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女士的母亲是一名中学教师。早先,学校是可以在假期组织教职工集体旅游的。由于允许带着孩子一起去的关系,许多老师会带上自己同样放寒假的孩子一起去玩。
根据行程安排,大家凌晨五点就坐上大巴出发了。出去玩的兴奋搞得五岁的M女士在十二点钟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结果四点多被叫醒的她,困得东倒西歪的,对于怎么上的车完全没了印象,只觉得地被妈妈一边领着一边念叨着,再一回过神来已经靠在大巴车的窗户上了。
晃晃悠悠的大巴,车里的暖风,让M女士好奇地看着窗外的眼睛越来越难以睁开。
当大巴路过一个小区的时候,朦胧中的M女士看到了奇妙的景象:
细长到不可思议的四肢,挥动起来显得并不容易。也许正因如此,那人跑起来就像慢动作一般。在一排排楼栋间奔跑着,像是一格格动画中的人物。
那个身影和车同向,跑过了好几栋楼。M女士一直强睁着眼睛看着,直到车转弯远离了那个小区,她才晃晃悠悠地睡着了。
那天很开心。回来的大巴上,一直在玩玩具的M女士在路过那个小区时,趴在车窗上瞪大了眼睛仔细搜寻着,只看到了一辆自行车沿着清晨时那个人经过的那条最后面的路,骑进了小区里面。
明明坐车经过同一条路,在天还没亮的凌晨,自己仅凭着月光,便看到了看到那人疾行时奇怪的身姿。当时脑袋转不过来这个弯儿的M女士,在长大了一些后,才明白其中了关键性的细节:
至今,M女士都不知道那究竟是梦境还是确实看到了什么。
旧科技馆里有许多在当年建馆之时算是高端,但时至今日已经司空见惯的技术。而且由于纯粹用于展示特定技术项目的关系,它们的功能都或多或少比较简单且娱乐向。其中有个当年非常受孩子们欢迎的项目,叫“五官DIY”。
那是个带有前置摄像头的电脑,可以由参观者点击屏幕拍摄自己的大头照,而后电脑会处理照片,将五官的部分按照大致位置分离保存。这样参观者们可以将自己的五官放大缩小移动,或者和之前拍照者的五官自由组合,拼成搞怪的样子。
按现在来说其实就是PS,甚至一些手机软件的功能。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那个Windows XP刚普及不久的时候,以少儿年龄段为主的参观者中,这个项目颇有名气,也成为了一代人的回忆。
但其实很多本市居民都对它比较有感情。因为在他们的童年或儿女的童年里,往往都有一起在玩那个项目玩得不亦乐乎的回忆。
根据网友交流,很多推测关停是因为那个项目涉及到隐私问题。因为系统会自动保存拍进来的照片中的五官,作为后续编辑可用的素材库。
而在诸多讨论之中,有一个自称是老科技馆前员工的网友透露了背后相当不可思议的缘由。加上个别网友后来也分享了相关的经历,这件事变得扑朔迷离:
据那位前员工表示,从两年前的某个时期开始,馆内会零星收到“五官DIY”项目出问题的游客反馈——有的人表示“孩子自己去玩结果吓哭了”;有的人表示“拼出来的脸太瘆人”。
这位前员工和几名同事为此专门试用了“五官DIY”。好几个人,包括该员工在内,都没有发现问题。只有一位员工拼出来的结果出现了异常。
她在大家的眼前重置复现了整个过程:拍下自己的照片,然后系统解析分离五官,而DIY自己的五官——没有问题。
然后再从系统随机提供的五官素材中挑出一些放进去组合——也没有问题。
可她指着“眼睛素材”中的一个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眼睛图片表示:“这个一旦拼进去就会出问题。”
紧接着她用那个图片替换了右侧已经DIY好的脸上的一只眼。
而后整张脸突然就变了模样。似乎其他的五官在放上这只眼睛后,被系统自动进行了修改。
之前那种DIY出来的脸,因为对五官的放大缩小之类的操作,很明显地有那种趣味搞怪的感觉。可这张脸却不知怎么的显得非常真实,嘴巴微张,双眼无神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很像是死人的脸。
她试着将五官大小和位置进行调整。出来的结果不仅没有增加一丝丝趣味性,反而更诡异了。所有工作人员见此情景,立刻又刷新重来了几遍。
这次出问题的部分是嘴巴。呈现的脸长相和刚才那个并不一样,可毫无生气的状态是相同的。那天他们把情况和拍下来的照片上报给了技术部。
没过几天项目就被关停了,技术部表示有BUG需要维护。
隔一年的清明节,一个跟家里人去扫墓的同事在群里发来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张印在墓碑上的遗照。那位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五年前。
正当群里的大伙埋怨他怎么能做这么大不敬的事的时候,他说:“你们看,这张脸是不是和之前用嘴巴DIY出的那个很像。”
“会不会没清理的数据库里还保存着已经去世的游客生前的照片?”
后来没过多久,馆里经过研究讨论认为那个项目因为系统运行逻辑涉及隐私的问题,最终决定关停了。
可在最后,那位前员工补充道:“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技术部的同事偷偷透露给我了一点内部消息:由于当年存储技术比较落后,容量根本保存不了多少照片。所以系统设定了每隔一个月就自动清理一次素材库。
“换句话说,那几个诡异的素材其实都是一个月之内拍照录入进来的。
“我们实在是无法解释,那个技术部同事也不愿多说。”
每个学期她们学校都会组织一次义卖。每个班的每位同学都会挑选一件自己不需要的东西,汇集在一起,以班级为单位在操场上进行售卖。
那天Y老师像往常一样抽时间去义卖会上转了转。逛到自己任教的三班的摊位上时,她注意到摆了一个套娃。
上面没有贴价签,估计是忘了。外表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有点脏,有一道道像是胶带之类的东西留下的痕迹。拿起来想仔细端详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一句童声传来。
Y老师不忍驳孩子的面子,就掏了掏口袋,刚好有五块钱。
拿着套娃,Y老师便直接回办公室了。毕竟要是孩子们都要卖给她东西的话,她实在是不好拒绝。上学期她就因此搬回家了一堆小玩具。
闲着没事儿,她便摆弄起了那个套娃。大眼睛金头发的俄罗斯娃娃,眼角还画着一颗泪痣,非常灵动。虽然表面的一条条痕迹看着惨了点,加上时间长了有点褪色,但娃娃本身画的还是比较可爱的。
打开最外侧,里面每层的娃娃虽然干净了许多,但还是有一些似乎是胶带粘过的痕迹,甚至还有一点点无伤大雅的纸屑粘在上面。
一般最里面那个套娃往往会等比例缩小很多,而从一个大娃娃,一层层逐渐变小所累积的趣味感,直到最后一个小豆豆放在手心而达到顶峰,这便是这种玩具的乐趣之源。
最后一个娃娃被已经发黑的黄色的胶带缠了一圈又一圈,看痕迹似乎是怎么乱怎么来。
Y老师怕用剪刀会划到套娃,所以开着台灯放在眼前找了一阵儿,终于照到了胶带的末端。
当最后一点胶带被弄掉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和外面四层显得格格不入的娃娃。
那个大拇指节尺寸的娃娃似乎是用黑笔画出来的。虽然很小,但明显能看出那是个黑色妹妹头的形象。 脸的部分像是后来用黑笔画得,歪歪的很简单。而应该是衣服的画了像是裙子的东西。它相比于外层,显得异常的旧。
Y老师觉得心里一阵别扭,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吉利的东西。
这么一摔,本以为是最后一个实心娃娃的它却拦腰分成了两节。里面插着一张卷起来的纸条。脏污的纸张两面,密密麻麻地用黑笔写满了小字:
“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妈妈对不起放过妞妞吧……”
Y老师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个卖给自己套娃的孩子长什么样。
同事的女儿C的突然离世,对同事打击非常大。临退休的他本来是真沉浸在对于未来的憧憬和规划之中,其中就包括了和妻子女儿一起去旅游的计划。
Z和很多同事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在身边发生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心情亦是十分沉重。
葬礼上,同事和他的妻子看起来都有气无力的,非常憔悴。两个人似乎都不忍看自己女儿的遗像。
葬礼结束后,按照同事家乡的习俗,请所有宾朋一起吃了个饭。饭桌上,身后一桌人似乎是逝者的朋友的交谈内容,吸引了Z的注意力。
“我前一阵子就老觉得心里不得劲儿,关于C总有不好的预感。没想到竟然真的……唉。就两个礼拜前,我俩一起去XX商场吃东西。二楼那个自拍墙那边不是放了几个哈哈镜吗?我俩路过那里的时候,我就一下子觉得余光里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那儿有一面镜子不是把人拉的特别长的那种吗?好像是那个镜子刚才照到什么了。我过去照了照,结果除了被拉得瘦长的我,啥也没有。
“C看我过来照镜子了,就也想看看发生了啥。结果她到镜子面前,把我俩都吓了一跳!那个哈哈镜不是就拉长躯干这儿吗?镜子里的C被拉长的是脖子。就很奇怪,我俩明明身高差不多,同时在镜子里拉伸的位置也应该差不多吧!可C偏偏是脖子那里,连头都照不进来!”
“当时我就觉得心里一阵阵别扭,特别不舒服。但是看C的表情,就怎么说呢,挺不对劲的。她看着好像很落寞,也不知道是为啥。”
另一个声音很甜的女性说:“对对对,我想起来!差不多就上周末的时候吧,我俩有一次在手机上聊天。她不是爱发表情包吗?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许是网络不好?总之她的表情包好像出了bug.就是她发过来的所有表情包,都加载不完整。总是会有一半是那种灰色的、加载不出来的那个样子。
“当时我没感觉有什么太奇怪的,今天听你一讲我想起来了。她那天发的所有表情包,好像都是脖子以上的部分加载不出来。脸啊、头啊什么的。这么一想,还真是挺别扭的呢……
另一个女生明显是刚在想别的,被叫到的时候迷茫地“啊“了一声,听起来似乎是个小心翼翼的女孩。
“我是说你最近见过C没有?有没有发现什么和她有关的怪事?”
“呃……我最近一直在出差,很久没联系她了。不过你要说怪事儿的话,我已经注意很久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听着也不自觉地看向了遗像那里。嘴唇薄薄的,确实像他父亲。不过总觉得拍得有点别扭。后面传来了压低的惊呼。
同事的女儿C是跳桥之后被火车碾死的。那天的遗像并不是用的生前的照片。而是用被勉强复原后的遗体的脸,拍照之后修图而成。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两人不忍心看女儿遗像的样子,此时想来似乎有些恐惧在里面。
这里涉及到两个故事。两位亲历者来自于不同的城市,互相也并不认识,两个故事也是我在不同的时间收集到的。但奇妙的是,里面有非常不可思议的共同点,大家阅毕便知。
B的颈椎一直不大好,一年到头最烦恼的就是频繁的落枕。拖到最后实在不堪其扰的他从网上查了一下,思考良久,最终并没有选择略显昂贵的乳胶枕,而是去商场买了个荞麦皮的高枕。
因为B推测,自己落枕是因为侧着睡的时候,他的低枕头没法把头托在中立位,所以脖子处于歪着的状态。
B的睡眠质量本身就非常好,基本上沾枕头就一觉到天亮,连外面施工的声音都吵不醒他,更别提脖子位置不正了。这么睡一整晚,肯定是会坏事儿。不出所料,高枕头侧着睡确实舒服,落枕的问题解决了。
可让B没想到的是,脖子好了,接下来出问题的是自己的睡眠。
梦里的情景说实在的也没什么规律,他很多也记不大清楚了。能想起来的那些,都是他被追杀或者是遭遇事故、意外之类的内容。
他再次上网研究了一下解决方法,有的网友推荐使用睡眠监控的APP来监测一下自己的睡眠状况。说是监测,B感觉其实就是打开手机录音功能,在后台记录一下睡觉期间说没说梦话打没打呼噜,然后分析一下。虽说网友还建议用手环配合,但他还是决定先只用APP再说,能省就省了。
那天他不出所料,又是一夜噩梦。这次他好像梦见自己窒息了。所以他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打开APP看看情况。APP表示他睡眠过程中说梦话和打呼噜的频率比较高,然后还分别列出了三段录音的例子。
三段梦话的内容非常诡异,都只是慢吞吞地重复三个字:
也许是听自己说话的录音会产生自然的陌生感的关系,他总觉得那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的。
他惊恐地检查了窗户和防盗门,它们都被锁得好好的。从厨房抄起菜刀,他又检查了所有柜子和床底,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直到视线落回床上,他才突然想起到昨天手机就是横着搁在枕边的。
他拿起刚买不久的荞麦枕,端详了一番,拉开拉链把荞麦皮倒在了铺好报纸的地板上。
据说在特定的睡眠阶段,人的感官所接收到的外部刺激会直接进入到梦中。就像闹铃的声音有时就会进入到梦境,成为内容的一部分,实在是奇妙。
F之前经常会在朋友圈秀她养的小猫咪。一方面是因为那只猫长得确实招人稀罕,跟小精灵一样。
大概两岁多的时候,F突然发现它有时候的叫声听起来像是在喊“妈妈”。
F以前在网上看到过那种叫声像是说话的萌宠小视频,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幸拥有了这样的小家伙。所以在众多猛戳萌点的特质加持之下,它那些爱挠墙咬东西之类的“坏习惯”也得以被头疼的F反复谅解。
频繁发圈的她,每每发出猫咪的视频动态,朋友圈的众人都啧啧称奇,纷纷点赞互动。她在某视频平台分享的日常视频也颇受欢迎。
可是从某一天起,F的朋友们发现她朋友圈里少了很多视频。同时在她的视频平台账号上也是如此。细看之下,似乎只有猫咪叫妈妈的那些视频被删掉了。
直到F搬新家之后,在请好友们吃饭的饭桌上,她才说明了原委:
平时和F在一个房间睡觉的小猫,自己有窝不住,偏偏喜欢往被窝里和床底下钻。
搬家前一阵子,夜里它经常在床底下“妈妈,妈妈”的叫,把本就睡眠浅的F吵醒了好几回。每次她都得生气地喊一声猫咪的名字,它才会安静下来。
训了它几次后,一天夜里,熟悉的声音又把F生生给闹醒了。
越听越不对劲。F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她抱着猫,蹑手蹑脚地跑出了房间。
那个男生只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团F家猫咪吐的毛团。把它弄出来的时候,总觉得里面有东西。
在一个角落里,他们发现墙纸有一块破损,似乎是被猫咪挠的。揭开那里,露出的墙面上缺了一块。里面不知为什么嵌着好几颗牙齿。
后来跟中介一说,中介没有要F掏修复费用,便痛快地给她退房了。
“再返回去看那些视频,总觉得叫声听起来像是人捏着嗓子发出来的,所以就删掉了。”
Z先生工作了两年之后脱产考上了另一个城市的某大学的研究生。由于疫情的关系,学校进行了封闭式管理。因而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即使坐火车只需要两个小时,Z先生也没办法回家。
大概在临近期末的某天晚上,Z先生照常和女友打着视频电话。因为马上就能回去了,两人便开始规划一起去玩的事儿。聊到一半,女友突然看向了左边的窗帘,似乎有什么事情。
刚说了没几句,女友再次看向了窗子。画面又卡了一下。
就在这时,电脑上的聊天画面突然掉帧卡顿。那边的网络又卡了。恢复的时候,女友已经离开窗边了。
“前天刚交完一笔巨款好吗?另外好像确实是听错了,估计是开着窗户的关系。”
“这大冷天还开窗户?你再感冒发烧了,测温可都通不过。”
又是几句话的功夫,画面又卡了几秒,依然是弹出网络不佳的提示。恢复之后的画面里,Z先生的女友正看向窗户。
就在女友去关窗户时,Z先生耳机里的声音突然咔哒咔哒的响了几下,画面也再次模糊了起来,就这么卡在了女友拉开窗帘的画面上。
女友端坐在手机前,在特别快地说着什么。但画面和声音卡顿得厉害,完全听不懂。只见她嘴巴一直在动。
话刚说完,画面又卡住了。只是这回卡在了比较别扭的地方,似乎是那种表情正在交替的时候。
眼看网卡得厉害,Z先生赶紧切进聊天框界面开始打字。敲错字删改的功夫,Z先生注意到缩小的视频框里有动静。他赶紧切进全屏,画面跟刚才一样,还是一动不动。
短暂的沉默后,他终于反应过来——刚才是不是没弹出来网络不好的提示……画面一直都没有卡住。
女友异常的表情不是卡顿,而是一直那样盯着镜头。或者说是盯着他。
Z先生觉得汗毛直立,脑袋一片空白。直到突然来了个电话,Z先生下意识地接了起来。
中断之前的一瞬间,女友那边的画面似乎变成了她站在窗边把头伸出窗户。就这么一晃而过,没法完全看清。
然后女友又发来了几次视频,可Z先生不敢接,只是打字说自己这会儿得电脑开个临时视频会,问她刚才是怎么了?
我问Z先生她发的是什么表情,他当即掏出手机表示,微信发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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