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某小区物业工作的Z先生刚入职不久那阵子遇到的事。
Z先生刚入职的时候,那个主打洋房的小区刚投入使用大约一年左右。
那会儿小区附近的一所幼儿园和一所小学刚刚落成,小区里总有售楼处的工作人员带人看房的身影;而与之相对的,业主群的入群人数每天都在增加。
而这个新小区里,物业的服务质量一直都很高;加之对于业主群内反应的情况处理及时高效,深受业主好评。这也使得Z先生的工作进行的也一直都很顺利。之前所预期的那种和业主间的摩擦也一直没发生。
也许真是什么事儿都经不住说,刚觉得工作就会这么平稳下去的Z先生,没几个星期之后就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儿。
那个小区居民进来所需要走的门都有人脸识别的电子锁。只要业主按时缴纳季度的物业费,就能自动识别进入小区。
那天大约下午一两点钟的样子,Z先生接待了一位交物业费的男士。
对方表示自己那几天全家去外地旅游,结果错过了交物业费时间,刚刚回到小区发现开不开门了,所以来补缴一下。
Z先生循例先就给业主造成的困扰致歉,然后收取了物业费;紧接着请对方在表格上登记了具体的楼门栋户信息并在对方确认后签字,随后录入系统。
本来一切就和每一个工作日的那些工作内容一样,没什么不同。
结果当天傍晚的时候,下午来交物业费的那个男士气冲冲地来到物业办公室,旁边则是一直在劝他,面露尴尬的妻子。
原来那天半下午,这位男士刚好邀请了一位和自己晋升相关的重要客人来家里,打算把旅游过程中精心准备的礼物送给对方。结果没成想,在出小区迎接对方进来的时候,他们被卡在了居民入口那里无法进来。本来带着这么重要的客人在炎热的下午傻等在门口,看自己的脸扫不开自己小区的门就已经够尴尬了;更要命的是,那个人脸识别系统在识别失败后还会语音播报一句“请及时缴纳物业费”。
那会儿也巧了,平时热闹的小区刚好没人进出,还是他打电话叫妻子下来从里面开的门。
大为光火的他点名要找今天给他办业务的那个小伙子——也就是Z先生。
Z先生紧张又困惑,向自己的“师傅”——也就是负责带他熟悉工作的老业务员求助。
与Z先生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相对,平时一犯错就会说他几句的师傅这次却十分淡定。
“没事儿,小Z,这个事儿偶尔会有,你这次正好就能学会,听我的就行。”
两人走到业务台,师傅熟练地一边致歉,一边安排Z先生找下午登记用的表格。
翻到那一页后,师傅不紧不慢地询问这位业主的姓名和住址。
当对方不耐烦地说到自己具体住的是几零几的时候,Z先生发现师傅嘴角稍微扬了一下下,转而故意发出了“嗯?”这样的疑问声。
师傅轻车熟路地一边把表格转到面向业主的方向,一边在他中午写的地址那里用笔划了个横线。
“不好意思业主,您这边写的是X栋X门604,您可以再确认一下。”
Z先生也记得,当时他循例提醒检查,这位业主当时确实一边擦汗一边拿着表格看了一小会儿。Z先生看他攥着纸,还把脚下的纸篓借给了他。
看到自己的字迹,那位男士先是大惑不解,而后稍显尴尬。汹汹的气势顿时消减了一大半。
他的妻子凑过来看完之后,也有些难为情地说了他几句:“你看这个6写的,头大肚子小,一看就是你那破字儿,丢死人了!”
那位男业主再三确认后,脸刷一下红了,连忙跟Z先生和他师傅道歉。
“您太客气了业主,毕竟您当时刚赶回来挺累的,一不小心写错很正常哈哈。”
“然后这边麻烦您在最底下一行再登记一下您的具体住址吧。”
“不好意思,咱这边必须要另起一行的,也是为了统计不出问题。”
记完之后,两人跟Z先生和他师傅再次致歉,随后赶紧走掉了。
甚至刚入职不久有一次,在客户不小心写错问他时,尚显生疏的他还过度严谨地跟师傅确认过是不是能够在原来的地方改。师傅当时还有些哭笑不得地表示“当然可以了,这个就不用问了”。
师傅翻看着当天的其他付款登记,头也没回地表示:“所以说要你学嘛,去电脑上给他新建一个缴费记录吧。”
正茫然地在电脑上操作到一半,地址输入完了要输入金额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操作好像有问题。
因为根据操作要求,每一条新建的缴费记录,必须要有对应的金额增加,当日结算时才能对上。
师傅熟练地拿起了扫码的机器,输入着金额:“没事儿,这次我来,你是第一次碰见。以后跟我一样的操作就行,但是要扫你自己的了哦。”
眼看师傅要为自己的事情买单,Z先生赶紧翻到中午那里的系统记录,并打开确认了一下。
“等一下师傅,又不是咱弄错了,为啥咱要补交?再说了,您看电脑这儿不是写着吗,‘更改’。”说着他点开了那个选项,果然出现了更改交费主体的选项。“我就说嘛,师傅!我赶紧改一下!”
师傅把收款机收进了抽屉,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
“不好意思啊Z,师傅激动了。”她露出了尴尬的神色,转而重新严肃了起来。
“你听好了Z,这个地方一般确实是可以在原始条目更改的,也不需要什么新建条目之类的;表格上也是,可以在原处修改的,只需要联系被写错的用户说明一下就可以了。但是,只有一个特例——”
说着,她把表格放到了Z先生面前,指着中午写错的那一条。
“如果有人错登记成604,记住只有604,不管是几栋几门,都绝对不能修改原条目,得新启一条记录和交费,不可以从604里把金额转出来。总而言之,以后不管是什么缴费或者是任何需要业主统计的项目,不管是谁,只要写错成了604,一定不可以撤销原来的内容,切记一定不可以!垫付的钱什么的,单位最后可以报销,你只要在申请里写604就可以。这就是要特别教给你的东西啦。”
“听好了,小Z,师傅刚入职不久也遇到了你今天碰见的事儿。
“有个业主交完物业费发现还是进不来小区,就找过来了。在查表格时候,发现她误把自己家的301写成了自己楼栋的604。
“这个业主是个女士,当老师的,特别认真,自己当时写完之后还特意查了几遍,明明没问题,不知怎么就没发现自己写错了。
“那会儿因为就我一个人值班,也没人告诉我咋办。我就想当然地让她在原表格上改几笔,然后我在系统上修改了一下。
“结果第二天早上一到这儿,我一看咱的座机,上面有多达两位数的未接来电。更奇怪的是,来电显示都是乱码。
“诡异的是它损坏的情况:识别用的电子屏幕烧了。根据维修师傅的说法,这种情况只有在屏幕长时间连续频闪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你记得咱们的屏幕在每次人脸识别之后都会刷新一次显示是否通行吧?
“屏幕烧坏意味着它一直在刷新。换句话说,那块屏幕在那一夜里,一直在进行面部识别,而且是持续不断的直到坏掉。
“后来我们想调取后台的识别摄像头记录,但那晚的视频文件不知道为什么都损坏了。
“不仅这些,更吊诡的是,平常值夜班的赵师傅不见了。
“早上交接班的保安大哥到保安厅一看,桌上的茶杯盖儿还没盖上,以为赵师傅是去上厕所了。结果左等右等,就是没见他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
“我们赶紧查了监控,看到大概夜里两点的时候,赵师傅从保安亭里出来,似乎是去查看人脸识别屏幕的情况。
“他四处看了看,似乎什么也没发现,转而向右扭头去看屏幕。
“接下来的一小时四分钟,他一直保持着向右扭头的那个姿势,我们甚至一度以为是监控画面卡了。
“对,你没有听错,是手舞足蹈。无声的监控画面里,一个上岁数的成年男人,双手挥舞着跳跃着离开了,看着别提多让人发毛了。后来听说他被家里人送到精神病院了。
“我的师傅当时面色铁青,问我前一天他没在那会儿发生了什么。我就把那个交物业费登记错住址的事儿告诉他了。
“那就是我学会这件事的时候。而现在,小Z,你也一定要照着做。
“时不时的就会有人写错成自己楼门栋的604,记得千万不可以取消原先在604名下的东西!”
看着师傅在郑重以外流露出的一丝恐惧,小Z也不由得吞了一下口水。
师傅确实没必要特地编这种故事骗他,不过小Z还是有个至关重要的疑问。
“哎,其实咱们这儿没人知道是为什么。大家似乎都是遇到了什么情况,然后才摸索出来了这些,从此约定俗成。”
“那604是,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吗?我是指就是,那种出过事儿然后——”
刚说完,之间师傅像以往遇见Z先生工作上犯错误时一样皱起了眉头。
“这可不行啊!这种事儿是必须要熟悉的吧,这可是你的工作范围呀!”
“是是赖我了师傅,我一会儿就去看。所以604之前到底……”
“你怎么还没明白呢——”师傅声音逐渐变大。“因为当初设计风格的关系,咱们小区每个门栋的六楼顶楼都和一到五层不一样——”
从小,我俩就喜欢各种都市传说和怪谈之类的东西。每次见面,我们都会分享自己又看来、听来了什么样可怖的故事。
当时校门口报刊亭会卖那种,三块多一本的小开页鬼故事杂志。我俩都是期期买,期期被没收。
学校里上微机课的时候,往往是我们最期待的时候。因为在通常单机操作的课上,偶尔有些时候,老师会给大家打开宽带上会儿网。每当这种时候,大家就会打开那会儿最流行的贴吧来享受不被父母限制的上网时光。而我俩一般都是打开鬼故事吧,快速翻看新鲜恐怖的故事,事后添油加醋地讲给对方听。
后来上了初中,媒介升级,我们开始看各种灵异视频和照片。
就这么一直到了现在,虽说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没以前那么多时间了,但还是时不时的互通有无。
而疫情刚开始的那一年,突如其来的长假让我俩都突然空了下来,聊天分享也变多了,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也就是那段时间,R给我看了一个视频。据他说,它在某网站被上传了没一会儿就被删除了。而碰巧刷到这个视频的R眼疾手快,直接就下载到了电脑里。
至于为什么要下载它,R表示:“看完就觉得这个视频不得了。”
那天都凌晨一点钟了,他突然用网盘分享给我,还说了上面的话。
要知道R一直都是与年龄和外表不服的,绝不会晚于十二点睡觉的养生人士。迟钝如我当时也能意识到,这个视频真的有什么独特的地方。为此我还特意打开了电脑下载下来看,而不是直接在网盘看。
看似平常的一段日常影像,在后面逐渐出现了难以解释的状况。
我会在下面尽量翔实的,以文字形式还原视频内容,相关的人名地名均使用代称。
(画面里,餐桌的两边坐着两名女士正在说笑,还有一位应该是在录像。桌子上摆着三杯咖啡和一些装在精致盘子里的点心。镜头稍微虚了一下焦,随即便对准了面前的咖啡杯来对焦。完成之后又转向饼干,似乎是测试了一下,随即对准了左侧正在笑的F女士)
F女士:(慌忙挡住嘴别过脸去,另一只手伸向镜头)哎呀话都没说完呢就拍,等一下等一下我准备一下!
B女士:你看她,关键时刻掉链子哈哈。先拍我先拍我!
(镜头转向手的主人B女士,她冲着镜头整理了一下鬓角)
B女士:(稍微整个人往后坐了一点点)我离远点,显脸小。Hello!我们正在喝下午茶,贵妇下午茶哈哈哈哈,哎呦不行笑场了。
F女士:(画外音)看你这链子关键时刻也没结实到哪去。我好了好了,来吧来吧。
F女士: Hello,这是我们的下午茶!有咖啡,还有三种点心。这个是泡芙,这个是奶油曲奇,然后这个是,呃,是马什么什么来着……
B女士:(画外音)卡龙!马卡龙!吃几个了还没记住,要不给我吐出来吧真是,哈哈哈哈。
F女士:马卡龙对!马卡龙!享用这些美味的点心和香浓的咖啡,在这个冬日暖阳的下午着实是一件幸——
B女士:哎呦你怎么还拿腔拿调开了F老师,咱这就是记录日常啦,不是你们那上课,你这整的我们这文化水平一般的压力很大呀!
B女士:你们不知道吧,我们F老师那可是正经的人民教师,教的可都是祖国的花骨朵,那是灵魂的工程师。我呢就相形见绌了,咱就是个发型的工程师,发型师,哈哈哈哈。
F女士:这我就得说你两句了朵朵妈妈,各行各业都是平等的,又怎么——
B女士:(毕恭毕敬地将一块点心送进F女士嘴里)是是F老师,您教育得对,您这在学校教我闺女,休息日还得教我,确实是鞠躬尽瘁了,您辛苦了,吃点东西。
B女士:(冲着镜头上方递出一块点心)你也吃呀,别光顾着拍,垫垫肚子,一会儿该饿了。
B女士:哎对了F老师,说到吃,我听朵朵说班里吃中午饭的时候阿姨数错数是咋回事儿,我听她跟我说半天我也没听明白?
F女士:嗐,甭提了,可奇了怪了。我们幼儿园平常不都是中午按数儿发包子之类的吗,然后一直是食堂赵阿姨发我们班。
B女士:啊,赵阿姨对,朵朵小班的时候我记得就是她,还挺好的。
F女士:是啊。可是就这学期开始吧,我们发现班里中午发饭的时候,时不时会有一个孩子没拿到花卷之类的主食。
F女士:(向前探身,镜头也贴过去了,对准了F的脸,焦距因为太大而有些模糊)对。因为花卷啊,包子啊什么的跟菜不一样,一般都是根据孩子数量端过来的,有数儿。一开始我们以为就是偶尔出了点失误,也合理,毕竟都是人嘛,有个疏忽比较正常。
F女士:但是遇到了两回,反映了两次,之后却还是不时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B女士:这食堂办事儿这么毛躁吗?不应该呀,换人了么?
F女士:没,都说了一直是赵阿姨嘛。我们也问了,可奇怪的是,食堂好几个员工都给赵阿姨作证说她确实数了,因为有了那两回,赵阿姨也怕是自己忘了。
F女士:是呀,咱也不是信不过赵阿姨办事儿,只不过你知道这个孩子回家会学舌,到家长那儿保不齐就变味儿了。
F女士:所以后来我就让班里助教跟着去数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F女士:依然会时不时的少一个孩子的。真的是太奇怪了你知道吗?助教到后来都带着班级花名册去数的,20个孩子正正好好,念一个名字拿一个花卷放进盘子里,数好了端进去,愣是还能有这种情况,真是见了鬼了。
B女士:等于装的时候是20个,发完是19个吗?神奇!
F女士:什么神奇呀,我们都快神经了。原先我们都是从大家坐在桌子上我们一个一个按顺序发,有一两天改成我念一个名字发一个了。这样愣是还能少一个。最后一数大家手上的,还真就少了一个,助教也委屈坏了。
B女士:那岂不是说明花名册上最后一个孩子经常会没拿到主食?
F女士:哎!甭提了!我插一句,主食我们可是会给孩子补上的,食堂做的量肯定是足够的。但依然不妨碍人家家长找我们。反正自那之后我们都是随机打乱顺序地念花名册,念一个发一个挑一个钩。虽然还是会少一个主食,但好歹每次能不是同一个人。
B女士:哎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我那理发店你知道,最近也有怪事儿。
(镜头不稳地快速移动到B女士那里,对准了她的脸,但画幅有些太大了)
B女士:平常我们那儿不是会有剪下来的头发吗?过去呢还有偶尔说收头发做假发什么的,但现在就很少很少了,你们知道为啥吗?
B女士:因为做假发一般需要长头发,起码也得是25厘米的,至少能做出来及肩发。但现在几乎没什么人会剪这么多的头发了,平时客人也都是以染发烫发之类的调整居多。就算剪,人家往往就是说什么“修一修“或者是”去一点点“,很少会大剪。
F女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我也好久没剪过多长的头发了。
B女士:废话,你这短发,再剪剪还剩啥?哎呦真是,我说到哪了来着,哦对对对,就是现在没什么长头发可收了嘛。平常扫地的时候就很明显,不会像老早以前那样,有那种特别长不好扫的头发了。
B女士:但是就是我从搬到咱这儿开店以来,你知道吗,我发现有时能扫出来特别长的头发。
B女士:对,怎么着得有五十厘米,比划起来大概这么长。(B女士往后仰了点身子,好能伸得开手,差点碰着镜头)
B女士:尤其是店里的大部分都是碎发,偶尔有点掉的长发的情况下,就那些长发特别显眼。
B女士:因为一扫就是一堆儿你知道吗,不是一根两根。然后我不就问我们那儿理发师这是给哪个客人剪的吗,结果没一个人能说得出来,都说没剪过。
B女士:我也这么觉得。然后我有一次就看拿起来一点头发看嘛。你猜怎么着?那头发就是特别不像头发你知道吗?就是——
B女士:就是那看着确实是头发,但在手里的质感特别怪。我也形容不出来,但感觉特别像别的什么东西,跟拿着什么活物一样,特别恶心。
B女士:而且每根头发的末端都没有毛囊,找不到,说明都是剪下来的。然后我拿着头发问挨个儿问的,结果还是没人说的出来是谁剪的。看他们那个表情不像在撒谎,我也不好再逼问,毕竟这个事儿其实根本也不是什么事儿,多少有点无理取闹了我。
B女士:调了,专门调的扫出来好多长头发那几天的,可是没有任何异常,每个进来的客人都是熟客或者是我打过招呼的生客。
B女士:不,不会的,因为我都记得。熟客自不用说,我们都知道人家平常是咋弄的头发;生客的话其实也是啊,因为你知道生客其实不多啊。咱小区这多少还是有点偏远,我这又是最近的底商,来我店里的基本上除了咱小区的,没几个生面孔。所以如果是生客,我反而能记得更清楚呢。
B女士:我那边收款或者是走会员卡不是都有记录么,每天也得算账。然后你猜怎么着?记录和视频里出现的人数对不上。
B女士:我跟你讲,真的是这样的。会员卡使用和收款记录加在一起,比监控里的人数少一个人。也可以这么说——
F女士:监控里多了一个人……会不会是有谁没付钱也没刷卡什么的?
B女士:不可能。我开店做生意这么多年,别的不敢说,差我的钱是绝对不可能的,谁来了谁走了谁没交钱我清清楚楚。
B女士:没有,我告诉你,这次真的是出了怪事儿了,因为我对着监控里的人一笔一笔得对记录,结果——
B女士:对!对的话都能对上,但统计起来就是少一个!就好像我一仔细看,那个多出来的人就消失了一样,太奇怪了。
F女士:看不见的女顾客啊……这么说来,之前我在幼儿园有几次奇怪的感觉,难道也是这样吗?
F女士:不是不是,是有几回晚上放学。咱们不都是让孩子在班里坐在小板凳上等着,然后你们进来接吗?
F女士:那几回就是,不知道怎么的,我跟最后一个小朋友说完再见之后,过了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为何一直坐在那没走,明明最后一个小朋友已经走了。
F女士:反正突然意识到自己就很本能的坐在那等着,也不知道为啥。然后我不就收拾教室摞椅子么,快要摞完,还剩两三把的时候,我突然感觉余光里来了一位女性。随即我不自觉地转身说:“XX妈妈您来接孩子啦!”
F女士:但话一出口,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除了我根本没有别人。而我根本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要说这些话,更不记得“XX”这两个字具体是什么。
B女士:我觉得那是你的职业本能,就像我见到有人进店门就会本能地说欢迎光临一样。你遇到了什么脏东西吧?不,这么看来是,咱们遇到了什么脏东西吧。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吓了两人一跳,镜头也稍微有点抖动,但没有移动位置)
B女士:可算来了姑奶奶,回回聚会回回迟到!我给她开门去!
(两人起身走出了画面,关上了阳台的门。由于隔音的关系,比较小的脚步声和说笑声从大概是门的另一侧传来。镜头聚焦了关上的阳台门,然后随便照了照窗外的风景和桌上的吃的,而后又重新回到了一开始的画面,但是比之前低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说笑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打开门,三人有说有笑的进入阳台)
(F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刚来的D坐在中间正对着摄像头的位置,B关上了阳台门,也坐了回来)
D女士:(看了看镜头)什么情况,这还审理我的错误了么开始?
F女士:哎哎,老实交代错误,别转移话题,正好给你录下来。
B女士:(探出身子对着镜头)这位是D,迟到大户,家里买了二套房之后,明显跟我们这小老百姓不一样了,忙,俩小区出差。
D女士:(挡住脸笑着)哎呦喂怎么突然开始录像了?先让我垫巴一口再交代错误。(伸手要去拿点心)
B女士:(轻打了一下D女士伸出的手)吃什么吃,一天到晚就想着吃,先交代错误,什么情况,为什么迟到,说明白了再吃。
F女士:两分钟?我们等你等的都聊了十几块钱的了,还两分钟。
D女士:不是,你们咋提前开始呢?咱不是说好两点开始么?
D女士:(掏出手机对着F女士)你看看,两点零五分!
F女士:(一把接过手机)啥,才两点零五?不应该呀?
B女士:(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还真是两点零五,我怎么觉得怎么着都快三点了呢?
D女士:我倒要审审你们了,为啥提前开始,还赖我迟到?我的咖啡呢?
B女士:(左顾右盼)还真是,怎么没给你拿杯子呢?(转身去身后的柜子里拿出咖啡杯)
D女士:(故作生气)哼 ,提前开始还不给我准备杯子,这感情淡了淡了。
D女士:这会儿知道喊我姐了?不是我就纳闷了,你们怎么连个表都不看的么?直接就开始了?
D女士:(转过来看着B女士)那你们咋不问问我到哪了就开始了呢,以前还问呢?
B女士:不是,我们一看仨人儿了已经,就先开始了呀。
D女士:(冲着镜头努了一下嘴,看了一眼B女士)那不你手机靠着了吗?
(B女士咽了一下口水,和F女士对视了一下,F女士看起来有些害怕。B女士拿起了正在录象的手机,似乎在检查屏幕,镜头对着两个人)
(镜头最后,在D女士正对着的那个位置,也就是摆了一杯不知道给谁的咖啡的那个位置上,一个人都没有)
其实本来我只是觉得,从灵异视频的角度来看,这个视频确实还比较特别。因为除了极个别的一些伪纪录片类型恐怖片外,基本没见到过这种“诡异的摄影者”类型的视频。所以基本上来说我也就觉得,这个视频十有八九是假的。
虽说我喜欢这类东西,也写这类东西,但和那个朋友不同,我是个怀疑论者。一般的灵异视频我也就是看一乐,更别提这种看着有一定设计感的视频了。
“不不,我觉得这个视频不大简单,要不怎么被网站删除了呢?你看过《禁断动画》那个系列吧!”
我也说得没什么把握,因为确实根据视频内容来说,不知道哪里有需要被删除的地方。
“不不,比这夸张的那些灵异视频都能在网站上存在的好好的,怎么偏偏这个被删除了呢?一定有什么问题,我再看几遍。”
其实往常在电影里,说了这种台词的角色大多都遭遇了不测,所以听他这么说我还有点担心。但是实际上到今天他都还好好的,没什么事儿。至于视频,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其实《笔误》的来源是我在论坛上看到的一个用户——也就是Z先生——分享的怪事。而里面提到的几个地方让我很在意:
他入职的小区离市中心有点远。小区附近有一个幼儿园一个小学。最重要的,他所遭遇的事情似乎说明他们小区一直都有类似于“多了一户”这样的怪事发生。
而这让我突然产生了既视感,仿佛看过什么类似的东西。翻找了一下,便翻到了这个视频。
视频里,两位女性对话时似乎提到过,她们小区就有些偏远。
加上其中的F女士更是在小区旁边的幼儿园工作,这些严格说来有些微弱的巧合,却让我隐隐觉得有些在意。
因此除了私信询问是否可以发表他体验的事情之外,我也在保证不泄露隐私的情况下询问了他以前就职的小区的名字。
随后我在地图软件上查找到了位于某市某区的那个小区。
可是仔细看了地图我才发现,虽说有幼儿园,但那个小区旁边并没有理发店,唯一能美发的地方在附近的大商场里。据B女士视频里所说,她的理发店是小区附近的底商,所以主要客户都是小区住户,没什么外来客源。
当时我觉得,果然直觉这东西靠不住,人还是得相信证据。
直到我把这个小区的名字输入到搜索引擎的时候,弹出的条目之中,有几个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
“2017年4月2日,XX小区附近一理发店于当日早上六点钟发生火灾,造成一人死亡。据悉,死者是该理发店女老板。目前起火原因仍在调查之中。”
想起了视频中的F女士,我赶紧把地图上那个小区附近的幼儿园的名字也输入了搜索框。
结果找到了这样的新闻:“2017年4月4日,XX幼儿园一名幼师于工作中猝死。”
我不能确定死者是谁,但总觉得不是F女士,就是她的助教。
而当我以小区名称作为关键词搜索新闻时,却发现了一个耐人寻味的事实——这个小区内部,没有任何新闻。
怀着这种心情,我又询问了一下Z先生曾经任职的那个小区的事儿。结果Z先生表示,那个小区里面真的没出过事儿。
当询问到对于那个小区楼顶户数不同于其他楼层有什么看法时,Z先生补充了一件他离职后在和以前的同事聊天时听说的事情。
之前有一次几年一遇的大暴雨,那个小区一个门栋楼顶漏雨,搞得楼道里到处是水。
值得一提的是,出于防止积水的考虑,他们小区的洋房楼顶并非单纯是那种比较常见的平面,而是在平面上方罩了一层有坡度的顶。也就是说,就算万一坡顶有地方漏了,下面被罩住的平面屋顶也还能抵挡,算是双重防护。
如果漏雨了,一定说明坡顶和下方的楼顶都出现了损坏。
接到业主的电话,物业当即联系了维修的师傅请对方过来处理。可由于当天的雨势实在是太大,整个城市好多干道都被淹了,行车十分困难,所以维修的师傅一时半会儿都没办法赶到。
不容多想,物业办公室里一位有过修缮经验的领导身先士卒,自告奋勇地带上工具,叫上了俩人一起拿上能找到的所有木板之类的材料,前去解围。
一行人冒着打伞都没用的大雨赶到了那个楼栋,先是由领导出面安抚业主,而后在大家的注视下爬上了差不多刚好能进入一个人的天井,并嘱咐下面拿材料和工具的同事,听到他招呼具体需要什么的时候,再往上递东西就可以了。
结果左等右等,待命的同事们始终没等到那位领导的招呼,叫他也不回答。
稍微商量了一下,一位比较瘦一点的男同事也爬了上去帮忙。到达楼顶的时候,一副极为怪异的光景呈现在了他面前:先上去的领导背对着他跪伏在楼顶靠角落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顺着天井和同事交换了一下不知所措的眼神,他本能地慢慢往领导那边靠近。
这时他才发现,坡顶确实是漏了个小窟窿,雨水以那里为突破口持续进入,在楼顶汇成了一道水流。而就在水流正上方,领导跪伏在那里,任由水从他身下将他的衣服弄湿,依然不为所动。
直到靠得可能还有两三步的距离,这位同事突然注意到,领导的脸正贴在一个小小的,形状奇怪的“盒子”上。
更近距离一看才发现那个“盒子”上,竟然有一个小小的像是门的东西——而领导正把脸扭到右边,死死贴在那扇迷你门上,使劲往里看。
这时他意识到,这个“盒子”的形状,隐约也有点像个房子。
而仔细观察后他发现,这个小房子的四面墙和楼顶的地面中间完全没有缝隙,就仿佛是从楼顶上长出来了一样。
雨水汇聚,经过领导身下,从那个小小的开着的门里流进了小房子之中。
领导完全没理他的茬,左眼紧紧贴在那个小门上,右眼向同一个方向看去,嘴巴里在小声念叨着什么。
他蹲下身来,这才隐约听见保持奇怪姿势的领导到底在说什么。
这位男同事感觉有些起鸡皮疙瘩,但还是鼓起勇气拍了拍领导的后背。
再看向领导的脸,他突然发现那扭向这边的脸上,两只眼睛的瞳孔改变了方向,向右边吊着,死死盯着他。
这时领导的神情看起来似乎是刚回过神来一样柔和了下来,扭头看着那个小房子,顺手把门给关上,并用旁边的砖块挡在了那里。
“哎,你啥时候上来的?没事儿,我看了,就是这儿漏雨,关上就行了。”
领导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低头看着被弄湿的衣服,问那个男同事有没有面巾纸。
“哦,那个啊,泰山石敢当嘛,没见过呀?也对,城市的孩子嘛。”
其实这个男同事是知道什么是泰山石敢当的,但人家一般都是一块石头或者雕的小像,从没有见过这种房子形式的,而放在房顶的就更没见过了。最主要的,城市里的小区楼房还要放这个吗?
“来啦?行,那您慢点儿啊,有点儿高。”那位留在六楼的同事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男同事走到天井那打算接一下,怕工人师傅拿着工具上来不方便。
他冲着下面的正和业主说话的同事问道:“刚才谁上来了?”
她和业主互相看了一眼,只见业主一脸茫然地摇摇头,而后她抬头说道:“呃,刚才我说话了吗?”
从天井回到楼道的时候,因为是要顺着墙上的梯子爬下去,会比上来要危险些,所以他就和楼道里那位同事一上一下地照应着,让领导先下去了。
“不用这么小心,我这还没上岁数呢,不用搞得太那个,我没事儿。”
一边说着,嘱咐了后下来的男同事一句:“你俩小心点儿就行。”
最后那位男同事也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为何很自然的回应了领导那句嘱咐。
他擦了擦手,不以为然地回答道:“哦,妈妈在上面,她到家了。”
都收拾好之后,三人就回到了办公室。领导家里有点事儿就先回去了,他和那个女同事则坐回了各自的位置喝起了热茶。
几口水下肚,他俩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楼上说了非常奇怪的话。
仿佛迟到了一般,一阵鸡皮疙瘩突如其来地爬满了男同事的全身。
当时他最后一个下来的时候,好像在那个“小房子”的方向看到了什么。但他完全不记得了,只剩一股强烈的厌恶感。
他俩完全说不清楼上那些当时觉得并无异常的对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说到那位领导,这个事儿Z先生倒是知道,行内都传遍了——那位领导毫无预兆地,带着老婆跳楼了。
我询问Z先生,那这件事不是算这个小区的人员伤亡么,为什么说是干干净净的呢?Z先生表示因为他出事那天没住在那个小区。
原来,那位领导有两套房子,他和妻子当天是在另一个小区的房子寻的短见。
Z先生并不知道那位领导他夫人的名字。可我却已经有了一个令我心情十分复杂的答案。
之前那个视频里,F和B在说笑时提过,D女士是两套房来回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视频里出现的人便很可能无一生还:B女士在小区附近的理发店被烧死,F女士可能在附近的幼儿园里猝死,D女士在另一个小区里跳楼。
她们似乎都是这个小区的住户,但没有一个人是在小区里出的事儿。
关于这几个事件,我依然有很多搞不清楚的地方。但这些疑惑之中,只有一个始终萦绕在我的心中。
那些失踪和死亡的人,是因为阻碍了“妈妈”的存在吗?
不管如何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有某种异常的事物栖息在那个小区。
我询问Z先生是否可以请他引荐一下,跟他师傅聊一聊,因为她似乎知道更多的事情。
当时对于这么庞大的信息量,我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就谢过Z先生没再打扰他了。
写完了这篇文章后,我第一时间发微信问他需不需要确认一下内容有什么不妥。
如果Z先生能看到这篇故事,有任何不妥之处,请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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