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五分钟不太够,十五分钟够了,但是五分钟可行,三分钟就挺少的
艺术不是工具,它不是用来给文章做注释的,而是有着阐述自身,表达自身的重任
当我第一次被告知,艺术大学的电影相关专业可以提交影片资料时,首先冲上我头脑的是“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拍片子了!”
在得到学校允许前往上海的艺术工作室进行艺术创作前,我大部分的绘画、写剧本、摆弄研究相机和打光灯的时间都是极其碎片化的,也许一天只有几分钟,也许一星期只有几小时,其他时间都得花在听老师讲课或是被不支持我学艺术的家长骂上。
在开始对这次申请相关的影片准备之前,我写过许多现在看来无足轻重却又令我自己印象深刻的剧本,有关于“阴谋论”的,有关于“民工与包工头”的,有关于“中世纪垂暮老人最后一搏”的,当然,也有关于一段“无法客观判断的爱情”的故事。
也许是曾经对冷战文化的着迷,我原本打算做一个充满越肩镜头、对话以及政治讽刺的片段(也许还带有一些《是,大臣》的意味)。按照着对政治讽刺的理解完成了《谨慎的空调循环风》的初稿之后,我突然发现,初稿中存在太多逻辑上的硬伤,且部分历史考究也没有切合实际局势。我写的初稿,在没有经过大量文献、调查、审视的前提下,这个题材的剧本创作时几乎可以看作一个充斥着低俗肤浅桥段的低质量快餐式集成品。
因此,我与我的编导朋友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主题定为了我童年时印象最深的场景,以一个更加“自我介绍”偏向性的方式去塑造一个被母亲强迫着练习钢琴的角色。在确定了这是一个我很熟悉(甚至亲自经历过)的题材且了解并规划了接下来的整体创作思路后,接下来……
很多艺术作品在创作期间都会经历那么些个“困难时期”对吧,比如毕加索的蓝色时期啥的,我的困难时期主要表现在,呃……好吧,主要表现在一瓶又一瓶廉价朗姆酒上,至于事情的起因嘛,也许我也忘得差不多了,失恋?家庭?还是学业?欸管他呢。
总之,在如家酒店和烂尾楼和酒精朋友沉沦了几个月,连一瓶朗姆的钱也掏不出之后,我决定和这些烂事说再见,并不再酗酒(也许是因为当时喝太多,现在一碰就恶心),并继续去吃那个该死的镇定药。
将社交软件装回手机并交了话费之后,我发现电话和短信都快被编导朋友打爆了。我立马赶回了上海的工作室,投入到新剧本的创作中,我们把项目的名称暂定为《拼拼凑凑的相对和谐》。
这主要是讲的一个小孩的母亲非常喜欢钢琴和古典音乐,为了参加各种音乐会,她会到处弯腰去讨好上流人士们,但是她的底线是,他的孩子不应该牵扯于其中。在平日里她会逼迫他的儿子练习钢琴,一有时间就练,不管小男孩哭还是哭到没有力气。在这些压抑的因素中,小男孩难免会对训斥变得麻木。他喜欢看电影,但并不是因为电影的内容,而是因为在闪烁的电视光源中,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哪怕是呆呆盯着屏幕不动,他也会很放松。
唯一给他带来快乐的,是他热爱艺术的奶奶,虽然文化水平不高而且经历过华北的社会变革,属于下岗浪潮中的第一批工人,但是她永远怀着一颗赤忱的心。
小男孩会看奶奶画画、刺绣、织毛衣,虽然他不觉得有趣,但和这个经常护着他不被他妈妈打的奶奶在一起做事时,他感到很快乐。直到有一天奶奶去世,他也自杀了,裹尸袋被第二天打扫卫生的阿姨当作了垃圾扔到了垃圾桶里。
这一整个剧本算下来大概要有个一个多小时的片长,三十几个大场景。考虑到我们没有那么多制作经费,所以我们打算只拍一段场景,适当的修改剧本,使它在作为一个单独剧本时更加连贯。并更名为《压缩机自行返厂》。
在准备拍摄时,我们设计场景期间,在走访了大多数场地后,我们把最终地点设在了我的老家——一个没人住的大房子,并做了许多有必要的,为符合影片基调的设计改动,包括但不限于将一整个大钢琴涂黑;又或是把整个房间拆了架几台大的舞台灯。但是尽管美术组已经拼尽全力,到那时整个房子除了拍摄的地方,依旧很阴森,一个人晚上留在片场就显得很蛋疼(而且我还在那里漆黑的停电走廊睡了一天)。
整个拍摄过程持续了两天,假如资金允许的话,我会想要它是三天。
不停地拍摄,不断地保一条,直到大家都很累时,我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片段。在拍摄现场遇到的问题,说实话,没有我们预想的那么多,除了有一个学校的场景因为疫情原因不得不临时换场地,其他的问题都在发生前得到了解决,比如早饭没有小笼包但是我特别想吃那种。
我有幸从我爸那里接到了一台不得了的小玩具,SONY的FX3,这台强劲的小钢炮可在整个拍摄过程中帮到了大忙。
因为我坚持要操刀每一步的原因,在剪辑过程中,我无意间又看到了大学对提交资料的要求。这一瞟可出了大事,“要求五分钟的视频资料”。
在剪辑方面,我的原则是,在别人让我修改作品时,必须有能够说服我的原因,单单以“我喜欢”或“我看着不好”这类没有理论依据的指控是完全不行的。大多数时候,对我剪出来的东西指手画脚倒也没什么问题,就是我不会改罢了,但是这次是因为大学没有那么多时间一个一个十五分钟地看那么多人提交的视频资料,所以十五分钟的片子,被我剪成了五分钟。但所幸,我们在拍摄时所有的画面都拍了好几个版本,有适合十五分钟的,也有适合五分钟,甚至有适合三十秒的。
艺术不是工具,它不是用来给文章做注释的,而是有着阐述自身,表达自身的重任。所以,当申请资料提交后,我立马着手了十五分钟的我最喜欢的版本的剪辑,也许会作为导演剪辑版上传至YOUTUBE作为我个人频道的自我介绍片也说不定。
每次构思剧本时,在一张白纸前苦思冥想往往是最难熬的。在构思《拼拼凑凑的相对和谐》时,这种断断续续的创作灰域也同样困扰着我。
因为确定了以一个以我自身为原型的小男孩为故事主角所展开的一系列相关情节,所以我想到的自然是那段被母亲逼迫着学钢琴、小提琴的童年。
大概是几年前吧,随着国内各个自媒体平台的飞速发展,微电影制作浪潮进入了各个高校内。起初,大家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以对自己创作的热情出品了许多优秀且具有实验意义的短篇作品。就像大家在千禧年都在感叹80、90年代的美好一样,最不理想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硬件设备的大众化以及价格的不断降低使得微电影的拍摄门槛急速下滑,你敢相信吗?现在就连手机都有4K画质了(只是想感叹一下,并不说明我是传统主义疯狗)。在基数变大、想法变多的同时,低质量的、哗众取宠的作品也变多了。
在这个大背景下,出现了这么一帮子人,他们拿着并不适配他们手机的云台,穿着市面上曝光率最高的潮衣潮鞋,化着浓妆,侵占着公共空间,拍摄着他们口中编写了几个月但是实际上只花了十五分钟左右想出的故事。在他们所拍摄的十个作品中,十一个是有关校园霸凌的,虽然他们身边并没有校园霸凌的现象或是需要表达反校园霸凌的动机。因此我将他们归为“道德分子”。
那么为什么不将他们归为“道德家”呢?因为道德分子的“行”与他们的“知”完全脱节了。就拿那些拿着云台的家伙们举例,假如你问他们,“你们拍摄的这部作品的内在思想/内核是什么”,他们一定会先花上几分钟深情地和你阐述校园暴力、网络暴力或是人际关系交往中产生的冷暴力的本质,然后再花个十几分钟和你分享那些他们或他们身边朋友和同学亲身尽力的完全由他们自己编织出的悲惨的校园霸凌现象。但是一旦你对他们所阐述的内容提出半点疑惑,或者指出他们漠不关心的拍摄中存在的某些理论以及技术上的问题,那你可就惨了,他们就会像传统主义疯狗一样,以诋毁他们作品中的“道德层面精神内核”为理由与你进行争论。哦,别期望你会听到有理论依据所支持的新观点从他们的嘴巴里蹦出来,就像我说的,他们是道德分子,不是道德家,他们凸显自己身份认同的唯一方式就是用争论中的优势来给他们的一种至上的优越感。我甚至认为,行为间充满矛盾的他们连道德分子都算不上,因为他们活在他们自己想入非非的知识权威中。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们十组学生拍短片,八组都讲述了苦大仇深的故事。
我自诩全世界最可笑的中间派,在暗自心想那帮道德分子到底认不认识康德的同时,也确定了,我写的这个关于拥有着童年阴影悲剧内核的小男孩的故事,绝对不能以一种带有强烈悲剧色彩的叙述方式出现在观众面前。换句话说,我们周围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我们干嘛要把自己搞得跟冉阿让一样。
哦!关于为什么这章的前面我写的是“容易引起道德家不适”而不是“容易引起道德分子不适”。首先,是我根本不想去理会道德分子的想法,毕竟《纯粹理性批判》对他们来说还是太早了。其次,我相信道德家们一定会将这些道德分子的行为归结于“他们的初心是好的”吧。但是道德家们也别太生气,我也曾崇尚过道德主义,谁年轻的时候不想去建立那个人人向善的“模范国度”呢?(只不过我得承认,奥地利经济学派和共产国际的那帮老家伙们可有趣多了)
回到对剧本本身的讨论,我对自己编写剧本质量的信任程度一向不是特别高,所以考虑到这次申请材料的重要性,我果断选择对我所较为熟悉的题材进行创作。也就是说《拼拼凑凑的相对和谐》(《压缩机自行返厂》的初稿)其实是以我童年的亲身经历去进行的艺术化处理,我不想特别突出强调我老妈对让我练习钢琴时的侵略性表现,但是很明显,整个剧本的悲剧内核是围绕钢琴展开的。
在最初的以稿中,主角小男孩的名字在台词本上并不叫“小型压缩机”而是很简单的“钢琴男孩”一词。钢琴男孩的首次登场至谢幕一共分为五个章节“入场仪式”、“离群恶魔”、“暨阳澄东归敝处”、“身先朝露”、“他在澄西派出所退场”。
当我的编剧伙伴将这一章节比作整个故事的开头总起段时,我更愿意将他比作以后我作品中常常会出现的一个符号。在这一章节中,一对关系并不是特别好的搭档(最初设计为夫妻)在空无一人的剧院中看着中央舞台上的一台小型垃圾压缩机展开讨论,内容中提到了本片里的主角——钢琴男孩。他们将男孩比作了一台负面情绪压缩机。
钢琴男孩和母亲穿着晚宴服和一群不怀好意的老头们在那对搭档所在的剧院大厅两边的墙上的大型玻璃私人包间聚餐,在小男孩的母亲不断讨好那些老头时,那些借着投资音乐之名恋童的老人给小男孩的母亲提出,以小男孩两小时独处时间换取这次古典交流会(老头们自己投资的,并不是由真正热爱古典音乐的人举办的)单人钢琴演奏的机会。小男孩的母亲脸色突变,直接回绝后拉起小男孩走了。
钢琴男孩每天的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份便是被他母亲逼着练五小时的钢琴。今天他在午饭时被他死党告知,死党的父亲在和钢琴男孩的母亲聊天时听说,他的母亲今天要去外地参加郎朗的钢琴演奏会。钢琴男孩得知这个消息时兴奋极了,因为他终于可以不用练琴,可以放松下下来,在他的奶奶的房间看一整个下午晚上电视。
为了显摆,他在下课时以最快的速度跑去校门外林子里的小贩那里买了一堆零食,故意趾高气昂地从几个小孩子面前走过,就连小区保安也发现他今天有点怪。
回到家之后,他感到有些累。在换掉鞋子之后,他路过显得有些压抑的钢琴,去到奶奶房间,扑倒在了奶奶柔软的大床上,将自己用被子和毯子包围。
过了一会他打开电视,呆呆地看着电视中的内容,电影、动画片、广告,这些东西让他不知不觉在床上待了几个小时。但这时,他听到母亲回家的关门声,她没有去外地,而是照常下班回家检查小男孩的练习情况。
这一章节的故事发生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在小男孩家,一个是在奶奶的悼念仪式中。
小男孩的奶奶去世了,他们一家子和其他亲朋好友都在哭泣,到处都是哀鸣声。
小男孩的父亲拉着小男孩的手和母亲站在奶奶的棺材对面,棺材前放着奶奶生前用过的东西,包括那个放在电视机旁边的俄罗斯套娃。小男孩没有哭,他只是站在那里,牵着父亲的手,呆呆地看着棺材。
一个人从悼念场所走回家之后,面对没有切完的蔬菜和仍在奶奶房间里播放着戏曲的收音机与没有画完的油画,他呆呆地看着,一言不发。
他心里清楚他因为什么事情难过,他也知道他因为什么事情开心,在奶奶死后,他发现再也没有人告诉他有意思的故事,再也没有人和他分享好看的小人书,再也没有人和他展示最近画的画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每天为钢琴和其他事情难过的意义了,他自杀了。
警察将他的尸体在她自杀后装进黑色装尸袋时已经是他死后两天了,尸体是被和母亲处理完奶奶葬礼付款业务后回来的父亲发现的。又过了两天后,医院过来取走了尸体,用于整理尸检报告。
期间有个胖的家政清洁工一直在很烦人地打扫卫生,她漫不经心戴着耳机,把奶奶的退休证书、没画完的画和装着小男孩尸体的裹尸袋当作垃圾扔掉了。医生还是在小区垃圾桶里找到的他。小男孩地父母在这期间一直没有哭,你在他们脸上也找不到难过的表情。
小男孩的父母按照派出所通知,于15天后去派出所听取尸检报告,但是被告知还要再等12天。
所以又等了12天后,小男孩死后的第28天,他们听到了公安人员读的尸检报告。
当听到小男孩没有通过钢琴六级的考试后,小男孩的母亲无神的脸突然大惊失色,她抱头痛哭。父亲本想安慰她,但是听到下一句报告是“他并没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时,父亲也大惊失色,冲出门去,迅速颤抖着点了根烟,抖着手将一整根烟4秒吸完(好多烟被抖着的嘴漏了出来)。[挺实验的]
以上便是完整的五个章节,但是因为制作经费与当时得知成片只能有15分钟的原因,我们不得不将本来大约成片一个小时左右的拍摄计划缩小到了只拍一个章节。同时为了在15分钟内讲完一个较为完整的故事并把一个小时的角色塑造压缩到十五分钟内,我们不得不砍掉了许多内容,并以时间塑造鲜明角色为目的修改了剧本的细节以及内容。这期间,我发现小男孩将身边的各种负面情绪变成了对自己的自我批判以及滋生自我毁灭的倾向特别像废品厂的垃圾压缩机做的事情,所以我将“小男孩”这个角色更名为“小型压缩机”,并将这个只拍归家桥段的短片定名为了我们现在知道的《压缩机自行返厂》。
所以你看,这个“小压”归家的故事实际上是一整个完整的故事中的一环,而“小压”也并不只是一个“悲伤的小男孩”这一略显单调的角色设定,他具有一定的内核,也许他的出现会让大家思考,在一个单调乏味又极其苛刻的生活中,离开了让我们打心底快乐的因素,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期待机遇?又或是创造向往的生活?还是向着某个目标不断进发?这个,我希望观众自己去思考符合他们自身价值观的答案。
推陈出新,以追求在下一个新时代引领风骚且标新立异的美术风格为创作理念,摆脱旧日美术的残垣断壁去进行创作。
有些决定性的举措往往是在不经意间获得的,就像我在一次宿醉的经历后无意间发现了这么一款沉寂在我steam库存中好几个月的游戏——《极乐迪斯科》。
在真正接触《极乐迪斯科》之前,我有所听说过业内人士对《极乐迪斯科》的一些评价,大都偏向于,“被这款角色扮演游戏独特的美术风格所震撼到了”之类。说实话,作为一名算不上资深,但涉猎范围较广且各个年代的游戏多多少少玩过的玩家来说,这些游戏媒体的打分标准在我这似乎不太能够提供帮助(我的意思是,IGN给《宝可梦剑/盾》打了10分,这让我无法对各别游戏评分网站抱有太大的期望)。
但当我看到使用表达性画技描绘出的标题界面以及如小说描绘一样的文字语句时,我失语了,不知用什么词来表达我当时内心的喜悦。那一刻我知道,这是我一直在等待的游戏,一款能让你那位一直讥讽电子游戏的语文老师哑口无言的游戏。
随着同样宿醉的主角醒来,渐渐深入探索这个由ZA/UM创造的世界,近乎于诗歌的视觉小说般的剧情让我对ZA/UM工作室的创作理念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YOUTUBE上看了几遍近两个小时的开发团队采访后,我迫切地想要了解更多更详细的创作源由以及这种特殊的表现派画术下的艺术概念是否能够切合到我的艺术相关项目中。为此,我想起了机核网美术组的翀老师,他们曾与ZA/UM有过书面上的联系,通过这种巧妙的联系,我能够通过一封封电子邮件回答的方式,从ZA/UM的美术总监亚历山大·彼得洛夫老师那里得到我问题的答案。
(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
[应西蒙和翀老师要求,邮件内容我不乱分享了,可能以后会有节目要用]
在了解了这些之后,我意识到,(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未公开)
以“找到如何将‘边缘层次结构理论’运用至萤幕表现上”为目标,我临摹了彼得洛夫老师的《瑞瓦肖沿岸》。但是我意识到我们要拍摄的短片是在现实中的环境,而并非电子虚拟世界的景象,所以我将绘画平台从虚拟搬到了现实,用丙烯颜料在大画布上临摹了他的两幅风格迥异的作品《金葛城警督》和《双荣誉警督哈里·杜博阿(感性)》。
在完成两幅画期间我大致确定了,通过柔化的方式将原本已经没有很强边界感的现实世界画面二次柔化,并增加与之相接的场景里的锐化成度,从而使观看对比场景的第一印象发散至温暖、舒适的柔光下。同时在特定的场景中加入适当的胶片噪点也能使得人们的“柏林情怀”令大脑对画面产生好感。
这种处理方式既能满足有限的创作资源,同时也能够达到我们所需要的效果。
4、关于影片中零星的浪革元素以及对赤忱的工人们的思考
华北浪革,浪是浪漫,革是一个不被允许使用的词汇
不管是在《拼拼凑凑的相对和谐》中,还是在《压缩机自行返厂》中,奶奶这个角色有一项设定是,“具象化的表现不可以出现在画面中”,换句话来说,奶奶并不会直接出现在相机镜头对面。让观众知道有奶奶这个角色存在于这个故事中的方式是,通过声音、生活的环境和生活环境中的使用痕迹来让我们能够以一种更加贴近自然的方式去认识这个给“小压”带来温暖和快乐的人。
《拼拼凑凑的和谐》中对奶奶角色的描述是这样的:“作为华北众多国有药厂中的第一批因社会变革浪潮而强制下岗的工人,她为了生活,离开了从小长大的县城,来到了南方打工。虽然因为身份和只是水平的原因没有找到一份好工作,但是这也让她认识了深爱着她的小压的爷爷。南北经商的爷爷让奶奶在中年时过上了富足的生活,虽然旧日的艰辛仍时常在她脑海中浮现,但是丰富的物质和文化生活让她将‘如何养活自己’转移到了‘如何和他的孙子相处上’”。
在短片的场景设计中,因为是发生在南方的故事,奶奶的浪革情怀并不是特别明显的,但我有意在“奶奶”的房间中添加了一些中国东北方相关的元素,包括俄罗斯套娃(不太东北,有点黑龙江了)、用来编织厚毛衣的粗棉绳以及那个硕大的热水壶。
但是,什么是“华北浪漫革命”呢?我当然可以花一长段篇幅去向你描述一个“工人们因工厂倒闭下岗后为了生活四处奔波最后重燃希望”的故事,但是我认为那仅仅陈述了华北的一段过往事件,并没有讲清楚“浪漫革命”是什么。我曾经尝试过用文字从各个角度对“浪漫革命”做出合理的解释,但我发现,那些笔杆子下对“浪革”的描述就连我自己看起来都又臭又长,难以下咽,就像《半条命》里的运河关卡一样。它不该是这样的,我也不能这样去写。
“华北浪革”这个概念来源于它同名的中国乐队“华北浪漫革命”,乐队的主唱刘森用《烈火青年》、《县城》等乐曲诠释了他脑海中的“浪革”,而另一支我喜欢的乐队“万能亲年旅店”的专辑《翼西南林路行》和同名专辑《万能青年旅店》也充斥着他们对那个时代的思考。同样的“浪革”不仅仅在音乐中,在影视作品方面,又例如像贾樟柯的《小武》和《站台》或是刁亦男的《白日焰火》与曹保平的《追凶者也》等作品。
这种赤忱的、在黑暗中追逐希望的、难平的社会变革是需要我们自己去感受的,我没有办法把它说清楚,我觉得我以后也不会想要把它说清楚。
他们的感染力使我脑中的场景有了重量
在聊我为什么想拍电影前,我想先简单聊聊我的朋友们。
对于一个17岁的青少年来说,人生阅历到底是什么?我所想到的是我的朋友们。我认识的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从资深ACG爱好者,到定居大洋对岸的军品发烧友;从在工地管人和被管的欠债工头,到倒卖小商品发家致富开公司的商人;从崇尚唯物共产的偏激左派,到推崇自由市场的安资右派;当然了,还有一帮子没吃饭钱也要搞电影、设计、油画、独立游戏的艺术工作者
与这些形形色色的角色做生意、聊天、斗智斗勇,让我有机会在校园的学习生活以外的社会各个层面的各个圈子有目标又或是没有目标地晃悠。他们给我描绘了一个我们生活在的简单而又复杂的社会。
虽然在这期间,最大限度地接受多元文化以及各个意识形态的输出让我不可避免地在现阶段成了一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中间派,又或是说一个曾经认可道德主义的中间分子。但是我认为,不断拓展自己的眼界虽然在自主独立思考的角度上来说也许是件坏事,但是假如在某一天我弄清了各个学派的观点后,将他们消化并提出与解决新的问题,这是否有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也许有一日,To be or not to be也能从我的问题变成大家的问题。
回到创作上来,这些由朋友带给我的观点碰撞又是怎么具体改变我现阶段的创作思路的呢?
我打个比方,假如说我现在想构思一对姐妹,他们都喜欢同一个动漫角色,而且乐于穿着她们自己手工做的cos服参加漫展来表达自己对这个角色的热爱。通常来说,我会将她们设计成一对形影不离、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因为除了家庭因素和人际关系层面,我很难能找到破坏两人和谐关系的点,就自然不会多想。
但是在我经朋友引荐接触谷圈后,我意识到,如果喜爱同一角色的两姐妹中的其中一个是“梦女”,又或是说两人都是“梦女”,这是否会成为诱发姐妹矛盾的关键点?又或是她们舍弃因为喜爱动漫角色而产生的对立关系的突破口?虽然这些不一定成为既定的角色创造条件,但是无疑给挖掘角色设定增加了不少创作可能性。
又比方说,假如我正在构思一个能够表达马列哲思的场景,也许在没有接触自由竞争资本主义前,我会想要创造一个公社的类似场景,也许还会设计一个长着山羊胡跳到桌子上挥舞着真理报的角色。但是现在我会觉得,或许可以将工厂厂督、公司老板又或是资本主义国家机器自然地引入一个特定的,带有压迫意味地场景,在放大资本主义缺点的情况下凸显马列哲思的共情感。又或是设计一个共产公社成员联合一些特定人员进行伯思施坦主义活动,从而扩大群众中的隐性矛盾问题,从而引出马列哲思的本体。
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但万宗不变的是,在模糊且复杂的现代社会观念下,这些新想法能够让我在能够掌握无限创作可能性的愿景下对将来所要了解的那些批判能力相关的必要理论有迹可循。
不停地去看、去感受,总结心得,最终将得到的经验与效果投入到将另一种历史可能性变成现实的项目中去
电影,作为艺术表达形式的一种,与插画、设计、建筑等艺术形式一样,依我看来,在“个人有表达欲望”的前提下需要掌握一定的基本功才能够达到一种“能够养活自己同时推动时代进程”的状态。
对于艺术的表达形式,我向来都秉持着来者不拒的态度,所以各种表现形式,如音乐、媒体、文学、装置或是游戏等,我都多少有所涉及,所以我将不会用长篇大论来解释“电影是什么?我为什么喜欢电影?”这类问题。而是解释为什么我认为在大学期间,了解传统电影的制作流程、拓展性研究以及在我脑内植入旧世界的电影拍摄理念是至关重要的。
主流价值观中被观众定性为“优秀”的艺术作品的产生在我看来是需要创作者或创作团队拥有对特定项目题材一定的文化底蕴的。在这一个前提下大多数创作团队需要对作品的内核不断打磨,才能产出至少在思想层面相对饱满的作品。
就我自身对我将来出产的作品的方向来看,我的观念与之前我们提到的ZA/UM艺术总监彼得罗夫老师的观点一致,
“我们作品的创作理念不是旧日美术的残垣断壁,而是在下一个新时代里引领风骚且标新立异的美术风格。”
不管是通过画还是电影又或是游戏,我对我作品的要求是,它可以选择满足“订单-供稿”的需求,但它一定不可以是空虚,缺少内核的。所以这就需要我在我所涉及的相关领域的那些理论都有所积累,不管是画、音乐、还是建筑、游戏等。这并不是几天或者几个月就能完成的。它需要长年累月的沉淀,就像一瓶藏了十年或者更久的太斯卡一样,层次丰富,尾韵悠长。
这样来想,我们首先需要弄明白的是,“旧日美术”是什么样的。它不是一只不可名状的猛兽,也不应当是一位温文尔雅的老妇。我想象,它是一位高深莫测的古神,它太高大,太威猛,又太不可触犯。他带着古人流传至今且早已被当做时间长利的经验。同时,它又在不停将新时代的力量吸收,占为己有,让无数艺术工作者深陷其中。
而我认为,和它对话的唯一轻松方式便是通过电影。那里面藏着先人与之对抗的痕迹与智慧。
虽然这段描述被我搞得有些太中二了,但我们不妨停下想想,在所有艺术形式中,电影是否算得上是较为稳定的表现形势了(包括实验电影),换句话说,只要和电影有关的,是不是都是会出现一个屏幕和一双观众的眼睛。一直在变的,只有做电影和放电影的技术。如果还不明白,你可以回到刚刚那个古神的场景里,把先人理解成讲故事的导演们,把对抗理解成因为过于超前所不被大家接受的cult片、新浪潮、新风格片,把痕迹理解成大众接受程度高的新形式片子和那些片子所制造的票房,智慧理解成导演琢磨出的新拍片方式。怎么样,看明白了吗?
看明白最好,看不明白也一定要记住,你在我这里看过了。
我坚定地认为,在大学的学习过程中,旧日美术的精髓应当是我需要着重学习的,这指的是我不仅要了解时下导演们是怎么拍片的,还要能够明白且消化他们使用那些拍摄技巧的原因以及具体的使用方法。这些就是为什么我选择想要在大学接触电影,了解传统电影制作流程却也同时不能忘了总结出新的标新立异的实践计划的原因。
毕竟,如果你连旧日美术长什么样子都不会知道的话,又怎么知道自己的作品哪里和它不一样呢。
大家对《关于压缩机自行返厂的一切》感兴趣的话我做个比较完整的版本出来,带上一些我画的概念图还有前言后记啥的,也可以给大家看看当时的一些草稿和之后补拍的一些未公开镜头啥的
评论区
共 条评论热门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