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速写丨拼图城的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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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图城在哪里？这谁都不知道，但其实每个人心里都知道。特别是飞行员，当他们一跃上晴空后，拼图城很快就会出现在山谷间。
拼图城长什么样？不是说了嘛，每个人都知道，你忘了？行吧，我帮你回忆回忆。那是个高楼林立的城市，每一层都是用大块的拼图和不知名的粘合剂造就而成，有些楼高一点，有些楼低一点，但它们都是土黄或者深棕色的，偶尔也有蓝色或白色的，这要看你的运气。远远看去，这个城市像不规则的楼梯，时上时下，还有点破。
拼图城人多吗？挺多，还有各种各样的集市。和很多魔幻小说一样，人们都住在高楼的房屋中，密密麻麻的窗子就像丰巢，有点像精灵了吧。但是拼图城的居民们大多穿着深色的袍子和浅棕色的斗篷，模样和你日常见到的人类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古怪的是有时他们会掏出一块小拼图，再塞回厚实的斗篷里。看多了，外来者们就习惯了。
回忆起来了吗？还没有？你记性够差的。那我和你说说拼图城里最有名气的人吧，女巫小姐总归记得吧。就是那个右眼正下方有两点竖着排列的黑痣，眼球颜色很深的女性，时常戴着一顶比铁锅还大的黑魔法帽。她住在拼图城最矮的那栋黑楼里，每个第一次进入城市的旅人都会被这三层小楼吸引。
诶！我看你好像想起点什么了，我再跟你说说女巫小姐的故事。
拼图城坐落于一个永远金黄色的山谷中，那栋黑色的拼图楼看起来是这一绮丽景观的唯一瑕疵，实则不然，因为它的主人，小楼更像是在金色绸缎上的黑钻石。女巫小姐可以实现任何人的愿望，不管你是拼图城的居民还是碰巧发现这的孩子或是成人，她只需要你给她一个满意的礼物，她立马会用拼图拼成实物，实现你的愿望。
你要玩偶？她会很开心地用神奇的拼图拼成小狗，小熊，小兔子……
你要衣服？这会让她苦恼一会儿，让你再仔细描述一下，她才开始搬出一整箱拼图拼成一件你心仪的衣服。
你要食物？那女巫只会拼苹果，虽然有不少人看到她能拼出不少美食，但她对你只拼苹果。
你要书籍？那这要求更高了，但女巫会很开心。已知的，未知的，过去的，将来的，她都能拼出来。有人开玩笑向她要魔法书，她会狡黠地给你拼出了《死灵之书》。
你要钱？她会先询问你要哪种货币，金子还是钞票，通货膨胀她可管不着。女巫边拼边会嘟囔一句“我还是喜欢贝壳”。
那有人说了，我想要抽象的东西，梦想、希望、爱情、智慧……这女巫还能用具体的拼图拼出来吗？
女巫小姐听了点点头，她说她做的到，但目前为止向她提出要求的人，没有一个给了满意的礼物，这一点让很多学者贻笑大方，实际上这帮人连拼图城到底是什么构造都没有研究明白，有什么好笑话的？
女巫小姐的拼图长得很普通，你随手有拼图吗？对，就是那样，白色的，在阳光底下会闪耀这彩色的光。她也被人问过，这时她就会抿起嘴唇傻笑。“就是普通的拼图啊。”她这么说。
女巫小姐最与众不同的地方是不会做其他居民们常做的动作，掏出拼图再塞回去。但有一天，她也这么开始做了，原本的白色连衣裙，换成了长袍，后来也加上了棕色斗篷。大家都推测女巫也想合群些，就没有多想。
继续女巫的故事，对了，为什么叫她女巫呢？因为没人知道她的名字，但她能把平面的东西变成实体，这不就是拥有魔力的女巫吗？
女巫小姐的拼图来自拼图城中棕黄色高楼群，这是个拼图工厂，是维系整个城市生存的地方。每天都有无数的五颜六色的拼图从这里产出，运向世界各地。虽然这个工厂有好多直冲云霄的灰色烟囱，但从来没见它们冒过烟——这个工厂不产生任何废料和污染，一辆辆推车进去了，就全部转换成拼图出来了。偶尔一些废弃的白色拼图，女巫就马上回收。那么可以推测，神密的拼图是材质没那么复杂，全靠她的魔法。
后来啊，时过境迁，拼图城被淡忘了，女巫实现愿望的次数也渐渐变少，但愿望一次比一次复杂。
从最初的玩具到金钱到武器到现在的手机电脑，这一切让女巫拼图的时间越来越长，礼物的要求却从深不可测降低到了一束鲜花。
自以为是的我得到了个结论。“女巫小姐，你是不是从来没拼过活物啊？”
她愣住了，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现在这么复杂的电子设备你倒是拼的出来。”
女巫浅浅一笑，把一些书籍杂志抽了出来，翻开几页：“可以学习。”
“那花花草草的构造也不是很复杂啊。”
她深色的眼眸瞥了我一眼，别过头去，摆弄着拼图片。
后来的旅人来到这栋黑色小楼就不一定看得见女巫了，就像没人住一样。不过只要你回头看看金黄的山坡，就能看到一顶黑色的魔法帽，她也会注意到你的拜访，笑着向你挥手。
我这样一个旅人，最后一次见到女巫，是在一棵柏树下，她好像不乐意待在拼图楼里了。身上增加了一条宽大的披肩，笑容不是那么自然，向我挥手示意我过去。
有花吗，她这么问。
我尴尬地摸了左右口袋，空空如也。
那我拼一个吧，女巫笑着说。她随后就“变”出了朵蓝色的勿忘我，我局促不安地接了过来。
勿忘我大概就象征着我和拼图城的结局，后来我就没有再到过那里，现在也有人找到过拼图城，但是女巫小姐不在了，或许是去践行她的学习原则吧。
那朵勿忘我没有凋谢过，所以我相信拼图城还存在，总有一天我会达到那里，再去见一见金色的山谷，参差不齐的高楼，还有神秘的拼图工厂和女巫小姐。
所以有你记起来了吗？
后记
之前脑子一热，买了个一千块拼图的《向日葵》，边拼边想出了这个故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