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在不同地方所发表的(或完成却尚未打算发表的)怪奇故事都多以围绕着同一个不明本体的一系列作祟,或是一些偶然遭遇的,情节饶有跌宕起伏之味的独立事件体验为主。其收集、转述或再创作的核心考量无外乎是组织与扩充或明或暗的故事线 ,以达到个人对于东方怪谈的审美追求(这么说着实是难为情)。而在故事的选取与改动之中,奉之为圭臬的无外乎是下面这句话:
“灵异事件没有解释,没有原因,只是那样发生了,只是被人目击了,只是传播开来了。”
——《奇谈百景》小野不由美。
如果各位有所了解或是略知一二的话,一定和我一样,在对诸多日系怪奇故事的阅读和欣赏后对此产生如醍醐灌顶般的通透之感。无论是《赫眼》、《作家系列》、《奇谈百景》、《旧怪谈》等等等等一系列怪谈集倾向的文学作品,抑或是如《不安的种子》《怪谈新耳袋》《诅咒》等等这样视觉媒介的怪谈作品,均不约而同地将这样一种初见时朦胧而难以把握,实际上却又坚实稳定的美学倾向融进了骨髓之中。
确实,又有几个人在真实经历了生活中擦肩而过般的怪异时刻时,能够如同艺术创作中那样引发有头有尾、跌宕起伏的情节呢?往往都是经历了异常的事情,继而在回想中猜测其源头、思索其影响,而其结果也常常是更大的未知或是不明所以。为何不是当时?因为事件的转瞬即逝甚至常常不容细想:
——夜晚回家的路上迎面遇到一个倒着走的人,擦身而过好奇地回头时,看到的却依然是对方的背影。
——和朋友自拍的时候取景框里没有任何问题,打开相册确认时却发现照片里两人的鼻子以上的脸部都消失了,可举过头顶的手却没有任何问题。
——从没有过往来的一楼邻居家的老人前一天晚上去世了,而第一次从外地来自己这儿住人生地不熟的爷爷,第二天一大早不知什么时候就出门了。怕爷爷走丢慌忙出去找,却发现他在一楼邻居家的灵堂里看着遗像发呆。过了几天爷爷也去世了,灵堂里来了一个不知哪家的老人看着遗像发呆。
如同这样,我所钟爱记录的很多经历与体验其实都非常短促和不明,保持着混沌的东方美感和字数太少的尴尬——如果是日常聊天中的口头讲述,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可一旦进入文字呈现的领域,就会涉及到太过于短的问题,不大符合大多数读者对于有头有尾的完整文本的取向,因而会进行不动肌理的调整和扩充,也是尽量保持不可解和混沌的神秘之感。
可即便如此,在我个人的收集和“道听途说”之中,也发现了许多难以割舍、本身就蕴含着巨大的诡丽,以至于任何添加和改动都会影响其美感的体验和经历——比如上面三则体验。因此以拙作为起点,笔者将会单独使用一个系列主题,把那些孤立却潜伏着巨大能量的经历体验以合集的形式进行分享。由于本人痴迷于不可言说的不安之感——如《不安的种子》那样,追求余味的糟糕,因而这个系列的题目就名为“不安过敏”。
Z女士高中时,同班关系不错的L是那种“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事物”的人。
一起走在路上的时候,有时候L就会突然愣神般的站住,盯着某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这么过个一小会儿才突然说道:
虽说每次她都婉言谢绝Z女士想知道那东西具体是个什么样子的请求,但根据部分时候的话里话外推测,应该是和人类看起来差不多,甚至“发现别人看不见才知道是”。
Z女士曾经问过她,既然必须分辨才能发现不同,她又是如何在一开始知道哪些东西是需要分辨的呢?L则表示,并不是她主动发现的,而是往往走在路上突然走神了一般恍惚一下,回过神来会发现自己在看着某个方向。而那里一定会有那些事物。换句话说,是被本能牵引而后发现。
极其偶尔,她会在愣神之后急急慌慌的拉着Z女士赶紧离开。
依然,L不会告知Z女士那“不妙”的东西长啥样,只是含糊的“和平常的差不多,但是那个样子明显就很糟糕”。
诸如此类的经历之下,L的能力带给她一种手机上探灵类应用的感觉——觉得有什么,但又觉得只是一段文字提示。而那些警告听着也相当虚无缥缈。
有一个周一上学的路上,两人一如往常地沿着走过许多学期的那条路有说有笑。在过了车流量最大的马路之后,她们需要再从一座小公园旁边路过。
她俩小时候都曾经在夏夜傍晚和各自的家人在这个公园休息玩耍,所以其实还挺有感情的。当时她们觉得这个公园很大,有很多有趣的地方。后来长大了像这么路过多了,就发现其实也就是一个树多的小小公园。
看见彼时充满嬉戏和打闹的小公园此刻静静地坐落在那里,Z女士顿时觉得颇为感慨,就和L聊了起来,果然对方也有同感。
两人并排走着,正在彼此交换换着自己的感触之时,L说着说着突然就没声了。Z女士走了几步没听见L说话,就转过头去想看发生了啥。
没想到,L不在她身边——就这么可能连十秒都没有的功夫。她也完全没听见脚步声什么的。
从距离来看,只可能是进到小公园里了。“难道是说得太感人了?不至于吧!都要迟到了!”Z女士念叨着,赶紧走进去寻找L。
公园确实没有小时候看起来那么大。进公园稍微绕一下,是一个在小时候被称为“小树林“的地方。而在此刻的Z女士眼里,那也不过就是几棵间距比较大的树罢了。
刚跑了两步靠近了点,话还没说完,Z女士就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背对着她的L,此时此刻,头在不停的转向不同的地方。
从身后看,就仿佛她正在不规则而神经质的晃动着自己的脑袋一样,但是速度看起来让人非常不安——太快了,快到让Z女士觉得这样对颈椎十分危险。
而即使已经在身边了,Z女士却发现L仿佛完全没有受到自己的影响,依然在快速看着周围不同的地方。
面前的L,双眼没有哪怕一丝看向Z女士的动作,而是如同不会转动一般随着自己的脸变换着凝视的方向。
这么说着的Z女士着实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L依然无动于衷。
极度紧张的Z女士站到L面前,不得已用双手试图固定住L女士的头好让她看向自己。当她俩四目相对的一瞬间,L才如梦方醒般,貌似回过神来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Z女士才陡然想起来平时愣神的时候,L都是在干什么。那刚才这么如同出故障般地到处看时,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一瞬间,L想起了什么似的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惊恐表情。
异常而拖长的音节从L的嗓子里挤了出来。那声音听起来如同窒息了一般,陌生而遥远。
到了学校她赶紧找到班主任,刚要请她帮忙L的事儿,就听班主任说L的妈妈打电话请假了。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Z女士再也没见过L。后来听说在L并没有出面的情况下,她父母直接给她办理退学了。大家都说她转学去了其他城市,不过班上也有流言说是见过L,可几乎完全没认出来。
关于那个公园,那几天Z女士也听妈妈说起,似乎在她俩遇到那个事两天之前的周六,有人在那个小公园里上吊了,具体原因众说纷纭,不过看起来似乎没人确切知道。
H先生下班的路上会路过一所中学,在它沿街的外墙之上挂着全市统一的公益广告。
有段时间刊登的一个广告上,画面分为两个部分,右边是宣传语“珍爱未来,远离毒品”,左边则是一张以四个象征未来的初中生在学校走廊上并肩前行的背影为主要内容的照片。市内沿街的许多宣传区域在那段时间都投放了该广告,仅在H先生回家的路上就能经过好多个。
某个加班到比较晚的日子,下班路上当H先生路过中学外墙时,被余光里的某种东西吸引而停了下来。
在宣传栏里是那个广告上。右边是标语,左边是并肩同行的四个学生;最右边的男孩子举着的右手比出了OK的手势。
H先生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就到刚经过的另一处广告投放点那里确认了一下。那里广告的照片里,最右边的男孩子和其他人一样手抓着书包带,并没有举起来比OK的手势。
H先生多走了几步找到了另外两处广告,发现也是没有比OK的状态。
回到那个不同的广告前面,H先生感觉不明所以,也没多想就回家了。
第二天下班又非常晚。当疲惫的H先生慢悠悠地骑到昨天那个与众不同的广告时,扭头看到的景象让他猛地刹住了自行车。
除了最右侧的男孩子依然比着的OK,位于右数第二个的女孩子竟然也举着右手,食指和中指比出了yeah的手势。
第三天上班的时候,本可以不路过那个地方的H先生特意绕了一下去确认那个广告的状况。站在那个学校对向的马路边,H先生远远的就看到那个广告已经被换回了原先四个人攥着书包带并肩前行的那一版。
那晚加班结束后,H先生照常骑车路过那里。本来在跟着耳机里的歌动情哼唱的他,在擦肩而过那个广告时,哑然停了下来,摘下了耳机。
浸在发黄的路灯之下的广告上,右一的男孩子又是举着作OK手势的右手;右二的女孩子又是比着yeah。这次,照片上右三的男孩子竟然也是举着右手的状态,而他只伸出了一根食指。
只有最左边的女孩子跟原先一样了,估计下一个就是她了。
怀着这种完全没有逻辑可言的奇妙心情,H先生回到了家。
第四天早上又绕了一次路到学校那里一看,果然广告又换成原来的样子了。
当天晚上一加完班,好奇心被完全点燃的H先生连卡都忘了打,直接就赶到那个广告那儿。
右边开始依然是又换回了三、二、一的手势,可最左边的那个女孩子直接消失了,她所在的位置背景中,原先被她挡住的走廊上的景象也露了出来。
H先生非常困惑,几乎是贴在了广告上一样仔细地看着照片里少人的位置。没有抠图的痕迹,确实是和背景连贯起来的走廊,木制的长椅和地上的白色花瓶十分自然的在那里存在着。
H先生挠了挠头,完全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迷茫地退了几步想整体看看照片上有什么没注意的地方。
三个人这次不再是背对着镜头,而是正对着H先生的方向。
H先生之前的全部困惑和不明所以此时都有了形状,是恐惧。
他慌忙扶正停在身旁的单车,坐在座椅上刚要踩下踏板时,余光里突然察觉到了某种异常的事物。一种如同被蛇爬上了后背一般的毛骨悚然感凶猛地咬住了H先生。他全身汗毛猛然竖了起来,僵在了原地。不敢转头细细确认的H先生,只死死的保持着面向前方的姿势,拼命转动眼球往那瞟去。
他的位置正对着的马路对面的公交站牌后面,一个不高的人露出半个身子举着手站在那里。那身衣服虽然看不大清,但很像是校服那样的运动装。
H先生不敢看那个人的脸。而当发现那个人举着的手在干什么时, 他落荒而逃。
经历这件事时,还是在W尚不记事的年纪。这也是妈妈讲给W听的。
当时W的姥姥常带他去家附近的一个小公园玩。由于疏于管理,公园里多少是显得有点破败凋敝,杂草丛生。但对于两人来说,其实并无妨碍。虽说只要在公交车坐个几站地就能走到海滨的步道欣赏海景,但姥姥为的是去和她的姐妹们一起坐在那里晒太阳聊些家长里短,所以环境什么的根本比不上“离得近”三个字来的实在。
而对于W来说,和那些被自己奶奶或者姥姥领过来的小伙伴一起玩耍显然是最重要的。那种破败杂乱的公园,恰好满足了他们喜爱幻想的天性——英勇的游击队战士大战邪恶的敌人似乎是她们怎么都玩不腻的主题。每每玩到兴头上,总会有几个孩子任凭老人怎么叫都不走,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哭着领回了家。
不管每次哭的是哪几个,W始终稳定地占有一席之地,为此姥姥总是说他记玩不记哭。而W也的确如此,天天挨训,天天哭着回家,天天还是玩的停不下来。
直到某天傍晚,姥姥她们聊完临该走了,已经准备好跟W上阵的时候,却突然发现W没在正在玩耍的孩子们之中。抱着“太阳可打西边出来了这回”的心情,老姥姥喊起了W的小名。
问起其他的孩子,几个人说今天刚玩了一小会儿,就看W总是停下来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没多大会儿,W就跑走了。
姥姥有点慌了,赶紧就在公园里找了起来。其他几个孩子和老人们见状也加入了寻找,一时间公园里充斥着“斌斌!斌斌!”的呼喊声。约摸过了两三分钟的功夫,一个孩子那里终于传出了不同的声音。
W当时在公园人造水池的桥下面,蹲在水边聚精会神的样子,冲着水里有说有笑。老姥姥赶过来,先是终于放下心来,紧接着立马就火冒三丈,刚要狠狠训斥W,另外一个老人赶紧拦住了她的话头。
“嘘!你别突然训孩子!孩子一吓突然掉水里可咋办?”
姥姥一听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庆幸自己还没酿下大错。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调整了一下情绪,比平时更温柔地问道:“斌斌,你怎么在这儿玩呀?该回家啦。”
W头也没回地笑着说:“等一会儿嘛姥姥!刚才小鱼叫我来的,这会儿我在跟小鱼说话呢!”
姥姥听了一头雾水,求助式地看了看其他人,其他几个老人也是面面相觑。
“哈哈哈哈没事儿,刚才是我姥姥,你接着说。嗯嗯,啊真的吗……”
姥姥悄悄探头看了看水里,发现确实有几条小鱼在边上游弋。她想再看清楚点,结果不小心把一块石头踢到了水里。鱼儿受到了惊扰,飞速游走了。老姥姥甚至产生了一丝打扰了别人说话的愧疚感。不过趁此机会,她刚好跟W说:“斌斌你看,小鱼回家了,咱也该回家了。”
怎料W看起来并没受到什么影响,依然蹲在那里不愿意走。
“没有没有,小鱼没回家,小鱼还在和我说话呢!再说一会儿嘛姥姥!啊是嘛,她也可以吗……”
见W把自己的话当作了耳旁风一样,这下老姥姥从刚才就憋着无从发作的怒气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为了防止意外,她先抓住了W的手臂。
“这孩子你就不听话是吧今天!谁让你乱跑的?喊了半天你听不见是吧?叫你回家你也不回家,让人贩子抓走了卖了你就不能耐了!回去看我跟不跟你妈说,赶紧走!”
W循例开始了哭闹,幸好姥姥抓的牢,他才不至于掉到水里。不过他这么一折腾,把岸边好几块小石子都踢到了水里面。这下子不管是什么鱼都肯定游走了。姥姥抓住了这一点,更加严肃地说道:“你自己看,你要不闹多好,你这一闹,小鱼都吓跑了!赶紧回去!”
W一听虽然脚底下不乱踢了,但却耍赖一般地蹲了下来。
“你这小子编的没边了是吧!看我不今天不打你屁股的!”
虽说嘴上这么说,但是其实姥姥就是像往常一样收着力气,从上到家的蹭过W的裤子后面,好发出响声吓唬他,其实并不会疼。
一边教训着W,姥姥一边焦急地拉着他往路上走。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总觉得W的话让她心里一阵一阵直别扭,只想赶紧带着孩子离开这儿。
到上面一看,围观着的老姐妹们也不自觉的护着自己的孩子。
一到家忙起做饭收拾,那天的事儿就如同以往每次训孩子一样,被姥姥淡忘了。加上那天刚好暑假前的最后一天,第二天就要出去旅游的喜悦心情更是没有让W本人也没在意那件事了。出去玩的时候,也有看到有的地方有金鱼什么的,W倒是也并没有什么跟小鱼说话的事儿了。
假期最后一天回到家,人困马乏的大家久违地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起了电视。当时正在播报新闻,一般W是完全不可能愿意看的。但那天估计真是玩儿累了,他也歪在沙发上看了起来。新闻上当时正在播报那一阵子某国发生的游船倾覆事故的进展。大概就是那一两天的事儿,由于伤亡比较惨重,当时还引发了一定的社会关注。电视上当时正在说明事故原因调查情况。当画面交给正在搜救现场连线的主持人之后,她先介绍了一下情况,随后便给大家展示了现场画面。就在这时,W突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看着激动地指着电视的W,全家人面面相觑。只有姥姥猛地想起来那天的事儿。
直至今日,W家一直都有着一个独特的禁忌,就是绝对不走水路。
说是“一尊”,实际上是一张很厚的纸上印刷着的不认识的某位女性神像。而M女士一直觉得这神像印的不好,因为给她感觉皮笑肉不笑的。最外面封了一层早已经发黄的塑料。
因为她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大好,甚至还有过几次大病,所以从M女士有记忆开始家里就已经在拜这个由长辈请来的“神”了。
据家里说,母亲能平平安安的把M女士生下来,没大病大灾地过日子,全靠它的保佑。虽说还是很多身体上的小毛病不断,但按姥姥话说,“没有大灾已经得感恩戴德了,不能贪”。
从小时候开始,逢重要日子她就得凌晨一两点被叫起来供奉烧香,所以其实一直都是伴随着不乐意的情绪的。但听说对妈妈好,她也就没说什么。
前年过年之前大扫除,她负责的是厨房和供奉“家神”的小隔间。
由于M女士当时比较三心二意,抹布的水没有好好拧干,结果刚一按到墙上就渗出了很多水。顺着墙上的瓷砖,一下子就流到了神像上。
她的惊叫声引来了家人的注意。姥姥凑过来一看这个情况,大惊失色,赶忙拿来了专门给神像擦灰的布弄了起来。
结果估计是太老旧的关系,渗进水了的最外层发黄的塑料膜仅一碰,就整个掉了下来。而里面那印着别扭笑容的神像,更是有一个角都已经起来了。
姥姥、母亲和家里其他人见状,不禁哀号出声,慌忙跪倒在地。
M女士没见过这阵势,愣在了原地,呆呆地望着没了“外壳”的神像。
就在纸和没掉下来的塑料背板之间,有什么东西鼓起来了一点。
趁着家里人还在低头请罪,她也没多想就伸手过去扯了一下那个起来的角。
没成想稍微一使劲,整张纸就像终于不堪重负一般被拽了下来。
一张是一个不认识的女性的大头照。她咧嘴笑着,露出了森白的牙齿。而除此之外的面部都似乎被水洇了一般整个花掉了。
另一张是一个少女的生活照。上面站在桃花边羞涩的抬眼看镜头的女生,是学生时代的母亲。
长辈们记得请神像的时候要过照片,也没人记得是在哪请来的神像了。
后来姥姥就把这些都处理掉了,具体怎样她也没说,只知道家里再也没供过东西。
再后来,M女士母亲的身体就奇迹般地再也没有不舒服了,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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