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might say that all this was the work of an angel,and not of a man!
12世纪威尔士教士吉拉尔杜斯·坎布伦西斯(Giraldus Cambrensis)如此赞颂今爱尔兰国宝《凯尔经》(The Book of Kells)。千年前《凯尔经》在苏格兰西部的爱奥娜(Iona)岛上一座修道院里应运而生,历经千年的《凯尔经》不减其色,依旧充满着神圣与怪诞,独特又迷人。牛皮卷上那些奇妙的、极富装饰性的岛屿大写体与穿梭其间的精怪形象像是神秘的图腾,诉说着比文字本身更为原始的宗教与信仰,使《凯尔经》成为基督教世界的一朵奇葩。
手抄本(manuscript),意即为“用手书写的”(‘written by hand’),在印刷术出现以前承载了中世纪各种各样书籍的出现形式。在各式手抄本中,照明手稿(illuminated manuscript也称泥金手抄本)因其金色与银色交织的瑰丽色彩给人以页面被照亮的效果而得名,也因其华丽的装饰纹路而最具有艺术观赏价值,成为基督教会宣明教义的载体。
这些变体也许和凯尔特人游牧民族的特性有关,部落战争与寻找合适的放牧地点促使他们必须不断的迁移,而这一游荡的生活状态也体现在他们的线条上——不稳定的、动荡的、富于动态的。在凯尔特的涡卷中,三曲枝图得到了最广泛的发展。这样的由中心辐射,将空间平均分为三个区域的图形具有一定的规律性,也由此构成了螺旋的视觉效果。在凯尔特的视域下,“三”这个数字是神圣的,凯尔特传说中“三”具有特殊的魔力,譬如神话里战争女神莫瑞甘三位一组——这与基督教义中圣父、圣灵、圣子三位一体(Trinity)又有异曲同工之处——而“三”被认为可能是“过去,现在,未来”这三个领域,通过图形体现了永恒时间的思想。这一特点在《凯尔经》中的螺旋里也有所体现,它们的组合通常以三为单位。直至今日,英格兰与爱尔兰间一座海上岛屿马恩岛(Isle of Man)的勋章上还可以见得三条螺旋呈喇叭状相组合的腿构成的图案。
They certainly well studied the book of Nature,were acquainted with the marvels of natural magic,the proportions of plants and herbs,and what of astronomy was then known;they may even have been skilled in mesmerism and biology.
拥有自然的魔力,德鲁伊更多地被认为是指一种特定的人群,类似于原始部落里的祭司,他们的主要职务是占卜并与神明和自然沟通。这种对德鲁伊的信仰让《凯尔经》中独具特色的凯尔特装饰充满了象征自然的藤蔓,同时,得益于占卜而产生的结绳技法也被抽象化作了图腾。特别地,“Druids were so named from Dair,Doire,or Duir——the oak.”德鲁伊是橡树的住民(Dairaoi)。在基督教进入凯尔特世界后,许多教堂的选址都被证实与德鲁伊信仰的橡树(oak)圣所有所重合,例如Durrow和Deer,这两个地方的教堂也是海岛风格手抄本The Book of Durrow和The Book of Deer的产出地,前者成本于《凯尔经》之前,后者则成本于《凯尔经》之后,有趣的是,后者比它的“前辈们”在画风上更具有复古气质,更加大胆露骨地贴合异教凯尔特艺术。
在这里,圆饼可以理解为圣经中的圣饼,在《新约-马可福音》8.19中有耶稣的一段对话“When I brake the five loaves among five thousand,how many baskets full of fragments took ye up?They say unto him,Twelve.”耶稣将饼分给他怜悯的众人,剩下的碎渣装满了十二个框子。在《凯尔经》中贫苦低贱的人民被老鼠象征,它能够叼着圣饼则证明其也被耶稣垂爱,神圣的耶稣爱着苦难的众人。
《凯尔经》讲述基督故事,但并不描摹人,而以动物代之。另一常见的形象是猎犬,它以纤长的四肢和躯干、或曲或直的尾巴、巨大的脚掌与异彩的吻部线条出现(如图7)。在The Book of Deer中猎犬也是经常被描摹的对象,不过更加简化和抽象(如图8)。凯尔特的民间传说里,狗与来世、治愈、疗伤有关,而神话中治愈与疗伤女神尼哈亚常以携带着有神性的猎犬的形象示人,同时犬也被凯尔特人视作地狱引路人、亡灵的灵魂卫士,这些传说与信仰给予猎犬以特殊的地位。在与罗马不列颠时期利德尼诺登斯神庙制作的青铜猎犬对比下(如图9),不难发现,凯尔特传统中犬的形象的艺术文化影响力是深远广泛的。
橡树(oak)是植物纹饰的又一主题。橡树的神圣性可以归结了两个因素:一是橡树的橡果的可食性。在原始人类时期,采集浆果为生,这些具有生存效益的植物备受瞩目;二是橡树的神话化。“That tree is a symbol of the Gaulish deity Hesus,as it was of the German Thor...it was associated with the tau or cross.”橡树被抽象化作一种神的表征,很多它类的植物也被与神相对应,例如橡树、棕树、白蜡树对应朱庇特,而玫瑰、香桃木、罂粟对应维纳斯等笔者在此就不进行赘述。
在《启示录》4.7中“...and round about the throne,were four beasts full of eyes before and behind”以及4.8中“And the first beast was like a lion,and the second beast like a calf,and the third beast had a face as a man,and the fourth beast was like a flying eagle.”描述了与此相对应的四活物,而这种对应也称为基督艺术中的经典意象。在图12放大的四位使徒图像的四角都出现了三叶草与动物,尤其是在以人为形象的圣马太圆框的正下方还巧妙地添加了孔雀的尾羽。这些元素以及其特殊含义本不属于基督教世界却出现在手抄本中,可以说,这是以凯尔特人神圣的异教理解点缀了基督教的神圣性。
耶稣手臂张开的方式值得探究,在《凯尔经》后公元10到11世纪期间创作的另一手抄本The Book of Deer中这样的姿势更为常见(如图14),“The figure holds up both hands in the same manner as pagan Celtic gods have been depicted,particularly the figures on the Gundestrup Cauldron.”可见,这一姿势的形成最早可追溯到刚得斯特尔普坩埚(Gundestrup Cauldron)上的雷神(如图15),祂高举着双手,表现力量与权威。坩埚是凯尔特神话中神奇之物,具有魔力可以使死人复活,提供无限食物,这一点也与耶稣复活以及圣饼的故事相契合。在进一步的考古中发现岩石装饰(rock caving)上的塞尔农诺斯(Cernunnos),即“野生动物之主”也拥有同样的姿势,这些都直接表明了凯尔特神话中神圣性表达在《凯尔经》中的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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