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专心侍奉耶和华,你的神……”
——《圣经》
火,烈火。在一片灼烧的痛苦中,安东尼从噩梦中醒来。他浑身颤抖,冷汗顺着后背直向下流。他背后的床单已经被汗全浸湿了,即便已经醒了过来,他依然能够感觉到那从梦中传来仿佛真实存在过的炙热感。
这是一个平凡的礼拜天,对安东尼来说,这就和上一个礼拜天以及上上个礼拜天没有区别。同样的周日,同样的休息,同样的要一大早就赶去教堂做礼拜,然后到了星期一,一周的工作就又开始了。这就是生活。
安东尼始终不明白一件事:这样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不过介于他没有办法找到答案,到最后他也只好接受这个现实了。
“生活也许本来就是没意义的,”他这样劝诫自己,“所以,就姑且在这无意义的生活里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然后混吃等死吧。”这大概就会他对现在这个世界的态度。
安东拉开了窗帘,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的玻璃照射了进来。今天又是晴朗的一天。安东打开了热水,用咖啡机煮上了咖啡然后随手烤了片面包。在浴室里洗漱一番后,他为自己挑了一件还算不错的衣服。之后,他就“满怀虔诚”地去往了离自己家一个街区的小教堂参加礼拜。安东尼出生在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家庭,当然,不管别人怎么说,他自己肯定是这样认为的。虽然,他可能并不喜欢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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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不喜欢的事情还有许多,比如他不喜欢太热或者太冷的天气,又比如他不喜欢没有完全晒干潮乎乎、贴在身上的衣服,又比如讲台上的牧师依然在孜孜不倦,但是台下的人早就已经昏昏欲睡。
“这个牧师的肚子里简直没有一点墨水”,虽然说身为一个非神职人员安东尼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想。上帝的仆人岂是一个普通信徒可以论断的呢?但是看看外边的天气,如此阳光明媚晴空万里,这样的好日子他却只能在这座小教堂里一坐就是一个上午。满心怨念的安东只觉得自己正在浪费时间,把本就宝贵的青春抛洒在一个名字叫做“上帝”的非实体且无意义的东西上。
他转头望向窗外,清脆的树木和碧绿的青草让他切实地感觉到夏天来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闷热让他更加确信,接下来的几天,他将迎来自己一年中最喜欢的季节。那是一个包含着海滩、冲浪板以及比基尼的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在这些日子里,他可以找个时间带上啤酒到不远处的海岸边尽情邂逅。
一想到这里,安东尼来了精神。可是当他刚想振作起来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颓废时,礼拜结束了。随着主礼牧师的一声“阿门”,唱诗班开始颂唱每周都会在礼拜结束时唱的那首诗歌。安东尼看了看身后,人们纷纷离开自己的座位,迫不及待的样子就好像被关久了的羔羊,牧羊人一开门就飞也似的奔向了草场。
“啊,原谅我们吧。亲爱的上帝。”安东尼做了个祈祷的手势,然后耸了耸肩。他站起身准备离开。而就在这时,那个牧师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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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牧师看着安东尼沉默了好一会儿,安东尼看他似乎因为什么事情非常纠结。最后,那个牧师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对安东尼说:“能来我的办公室借一步说话吗?”
两人一同穿过教堂的走廊来到了楼梯,期间牧师一直保持沉默。安东尼不由得起了疑心,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虽然牧师在外表现得很清白,可是谁知他里边是不是黑色的呢?安东尼保持着应有的怀疑。他们就这样一直走到了教会的办公室,牧师关上了门,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事实上……不是关于我的事儿。”牧师说道,“是关于我的一个外甥女。”他说完,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这才放心,“我的外甥女……她可能病了,你懂的,心理方面的那种。”牧师说外,用手在自己太阳穴旁边晃了晃,安东尼立刻会意了。
“你外甥女多大?”安东尼问道,然后在得到了那个外甥女只有八岁的答案之后,他看牧师的眼神有点改变了。
也许是察觉到了安东尼眼睛因为不自觉透露出的一丝丝轻视,牧师赶紧解释他不是那个意思。
“你懂的,这个年纪的小孩想象力都有那么一点丰富。”牧师说着,坐到了桌子后边的作为上,“但是吧,我觉得她的想象力有一点‘过于丰富’了。”他继续说。
“她经常说世界不止一个,而且还总是当着家里人的面说神也不只有一个。”牧师回答,“尽管我知道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小孩,说出这种话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她老是这样,而且没完没了。”牧师继续说道,“我们的家庭都是很传统的,你懂吧?所以这样不分场合地开展自己的想象会让人觉得很尴尬,所以……”
“那就太好了。所以,请你帮个忙,稍微纠正一下这个精力旺盛的小姑娘。”牧师总算是放下心来。
“这你放心,牧师。”安东尼点了点头,“什么时间?”
“明天就可以。”安东尼说,然后他又补充道,“明天上午十点准有空。”
“那没问题,明天上午十点,我带那个孩子过去。”牧师说。
“那你得记得让她父母给她请假。”安东尼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他走出了教堂发动了自己的车,这对他来说不过只是另一个“问题儿童”罢了。恐怕,连“问题儿童”都不是。他开着车回到了自己家里,考虑着这一整个下午要怎么过。突然,电话铃声响了。然而当安东尼拿起电话的时候,对面又挂断了。
他将电视调了个频道,今天有篮球赛可以看。他顺手打开空调,对于初夏来说,今年的这个天气有点太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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