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变》是徐克的第一部电影,也是我很喜欢的一部。闲着没事,加上翻看了一遍央视版的《笑傲江湖》。就想写点东西。翻写翻写这部让我印象深刻的电影。怀念一下不再流行且逐渐逝去的江湖。
久远之前,江湖上曾出现两次鬼泣神号的武林大战。
第一次,发生在点苍山,横尸三千,饿鹰蔽日。第二次,武夷山下,历时约半月,死伤约一万。从此,武林中高手尽丧,江湖进入一段沉寂时期。直至瓦岗群雄并起,一百零八股新兴势力应时而出,逐鹿中原。
这一百零八路势力,各有强弱,下称三十六路响马,上则称七十二路烽烟……
梁饮捏着一本崭新的印书看着,还未看完便合上了扉页。
“那是自然,怎么样,是不是格外吸引人。”梁饮对面,一个教书先生打扮的人洋洋自得道。
这人面貌不过四十上下。可这头发却是根根雪白。江湖有这般异貌之人,非白首书生·韦空帷莫属。
韦空帷何许人也?他本是一介书生,不会武功,却用一根笔杆将数百年间的江湖轶事,人间奇案一一道尽。他的红叶手札已成为内中原,乃至西域都竞相走阅的奇书。而他的老婆就是有女厨神之称的赛西施。当年梁饮初入长安,便得韦空帷伉俪相助。
“恐怕今后的武林笔胆,要交给百晓生咯。”梁饮将书本一摔,摇头叹道。在他看来,如此俗套的开场白。就是平康坊的说书人,都嫌弃不用。韦空帷见他这般,也不生气,只乐呵呵的收起书,给梁饮斟了杯酒。
写书这门道,岂是梁饮能知晓的。这行走江湖之辈,自诩侠客,亦或草莽。本就读书不多,识字更少。虽有附庸风雅之辈,但在喜好方面也是大差不差。就喜欢这武林典故,江湖轶事。而且这其中文字,正是愈通俗愈好,愈直白愈佳。而故事情节,也要直击他们的要害。只要令其读起来大呼过瘾。这书稿酬金,岂不是滚滚而来。
不多时天色将晚,赛西施端着酒菜上桌,三人把酒言欢,无所不谈,端阳佳节,梁饮孤身飘零异乡,有好友相伴,怎不快活。就在三人聊在兴头时,忽听得门外声响,赛西施前去开门。确是洛阳府衙捕头孟周带着衙役前来。只道县令有请韦先生至府衙一叙。
见此阵仗,韦空帷心知有异,也不推辞。梁饮唯恐好友遭难,便一同前往。
来至府衙,洛阳县转屏风入座,并未为难二人,还特备了两条懒凳,携师爷秉烛一叙。
原来,半月前。韦空帷携最新篇的红叶手札前往灞桥纸厂,请钱老板将之付梓出版。钱老板与韦空帷是老相识了。
当年灞桥纸厂堪堪倒闭,落魄的韦空帷和落魄的钱老板碰到一处,两人合力推出红叶手札,不想畅销于世,让两人脱困穷境。而且钱老板虽姓钱,但绝非贪财好利之辈。成为莫逆之交。
却不想今早,红叶手札刚分发各地书斋,钱老板却横死在书房之中。而前一晚,钱老板正好在书斋与韦空帷分好了酬金。据伙计说,韦空帷似乎半夜才离去。而钱老板的死法,与书中提及的盗墓蝶杀一案极近相似。
所谓盗墓蝶杀案,是韦空帷根据几年前在川渝一带行走时听到的诡谲异事。
红叶手札记载:安史之乱方结束,西南旱灾频仍,山贼四起,民不聊生,出现子食其父,兄食其弟之惨像。饥民中有力气者竞相以盗墓为业,仅会阴一带一夕之间十三王陵全数被盗。山羊城蝴蝶谷西有一平南将军墓,相传墓内金银珠宝聚敛甚丰。时有盗墓贼寇啸聚山林,对此墓垂涎已久。终掘得财宝。不想墓坑中涌出鬼面蝴蝶,将为首者活活吓死。
其余贼寇,也全数死在了墓坑之中,死相几近凄惨,百姓相传,说是他们冒犯了将军神威,将军化为妖蝶取了他们的性命。
而钱老板的尸首,面部紫黑浮肿,脖颈脸上都有蜇伤。手上握着红叶手札的书稿。内室也似乎被什么东西撞到掀翻,凌乱异常。这很难不让人怀疑,钱老板的死会否与韦空帷有关。不过洛阳县是个格外聪明的人。韦空帷名声广远,甚至朝中都有人是他的书迷,交情匪浅。以他今日身价,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杀死钱老板。可眼下,韦空帷嫌疑最大,洛阳县若不将其扣押,有失法理。故叫手下万不可唐突行事,而是“请”韦先生过来。说明详情,不与他产生冲突,也让韦空帷上下活动,摘除嫌疑。
韦空帷听完此事,感伤之余心中也有了定数。他自愿留在府衙,不让洛阳县难办。再拜托梁饮查明案情,还韦空帷清白。
就在几人要分头行事之时。县衙大堂竟有一支黑旗飞射而来。直中堂上桌案。旦见那黑旗用金漆写着,五行旗主田锋,拜请白首书生,至洛阳城外一叙。
五行旗,田锋。梁饮摩挲着那支令旗,举目远眺山丘上的白衣人。两人隔得很远,加之白衣人背朝太阳。让梁饮辨不得面目。梁饮虽在中原行走已有十年。但江湖上势力朝生暮死,为权为利,火并拼杀。从来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故此,他对五行旗这一势力并不熟悉。对于田锋其人更是无从知晓。不过还好,韦空惟倒是略知一二。出发之前,韦空惟将载有田锋生平的手札交予了梁饮。
所谓五行旗,是绿林七十二路烽烟之一,又称做田字号。虽比不上少林,丐帮这种武林持擘。但也远胜一般的绿林帮会。生意所涉之广,遍布洛阳周遭的五行八市。
行事还算正派,颇有声誉。五行旗之名,得源于他们的独门阵法。阵依五行划分,五行旗兵各有能耐,手中铁旗变化多端,辅以精钢铜网。困斗拼杀无往不利,堪为武林一绝。
至于五行旗现任的当家田锋,韦空惟所知甚少。只知他是上任当家铁笔判官收养的义子。性情虽孤傲,但为人做事相当得体。五行旗本是小势力。能做到今日这般地步,全赖此人之功。
此人武功不俗,善使一根漆黑的短棒。还精通奇门遁甲之学。五行旗阵便是由田锋改进。一手五行幻灭罕逢敌手。
“来者可是韦先生?”山丘上,那白衣人朗声问道。
梁饮还未作答,白衣人一个鹞子翻身跃下山丘。二人遥距十数丈,旦见他半空中虚步一点,双臂扬起,整个人刮着一道劲风落在山脚处。
好俊的一手雁行功。未想到五行旗主在轻功上也有此番造诣。
如此离得近了些。梁饮抬眼打量一番,此人瞧模样不过二十上下,却留了一嘴的大胡子。一对猫眼精光乍现。他头发被白巾蒙着。乍一看倒像是个放牧赶马的铁勒商贩。
白衣人人也止不住的瞧他。瞧了半晌才大声道:“你不是韦先生。”说罢掉头就走。
梁饮见状忙叫住那人:“阁下且慢,韦空惟身陷牢狱。我是代他赴约之人。有书信与贵帮令旗为证。”
“哦?”白衣人人听到令旗二字,才转过身来。见梁饮手中确是五行旗的传讯令旗。便招手道:“你将令旗与书信掷来。我一看便知真假。”
梁饮见对方狐疑,便将书信卷到令旗之中。手上运了三成力道,一抬手便将令旗钉到白衣人身旁的树上。
这一会的功夫白衣人的手上已多了一副手套。他眼睛不离梁饮,小心翼翼靠近树旁。将令旗拔下,检查一番后将书信展开。复又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两相对比。点了点头便将书信收好,抱拳喊道:“梁大侠得罪了,在下锐金旗主白钟,在此恭候多时。弟兄们,收!”
却见山丘相对的湖泊与草丛凭空分成了十数块。随即诡异的扭曲起来,露出了十多个白衣人。这些人左手弩箭,右手攥着一杆大旗。旗帜竟如铜镜一般光滑,在阳光下能折射映衬周遭的事物。梁饮不由得吃了一惊,想来这些人就是五行旗下的锐金旗众。方才他注意力被钟吸引,与那埋伏的锐金旗众相距甚远。觉察不到他们的存在,可自己却在弩箭射程范围之中。
倘若有贸然之举,便会被这路奇兵射成筛子。这五行旗能跻身七十二路烽烟之中。确实不可小窥。
既以道明身份,梁饮催马上前,白钟在前引路。山丘上用几块巨石当做桌案凳子,上面有用油纸包好的吃食。
其余旗众分散开来警戒。只留下了梁饮与白老三。白钟是个西北汉子,没什么礼数。一落座便撕下块牛肉大啖。还招手示意梁饮一起吃。
梁饮心里装着韦空帷的案子,又不知这五行旗搞什么名堂。哪里有此闲心。
“白爷还请直说来意,梁某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白钟又吃了几口,便住嘴停住:“让梁兄见笑了,我和我这伙兄弟一路急行才到洛阳,又在这等了半日。水米不沾牙,着实饿的紧了。对了,你唤我白老三就好。帮里都这么叫我。”说着话,他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玉扳指递给梁饮。
梁饮接过扳指仔细观瞧。发觉在哪里见过,再一细想。却是那死去的钱老板手上戴的。
白老三在一旁解释道:“灞桥纸厂近年来一直与我们五行旗合作。这便是信物证明。扳指一式两枚,以示身份。钱老板是我们五行旗重要的盟友。他死了,五行旗自然要为他报仇。
当然,韦先生也是我们的盟友。只不过他并不知晓五行旗也在他与钱老板的生意当中。”
这一番话,让梁饮瞬间想明白了些事。五行旗近年崛起,与韦空帷的红叶手札有莫大关系。想来是五行旗与钱老板暗中交易。获得红叶手札的初稿,凭借手札中的奇闻异事。搜寻宝物,能人为己所用。
等红叶手札发行天下之时、其中所记载的东西和人。早就被五行旗据为己有。若不然,他一个小小的灞桥纸厂。既非大富大贵,又无权势做靠山。何以能包揽武林奇书的印册发行之权。除了韦空帷的选择与信任,危机方面,还要仰仗五行旗的庇护。
紧接着白老三又道:“杀死钱老板的凶手,已被我们当家的捉住。不过他人在距此百里的青云堡。若要为韦先生洗脱冤屈。还请梁兄随我到青云堡走一遭。”
“赶往青云堡还需半日路程,我已放出信鸽。大概晌午时候,四妹就能来接应我们。”
天刚蒙蒙亮,梁饮跟白老三一行人在山羊谷前歇息。穿过山羊谷便是青云堡。只是谷中山路错综复杂,还需先到此处的烈火旗主洪四娘接应。
连夜赶路人困马乏,不少锐金旗众倚着山石便睡着了,鼾声大起。白锋清点完人数,与梁饮打了个招呼便也随旗众一并睡了。
梁饮毫无困意,多年来的江湖磨砺让他的耐力比其他人长的多。猎头人的生活没有白天和黑夜,有时几日不睡,有时连睡几天。
他怕吵到白老三等人的休息。便起身往山羊谷走去,想先去前面探探路,也借此机会整理整理眼下的讯息。
据白锋所说,杀死钱老板的凶手名叫徐文广,江湖诨号蝎尾针。是个下三滥的江湖败类,常伴做文士道人模样,骗财骗色。
此人的易容之术有点东西,武功虽不高,但心思机敏,一直未被官府捉拿到。
钱老板身死当夜。他突然造访,不但化妆成韦空帷的模样,手中还拿着八页红叶手札。希望钱老板收回前几日刊印完成的的红叶手札,替换上这八页。
哪知钱老板只看了一眼,便说那手札是假的。他虽是富商,但对书法丹青一道也是颇有水平的,更何况他与韦空帷相交多年。
一眼便看出,这八页手札已经竭力模仿韦空帷的笔迹,可还是有纰漏,而且纸样也不对。不过钱老板也给徐文广留了面子,劝他赶紧拿着假手札走人。
自己并不会追究他的责任。还夸赞了一番他这易容倒还真像。有五行旗撑腰,而且钱老板并不是江湖中人,所以没有戒备之心。
谁知他这一番话,倒送了自己性命。徐文广见被识破,假意退出书房,等钱老板一转身,他便趁其不备杀死了钱老板。
但他行事仓促,还未等处理尸体。便听到伙计的脚步声,连忙遁逃。也因此被小伙计误认成了韦空帷本人。
至于徐文广怎么落入田锋手中,白老三也不知晓,这些事情都是田锋飞鸽传书相告。
梁饮看过假手札的内容,不过是一些平常的野史传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他发现,假手札想替换的内容页目,却正对应着盗墓蝶杀的那几页。
而钱老板是蝴蝶活活蛰死的。徐文广为何要替换掉盗墓蝶杀的内容。而且梁饮同仵作验过钱老板的尸身,并没有中迷药的痕迹。
钱老板怎么会被杀的过程中一声呼救都没有。要知道书斋住着不少伙计和钱老板的家眷。只要有异响一定会被人发现。而小伙计也是半夜出恭碰巧看到徐文广,纯属偶然。这让梁饮怎么都想不通。
梁饮抱臂思付间,山羊谷中不知何时起了一股白雾。梁饮并未在意,他之前留心过山羊谷的地貌,山羊谷正看犹如马蹄形,谷中重林密布,百草丰茂。
日出之时,雾气凝结至此再正常不过。他转身往谷口走去,未注意被碎石绊了一跤,疼痛之余不禁苦笑一声,自己岁数大了。连块绊脚石都没注意。
活动活动了膝盖。便径直走回了歇息的地方。白老三他们看起来还在熟睡,梁饮也准备休息一下。可他刚靠着石头坐下。突然发觉有一丝不对、怎么没有鼾声了。
聚精会神一看,这躺在旁边的人,哪里还有呼吸了。梁饮急忙去找白老三,却见他仍然靠在石头上沉睡,可脸上一点血色都没了。
“你跟了我们一晚上,却说人是我杀的?”梁饮转过身去抬头仰望。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两山之间凭空站着一个女子,薄如蝉翼的斗篷随风飘扬。
她一脚屈膝,一脚轻点。就那么站在半空之中。倘若是不明就以的人,一定会以为自己遇到了鬼或者神仙,就是江湖一等一的轻功高手,也绝无可能如此凌空踏虚。
但这逃不过梁饮的眼睛。那女子分明踩在一个纤细的飞索上。飞索则吊在另一根嵌在山壁两侧的滑索,所以才能让她悬在半空之中,虽有助力,但能如此轻松的在百尺高空施展这一能为。
江湖也不过一人而已,那就是…
“不错。”话音未落,也就是梁饮一眨眼的功夫。青影子已转到梁饮身后。
青影子与梁饮一样,都是猎头人。靠赚取悬红暗花在江湖上谋生。据梁饮所知,她不喜欢与官府之人来往。不过她行事甚是正派,素有侠名。
梁饮的几位好友提及此人时,都是赞誉有加。只不过梁饮从未见过她。
所以他在洛阳城外发觉有人跟踪他的时候,并未向白老三声张,他也想看看跟踪之人到底有什么企图。不过他并未猜到是青影子。如果真是她下的手,倒是自己害了白老三等人的性命。
眼下局势不明,青影子是敌是友,尚不知晓、如今锐金旗一众暴毙身亡,是给梁饮添了陡大的事端。原本到了青云堡拿住真凶便可解韦空帷安危。
却不想自己眼下倒有可能成为杀人凶手。梁饮虽然心中焦急,但眼下还是要稳住心神,整理思绪。
“梁捕头倒是坦然自若。”青影子绕到梁饮身前,一身青绿色的缺胯袍显得她甚是高挑。两人在气势上倒是平分秋色。她语带讥讽,显然对梁饮官府之人的身份表示不屑。
自从安史之乱后,江湖上一些朋友知晓他是官府的客卿。都与其减少了往来。梁饮经历多了也就习惯了。
“依山顶的高度。下面发生什么你一览无余。这些人被杀你没理由看不到。但要是你杀的,也没必要下来见我。所以恳请姑娘告知,凶手是谁。”
说话的时候,梁饮注视着青影子的脸庞,看她回答时是否神色有异。也第一次看清楚青影子的面容。青影子三十五六的模样。清秀中有一丝英气,眉目含笑,尤其是微露兔牙的嘴唇,倒有一丝俏皮。
青影子瞥了一眼梁饮,她俯身拽起白老三的尸身。露出他的脖颈。伸手摸了一下,随即在风池穴上一捏一提。指缝间已多了一根长针。针成三菱,名唤跗骨。不少暗器名家都爱用这东西。还有半截在白老三的血肉里。但拔出来的部分梁饮已经看到,针上面喂了毒,只有青影子捏着的针尾是安全的。
“我是先你一步回到了这里,但对方出手太快。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们便都死了。不过从他的身形来看,像是个男人。他在白老三身上拿了什么东西,便往西南方向去了。”
“那你跟着我们……”梁饮话未说完,青影子便截住了他的话头。“我并不是跟着你们,只不过是顺路罢了。”
“不错,我不光要去青云堡,我还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去青云堡,还知道灞桥纸厂死了人,还有红叶手札里的蝴蝶杀人。”青影子放下白老三的尸身。右手一抖,她护腕上已飞射出一条银索、整个人也随之跃上了半空。梁饮瞧得分明,只这一荡,青影子便已跃出十数丈之外。难怪她刚才一眨眼的功夫便落在了自己身后。
“你究竟要做什么!”梁饮还想追问,青影子已在山羊谷的白雾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女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韦空帷的安危尚未解除,给自己引路的白老三等人又死了,如今又多了一个神秘的青影子。
梁饮长叹一声,心想自己总是卷入到这一桩又一桩的谜案之中。既然已经知晓杀死钱老板真凶在何处,梁饮只能硬着头皮前往青云堡。他将锐金旗等人的尸体用碎石掩埋,拜了几拜,只带上白老三的尸体,寄希望碰到五行旗的人时能解释清楚。
晌午时分,山羊谷中雾气已然散去,尽头处的平原上,一座偌大的孤堡坐落其上,除了狂风与鸦鸣外,再无其他的声音,它弥漫在诡异的气氛之中,静待访客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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