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是一个很喜欢跑步的人。
在小时候的我看来,跑步可比打游戏无聊多了。跑步似乎只能带来疲劳感和汗臭味,没有任何奖励感,难道我们不应该逃避这种毫无意义的荒诞之事吗?跑步有什么值得快乐的呢?
在长大一些之后的某天,我学会了在走路中思考问题。从那一刻开始,走路变成了对我来说很有意义的事情。虽然我还是不擅长跑步,但我明白了爸爸是在通过自己的心灵,在无意义的事物中发现意义——就像永无休止地推动着巨石的西西弗斯那样,在我的眼里,他成了永无休止地跑着的西西弗斯。
那岩石的每个细粒,那黑暗笼罩的大山每道矿物的光芒,都成了他一人世界的组成部分。攀登山顶的拼搏本身足以充实一颗人心。应当想像西西弗是幸福的。
《西西弗神话》
一坨扑克牌放在那里,产生不了太多价值和意义。但当我们赋予了它各种各样的规则之后,扑克牌衍生出了千变万化的玩法。一粒球放在地上,同样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当人们拍打了起来、并赋予了它规则之后,名为“篮球”的游戏就诞生了。
跳跃,成了马里奥中的意义;
画线,成了见证者中的意义。
如果玩家知道,自己在掷出的骰子会像西西弗斯推动着的巨石那样一次又一次地被还原重置的话。他们会像西西弗斯那样,在巨石滚落的过程中探寻属于自己的荒诞吗?
我想完成一个这样的游戏,一个在游玩过程中被逐渐剥夺游戏性,最后回归荒诞的游戏。
在这个游戏中,你会扮演的是授予西西弗斯永无休止之刑的宙斯。当然,你不会再记得你是曾经的至高神——从西西弗斯超越了荒诞的那一刻起,那份诅咒已经被反射到了你的身上:你成为了巨骰中的一片雷云,忘记了身为神的身份。
透过巨骰,你能看到外面的那个狡猾的人类——在你眼中渺小如同虫豸般的西西弗斯,他的样貌像极了屎壳郎。而他再一次地施展起了他最擅长的诡计、向你亲切地诉说了虚假的故事:你是河神阿索波斯,因为不愿被宙斯掳走自己美丽的女儿埃葵娜而被宙斯封印在了这颗岩骰中。当骰子转动到某一面时,久旱的科林斯城会迎来雨季,那时便允许你回到过去。而作为你曾经的仆从,屎壳郎会帮助你推动这颗巨骰。
科林斯城、宙斯、河神阿索波斯,你对这些词语有着强烈的印象。这位“曾经的仆从”又一次的骗过了神。
亲切的屎壳郎有力而缓慢地推动着巨骰,而你配合着它的动作,在巨骰中努力移动,试图找到能让科林斯城迎来雨季、也能让你重获自由的那一面。
巨骰滚动地越来越快,直到你的反应无法再跟上它的速度,就像从悬崖上跌落的马里奥那样,你被巨骰内部的机关拍碎了。
天上下起了雨,时间开始倒转。巨骰又滚回了曾经的那个位置,你也再次重新聚集成了一片完整的云。
原来让科林斯城迎来雨季,只不过是能让时间回溯那么一小点,让你重新转动这面巨骰。
友善的屎壳郎像上一次那样鼓舞着你。或许你也会选择再次相信他,继续配合着他的推动,找到这颗骰子正确的那一面。
但这一次似乎很奇怪,之前你能收集到的那些“雨滴”不见了。游戏中不再有能刺激你感官的特效和音效。天空中也不会再下雨了。仅存的只剩了每次“GameOver”后被回溯到起点的时间。
在得知了真相之后,你还会继续这个毫无正反馈的、荒诞的游戏吗?你会在荒诞中探寻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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