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都是沐浴在唯物主义阳光下的共产主义接班人,但是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还真的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刚接触威士忌的时候,为了了解这种烈酒,我查过很多资料。自然也看过一个经典说法:波本桶会带来奶油和香草味,雪莉桶则能引入深色水果、巧克力和果脯。
但当我喝了一些威士忌后,却发现这种说法并不怎么准确。不是所有雪莉威士忌都有深色水果,而一些过老雪莉桶的酒会有股特殊的氧化和发酵味。喝的越多就会发现不少现象无法用现有的科学知识去解释,它们只是一种奇妙的玄学体验。
这些无法被解释的玄学体验能给人以新奇感,每当我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威士忌时,总会有一些威士忌玄学让我明白自己距“了解”还差得远。不可解释、没有规律、捉摸不定,这无疑让爱好者时刻充满了探索的动力。
借本文来谈谈我经常遇到的几个“玄学体验”,各位不妨看看能否产生共鸣。
平衡这两个字就透着一股玄学的味道,它不像“奶油”、“果香”、“烟熏”等形容词那样直观,而是一种整体感受。如果我用“平衡”去形容一款威士忌,那它大概率是好喝的。
“不平衡”的威士忌往往某些部分出了问题,比如某个风味元素太过突出,令人不悦,有一种打破平衡的感觉。
以一道菜为例,如果盐、糖或者佐料放多了,一定会不那么好吃。食客或许无法精准的说出哪部分有问题,但直觉会告诉他整体感受,既某些东西打破了这道菜的整体风味——这就是所谓的“不平衡”。
对于威士忌也一样,饮者会做出好喝或不好喝的评价,即使他们说不出原因。
“平衡”之所以是玄学,就在于它更像是一种主观感受,既不能可量化,也不是我们日常能接触到的实物。如果您觉得一杯威士忌中的各个风味元素融合、搭配的很好,喝起来也很舒适,那它就是平衡的。
于我而言,大部分威士忌都是第一次喝的时候感觉最好,这一点我想大部分人都有体会。第一次尝试时或许会觉得一款酒有种种优点,但是第二次甚至多次去品饮,那种“惊艳感”往往会褪去。
我第一次喝到布什米尔斯(Bushmils)16年时觉得相当震撼,40度的酒却蕴含极端丰富的变化和迷人的花果香。但是后来我又喝了好几次,却再也找不回第一次相遇时的惊艳感了。
或许是我喝过更多好酒,对于品饮的标准提高了,也或许是我对它的味道太熟悉,已经失去了期待。以至于我的目光不再落脚于它的优点上,而是更多关注这款酒的缺点。
比如某一次喝的时候我觉得有一些生青(贬义),要知道我第一次写酒评时,把这股生青味描述成了绿色的无花果(褒义)。
同一款酒第一次和第二次喝差别很大,这绝对也算是一种玄学了。不仅是bushmills,大部分我复喝的酒表现都不如第一次,不得不说是种遗憾。
由于苏威法律规定,生产过程中不得有额外添加物,所以威士忌肯定是不能加盐的。但神奇的是,很多威士忌(尤其是临海威士忌酒厂)都有一股咸味,比如艾雷的泥煤威士忌、高地的老福特尼,岛屿的泰斯卡等等。
“咸味”或许真的能被尝到,也或许只是我们被主观感受影响了。
很多泥煤威士忌都有海水、咸鱼的风味,这或许从心理上对我们有暗示作用。泥煤威士忌普遍偏咸,但有趣的是在酒中并不能检测到大量钠离子(钠离子会导致咸味),因此也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有的时候不仅是泥煤威士忌,我在喝部分重雪莉威士忌时也尝到过咸味。虽然有巧克力、果酱、乌梅等甜蜜元素,但其咸味依然比较明显。这种情况下咸味往往不是孤立存在的,更像是一种陪衬甜点的味道,可以简单理解为类似海盐焦糖的搭配。
我也曾查阅过资料,有人说是雪莉桶引入的味道,因为一些雪莉酒如Fino具有独特的咸感。但对此仍没有定论,咸味绝对是威士忌中的一个“未解之谜”。
云顶酒厂可能是最受追捧的酒厂之一,稳定的产出、独树一帜的风味、以及传奇的历史,每一个都能让酒客们津津乐道好久。
虽然云顶也用泥煤来烘烤大麦,但云顶威士忌的泥煤味并不重,也不像岛屿威士忌那样具有浓烈的海水咸腥感。很多人提起云顶会用矿物来形容,这也是它最独特的地方之一。
不知道各位是否接触过雷司令,这种白葡萄酒一直以矿物感(mineral)著称。
有人认为它指的是机油味,有人说像是硝石,还有人觉得是类似矿质结晶、岩石的感觉。“矿物”也是一个比较玄学的描述,朗格罗、云顶和哈索本都有一股独特的矿物味,很难用语言去描述,但只要你尝试过你就会明白。
云顶的矿物味很难解释清楚,它或许来自泥煤(云顶的泥煤并非来自本地),又或许是生产工艺造就。但一味用科学去解释威士忌未免失去了美感,对于佳酿,我想喝掉它才是最好的方法。
除了“肥皂味”,有人还会说它是紫罗兰或者薰衣草的香气。
比起云顶的矿物味,肥皂味可能是更加玄学的东西。这个味道会出现在一些老酒中,比如上世纪70-90年代的波摩就以肥皂味著称。这个时期的波摩风味与其他时期生产的波摩有所不同,有人推测是产品线调整导致的结果。
有趣的是曾一度被排斥的肥皂味,在当下已经被描述为“皂香”,并以此为贵。很多人为了一探究竟,不惜付上好几倍的价格,只为看看这个味道到底有多神(玄)奇(学)。
曾有人猜测可能是酯类带来的肥皂味,月桂酸乙酯(ethyl laurate)或许是其中一个原因。此外还有原料、工艺说,但它们统统都只是假说。
如今的苏格兰威士忌很难再寻到这股特殊的味道,虽然不是人人都能接受,但它无疑拓宽威士忌的风味广度。我曾经喝过一个波摩1971,有一股淡淡的石灰+香水的味道,或许就是所谓的“肥皂味”吧。
和葡萄酒不同,风土属性在威士忌身上体现的并不明显。某种程度上它可以看作是一种工业产物,毕竟现在酒厂已经实现电脑操控和机械运作了。
但即使生产过程是量化的、带有机械操作的“科学和精准”,消费者在喝威士忌时还是会有各种玄学的体验。这种反差不能不说是威士忌的魅力所在,试想大麦和水这种简单的原料却能孕育出香气丰富的酒,何尝不是一种玄学?
当还不能用化学、生物等知识去解释威士忌中的各种玄学现象时,我们不妨先沉浸在酒的美妙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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