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利亚通过艺术和文学表达自身。但因为赛博利亚还在进化中,所以不可能确定单一的赛伯利亚美学。这一艺术正在发展中,其中每一风格的先驱人物与后来者共存,甚至共同合作。若要争论哪种艺术和生活方式是“真正”赛博利亚式的,与其说是一种分裂症状,还不如说赛博美学仍在发展。TOPYs和像乔迪·拉兹克这样的浩室孩子之间的艺术及宗教争论之所以会出现,那是因为赛博利亚不同进化层面都同时存在。
虽然像拉兹克或马克·海利等当下最前沿的赛博利亚人声称,他们自己没有任何计划,叶不反对任何人,但是,他们的信息系统发展自过去人们已经提出的观点。正如E世代自由恋爱狂欢可以追溯到充满对抗性的六十年代里的“参与者”们,浩室音乐和设计者也可以追溯回公认的反文化运动艺术及艺术家们。
既然我们要决定成为赛博利亚人意味着什么,谁最成功做到了,现在让我们先简短回溯一下赛博利亚美学和音乐、文学和艺术之中伦理的发展。
赛博利亚大多承认布莱恩·伊诺(Brian Eno)是赛博音乐之父。他发明的环境音乐富有艺术气息,不再强调结构,重点放在质感上,为麦金塔音乐家铺平了道路。这些歌没有开头结尾,只有延长的瞬间,几乎是静止的感受。在内里,伊诺的音乐不是一组听众要听的特定音响,而是一个人在其中呼吸的空间。不像传统的摇滚音乐,摇滚因为它如此穿透听众的方式可以被认为是男性的或者主动的,伊诺的氛围音乐把听众包裹在声音的大气之中。受助兴音乐启发,伊诺的录音使用相似的技法来产生相反效果。1978年九月,伊诺在他第一张氛围唱片的说明文字上写下:
“现存的罐装音乐公司基于掩盖其声音和大气的癖好来调整环境,氛围音乐却意在增强这些。然而传统的背景音乐通过抛弃所有质疑和不确定性(因此也就失掉了所有的真正的乐趣),氛围音乐保留这些品质。而它们的目的是通过增加刺激物‘点亮’环境(因而据说可以减轻日常任务的单调,平衡身体节奏的自然上下起伏)。而氛围音乐意在让平静和空间指向思考。氛围音乐一定要能够接纳许多不同水平的听觉注意力而不加强某一种;它得像它的有趣程度一样可以容易被忽视。”
伊诺很快在更令人兴奋的大学校园里流行起来,甚至还激发了普林斯顿大学(Princeton University)著名的“氛围”(Ambient)旅行派对的灵感,在那所名为第四世界中心(Fourth World Center)的房子里,每个房间都配有不同的装饰和伊诺的唱片。对于羽翼未满的大学赛博人来说,他的音乐是理想的,他们正试图将分形和混沌数学等新的知识发现与同样令人迷惑的迷幻视角相结合。这种不确定性正是伊诺的创造力所在。
“做一名艺术家”的动力之一是,"他谈起自己的个人经历,“就是重新创造一个你,跳出你的个人深度,你不确定,不再控制自己,但你在产生一些东西,就像冲浪而不是挖隧道。挖隧道的活动是必要的,但如果艺术家们仍然喜欢自己所做的事情,他们喜欢的就是冲浪。”冲浪者艺术家的形象诞生了,很快就会在整个流行文化中反复出现。
伊诺说过,“驾驭系统的动态”而非尝试去用规则和法则控制事情,这是给胆敢尝试未来冲浪于水面纸上的人的最好建议,但更重要的是,他使用新数学术语来描述一种艺术实践。他的音乐作品遵从他称之为“全息”范式的东西,其中总体不变,但随着个体音色和共鸣的改变,声音的纹理材质会变化。对一些人来说,这音乐听起来冷淡、中立且无聊,像是一种西伯利亚式的赛伯利亚。对其他人来说,这是一个丰富的声音世界,爆裂着无穷的创造力和想象,不受戏剧、结构和观众期望的任意要求所约束。伊诺概括道是艺术学生变成了音乐家,并且,一如既往,他拒绝围绕标准歌曲创作的骨架结构来塑造他的作品。
他的录音技巧不仅是他的工具也是引导着他,他让他的作品向着完成,剪切,粘贴、配音与重复配音“冲浪”。他和大卫·布莱恩(David Byrne)合作的《我在鬼丛中的人生》(My Life in the Bush of Ghosts)最好地展示了他对这些技法的使用,也启发了后来的工业、浩室甚至是说唱和嘻哈音乐艺术家。就像浩室歌曲“你的儿子死了”,这些作品构成了一个人类学剪贴册,从真实生活中采样声音与音响。这张唱片封套列出了每首歌中使用的声音采样,其中包括一名电台节目主持人、一名黎巴嫩山歌手、阿尔及利亚穆斯林,甚至还有一名身份不明的纽约市驱魔者。每个声音都在不同的打击乐器和乐器轨道上分层,有时现代声音重合在部落节拍上,反之亦然。这种效果是对时间和文化的惊人压缩,其中音乐的舞蹈节拍是鸟类、动物、工业、电视、广播、随机、音乐和人类噪音中唯一被控制的元素。工业上的噪音很快自己就成为了一整个流派。
伊诺仍然是赛博利亚美学创造的核心。他频繁接受Mondo 2000杂志的采访而且经常现身虚拟现实活动和浩室派对。他对自己和其他流行音乐的未来语言反映了电脑亚文化的进化,它抛弃了太空漫游愿景里的清晰线条,而采用了银翼杀手里朦胧的城市现实主义,正如我们将在像《神经浪游者》这样的赛博朋克书籍中看到的那样。伊诺说,新音乐是“透过堆叠不相关的语言碎片的代码、点滴和碎片,让它们碰撞以发现新的意义与共鸣。它是一种让你失去平衡的音乐。它不是紧密地组织好的...与其说是一种结构不如说是一个网络。”
TOPYs当然更进一步推广了基于碰撞形成网络这一想法。“工业”先驱和TOPY的创始人杰尼希斯P.奥里奇同样基于助兴音乐创作,试图创造一个比伊诺更激进,反洗脑风格的写歌手法。他一开始的组合,悸寒(Throbbing Gristle),是第一支工业乐队,甚至他现在的工业/室内乐队,通灵电视,也融入了工业声音来破坏他认为的助兴音乐催眠的青年文化。奥里奇在关于对抗助兴音乐的论文中作证:
“我们公开宣称我们在创造一种反助兴音乐,与其缓冲工厂环境中的声音,我们利用这些声音来创造节奏模式和结构,通过意想不到的方式结合了音乐的解放效果。这种方法与美国助兴音乐公司提供的官方立场截然相反。他们的目的是掩饰压力,控制和指导人类的活动,以产生最大限度的生产力和最小限度的不满。”
悸寒的任务是再次改造社会,让洗脑刺激与压迫性现状解码。这驱使他们创造出称之为“新陈代谢”的音乐,为此,剪切粘贴的电脑技术是必要的。他们把烦人的机器噪音、工厂的声音、和其他恼人的后现代样本用电脑堆叠,来创造一种新的声学攻击。他们知道这种新声音让人不适,太不适以至于认为这是一种“非娱乐导向的音乐”。奥里奇对直接用他的声音材质直接影响身体更感兴趣,而非通过娱乐歌曲或悦耳的和声结构来表达任何审美陈述。
他音乐的露骨特性被认为是超越了分析意识,超出了听众对音乐的期望。利用助兴音乐对各种频率和脉冲,苦心研究对听众的生理和心理影响,奥里奇基于他们“消除社会对思想和身体的限制’的能力选择他的声音。奥里奇声称,他的歌曲中的某些段落甚至会引起性高潮。在工业音乐中,听众如何理解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并不重要,就像理解助兴音乐技术一样。不管以任何方式,音乐只需要能取消对观众的操控就够了。
目前,对更以浩室为导向的通灵电视项目,奥里奇采用了一个更有自我意识的努力来揭发助兴音乐和其支持的社会价值。音乐仍然包含没有控制的元素,但更是一个对助兴音乐技术的露骨拙劣模仿。听众可以感受到音乐起效的方式,并乐在其中。它没有那么愤怒和烦人。因为它不再寻求激发恐惧和焦虑,作为自己面对激发被动性助兴音乐的武器。相反,这一更加轻盈的音乐激发思考,甚至是幽默感,来创造更新更大的欢愉。奥里奇不知是在对抗助兴音乐;他在试图做得更好。他不止给听众去编程化,也重新给他们编程,并让听众充分了解现代社会在这个过程中的操纵技术。这创造了奥里奇称之为“映照着助兴音乐自己的扭曲的镜子”的东西。他相信自己可以通过有自我意识地拼贴浩室音乐让他的听众和追随者知道,现在围绕着他们的科技可以被成功地分析和反制。它们包含着,在其代码中,“它们自身毁灭的种子和具有希望地孕育它们的结构”。
拼贴技术应用到音乐上就成了政治宣言。一开始是对操控的反击,后来发展为在其自身领域中击败助兴音乐的比赛。助兴音乐教导人们这个世界平滑、安全。不存在非连续性这种东西。如果一个杂货铺的买家体验到了非连续性,他可能会停下来重新想想要不要买:“我买这个是因为我想要,还是我受了昨天看的广告的影响?”如果一个投票人体验到了非连续性,当权者就会被质疑。助兴音乐的连续性音轨支持这样一种说法,那就是我们生活在一个有秩序地线性发展的世界。像通灵电视这样的拼贴音乐是非连续性的实践。但是,它并没有愤怒地粉碎人们对连续现实的幻想,而是让听众进入一种高度快乐的状态。教学技术是通过声音技术直接实现诱导出幸福:
“我们一直在说,快乐现在已经成为一种武器。你知道,对抗没有用。他们知道所有的游戏,权力机构,企业集团,甚至超市,他们知道所有那些骗局。所以直接对抗并不是最有效的策略。讽刺的是,曾经最保守的东西,舞曲,现在成了最激进的。这是最激进的想法被传达的地方,也是声音和信息来源最不和谐的组合。”
在赛博利亚各个角落,许多音乐团体都从工业时代和早期的浩室时代汲取了灵感。我们以乔迪·拉兹克推广的室内乐队“来自地狱的山羊人”(Goat Guys from Hell)的形式与自己的人群联系起来。这个小组的成员在巴林顿彼此认识,这是伯克利最具艺术和智慧的学生的合作之家。在这种地方,你很容易就能找到40个人去伊诺唱片公司(Eno records)或通灵电视,不用说,在一名学生在这里自杀后,学校很高兴有借口关闭了一个浩室。
但即使在他们的建筑被没收之后,仍有一个核心小组忠于巴林顿的理念,这些理念模仿了G.P. 奥里奇等音乐先驱的哲学思想。当乐队GGFH最初成立时,他们选择使用类似于通灵电视的反助兴音乐录音技术,但没有明显的政治目的。事实上,我们越接近今天的室内音乐和纯粹的赛博利亚人热情,我们就越远离任何外部议程。对GGFH来说,敌人不是当局,而是对我们内心黑暗的压抑。
但当我和GGFH成员幽灵(Ghost)坐在Pico Paco Tacos时,我了解到他们的采样技巧中隐含着一些关于我们社会的强烈观点。幽灵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吓人的大个子白人,穿着黑人说唱歌手的衣服,布莱恩是一个长头发的爱尔兰-凯尔特键盘手。布莱恩(凯尔特人)暂时放下他的素食玉米煎饼,解释道:
“我们接受了美国文化中所有该死的东西,它对暴力的表达和对暴力的煽情——并把它扔回原处。”我们的文化试图压抑消极冲动然后像瑞奇·拉米雷斯这样的人就会去做这些恶心的事情。然后,文化就以这些病态的东西为食,并对它们进行轻视或炒作。”
厨房里的收音机里播放着西班牙语的助兴音乐版本的《我的皮肤下有你》(《I’ve Got You Under My Skin》),越来越多的墨西哥卷饼送了过来,乔迪·拉兹克也来了,他开始重复他对乐队的看法:“GGFH是我们文化的阴影。这些人在引导全球的阴影。他们的专辑在社会层面上是一种荣格治疗法。”幽灵耸了耸肩。布莱恩点了点头,但并不完全同意:
“我们在谈论的人是像里奇拉·米雷兹这样被判死刑还在说‘迪士尼乐园见’或者在麦当劳的大量屠杀者。”他咽下食物,然后用更学院式的强调说道:“我们文化的极性反面对我们来说很有趣。”
拉兹迪克的热情阻止了他继续谈论他的壮举。“你越是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一个模范市民,你在那里积累的罪恶狗屎东西就越多。你永远无法清理掉那些东西。你得接受。你允许它,它就无害了。对阴影的文化压抑是今天世界高水平的暴力的原因。”
这些两极的并置,邮局的秩序和混乱血腥的死亡,麦当劳的小丑和自动化武器,拉米雷兹和迪士尼乐园,都是ggfh的素材。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的风格,那时,是相对矛盾且依赖电脑拼贴科技来让不相干的东西结合。旋律让位给材质,我们又看到音乐家们在创造氛围和永恒的瞬间而非用英雄之旅制造的结构化作品。音乐从lsd的感知变成了迷幻感知。
相似的,布莱恩的作品过程也是一个让你自己感受的经历。他会先给你一个采样的声音,然后扭动旋钮和拨号盘直到他发展出一种材质。像伊诺,他认为声波是可以冲浪的浪潮,并他有意识地求助于声音,声音仅仅作为一个完整表达的渠道(“声音只是要求被一特定方式对待”)。但布莱恩的冲浪板是语言和流行文化的图像:“我们找到样本和符合声音氛围的剪切物。我们找到一个很梦幻的所以我们用了提姆利里说‘跟随生活的脉动’的采样。另外有一个很硬的舞蹈节奏,所以有个麦当娜说‘F*** me’的采样——我觉得这很酷因为如果你想用两个词概括麦当娜,‘F*** me’相当好。”
拉兹克忍不住做了另一个对比:“那就像我!我采样了各种不同的宗教然后创造了属于我自己的信仰系统,包括迷幻剂。”
浩室音乐从来不是靠它的旋律被记住,而是因为其特定的材质,写这一门类的歌的人称之为“主菜”。像伊诺,浩室作曲者先以声音开始,然后浪游环绕着它形成的系统。写歌的过程不完全是随机的,它依赖于作曲者的品位和他收集的样本,但是机器确实有它自己的生命。像GGFH这样的赛博艺术家在他们创作和堆叠一个特定的作品时,会体验一种赛博旅程。尽管听众也许只能感受到一种基本的材质,歌的每个瞬间都能像dmt之旅分解为任意数量、更线性的经验一样被解压。
萨拉德鲁(Sarah Drew),Mondo负责人R.U.天狼星的女友,是浩室音乐人/表演艺术家,她自己需要被解压才能理解。作为浩室艺术家的最前沿,她是自知的自我变异迷幻剂赛博格。伊诺发展出音乐作为一种材质的观点;奥里奇利用了它;GGFH玩弄它;萨拉德鲁靠它生活。
“她就是有一天突然出现在门口,”R.U.天狼星回忆萨拉第一次出现在湾区和Mondo1000总部。“然后我就说‘ok,好,我看着挺好!’我估计那是关于性。”
萨拉——一个来自极端富有家庭的年轻漂亮女人,她在孩童时期就迷上了迷幻剂和设计者现实这种想法。她的社会地位给了她财富和时间来选择她想成为谁。当她进入大学,她的生活成了一个正在进行的艺术计划。当她看到一本Mondo杂志,她知道那是她想参与的东西-——不止是加入工作人员,而是成为Mondo2000。
第一步:把她的身体和产生Mondo的大脑连接起来。在几周之内,她和R.U.天狼星成了一对,可以说,然后他们在Mond2000的公寓房间里同居了,这是出版人缪斯女王对希夫纳地产的赛博德利式的回答。
我们现在在缪斯女王生日派对的余兴聚会。凌晨三点了,几乎每个人都处在相同的被改变的状态。剩下的客人包括沃特·科恩(Walter Kirn),一个报道Mondo的GQ记者,萨拉正对她说迷幻状态下的胡话。可怜的男孩不知道她是想引诱他还是想把他逼疯。
她在谈论之前经验,然后突然一句话说了一半就停了,把记者顶在冰箱上,迅速说着“哧哧哧哧”,同时大张着眼睛。也许她是在描述迷幻药中当你突然经历了一个广阔而突然的视角转变时层层嵌套的感觉。或者她是在假装一条蛇。她看着沃尔特的眼睛,另外几个头转过身来,翻回她的棕色长发,嘴离他一英寸,又吐出“哧哧哧哧”的声音。
一个新来的Mondo职员给入了迷的纽约客解释道,萨拉的意思是要表达许多场景的突然消退,并伴随着他同时从数百个角度构思一个想法时获得某种实现的感觉。但经验丰富的人知道真正在发生的是啥:萨拉是媒体人格,是杂志自身的多媒体显现。她跳出纸页,她是一首浩室歌,她是人类赛博格。
在大约四点,萨拉为这次迷幻旅行的6名幸存者关灯,播放了一盘新录制的叫做无限人格情结的磁带。
听众闭上眼睛,然后立体扬声器爆炸了,像是声音的核裂变。呻吟、尖锐和嚎叫构成了大部分声音,但它如此深邃,如此丰富,如此有层次——或者至少该死的响亮——它产生了明确的身体反应。听她的音乐就是有你的大脑每秒多次脱水和重组的经历。“走进我的小宝贝吧,’她的歌词循环了一遍又一遍。不知怎么的,萨拉·德鲁的音乐是真的。这是一个处于某种东西边缘的女人,即使某件事本身就是理智的,她的作品和个性也值得探索。
到了黎明,除了萨拉,沃特(他已经不属于这个故事了)和以超脱的欢愉观看了整件事且毫不惧怕被记者夺走女友R.U.天狼星,大家都去睡了。
当沃特和萨拉谈话时,她完全展现自己。她是一篇杂志文章。她“呻动”他说的话,一次又一次边点头边发出嗯嗯的声音。她不是在进行普通的谈话确认,而是快速加速的强制反馈循环——好像萨拉的嗯嗯越快,她越理解,她就越激励他更深入探索他所描述的现象。他只是想告诉她自己被她吸引了。
但萨拉是个赛博格,最后用一长段关于虚拟空间的演说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们目前交流的形式,口语的和物理的,已经过时了,她解释道。某一天她将能够通过思想在空气中投影一个全息影像,而在那之上别人会投射自己的心灵影像。
“然后我们会按照字面意思,看到人家的意思,”她借用特伦斯麦肯纳的话“而且可以看到我们一起想到的东西。”那将是终极的亲密关系,她告诉他,轻轻触碰着他的手臂,因为他们会成为一体。
六个月后,在进入下一个进化水平后,莎拉回忆起了她在无限人格时期所经历的一切。“我记得我会进入我的脑海……。这就是我表达我当时所经历的方式。有时我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高的管道。这就像一个巨大的信息下载。”
对萨拉来说,DNA、电脑、迷幻药和音乐之间的关系不是概念上的,而是有机的。据德鲁说,她的无限人格情结是“高度密集的信息循环”。但是,就像她的工作一样,她自己的DNA也在发生变异——进化成一种更密集的信息结构。作为一名艺术家,她开始能够通过自己的共振DNA下载零-时间波分形,然后把它翻译成音乐。与此同时,她也在通过与科技更加紧密地联系而,像她的圈子一样,进化成为下载过程中人类和生物的表现形式。
“我正在成为你们称之为赛博格的东西。是时候合成了。在这种工作中,你就是即将成为大东西,而非与媒介相异的艺术家。然后你甚至可以同时处于多个地方。哧哧哧哧!”
作为艺术对象的艺术家可以反悔,但作为电子人或信息循环时间旅行者的艺术家却不能。当然,成为电子人的另一个特殊优势是,它使艺术家能够与她的电脑和其他高科技录音设备充分互动。萨拉目前的浩室项目是对巴赫的改编,为此她使用了EMU合成器/采样器。她对着麦克风发出一声呻吟或低语,EMU将其数字化记录下来。然后她用电脑重放、加配音和操纵这些声音。最后,她以一段浩室录音结束,再次通过电脑再现了一种永恒的、无皮肤的性体验。
“它以柔软轻微的声音与耳语开始,然后便成某种迷幻药。随着它的发展,呼吸成为节奏,节奏成为呼吸。这是迷幻之声的作用。我有一个男性酒神的形象,在他进入高潮时被撕裂。最后,以高潮结束。一切都发生在五分钟内。”
此外,使用为虚拟现实系统打造的3d“全息投影”声音技术,萨拉创造了一个3d的音响空间,在这之中听众可以把声音当作真实的物理存在来体验。耳语感觉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这不只是“让你感知四周”的效果,而是在结构、风格和意义之中纯粹的赛博利亚尝试。“我说的是存在和移动的全息感知,”她坚持道,“我们可以如此带着人们穿越时间,通过创造一个音响的空间。它会带人们回溯时间。”
通过用创造一个音响的空间,萨拉创造了一个时间机器,她可以在其中运输她的观众——不是通过把他们带到一个不同的空间,而是通过改变他们已经在其中的空间。她的音乐的含义是时间并不真的存在,因为它可以被压缩成一个单一时刻。当然,这个时刻本身就是酒神的;狂欢的愉悦是通往永恒的唯一途径。因为萨拉用她自己的声音和机器人的存在创造了她的音响空间,她觉得她的音乐是一种让她的听众进入她自己的方式。她最终的性宣言是和她的所有观众做爱,并在他们中创造幸福的回应。
尽管萨拉态度轻浮,对性高潮轻浮,但她对待人类性行为相当认真。当几个录音工程师带着设备进入萨拉的地下室录音室,为她的巴赫唱片最后几首歌混音时,她令人吃惊地承认:她今天可能会表现得“精力不足”,因为她昨天去堕胎了。由于没什么好说的,一个工程师问她情况如何。
“我在进去之前服用了迷幻药,”她说,“因为我真想体验一下。这是一次大清洗。”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听起来像是强烈艺术气息十足的披头士式的无稽之谈,但萨拉毫不胆怯地体验和理解她的时间流逝,这让她成为赛博利亚最充分实现了自己的参与者之一。每个认识萨拉的人——几乎每个人——都有一点害怕她,但也有一点点敬畏。
她绝对是真实的,不管她变得多么古怪,她说的和做的一切都是认真的。甚至连她的装腔作势——奇怪的声音、奇怪的帽子、假知识分子的口音和炫耀自己的名字——都是无辜的,就像一个孩子在试穿服装,她在测试每一种服装的真实性。萨拉的生活绝对是一件未完成的作品,她的作品与她自己没有什么区别。
“用迷幻药堕胎,”R.U.天狼星在事后沉思道。“这似乎对她没有太大影响。她哭了,但我喜欢她的一点是,她能有这种难以置信的紧张体验,而且她也期待着。”
非连续性训练完成了。赛博音乐已经进化成了半机械人。
评论区
共 1 条评论热门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