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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本文不作为任何系列,而仅仅对“如何进行西方哲学性研究?”这个问题做回答。当然“哲学性”研究比起“哲学”研究是更为广泛的,任何包含哲学内容的研究都可以视为本文涉及的范围。与此话题相关的可以是文学评论,影评,媒体研究,甚至是对游戏文本的研究等等。而本文的初衷是为了任何对哲学这一学科感兴趣且想要深造的朋友提供一个可以深入研究的视角,因此,在此情况下,作者做的是提出不同的研究视角,并且以研究方法作为视角的勾连。最后想说本文仅仅是作者对于西方哲学的研究与探讨,是具有个人局限性的,还请读者多多批判与补充。
本文假设了读者并非相关专业的从业人士,但同时想要深入研究一门学科。那么,从最基本的经济角度出发,哲学性研究的优势在于,并不需要大量的资金用来支持其研究。大部分相关的书籍可以在网络上获取到资源,而又因为该类型书的特殊性,并没有被资本青睐,因此,即便是需要线下购买,需要突破的往往是买不到书的局限而不是价格过于昂贵的限制。之前听过一个笑话说,一个生物学家对着物理学家抱怨自己拿不到研究资金。物理学家安慰生物学家说:“你去看看学数学的,他们就需要纸和笔。”结果坐在一旁的数学家回击道“你去看看学哲学的,他们连纸和笔都不需要。”进入网络时代后,对于纸质书的抛弃更是使得研究哲学连购买书的环节都可以省略了。不过,一些只在专业网站上刊登的论文可能需要朋友使用一些手段才能获得,至于这方面的技巧,因为不是本文的重点,按下不表。
说完经济角度,最重要准备工作便是对研究的一个预期。我想以一组概念区分来介绍什么叫自我批判。从日常用语来说,我们说做研究通常是“A发现了B。”或者是说“A发明了B。”在这个表达中,B通常是一种看得见摸得着的事物,B可以是一种新的食物,矿物,材料,等等。但对哲学性研究来说,我们一般不会直接与经验勾连。相反的,我们通常接触的是一组或者多组概念,概念因不同历史,社会,组织原因被提出而以逻辑或是经验的方式被论述。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必须认识到,在理论中的概念(concept)仅仅是对经验的概括。例如我如果从来没有感受到一种情绪叫愤怒,忽然,我碰到了一个人,他使用石头攻击我同时口中高声呼喊着,异常亢奋。在接触了数个此类的人后,我总结自己的经验并且认为拥有攻击性行为且处于亢奋状态的人便称为“愤怒”。但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再次观察到处于亢奋状态但没有攻击性行为的人,这样的观察与我之前的总结背道而驰。因此,我需要不断修改自己对愤怒的定义。当然。(这时候会有人说,数学与物理学等等概念并非如此被构造的。我的回应是,本文仅仅限定在哲学性讨论中,不涉及其他学科。)
在以上的例子中,我们可以看出大部分对于概念的认识总会有一定的局限,这种局限可能是受到我们自身经验的限制或是对于逻辑的缺失。因此,我想说进行哲学性研究最重要的一个准备便是——永远要在脑子里装着如此的信念:“我的理论绝对是有欠缺的。”这并非是对于自己的研究没有信心,而是一种在哲学理论中普遍存在的现象,如果说得夸张一点,这种现象就如同水在零度以下会凝结为冰一样正常。诚然,对于自我批判的坦诚会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例如我们都会将自己努力的成果看作自己的一部分,因此对于理论的批判会被误认为一种对自身的攻击。我对此没有什么很好的解决方案。只能说,这是作为知识生产的人需要接受的一种现实。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自我批判是在等待他人批判前的准备,自我批判,接受他人的批判,修改,反驳,或是放弃自己的理论,这几乎就是一个理论逐渐成熟的过程。
做好必要的思想准备后,我们正式进入方法论的实践部分。在大部分纳入到现代本科及其以上教育的学科中,大部分学科都有着精细化的研究方式 (收集数据,分析,结论)等等。而哲学性研究一个特殊点在于,并不存在一种绝对的研究方式。例如大部分人诟病的问题,哲学家既不去做调查研究也不在实验室里测量数据,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去相信这些人能搞出什么名堂?当我们去观察近现代西方哲学家时,很多大家似乎都是使用着前人留下的概念加以改进并进一步构建自己的理论。这种感觉就如同被无数根看不见的语言之网缠在身上,我们甚至不知道如何开始逃离这个困境。因此作为一个想要独立做研究的人。我们要比前人做的更加彻底。我们不从概念出发,而是先于概念提出问题。
这就涉及到本文的重中之重。问题意识。什么是问题意识?如何构建问题意识?作者想用自己的角度是去分析这个命题。先让我们从问题一词出发,什么是问题的功能?我看到一头狮子,狮子扑向我,我死命奔跑,以一只胳膊的代价活过了追杀后,我提出问题:如何在下一次被追杀的过程中活下来。我们可以看到,问题,至少在以上的例子中有两种属性:
主动性,即我主动为了避免下一次被捕食而提出问题;
紧迫性,我不会在被追捕后考虑明天应该如何打扮自己。
这里并非说我们不能问其他问题,我想说的仅仅是,对于作者本人而言,具有问题意识意味着我们对于面前紧迫的问题具有主动的意识。换句话来说,在我们接受的初高中甚至大学教育中,大部分情况下,我们是针对一个现有的问题去提出一个解决方法。而具有问题意识则意味着我们必须要学会自己提出问题。
让我们首先拿文本举一个例子:当弗洛伊德提出“自由联想”作为一种精神分析的实践方式的时候,我们不仅要理解在文中,弗洛伊德本人是如何介绍这种实践方式的,同时我们应该问道“是什么因素促使弗洛伊德提出自由联想这一实践方式的?”当我们不仅把弗洛伊德本人的话作为定义而是一种可以通过不同角度看待的理论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去对包含这一概念的其他理论,社会情况,弗洛伊德本人的经历等等语境进行观察,而在这种观察中,我们可以提取出有用的信息去进一步理解什么是自由联想,而不是仅仅将其看待为一种实践方式。
当然问题意识同样出现于文本之外,就哲学学科而言,对于文本外的事物的考察自然会涉及到对人的日常信念的理解与构建。因为各种原因我不会直接举出例子,但这不妨碍我们假设一个信念A。当我们在日常对话中,甚至是与不同媒介进行交涉的时候,信念A多次出现,那么此时我们应该敏锐感知到这个信念A可以作为我们研究的课题,并且以A为起点将相关的文本与历史发展做结合去构建信念A之所以出现的经济,政治,地缘,文化原因。并在此之上做建构或是解构。
拥有了一定的问题意识,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困难的部分。即深入研究内容。一般来说,我们倾向于将哲学研究区分为哲学史的研究与非哲学史的研究,但实际上作者认为,两种方式殊途同归,即我们实际上是在不同尺度上去理解思想的发展。哲学史的角度跨越了较大程度的时间,可能是从中世纪到文艺复兴这几百年时间,而非哲学史,也就是对特定哲学问题的研究会更加靠近现代,内容也相对复杂,但其核心也是对过往的一百多年中哲学家们提出的观点进行回应。至于研究什么哲学家这个问题,因为本文更关心研究结构而不是内容,因此也不表。
作者对于研究手段有一些建议或者说是意见:我们应该更大程度上将思想还原于经验之中。如果稍微阅读过近现代尤其是现代哲学的朋友应该发现过一个问题,即很多概念实际上只能存在于特定文本当中。例如霍布斯对于自然状态的论述,他认为人在一种自然状态下必然会是生存于资源短缺而需要相互争斗的情况。但问题在于这个所谓的“自然”状态并不自然,即这仅仅是一种假设的情况,而在这种情况下霍布斯所构建的权力机构才拥有了合法性。
这个例子中,我们发觉到概念本身似乎可以脱离现实而从假设的情况出发,并且推导出一个看起来与现实相关的结论。对此,作者受到温铁军教授的影响,会想要提出一点建议。这个建议就是:在进行思想研究的时候,就算不能直接将思想与我们的历史,经济,社会,传统相结合,我们也应该时刻提醒自己,任何思想都存在于特定时空位置当中,即使思想是高度抽象且只于文本相联系的,我们也应该尝试于现实结合。例如针对霍布斯所想象的自然状态,我们应该具有一定的敏感,问道“除开与霍布斯相关的政治哲学家之外,什么样的经历与时代情况使得霍布斯呼唤一种特定的政治形态?”
当然在结合了历史的视角与经验的视角之后,我们会发现,对于某一种思想或是理论的透彻理解同样会和另外一个内容相关——意识形态。当然限制于篇幅原因,我仅仅想提出这种从思想的纵观到对意识形态理解的可能性,不再多赘述。
最后,作者想要提醒一点,即任何理论应该如何与现实产生关系?假设我们现在拥有一个解释逻辑A----B----C。A表示我们通过抽象化经验后总结的逻辑起点,B是逻辑的推导过程,C是结论。问题在于,我们是否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将一个与A类似性质的在现实中产生的现象都作为A,进而推导出C?作者想要提醒的一点是,在现实情况下,很多现象的产生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我们对于现象的观察仅仅来源于媒体,甚至仅仅是道听途说,那么在没有做实际观察与检测信息的情况下,我们没有任何必要拿出一个并不一定正确的理论去下结论。做研究,不是一个知道“苹果”这个词以及图像后,指着任何类似于苹果的食物说“苹果”的识字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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