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Bowlby的说法,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的生命,从摇篮到坟墓,都围绕着各种亲密的依恋展开。
如果我们在幼年涉及的关系有问题,那么我们后来经历的关系可以提供第二次机会,帮助我们获得只有在安全的依恋关系中才能产生的潜能,可以自由地去爱、去感受(feel)、去反思(reflect)。
受到Bowlby原创性观点启发的各种持续研究,使作者David J. Wallin认识到三个关键结论:
依恋关系 ——共同创造的依恋关系是发展的关键情境;
前语言期体验 ——前语言期体验(preverbal experience)构成了发展中自我的核心部分;
反思功能 (the reflective function)——自我对于体验的态度(stance of the self toward experience)比其个人历史的事实更能预测依恋安全。
作者David J. Wallin把这三个关键结论提炼为一个心理治疗模型,即“自我在关系中的转化(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self through relationship)”的心理治疗模型。
目的是告诉大家情绪治疗的方向,以及临床中采用各种各样方法的基础。
依恋关系,我们渴望感知彼此,渴望在关系中寻求庇护,理解,联接。
“我们站着,不说话”,语言以非言语的方式在你我中流淌,让我明白你,仅仅依靠一个眼神。
心理治疗模型的路径,与依恋理论自身的演进并行发展。
依恋理论的演进:聚焦于 亲密关系 → 非言语领域 → 自我与体验的关系
Bowlby(1969/1982)意识到依恋是源自于进化的生物必要性——由于依恋的需求,婴儿必须适应照看者,对于任何威胁到依恋纽带(the attachement bond)的行为,他都会防御性地将其排除出去。
Mary Ainsworth(1978)在研究中阐明了在依恋关系中,是非语言沟通(nonverbal communication)的品质决定了婴儿的安全感或不安全感,也决定了婴儿如何感知他或她自己的感觉——这些由生物因素控制的非言语互动,在婴幼儿期可以保存为用来处理信息的心理表征(mental representations)和规则,会影响我们的思考,感受,记忆和行动的自由。
Main 和 Peter Fonagy(1991)最后强调了与自身体验相关的自我的姿态的至关重要性——安全依恋以及心理复原力等,和个体能够对于体验采取反思性姿态有关
依恋理论的三个议题,同样也构成了通过关系发生转变的治疗模式——以 关系的/情绪的/反思的进程 为核心的依恋聚焦的治疗(attachment-forcused therapy)——提供了一个安全基地,这是允许患者去探索、发展以及转化的必要条件。
通过情感调节互动,能调谐的(attuned)治疗师帮助患者对困难感受进行忍受、调节与沟通,使患者感到安全,凭借这种安全感,治疗关系能够为患者提供一个情景,让他们触及那些未曾言表——以及可能无法言表——的各种被否认或被解离的体验。
依恋关系为治疗师和患者提供了一个情景,使他们营造出容纳这些体验的空间,能够尝试了解这些体验。获取、表达、反思这些被解离的和无法言说的感受、想法以及冲动,强化患者的“叙事能力”,帮助患者把对于体验的姿态往更为反思的方向挪动。
总之,自我在关系中的转化(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self through relationship)的心理治疗模型,促使患者整合各种被否认的体验,从而帮助患者培养出一个更一致的和更安全的自我感(sense of self)
在那些具有不安全感的人中,我们倾向于将体验产生的影响最小化,除了被完全掌控,只有彻底否认。
正如生命最初的依恋关系能让儿童得以发展一样,与治疗师建立的新的依恋关系最终能让患者发生变化。
这种关系提供了一个安全基地,使患者能够冒险,去感受他认为不应该去感受的,去知道他认为不应该去知道的,去结构以前的依恋模式,建构新的模式。
换言之,治疗关系是一个发展的熔炉,在这个熔炉中,患者与自己对内在和外部现实的体验的关系,可以从根本上发生转化。
安全基地——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小空间,容纳所有哀伤。
渴望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在心理有一个空间,容纳所有感受,想法和欲望。
“患者与自己对内在和外部现实的体验的关系,可以从根本上发生转化。”
我姑且这样理解:我们如何评估当下的体验?内心无数个声音都想表达自己,你是否捕获得到?又该如何平衡它与现实的关系。
考虑到患者最初的依恋模式和患者需要的否认和解离,都植根于前语言期,对于这些体验患者尚未发展出语言。这就是说,治疗师必须找出一些方法,去联接那些“未经思考的已知”(unthought known)。
要捕获那些没有说出来的(或没有思考过的)治疗对话中的 潜台词 。
治疗师需要具备“ 双目视角 ”,它能同时追踪患者和治疗师双方的 主体性 。在此的一个潜在假设是,不能(或不愿)讲述自己解离和否认体验的患者,会在其他人身上唤起这些体验,跟他人一起把体验 活现出来 ,或使之 具身 。
这就要求治疗师必须特别关注自己的主观体验,关注患者和治疗师共同创造的 移情-反移情活现 (transference-countertransference enactments),关注情绪和身体的非言语语言——所有这些,都是获取和最终整合被患者否认或解离的体验的途径。
未经思考的已知(unthought known),像被包裹在蛋壳中的话语,无法言说。
不由想到毕加索的立体派,以碎片表现完整,我们对于自我感受的认知,是否也可以如此尝试。
“一个更一致,更安全的自我感,来自于获取和最终整合那些被我们否认或解离的体验。”
你能看到心中的自己吗?或者那些一闪而过的念头呢?有多少个呢?
一些念头偶尔涌现,又转瞬消失。有些远远地打量你,有些近身试图控制你,请给它们留出空间,怀着关爱好好握手。
依恋研究以关系的和非言语的体验为核心,同时也强调反思功能和元认知的重要作用。依恋研究揭示了自我对于自身体验的姿态具有决定性的影响。
对于体验的反思性姿态依赖于元认知对我们的信念和感受的“纯粹表征性质”的认知能力。通过这样的姿态,我们可以从体验的即时“现实”中后撤,并根据奠定“现实”基础的心理状态进行反应——“心智化”(mentalize)。
心智化的自由度越大,情绪的本能反应对我们的控制就越小;我们越能够采取反思性姿态,我们就越具有复原力。
“元认知对我们的信念和感受的‘纯粹表征性质’的认知能力。”请以全知全能的上帝视角看待自己内心中纷纷扰扰的感受,倾听,但不沉溺于那些熙熙攘攘的小人。
除了反思性姿态,作者还主张这样一种姿态,它在当下时刻,会以有意而不批判的方式去注意体验——即觉察(mindfulness)的姿态。
要理解到底什么是觉察的姿态,我们可以想象有四个同心圆,每个圆环都代表一个元素,每一个元素都影响着“觉察性自我”每时每刻的体验。
外部现实
表征世界
反思性自我
觉察性自我
第二层圆环代表了表征世界:即对过往体验的心里模型,可以让我们不必再为每一个新的时刻发生的事重新发明一个新模型。这些表征模型指引着我们,不停地塑造着我们对过去和当下的理解,同时打造了我们对未来的期待。
第三层圆环,即“反思性自我”。用来调节或者过滤我们对外部现实的体验。我们没有将表征的主观世界等同于外部现实的客观世界,也不否认外部现实对主观体验的影响。采用这样一种姿态,我们就能够在意识和潜意识层面,去反思自己体验的意义。
外层三个圆环所代表的三个元素:外部现实、表征世界和反思性自我。遵循着依恋理论在演变中的论述所铺展的轨迹,可以发现有一个箭头指向了三层圆环内的第四层圆环,“觉察性自我”。
表征世界,一个浓缩了记忆的变动着的心理模型,不停塑造着当前与未来的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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