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是一位农夫,就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千千万万的农夫一样,壮硕的身体,黝黑的脸庞,以及对土地的热爱。
据乙所知,他家世代务农,至少在他听过的故事里,五代祖先便已经是一位农夫。
乙的父亲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他年轻的时候跋涉千山,归来后俯首耕作,终是让粟的产量大涨,首领们歌颂他的功绩,巫觋们赐予他“粟”的名字,并把他的故事刻在石碑上。后来,粟娶了西陵氏的长素,生下了乙。
乙的童年里少有父亲的身影,粟对土地的热爱远超过其他,长素又要去采丝结网,于是年幼的乙便被送到田边交由青云氏的族人教导。青云的司分经常给孩子们讲故事,故事中有隐居雷泽的雷神,吸寒呼暑眼分昼夜的烛龙,抟土造人的女娲,但乙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开始观察地上的作物,他觉得这些谷子似乎也在呼吸,慢慢的他开始沉浸在大地的节奏中,有时候在田边看着满地的谷子随风飘荡,就这么看了一天。
在少数的能见到粟的时间里,乙发现粟老得很快,直到最后一次见面,乙已经成年的时候,粟已经老到直不起腰,乙看着他曾经壮硕的身躯变得佝偻,但是眼睛中依然有深沉的热爱,这种热爱在乙经年于田野中沉浸在谷子的呼吸中时也会慢慢从心底迸发出来,那以后他才发现,在粟的眼中原来早就积淀了厚重的热爱,如大地般厚重亦如田野般生动。
后来粟死了,葬在了他最热爱的田野中,身旁放着碗装的四谷。他对乙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人们发现乙似乎对五谷很熟悉,无论什么土壤下乙都会让谷子快速且饱满地生长,乙对人们说,他能感受到谷子的呼吸。
很快乙的名声便快速成长起来,直到他让一把从远方神农氏领地带来的种子结实以后,乙的名字被刻在了粟的石碑后面。
来见乙的人变多了,被乙种在地里的种子也变多了,闲下来的时候,乙还会坐在田边,静静地感受着谷子的呼吸,眼中对大地的热爱深沉而生动。
终于在一天梳理苗木的时候,不经意间瞥到额头上垂下的一缕头发已经夹带白发,乙察觉到粟的一切正在他身上重演。
不久以后乙的孩子出生了,他的母亲常淑给了他“玄”的名字,但在接过玄的时候,乙分明看到玄的眼睛中迸发出的厚重的热爱。
再次坐在田野边的时候,乙的心乱了,犹如狂风扫过的田野一般,在看到玄的眼睛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乱了。渐渐的乙陷入了一种混乱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混乱,但却又为了这种混乱的感觉而不安。恍惚间乙发现自己行走在田野间,而眼前,是粟的埋骨地。在这里,乙重新感到了一种厚重的安全感,似乎有无穷的生机在脚下涌动,乙俯下身去,把手探入土壤,这一刻,乙木讷的脸上滑落两行滚烫的泪水,“渊兮。”乙不自觉地赞叹,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那种不安来自何处,捧起一捧土壤,乙就这么跪在粟的墓前嚎啕大哭。
在手探入土壤的时候,乙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深远厚重的气息的回应,但只是这种简单的回应,就已经让这三代人用生命去承载,粟和玄眼中厚重而生动的热爱浮现眼前,多么强烈的热爱就会收获多么热烈的回应,而这种回应的代价却是更加生动的生命。抓着自己斑驳的头发回想着在玄的眼中看到的不输自己的热爱,这个憨厚的汉子第一次的感受到了那股源自血脉中的不安。粟最后的话语回荡在耳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可能在最后的日子里看到自己眼中那迸发的热爱的时候,粟便已经明白了这一切。
在田野枯坐一天,身旁回荡着熟悉的呼吸,但是这次乙没办法再融入到大地的节奏中,乙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青云氏遣人来祝贺,还带来了轩辕丘的消息“轩辕希望乙帮一个忙。”虽说不明所以,但想来也不出播种一路,且以轩辕的博学可能也有救玄的办法,抱着这样的心情乙前往了轩辕丘,一去便是数年。临行前他对着还未满月的孩子说道:“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乙一去数年,中间陆续托人带回来一些礼物,黑色的花,一些叶子,黄色的果子,以及一尊紫色的牛状木雕。
待到乙回家的时候,玄已经长成了一个精壮的少年,与乙一样的憨厚,以及远超过乙的对土地的热爱。
但乙却没有了原来那般慌乱,看向玄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希望,但愈发斑驳的头发在提醒他,时间并不站在他这边。
不久以后,轩辕的孩子出生,轩辕下令开始纠集穷桑氏新部,乙知道时机到了。乙将玄送与青云氏培养,自己加入了建造新部落的探索队中,走出有熊氏不久,乙便脱离了队伍,除了随行的朝并未通知一人。
辗转来到钟山脚下,乙找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鼓。与鼓的相识是在弱水边,那时乙正在完成轩辕交代的事情,正逢鼓行游至昆仑附近,鼓对乙在种植上的能力大为赞赏,两人谈话愈发投机,此后数日二人相约弱水河畔,随着谈话的深入,鼓的博闻也给乙带来极大的启发。
一日夜里,天气忽变,宴饮作罢,二人行至草庐时,乙终是捱不过心中所想,向鼓询问有无增寿延命抑老延龄的办法,鼓久久注视乙的双眼,郑重说道:“办法自然是有的,就在这昆仑山中便有传说中的不死药生长,只是四时流转生老病死一旦打破便会召来天之厉,你可考虑妥当。”
乙闻言知晓鼓以为是自己要延寿续命,便将自己三代之事徐徐道来,鼓听后感叹:“你们人族自女娲抟土造人后便多受我们这些神人羡慕,虽说你们短于寿命,但你们得天独厚的天赋和适应性都是我们所不及的,如你们三代这般以热爱便收获大地回应在我们看来千难万难,如今竟成为你孩子的祸端,真是令人唏嘘。如今缓解之法唯有不死药,但昆仑山内所长只是不死药材,需经西王母炼制才是真正的不死药,西王母司天之厉,唯有天帝可使之,为今之计只有你我潜入山中盗取不死药一途,不死药材应该也可缓解你孩子的寿命侵蚀。”鼓沉吟一下,“只是西王母轻易不离昆仑及玉山,如何盗得药材后逃走?”
乙稍加思索,回首望去道:“轩辕托我于此种下了一颗种子,以我的能力足够让它几年内成长起来,据说这是以后的天梯,想必西王母也会从此登天,只要你我守住此地等到西王母离开就能前去偷药,拼了我这条命,也要让玄好好活着!”
随后几年乙彻底投入种树的工作中,随着树的成长乙的心情愈发激动,他把树的每个阶段都托人带了一点送回家去,以此标记着机会的到来。而随着树木的成长,乙也越来越衰老,几年下来头发斑驳了许多,已然近似花白。
离开前的一天,鼓前来送行,约定好会帮住乙看住天梯之上西王母的行踪,待下次见面便进山盗药。
二人终于再见,鼓向乙道来西王母这段时间以天梯登临天界旬日往返,这中间的时间便是盗药的最佳机会,眼下距离西王母出行不过几日,二人敲定章程便守在天梯之下,几日后,西王母果然经此前往天界。
盗药的过程异常顺利,乙在鼓的带领下轻车熟路找到了不死药的苗圃,掏出了几个玉匣挖出了不死药装了进去,鼓拎着装着不死药的包袱拉着乙快速奔走在山林中,一切都那么顺利,直到他们在林边停下时,看到前方等候已久的虎豹以及环绕其中的神人。
“放下不死药,我可以放你们离去。”神人看起来颇为和善,而乙此时已经慌乱起来,如果自己就这么放弃了,是否还有机会为玄找到挽救生命的办法,看了眼自己干瘪的皮肤和几近花白的头发,乙知道自己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乙正要开口,前边的鼓突然在身后向他挥挥手,随即将装着不死药的包袱甩了出去。鼓拉着乙向另一边转身跑去,神人则飞身去接包袱,此时乙听到前面的鼓低声说道:“成了!”还未来得及询问,神人身后一道身影转瞬而至,一把石刃穿腹而出,神人不及回首便被踢到在地,“嘿嘿,葆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吧。”“好了钦䲹,不要浪费时间。”鼓转身便将乙打倒在地,乙只觉浑身疼痛难止,意识不清,恍惚间感觉有人塞给自己什么东西,隐约听到鼓和那个叫钦䲹的神人在讲“没想到竟是这般顺利,倒是辛苦这老小子跟着跑了一趟,都帮到这了,不如再帮他一下,就让他成为一位杀害神人的罪人好了,哈哈哈!”
两人说笑着渐渐走远,乙清晰地感觉到生命正在快速流逝,“不行,我倒在这玄怎么办,更不能让人知道我来偷药,我不能害了玄又负了轩辕。”乙用尽力气睁开眼,手上是一把石刃和一个玉匣,拼尽毅力把玉匣放到嘴里,抬头后重重得向地上砸去,玉匣瞬时在嘴里碎开,不死药化为浆液被吞咽而下,感觉到一股热流涌动全身的同时,乙察觉到了大地传来的远胜以前的回应,那股厚重的气息中蕴含着无穷的生机就要迸发而出,乙第一次开放了身心,顺着这股气息沉醉其中。树林中,乙的身体逐渐融进了大地中,地上只留下了破碎的玉匣和一把石刃,远处,虎豹的和神人葆江的尸体还留有余温。
又是一年的丰收祭,盛大的庆祝活动以后,玄来到了石碑前。这是玄从很小的时候养成的习惯,随着年龄的增长,玄愈发清晰地感觉到内心中难以控制的对土地的热爱,玄很疑惑,他很敬佩爷爷与父亲,从小便听青云氏的人们诉说着他们的故事,每次他坐在石碑前的时候都能从上面的记载中感觉到爷爷与父亲对土地深沉的热爱,但是自己虽自幼生长于田地,但是并未对此投入过多情感,这种难以抑制的热爱让他感觉到一丝恐惧。
玄自有记忆以来从来没和父亲乙讲过话,听母亲常淑讲父亲与爷爷都是伟大的人,他们让五谷增产,万民免于饥饿,在母亲的描述中,父亲的眼中便常迸发出对土地的厚重热爱,“感受谷子的呼吸。”这是和父亲一起在田野中的农夫们最常听他讲的话,可能就是因此父亲才会在数年前开始帮轩辕做事。掏出怀中的木雕,摩挲着细腻的木质,这些年来父亲托人带回了一些他种的树的花叶果,但玄最喜欢的还是这个牛形的木雕,当他触摸到木雕时仿佛能感受到千里之外的父亲对那棵树一点一滴的照料,能让他感受到父亲对他的爱。
转天一早,玄在去田野的路上被缙云氏的仲甲告知了轩辕需要他去一趟轩辕丘,他的祖母长素也想见见他。玄收拾了行李把木雕一并归置好与常淑讲了一声便随仲甲上路。
这是玄自出生以来第一次离开田野,令他惊讶的是内心中那股不断涌动的对大地的热爱似乎稍稍平复了些。一路走来玄观察着其他部族的生活,他与这些人交谈,和他们一起欢宴,也受到了几位首领的接待,玄知晓这都是因为爷爷与父亲的名气。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玄都会拿出那尊木雕,回想着谈话中人们对父亲的赞赏与感激,感到与有荣焉。
虽然仲甲并未限制玄的行动,但是一路走来玄清楚的感觉到了仲甲对自己的监视,他自问没有可以惊动轩辕派遣一位缙云氏的战士来看护监视自己的理由,那么出事情的就是父亲乙了。
几日过后,二人终于赶到轩辕丘,玄被等候的云官送到了西陵氏的族地,洗去了一路的风尘仆仆后,玄见到了祖母长素。长素十分喜欢玄,她嘱咐族人安顿好玄的住所还送给了玄一件新衣服,一件丝织的衣服。
轩辕似乎很忙,玄就这么住到了西陵氏的族地,每天还是去田野帮忙,人们听说他是粟的孙子乙的儿子都向他表示了对粟与乙的感激与崇敬,玄也在与人们的聊天中学习了很多新东西。直到一天黄昏,云官来告诉玄第二天轩辕要见他,玄应下后听到了一声啼鸣,转身望去一只青鸟正向西飞去,但玄总感觉刚刚那只青鸟分明看了自己一眼。
第二天一早玄刚出门,门前等候的云官便告知轩辕邀请他一起参加早宴。收拾完毕玄前往了早宴的会场,会场阵列着楠木长桌,上面刷了一层桐油,正摆放着不同的食物,远处的长桌前轩辕一边用着早餐一边不时与对面坐着的人聊着什么,看到玄便招了招手叫他过去。
临近餐桌的时候玄便闻到了食物的各种香气,其中最熟悉的还是产自家附近那些农田中的五谷做出的饭和糕,其他诸如肉羹果子之类的香气无不让玄倍感饥饿。“不必拘束,快些吃吧。”轩辕给玄的感觉很和气,“吃完我们要快些出发了,昨天的青鸟你应该看到了,西王母送信来讲你的父亲乙卷进了一起偷盗不死药杀害神人的事情里。”喝了一口果酒后轩辕继续讲道。
“这位是昆仑墟的神人,剩下的事情她来告诉你,别光顾着听,好好吃饭。”轩辕交代完便离开,神人笑着说:“你叫我招瑶即可,你的父亲奉轩辕的命令去种植了名为建木的天梯,你怀中的就是建木的木雕,有其他神人在神人葆江死掉的地方发现了你父亲的血和气息,奇怪的是气息就终止在那里,却没有发现你父亲的身影,西王母让我们前来带你回去要通过你找到你父亲。”
玄点头应下,但心里不免忐忑,想着父亲最后见面时几近苍老的姿态,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很快轩辕休整完毕,唤上玄与招瑶一并出发前往钟山。神人看出玄在疑惑便解释道:“两个杀害葆江的神人都在钟山,他们应该是想嫁祸于你父亲,但西王母司天之厉,他们还是在昆仑山杀害神人,西王母回昆仑后早早便传下命令要我们寻着气息找人。”轩辕接着讲道:“我想着那两个神人应该知晓些你父亲的下落,正好带着你一起去看看能不能问到什么消息。”几人乘上昆仑的车驾,不消半日便赶到了钟山。
临近钟山时,看着如同接天石柱的钟山玄心中那股热爱沉重了几分,这让玄很诧异,这是第一次与田野无关的地方产生热爱,随即他便听到了山脚下响起非人般的嘶吼声。不待三人前往查看,钟山上空传来肃穆的声音“轩辕,放过鼓这一次可好?”轩辕似乎并不意外这个声音的响起,同样庄重地回答“这次的事情太过严重,听刚刚的声音,鼓应该是私自炼制服用了不死药,如今的鼓还能算是你的儿子么?”山上的声音继续讲道“无论如何我们毕竟父子一场,我无论如何都要阻你一次,事后任你处置。”讲罢一支如山岳的巨爪从天而降,轩辕一边叫二人退后一边抡起铜刃奋力一砍,一道恐怖的伤口出现在巨爪上,山上的声音痛呼一声便收回爪去不再言语。
转至东面的鳐崖三人终于见到了山脚下的两坨神人。如今的鼓与钦䲹就是两个肉球,一些血肉的丝线扎入山体和大地,肉球上长着杂乱的毛发,扎堆的眼球与嘴,还有一些畸形的爪子无意识地摆动着,刺耳的嘶吼不断从杂乱的嘴里发出。三人眼中都流露出不忍,看着洒落在地上的玉匣便知晓两人迫不及待地炼制了不死药服用,“不死药只有西王母可以炼制,这句话是用无数私自偷取炼制不死药的神人性命书写的。”招瑶沉重地讲道。轩辕上前就要斩杀两个怪物,铜刃斩进怪物之时天色一暗,突然那些血肉扎入的山体炸裂开来,一道身影一闪而过转瞬之间便到了玄的眼前,来不及思考一股浆液便进到了嘴里,玄不由自主地吞咽下去,这是再看来人,却是自己的父亲乙。
此时的乙身体干瘪却又充斥着生命的生动,但惟独眼中一片混乱,口中还在喃喃自语道“有了不死药玄就有救了。”玄只来得及唤了一句父亲便昏了过去,神人招瑶立刻扶住他,听到玄的呼唤,乙的眼中慢慢清明起来,他缓缓回顾周围,目光聚焦到玄的身上,“看来我成功了。”乙如释重负,身后轩辕慢慢走来,“你这是何苦呢,你问过我玄的生命如何挽救,我答应你只要建木的工作完成便会帮你找到解决办法不是么?”
“但是来不及了啊。”乙讲道,“玄内心的热爱远胜于我,他自小长在田野中,哪怕只多一点的对大地的热爱,大地的回应都将把他的生命榨干,种出了天梯建木以后我的生命不剩多少了,最后我还是想给玄做点事情,如果能救了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应该服用了不死药?”招瑶忽然问道。“没错,这两人像要嫁祸给我,我拼尽力气服下了一颗不死药,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大地的回应,我真正的融入了大地之中。那一刻我在树木中,在山川上,在田野里,我沉浸在大地的节奏中,那种呼吸的节奏让我沉醉。等我清醒过来时我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身上的生命力被那两个怪物不断抽取,慢慢的我就已经陷入了混乱中。”
“那应该是不死药的吸引。”轩辕查看了玄的身体答道。“看来你也需要和我们走一趟昆仑了,你们父子虽然服用了不死药材,但并未完全改变生命的快速流逝,反而增加了那股对大地的热爱,你们更容易引起大地的回应了。”乙愈发显得憔悴,轩辕回首又对着钟山上讲道:“烛阴,以后你就去赤水北章尾山吧,钟山被你儿子那两个吸干了,以后怕是难以恢复了。”
烛阴长叹一声,巨爪伸下几滴鲜翠的血液滴到了那两个死掉的肉球上,肉球鼓动几下,从中钻出一只大鹗一只鵕鸟来,转瞬间就把两个肉球吞吃一空,啼鸣几声盘旋向北飞去,钟山上空忽的升起一股飓风,瞬息而止。
这一年的丰收祭尤为宏大,其一是因为前岁稍起刀兵,加上这几年寒暑稍乱各地都出现歉收,幸好有熊氏之国内广售五谷,解天下人之苦,神农氏也曾送信来感谢。二是明年穷桑氏各部便要开赴东海正式建部,今年的祭典上轩辕身侧那个英武的少年彰显着作为穷桑氏的气魄。但令人们惊奇的是,轩辕另一侧居然不是元妃嫘祖,而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直到祭典结束轩辕也没有介绍这位老者,人们也只看到祭典结束后老者一人拄着杖慢慢向着穷桑氏驻地走去。
乙慢慢走在田边,常淑已经先一步在前方等候,二人漫步在田野,“玄又送信来了。”常淑慢慢说道,“他说西王母最近又要他开了一片园子,说是太昊要在下界设立一个专供天界的园子,他跟着神人们往来了天界几次才敲定这件事,还说建木生长得不错,等再过几年就能回来看咱们了。”乙慢慢走着,听着,忽然笑道:“好啊,回来好,你记得叮嘱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二人说笑着慢慢走远。
第二年,冬天还未过去,穷桑氏的队伍便已经开始出发,第一批队伍里是负责司立司分的官和负责春耕的人们。前来送行的人们站满了山丘,在一众远行的身影中,一个白发佝偻的身影久久站立,看向青云氏那一片田野,眼底是一片发自内心的热爱,似有所感,乙回首望去,路边的一株幼苗破冰而出缓缓摇动,乙笑了笑转身随着远行的队伍开拔东海。
十数年后,一个少年从东海来到轩辕丘,他来到田野中,教给了人们新的种植方法,带来新的高产种子。闲下来时少年会在田野中躺一会,他告诉人们这是在感受田野的呼吸,他的爷爷告诉他当他感受到田野的呼吸时才会收到大地的回应。说到这些时,少年的眼中满是对田野的热爱。
田野边,青云氏的老司分又在给孩子们讲故事,故事中有抟土造人的女娲,隐居昆仑的西王母,远迁赤水的烛龙和永远热爱着大地又为大地所钟爱的,天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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