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灵感太杂,为了保证原本的故事足够有序,因此把一些想到的故事另外写成。本篇故事完全是原创,而且皆为虚构。
在遥远的西伯利亚平原上,有一个牧羊女孩,名叫塔季扬娜。她心地淳朴善良,乐于助人,还常常救助那些受伤的小动物,以至于森林里面的动物唯独亲近她。因为她的美德与善行,她受到村庄里面每一个人的尊敬和喜爱。每一个人看见塔季扬娜赶着羊走过时,都会招呼她。当人们去教堂祈祷时,都会看见她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这更令她受到尊敬,如果有人冒犯她,就会受到所有人的排斥。就连那些喜欢在圣仪时捏前排女孩臀部的小伙子们也对她尊敬有加,不愿冒犯。
神父和他的妻子特别喜欢塔季扬娜,对待她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每次安息日夜里,神父的妻子就会给塔季扬娜一份自己烤出来的面包和一瓶牛奶,好让她拿回去和自己家人分享。神父也常常邀请塔季扬娜参加自己的家宴。他特别赞许塔季扬娜的心慈,尤其是她会帮助那些她认识不认识的人,并为他们祈祷。她的祈祷不仅为死者也为生者,祈求他们能明白神明的慈爱,畏惧并远离地狱,放弃相应地狱的生活。神父甚至有一次在圣仪结束后说,如果所有人像塔季扬娜那样心中藏有慈爱,那么耶稣所许诺,众人所盼望的新世界就到来了,世界上也不再会有监狱了,地狱之火也会为她的泪水所熄灭。
革命的火焰燃烧的飞快,沙皇退位的消息还没有冷下来,列宁的红军就来到了村口。村民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大家都知道一件事:变天了。
神父和他的妻子消失不见了,据说是被红军带走了。新来了一个戴着眼镜的人,被称作指导员,以后这里就是他负责了。在村干部大会上,他对村民们说,过去的穷日子苦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以后,他们要好好劳动学习,科学提高生产力,过上家家温饱的幸福生活。
塔季扬娜还是老样子,放羊,不过这次她是为生产队放羊,不再像过去她是为了她从没见过的地主放羊。她不明白为什么指导员会来顶替神父的位置,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不再有圣仪了,甚至教堂也不再敲钟了。她还是像往常那样放羊和做农活,但当她空闲下来的时候,她就会望着远方祈祷,祈求神明能给所有人,那些生者死者,不知所踪的神父一家,还有新来的指导员,赐予他们神明的仁慈和祝福,保佑他们健康顺利,远离地狱和邪恶的道路。神父不在了,但指导员让大家开始过上幸福的生活,他可能也是神明的使者吧。
指导员很喜欢塔季扬娜,和那些偷偷出去玩的小伙子及聚集一起闲聊的姑娘不一样,塔季扬娜很认真的完成每一个交给她的生产任务,她甚至还时常会去医务站以及小学校帮忙,在那里红军开设了一个扫盲班,专门给村民进行教育。但指导员也时常看见塔季扬娜一个人呆呆的看着远处的落日,并开始祈祷。这么多日以后,指导员忍不住说话了。
“塔季扬娜,你在做什么?”指导员放下手里正擦着的手枪,询问看向窗外夕阳的塔季扬娜。
“指导员先生,我在为大家的幸福与远离罪恶祈祷。现在是祈祷的时间了。”
“塔季扬娜,神并不存在,那都是教会和神父欺骗你们,压榨你们的工具。你们活的这么惨,都是因为教会和神父在你们头上顶了一个叫做地狱的剑,用这个谎言欺骗你们吓唬你们,让你们甘愿被他们奴役。”
“指导员先生,请不要说这种话,地狱太可怕了,无数人在里面受苦,请千万别这么说阿。”
指导员微笑了一下:“塔季扬娜,你怎么知道无数人在地狱里面受苦,你见过吗?”
“我没见过,指导员先生,神父是这么说的,我相信神父,他是一个诚实的好人。”
“为什么你相信神父,而不愿相信我?难道我不是一个好人吗?”指导员半开玩笑的说。
“如果你能给我看一看地狱,塔季扬娜,我就会相信你的话。加油工作,周日的时候记得来扫盲班上课。”指导员说完就走了,临走前送给她一个小水壶,作为她辛勤工作的奖励。
随着指导员的教学工作不断进行,村民们开始摆脱传统礼教的束缚,农人特有的狡黠也一起挣脱出来,这是指导员始料未及的。除却本就胆大妄为的人——他们犯事后会被指导员训斥——普通村民也不再有过去处于道德上的考虑和畏惧,基于权力形成的欺压谄媚也愈演愈烈,鸡鸣狗盗之事不绝,尤其是对公社财产的挪用——被蒙在鼓里的指导员屡禁不止,这几乎是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就连胆小的伊万在夜里经过坟墓的时候也不再一边忏悔自己的过失一边发抖的走路了,现在他高唱着列宁的名字大踏步走过无主墓地,踢翻墓碑,痛斥它们过去如何吓唬他。也不再有人对塔季扬娜报以过去的那种尊敬了,相反,本就和她有一定距离的同龄人更加远离她,那些喜欢捏屁股的小伙子们有时会当面嘲笑她。现在已经不是教会美德主导的时代了,她却还抱着过去的一切不放,理应被时代抛弃。
在村干部集会上,村民自发聚集起来,打开了关闭的教堂,将教堂的钟敲下来炼铁,把圣像砸下来做柴火,把教堂的椅子桌子都搬回自家用,把教堂做议会厅用。塔季扬娜看着人们这么做,大喊着希望阻止,但那些男士们没有人听她的,她上去拉也没用。
指导员连忙让所有人都停下来,说:“塔季扬娜同志似乎不同意我们的做法,让我们听听她会怎么说。”
“指导员先生,这么做是不对的,这是圣地,不可以这么做的。”
“过去神父在的时候,他会说亵渎教堂是要下地狱的。塔季扬娜,神父说的都是骗人的话,他从没有见过他口中的地狱,他自己也不知道地狱是什么。而且改造这座教堂是人民群众的意志,塔季扬娜,你想为了腐朽的教会,和人民的意志对抗吗?”
“塔季扬娜,如果你支持神父的话,就给我们所有人看看地狱吧。我们先把老教堂做议会厅用了,如果你能给我们看见地狱,我们就把教堂还给你。”
指导员的话成为塔季扬娜的心结。每一日她放羊的时候,她就想着这句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给指导员展示地狱,因为她自己确实没见过,但眼见大家一日日过去,越来越多在过去被视作恶习的行为涌出,她心中就满是说不出的悲伤。她每日勤快的祈祷,祈祷远离神明的众人不要落入地狱,随后,她祈求神明能施展奇迹,让她能给众人展示地狱的景象,好能将众人唤回过去的正道上。
一日,她在树下坐着,两只暗绿色羽毛的飞鸟在她头顶栖息。她看见这两只鸟在她头顶的树梢上鸣叫,让她想起她已故祖母讲的西琳鸟(Sirin)的故事。她开口对这两只鸟说:“西琳鸟阿西琳鸟,你们在我头顶欢歌,你们可知我的忧愁?如果你们真的是神明的信使,就告诉我地狱在何方吧,我要把地狱带给指导员先生他们看看,好让他们也能心怀敬畏,以为今生的幸福和避免来世的痛苦勉力。”
没想到这两只鸟回答说:“塔季扬娜,塔季扬娜,你不必忧愁。你顺着树林走过去,就能看见地狱的所在。”
塔季扬娜马上跳了起来,她向两只鸟道谢,赶快向树林深处走去。
参天密林令塔季扬娜迷失了方向,她在森林里面打转。她心中愁苦,见到远处有一个绿色的巨人在行走,她想起祖母说过的森林守护者,连忙说:“雷斯尼克(Lesnik)啊,如果你知道我该向哪里走,就请给我指一个路吧,我的视线被遮蔽,完全看不见方向。”
树林间回荡着高声的吟唱:“不要担心,塔季扬娜,前往地狱的道路就在前方,你跟着我一直走,就能看见前往黄泉的溪流。”言毕,绿色巨人来到她面前,一路陪伴她到森林边缘。
到了只有杂草和石块的荒山上,望着这连绵不绝的山脉,塔季扬娜又陷入了迷茫。她看见有水从山间蹦出,但她完全不知道这水的由来和方向。她蹲下来说:“溪水阿,溪水,如果你知道地狱在哪里,就请你带我去吧。”
溪水回答说:“黄泉的大门为你打开,塔季扬娜,你放心的进来吧。”
一个住在溪水中的仙女(Vila)现身,她劈开岩石,一个大门打开,溪水正是从这里涌出。塔季扬娜顺着山洞进去,一路上漆黑一片,她只能顺着溪水的声音前行。
随着前行,她听见水流声音越来越大,最终她听见浩浩荡荡一片大河的声音,她正以为来到了地下河,这时她脚一滑,直接落入了水中。她在一片漆黑的水中挣扎时,一个声音说:“不要担心,塔季扬娜,我是摆渡人,我来把你拉上来。”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抓住她,将她拉上了一条小船。这时这个人点亮了火光,在塔季扬娜眼前是一个清瘦的披着长袍的隐士。
“塔季扬娜,寻找地狱的塔季扬娜,我是黄泉的摆渡人,我奉命将你带到地下的世界。”
摆渡人的小船顺流而下,来到一处岸边,那是一个洞穴,但里面点满了蜡烛。塔季扬娜进入洞穴,在洞穴不远处的尽头看见了三个长相丑陋的老妇人,她们坐在巨大的树根上,树根交错之处形成了她们的座位。树根不见其尽头,消失在泥土中。
“小姑娘,你祈求什么吗?你寻找什么吗?我们三姐妹可以满足你什么愿望吗?”坐在右侧的头上长角的驼背老妇人对塔季扬娜第一个说话。说完她微笑起来,露出她的铁牙。塔季扬娜知道她是传说里面的巴巴罗加(Babaroga),专吃儿童的女巫。但她无所畏惧。
“地狱?你真的想要地狱?我第一次知道有凡人寻求地狱。”居中的老妇人大笑起来,她只有一条腿,手持一根杵。她是女巫巴巴雅加(Baba Yaga)。
“让她说下去吧,或许我们还能在百无聊赖的永恒中找到乐子。”最左侧的是一个隐藏在黑色斗篷下的老妇,只有干枯的两只手露在外面,用肮脏的黑指甲摩擦着碗,她是带来瘟疫和黑死病的利霍拉德卡(Likhoradka)。塔季扬娜隐隐感觉在斗篷下的并不是一个单独的肢体,斗篷下独眼的幽光也在打量着她。
“看来你并不知道地狱是什么。要获得它并不难,只要你可以取悦我们。姐妹们,有什么活可以给我们的客人做吗?”
“让她喂养我的黑马,我听见我的黑马饥渴,不断奔跑嘶鸣。”利霍拉德卡说。
“让她修理世界树根,树根不断颤抖,让我坐不安稳。”巴巴罗加说。
“好。你都听见了。只要你满足她们的要求,再加上去河畔帐幕内给我取来金色圆盘,我们就会把地狱交给你。快去吧,摆渡人在等你。”
摆渡人顺流而上,将她带到一片充满迷雾的荒野上,一匹巨大而健硕的黑马奔跑践踏,嘶鸣着,从鼻孔中喷出恶臭的气息,无数类似人形游魂的事物被它吞入口中。这黑马见到塔季扬娜,连忙奔过来,张大了嘴要吞食她。这时一个罗马士兵出现,用长枪挡下了黑马的攻击。
“我是殉道圣者西西尼乌斯(Sisinius)。因为你为一切死者祈祷,所以我代表他们向你报恩。”这名士兵拿出一根骨头,继续说:“这是瘟疫和饥荒的黑马,因此它不知疲倦,在此死亡之地奔跑,寻获生命以喂养它永不终结的饥渴,它等待着利霍拉德卡骑着它出去散布瘟疫。它既然喜欢人的血肉,就让它尝一尝我的遗骨。”他将骨骸丢向马匹,那匹黑马登时倒地,化为尘土。
“它不会死去,只是暂时消灭了。走吧,你已经完成了第一个任务。”
摆渡人顺流而下,来到河流最底端。那里有巨大的树根,直入地脉。整个大地都在震动。塔季扬娜还没明白那是什么,就看见一只红色的龙蛇( Azhdaya )顺着树根爬过来。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骑士出现在她身边说:“不要害怕,我是圣乔治,那是我的老对手。它永无休止的啃食世界之树的根,直到支撑并分开诸世界的大树倒下,不同世界崩塌并重叠在一起,末日的诸界之战到来。因为你为一切生者祈祷,所以我前来协助你。”说罢,圣乔治骑马挺枪刺去,击穿了龙蛇的十一个头。龙蛇不动了。
“快走吧,你的任务完成了。至少暂时它还不会恢复过来。”
塔季扬娜顺着树根往上爬,来到一处空旷地,有缓慢的河流穿过树根,汇集到底部的黄泉。在河流两旁是十一个帐篷,其中一个处于这一侧的金色帐篷最大最华丽。塔季扬娜走过去,看见帐篷里有一个金盘放在中心,旁边是一个牧民打扮的人。这个人见到她,就对她说:
“我是舒格图雍(Syuge Toyon),雅库特人的雷霆,猎魔者,击杀一切不洁的力量。女巫们早就想要这个金盘了,这是腾格里之眼的器皿。因为你帮助无论是你认识还是不认识的人,也就是说,你为俄罗斯人,也为雅库特人,图瓦人,乃至于给这片土地上所有人祈祷与帮助,因此我会协助你。给你这个。”他递过来另一个看上去一模一样的圆盘。“女巫们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塔季扬娜拿着这个圆盘,顺着河流来到摆渡人的地方。摆渡人将她带回到女巫面前。
女巫们大笑起来。“你要地狱?好。你不是在腰间有一个瓶子吗?对,就是那个指导员给你的瓶子,拿过来。我会把地狱给你装到瓶子里面,让你能带回去给他们看的。”
塔季扬娜把瓶子交给女巫。女巫抬起手,搬开头顶的石块,一具残破的尸体的半个身子就从天花板垂下来,从他的衣袖中掉出一把沙皇时期的钱币。那是神父的尸体。
“是的,你没看错。就是他。他被困在这个地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个惩罚是耶稣亲口说的:如若你们当中有人连一文钱都没有还清,那他断不能从监牢中被赎出。你看,他还有这么多钱,你说他要被囚禁多久呵。”
女巫拿着瓶子,放在尸体头下方。尸体头顶弹孔渗出的血水顺着头发流下,一滴,两滴,三滴。
“这么多够了。”女巫盖上瓶盖,将瓶子丢回塔季扬娜面前。但塔季扬娜完全没有心思去捡瓶子,她的泪水已如一条小河。
“停一停吧,这里不是泣涕之谷,再哭,地狱的火就要熄灭了。而且地狱还没有完成,需要你亲自搅拌一下。”
塔季扬娜擦干泪水,捡起瓶子。她没有想到神父会死去,而且停留在这个地方。她不知道她的祈祷还有什么用处,她也不知道此刻她坚持对地狱的寻求还有什么意义。
“你想放弃了吗?地狱明明还差最后一个工序就完成了。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这个弹孔,”女巫指着他的头,“这是手枪子弹的弹孔。你想想看,当时和你们一起来的红军,谁是带手枪的?”
不需要女巫指点,她在村庄的时候每天都会看见那把手枪。红军步兵是用的步枪,他们整个军旅中只有一把手枪,只要她去医务所,去小学校,去村镇办公室就会看见那把手枪。那是总是带着微笑的指导员的配枪。
“后脑开的枪,击穿了整个颅骨。啧啧,真是太残忍了。誓给众人带来幸福的人是如此对待他想象中的敌人的,尤其是对待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只看立场和身份就出手了,多么干脆利落阿。你做的每件事都是对人民的背叛,不配得到宽恕,我代表人民枪决你。我喜欢这句话,当年他们处决耶稣的时候应该说这句话的。”
女巫玩完了尸体,将尸体推回穹顶。“现在,亲爱的,我们已经得到地狱了,它就在你胸中燃烧,在你手中翻涌。好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现在,交出金盘吧。”
塔季扬娜将金盘呆呆的不动,过了片刻,她站起来,将金盘丢给她们,转身离开了山洞。她不想知道雷霆给她的是什么了,她没有那个心思,就算身后传来女巫们痛苦的叫喊也无动于衷。她踏上小船,摆渡人轻轻一拨,小船就离开岸,向上游走去。
“我会送你到你要去的地方的,比你进来的地方更方便。”
河的上游有许多露出水面的礁石,两旁是巨大的山穴,无论是礁石还是山穴都摆满了燃烧的蜡烛,将整个洞穴照的通明。他们停靠在一个洞口,到目的地了。
“我是该隐,因为我被惩罚,终生徘徊在流浪之地(Nod),也就是地下死界,因此我为来往者摆渡。醒来吧,你到了。”
塔季扬娜稍微睁开眼,羊正在舔她的头发。日渐西沉。她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此时她感到了腰间瓶子的重量。虽然整个瓶子摇晃起来还是空的,但她感受到了重量,更重要的是,那种冰冷刺骨的火焰灼烧心灵的痛苦。
她不想说话。她已经得到了地狱。她看向夕阳,在无声中做出了她最后一个祈祷。
“塔季扬娜,你说你有事情给我们大伙说说。来吧,说说是什么事情。”
塔季扬娜站在过去的布道台上,灯光照在她脸上,她感觉灯光令她脸上发热。
塔季扬娜打开了指导员送给她的水壶,一股令血液也会为之凝结的冰冷火柱喷涌出来,登时笼罩了整个教堂大殿,这火焰中充斥着尸油的焦臭味,被它焚烧的石柱和木料发出如人哭喊的声音。众人登时大为惊骇,哭喊声,尖叫声,被教堂特有的结构放大,震耳欲聋。他们想要逃跑,但顶端的木梁砸下来,堵住了门,单纯是木头掉落就砸死了好几个。因为之前摆放无序,许多杂物堆积,将窗户遮住,那些希望从窗户逃走的人还没来得及搬开杂物就被顺着杂物蔓延过来的火焰点燃。
指导员被眼前这一切惊的目瞪口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想要指挥众人逃生,但根本没有人听他说话。他转过身来,拿出手枪,指着塔季扬娜。
“这就是地狱。你们想见识,我就将它展示给你们看了,指导员同志。大家又回到了过去对地狱的畏惧中,而且大家也真正看见了地狱,想要远离地狱。这是多么令人怀念的时光阿。”
指导员一枪结束了塔季扬娜的生命。她至死都带着笑容。
“反社会的疯子,旧社会的败类,劳动人民的背叛者。”指导员骂着,但他也无计可施。整个大厅完全被火焰封锁了,只剩下绝望的哭喊。
火势蔓延的很快。临近村庄的人看见了大火,赶着马车过来,当他们抵达时一切都来不及了。据说这火烧的非常快,就好像是带着强烈的情感和意志一样。根据那些目击者说,那天夜里,他们每个人都做了一个同样内容的梦,有三个古怪的老太婆在火光中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名叫塔季扬娜的女孩的故事,并声称她是一位伟大的圣人,是教会真正的捍卫者。
塔季扬娜受到西伯利亚的旧礼派教徒尊敬,他们称她为Святой носитель ада(Svyatoy Nositel' Ada),意思是地狱的神圣驮负者,因为她将地狱展示给了否认信仰的人。对她的秘密崇拜至今受到俄罗斯正教会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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