的都将就位。但延展得太远,图案四分五裂。个人现实的幻觉消失了,人也一并消失了。
戴安娜、普列斯顿和尼克都过来救场,发现海利卡在了楼梯上,浑身颤抖。他甚至都没法儿开口讲话,不过他们聚集过来,救了他。他们盯着海利,不停呼唤他,他逐渐锚定在当下时刻。然后,海利所有的分形层面都重新结合成图案。最后,他发现自己回到了楼梯上,依靠着墙壁。普利斯敦看着他,简单问了句:“你要上楼还是下去?”
“马克确实经历一场非常,非常糟糕的旅行。”第二天,尼克·菲利普在自己的设计工作室这么说他。“他产生奇怪的副作用了。我们花了两个小时才让他上了车。他都不让我们碰他。”尼克生气地拨通了海利的电话号码。铃响了十下后马克接了电话。
尼克捂着电话,对着房间和空气说到:“这一切太马克·海利了!”
“只不过吸收光束的人还不够多。”马克很有逻辑地解释道,“我必须一个人单独来。”
技术萨满的责任永远不会结束。就像古代文化中的萨满一样,他们必须将其他维度中的波形翻译成通俗易懂的现实,以便预言未来,打开安全的道路。正如海利的冒险所表明的,正是网络连接了光束潜力,从而确定了精神赛博利亚的胜利。
有一种致力于激光传导的亚文化,其特点在于异教伦理,依赖科技,并且通过广阔的网络互相连接。新异教的复活融合了古代和现代技术,平等采用一切能用的东西,使得神秘学魔法和高科技没有区别。按某一新异教徒的说法:“今天的魔法是明天的科技。都是魔法,都是科技。”
再说了,很容易就可以把新异教复活追溯到英格兰,在那里,石头仍然和中世纪超过五千万被屠杀的异教徒产生着共鸣。弗雷泽·克拉克,拉链式运动的代言人(收到禅道启发的异教徒专家),认为现在在赛博利亚亚文化中兴起的异教精神是古老宗教斗争最新进的表现。年轻的文化是唯一的答案。
弗雷泽准备去工作时(那时差不多是下午一点),他邀请我看看他刚刚打到电脑屏幕上的东西:
自从他们至死排斥嬉皮士,年轻人(作为文化良知的希望)就系统性地与历史根基精神分裂开来。我们正在谈论的是跟随朋克、嬉皮、反叛、节奏、波西米亚、社会主义者、浪漫主义、炼金术士、摇格会和贵格会修士、女巫、异端者和直指根源的异教徒。但人类精神还是让自己恢复活力!我们异教徒(pagani非军事人员的拉丁语说法)一直致力于不停协作和发展,伴随着像个人电脑这样的我们的神和妖魔!直到现在,正当罗马基督一神论的精神状态掌握了整个星球,另类文化却孕育了它本身。
弗雷泽一生致力于传播异教意识,尤其是通过年轻文化,他认为那是整个星球生存的最后希望。“系统不能再这样持续十年了,不然它会毁灭我们所有人,就是这么简单,”弗雷泽遛着他那条五毛的狗跟我说,他从汉普斯特德的家朝卡姆登洛克市场走。他的语气总仿佛藏着阴谋,是60年代遗留下来的个人偏执的回响,一种传承了异教徒的历史的偏执。“如果我们在十三或十四世纪进行这场对话,我们会被上柱刑烧死。我们甚至不可能想象到事情能有现在这么好...或者像现在这么糟。”弗雷泽用很广阔的视角看古代复兴,让未来的异教徒看清他们在对抗一神论暴政力量的历史斗争中的角色会很有帮助。
“真正的女巫狩猎来自歇斯底里的浪潮,正如同现在媒体编造的毒品故事。你知道,时不时有女巫在他们当中的故事出来,所以我们要烧掉几个。所以她们是一波一波来的。另一样一波一波来的是瘟疫。黑色死亡。”我能看出来弗雷泽想让我自己看出相似之处。在那里,这人是老师。他的理论(他在别处的异教文学中拥护的)认为,黑色死亡的突然飙升总能追溯到屠杀女巫和猫的风潮。教堂会奖励杀害猫的人,因为它们被认为和女巫有关。老鼠的数量因此肆意增长,然后传播了更多瘟疫。正如他所说“歇斯底里导致了瘟疫”。同时,我们现在和潜在的瘟疫——艾滋、污染、核战争,都被视为被类似的对异教精神的压抑导致,所以他想要重振英格兰的年轻文化,以任何可能的方式。
为此,弗雷泽成为了一名演讲家,并倡导现代城市新异教。正如同他们的祖先和最当代的数学家和物理学家们,抛弃了逻辑的有序规则,为了黑进现实,驾驭浪潮、观察潮流、保持开放的心智和与浪潮相连。自然系统是一片森林、一个跨维度平面、是地铁还是计算机网络,都不重要。对新异教徒来说,探索本身就是理解,探索的过程就是生命的意义。
一名城市里的新异教徒,绿火(Green Fire),是为地球女孩在大心城底下(Big Heart City)的智能药物休息室工作,也作为通灵者,为号码是900的,叫紫外线视觉(Ultraviolet Visions)的电话服务工作。房屋的场景就像一个自相似的超文本探险。每个新人就像一个新的屏幕,有它自己的菜单和通往其他屏幕的链接。但它们都以某种方式集合在同一个目标与方向中。就像全球新异教网络,每个成员都在进行他自己的冒险,而他们都在朝着时间终焉的巨大混沌目标进发。
今天,地球女孩和她的七只狐狸(Foxy Seven)的成员正忙着重新模拟智能酒吧新的地下室之家。到处都是玩具和小装饰品。角落里立着一个六英尺高的测量穹顶,内衬着粉红色的皮毛和泡沫,称为太空阴部。里面柔软,相信自己是魔法“希”直系族裔的是绿火, 一个顽皮的、雌雄同体的20多岁年轻人,他的彼得·潘姿态掩盖了自己完成使命的重要性:通过带回希族来拯救地球,希族是古老的精灵种族,在地球被“纳粹外星能量”蹂躏之前,它们曾居住在爱尔兰,而在过去的几千年里,“纳粹外星能量”一直在指导人类活动。
绿火相信我们正在快速接近某种精神黎明。“现在前所未有地充满光亮。即使是乔·布罗(Joe Blow)也在通过科技经历魔法。”绿火是古代魔法和未来科技的无缝混合。“高科技和强大魔法是一回事。都是我们正在创造的现在;我们在加速一些事,我们在加速我们的能量;时间和空间不再像之前一样死板;它们被排除了,因为现在不是它们的时代了。那些我们当中知道如何穿越时间和空间工作的人,是在利用我们扭曲时间和空间的能力,使其成为最有利于人们的那种现实。”
所以,就像浩室音乐和它们通过历史“比特”的并置“冷凝”时间的能力,绿火的巫术给了他在这种创造性的瞬间一个积极地角色。古人被召唤到现在,赋予绿色之火魔法技术,而来自未来的光则通过计算机技术被召唤回过去。
地球女孩在太空阴部与我们汇合,保证绿火展现出自己最佳的光。图恩小镇的戴安娜跟着她进来。戴安娜作为和平使者来到智能休息室。潜台词从没有浮出水面,但戴安娜的到来有三重意思:第一,为了了解地球女孩为什么离开图恩小镇来了大心城;第二,尽可能多地搜集关于海利的竞争事实;第三,也是最明显的,保证所有人还都是朋友。无论竞争有多激烈,脾气有多糟,每个人都在一起。只有一个银河系光束。
把脆弱作为和平礼物,戴安娜提到了海利昨晚在图恩小镇的“糟糕”旅程。
“他没有旅行那么远的工具,”地球女号以非常关切的语调回道。
有一阵没人说话。太空阴部,也保持了沉默,那是地球女号背叛图恩小镇和她前男友海利的象征。戴安娜有些不适地转念:为什么他会为了我离开她?地球女孩,知道她在被盯着,摸了摸飘逸的缎子连衣裙上的蕾丝,与戴安娜的假小子工作服和棒球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戴安娜点燃一根烟笑了。他们都假装刚才的沉默是在想马克离奇的冒险。“他今晚感觉不坏。他甚至认为他也许能触及变形的能力。”
“我们人类都是变形者,”绿火评价道,让对话回归了正轨。“我们只需要学会触及dna代码。它非常依赖电脑。我们都是电脑;我们的意识是电脑;我们的小细胞是电脑。我们是生化有机电脑。我们是晶体。我们由晶体制成,我甚至在智能饮料里掺了晶体粉。”
绿火的话在戴安娜和地球女孩的情感现实下显得有些空洞。所以两个女孩离开了。但尽管它无法解决日常、现实世界的冲突,绿火的网络异教宇宙论却完美地展示了这种新精神的折衷主义。它不是一个包罗万象的宗教概括,而是新旧观念的综合,其组织基于后量子的时间概念。魔法与计算机、变形与DNA、晶体与药品的并置,本身就预示着在进入超空间或永恒之前的时间压缩。
但在那场跳跃之前,情感和生意的现实仍然塑造了赛博利亚人的体验。戴安娜和地球女孩必须面对他们在同一种生意中活动,并且共享同一男友的事实。绿火必须面对这样一个事实,他的女神,地球女孩,最终会意识到他宛如漫画书风格的领导没有用处,她会解散七只狐狸并自己做这场生意。
但在太空阴部里面,那时,一切都还安好。在他封闭情感游乐场的安全地带,绿火可以自由大胆地跃入跨维度的区域,这是父母、专业人士或基于现实的成年人所不会看到的。他没有使用海利的迷幻音乐和浩室音乐,或者黑客的家庭电脑和调制解调器,而是使用凯尔特萨满教传统的技术来实践他的魔法。(除非,当然,他只是在森林中一圈仙女般的蘑菇中发起这一切)
他以一个净化仪式和一场药草浴开始,然后运用一些呼吸技巧吟唱了一个多小时,这让他进入某中迷幻式的清醒之中。
“世俗的一切都消失了,所以我知道我进入了恍惚状态。我会投下一个圆圈调用这些元素。有时候我得跳舞来帮助是用某种凯尔特的能量。然后我会向下开始我的旅程。”
绿火的妖精领域也和电脑经验很相似。他对这个空间的描述,他的符号式存在,他穿越空间的方式,以及他的经验的超文本性质让它听起来像是某种网络空间幻想游戏。
“它们会把我带进来。有时候我感觉在坠落或者飞翔。有时候我就唔的一下就到那了,这取决于那是何种通道。然后我到那里,那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地方。一般来说一旦我到那里我的身体还呆在这个维度。我通过我的细胞、我的dna穿越,我打开了一道门廊来到另一维度。所以我会需要一个在那的原型。那是一个梦幻般的柱子,但它同时也是有实体的。这是最奇怪的。我可以通过那具身体感受东西。我可以闻、尝、摸和听。我的向导在那里,我的图腾,它们会引到我到我要去的特定城市。”
正当我通过虚拟现实被布莱恩·休斯引导时,绿火正被他的妖精引向凯尔特式的赛博利亚。那是一个虚拟世界!每个门廊都是另一个屏幕。每个图腾都让他“加载”更多“世界”。通过一个原型的虚拟服装,他可以看到和感受到他的超维度现实。然后,像马可 海利在萨满分形中一样,或者像我在英特尔虚拟现实演示程序中一样,他必须证明他是一个有价值的跨维度旅行者。正如麦肯纳说的,思想被“看到”。海利也说过,“极乐是一个严格的大师”。
“我想到的一切都成真了。仅仅是为了到达那里,我就要变得非常清醒。我的情感和想法驾驭着我。真的,不是我在动,而是那个地方在动。我想到什么,然后我就不知怎的,到了那。所以如果我感到黑暗或奇怪,我就会到一个黑暗的地方。那里有很多黑暗之处。”
事情变得诡异。绿火描述着现实如何想在电脑屏幕上“滚动”,那就像他在描述威廉·吉布森的神经浪游者中的厚“冰”,在那里一个黑客/牛仔会迷失他的灵魂。绿火像一个黑客穿越网络一样穿越他的妖精矩阵,从系统到系统,总是留一个后门开着。但绿火让他的系统在没有大卫·特鲁普的保镖程序保护之下破坏。相反,他必须依靠自己的精神秩序。他处在终极的设计者的现实,他所思所想无论他喜欢与否都会成真。
“让你的情绪受控是一种纪律,让特定的原型图像保留在我的意识中。我得保留它们,因为它们是门廊,如果我不正确地放置这些门廊,它们可能就会把我引到我不想去的地方。那就像拼图或者迷宫,而我可能会迷路。魔法是危险的东西。有一种新时代的信念认为你永远不会受伤;这不是真的。你会受重伤。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施魔法。即使是我们这些被迫这样做的人,我们也会搞砸,一塌糊涂。”
一个电脑黑客要是走进了错误的系统,秘密情报局的人可能会敲他的门,而一个走进错误维度的巫师将承受心理或者精神打击。但就像最具攻击性的网络黑客用迷幻剂当圣礼来增强他们的电脑技能一样,冒险巫师利用电脑网络来了解异教徒的技术。通信和计算机网络是异教徒映射到超空间的自相似衍生物。
绿火前往多维度“网络”绿城也反映到他在地球上通过交流网络做生意的方面。他的大部分收入通过国家灵能电话服务,紫外线视觉获得,这一服务提供灵能阅读、占星、塔罗牌分析和其他灵能服务,号码是900 。通灵者工作的办公室装饰得像地球女孩喜欢说的“新德尔菲复兴”一样——二十二个工作站围着一个有柱子的大玻璃桌子,每个站对应着塔罗牌二十二张主要奥秘牌中的一张。当然,账单是通过电话公司电脑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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