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属于《丝佩瑞尔故事集》系列的长篇故事,另名《蝴蝶效应》,全文30万字。为方便阅读,每次更新字数会控制在4000字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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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集的有声内容目前签约发表于喜马拉雅,由“本音物语”老师倾情演播:【专辑页面】 “既然你诚心发问了,那俺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俺们只是路过的人。”二子说。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倾听,顺便还能吃一锅牛肉。”萨维里说。
“我想,还是可以长话短说的。”三合赶忙接话,他深知要是让二子发散特长,漫无目的的把他们这几天的事情讲出来,恐怕一头牛根本不够吃。
“好。那就长话短说。不过在此之前,可以自我介绍一下吗?”乌里夫插话进来,他对那位谈吐不俗,说话一针见血的长者颇为在意。“我叫乌里夫,他叫萨维里。这里是义军的根据地,如果你们不是间谍,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你该好好想想,如果咱们不是探子,要怎么补偿。”二子双手抱在胸前,脑子里的算盘打得劈啪作响,睿智的火星跳进小眼睛里跃动着异光。“叫俺二子就行,是货真价实的石岭矮人。”
“三合。”三合点点头说道。没有尖锐的枪尖威胁,他终于可以走到吼断的围栏前。“我是阴阳村的高级布道师,要去海洋之神的新神宫。”
“据我所知,阴阳村去新神宫不走这条路。”维萨里蹲在地上仿佛自言自语,他正摆弄着一张填着烟草的纸卷,用力拧紧烟屁股借炊火抽起来,迷离的眼神藏不住警觉和机敏。
“那也不能短到没有来由,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能稍加说明。我们的要求很简单,给个不至于现在就让人把你们吊死在营门前歪脖树上的正当理由就好。”萨维里喷云吐雾,语气轻松的说。
“理由就是我们在第一天抵达宿营地的时候突发事故,跑到了相反的方向,想要去新神宫必须跟矮人去石岭搭传送站。”三合说,“背包里有神殿的介绍信,你们能翻出地图,结果却没看到那封信?”
“这的确是我们的工作失误。”维萨里吞露出一副苦相,“队伍不好带呐。那孩子是最近加入的,还不懂队伍里的规矩。无论是翻包还是抓人,都是他个人的主意。要是觉得气不过,等他罚写完自己的名字,再让他给你们认个错。”
萨维里把目光快速移向赛赢思,没有同三合过多的纠缠。
“你呢?”萨维里问。“听说从你的背包里找出许多匪夷所思的自制工具。我们很好奇那些是用来做什么的。”
赛赢思的视线砸在乌里夫脸上,两人具有同款的神采奕奕与坚毅目光。处在对视的力场里让萨维里有些不自在,他蹲下身决定再抽一支烟。
听到“涑蒲”二字,人群里一路追随乌里夫来到黄土坡的人们不由发出一声低沉的惊呼。只有萨维里依然不动神色,他吐出一口浓烈到几乎凝固的烟雾,眯着眼撇回头用眼神同出生入死的义军领袖进行灵魂层面的交流。
半晌,或者更确切来说,蹲着抽完第四只烟后,维萨里扶着酥麻的双腿艰难起身。浓烈的土制烟草熏得他眼冒金星,差点一个踉跄栽进身后滚热的大锅。维萨里故意装糊涂问道:“涑蒲?从沙海里来的?”
“确切来说,我是从涑蒲一路走到沙海,又从沙海走到这里。”
“有意思。你说你是从涑蒲来的,那我可要跟你打听个人。”
萨维里走到赛赢思的木笼前,眼中闪动出一串暗语,翻译过来大意便是“如果敢骗我,营地里的歪脖树可有的是”。
“请说。不过别对我抱有太大期望。”赛赢思抬起手晃了晃那条顽强不屈的草结手环,“如果我在涑蒲认识很多人,也就不会来到这里了。”
“我觉着只要是涑蒲的人多少都会听说过他。要么臭名昭著,要么如雷贯耳。”萨维里故意用嘲讽的语气说道,试图捕捉赛赢思脸上流露出的细微表情。“他的观点在商盟和米兰德……我是说米拉迪沃德洛玛尔的部分地区可是非常流行,资本家、农场主和大商人们争相学习些半吊子理论,忙不迭把它们运用到利滚利、人吃人的买卖中去。”
“要说对学问一知半解还大加吹嘘,在此基础上加入‘人吃人’这一限定条件,我猜你指的肯定是涑蒲那位自称什么都懂的君王和他的爱妃们。”
赛赢思和萨维里棋逢对手,双方几乎不约而同选择了以不动声色绕着话题主旨兜圈子的方式交流。说话间萨维里的大板牙和油量胡子闪耀睿智的光,赛赢思灰白的发丝与胡须里则沉淀着沙海隐士般的智慧。
“据我所知,我们想打听的人跟你一样,离开涑蒲浪迹天涯。”萨维里突然唱起来:“背上行囊和我一起走,寻找那个失去的传说。不管到荒野还是去沙漠,一起旅行不会寂寞……”
“长话短说!你再敢唱歌,俺就让三合兄弟吼一嗓子。”
萨维里的歌声很难听,倘若他说自己唱歌第二难听绝对没有人敢去抢第一的宝座。二子着实受不了让人一听就想坐着大篷车赶紧去流浪的糙歌,他拼命向三合递眼色,要是这人敢多唱一句,就率先动用惨绝人寰的音波兵器,大不了同归于尽。
“好好。”萨维里忙止住歌声,他刚才见识了三合奇特的技能,为了煮开滚水的大锅不至于崩裂,他很快进入了正题。“关于‘霍尔斯克思’这个名字,熟悉吗?”
“你提到的是个人名还是地名,或者是某种新兴宗教?如果是人,那我是不是可以借此推测这人就是造成你们衣衫褴褛的罪魁祸首?”
赛赢思一句话逗乐了围观的乞丐大军,其中许多人都是跟着乌里夫出生入死,自米拉迪沃德洛玛尔的丘岭区一路辗转而来。从这丛意义上来说,霍尔斯克思的确是造成他们现状的元凶。
“话这么说倒是也没错。”萨维里与乌里夫相视一笑,他大方承认道:“我们要是能认真学习霍尔斯克思著作里的精髓,而不是凭半本通俗读物指导反抗工厂主剥削的武装行动,也就不至于让米兰德的第一理赶着穿越大半国土,再游过沙海跑到这地方扎根了。”
“以城市为中心,借以团结工人兄弟反抗剥削和压迫?”
“那我猜,你们一开始应该获得了一定程度的广泛支持,甚至拥有初具规模的武装力量。”
“但很快就在当地的核心地区遭到工厂主对受压迫阶级无限细分的分化瓦解,最终导致内部纵向切割成许多无法统一行动、各自持有不同纲领的小团体。”赛赢思说,仿佛他就在现场亲历一般,“然后分化的团体一个接一个拔除,同时你所说的工厂主以及其他势力也意识到可以反过来用霍尔斯克思的理论来缓解矛盾。
“比如提出八小时工作制、签订劳动合同、设置最低工资、承诺假期福利、认可成立工会。接着支持你们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变成一支被迫出走的孤军。”
“老先生,您说的都对,就跟亲身参与了工厂主们的阴谋一样。再说下去我都想现在把您吊死在营地大门口啦。”
乌里夫走近木笼,抢在扮鬼脸继续说胡话的萨维里之前开口问道:“您究竟是谁?”
“我不信。自从我们来到黄土坡,号称自己和霍尔斯克思有关系,慕名而来的人可太多啦,光是吊死间谍就压断了好几棵歪脖树。”萨维里说,“我们可没有多余的钱给你们,粮食也不够。假如你们承认说自己是间谍,那我可以让你们自由选择吊死的歪脖树,外加赠送牛肉汤改善最后一顿的伙食。”
“我不需要证明自己是谁,但我想你们肯定需要恩师的完整著作来武装思想。”
赛赢思说着变戏法般从腰后掏出几本包裹在棉布里的册子,棉布间满是汗渍的印记。他从涑蒲一路至此,纵使丢掉全部家当,也要坚持把它们贴身携带。
“赛先生,咱们认识这么多天了,咋有好宝贝还藏着掖着。”二子的小眼睛里倾泻而出金子般的光芒,视线贯穿数道木栏,恨不能在那几本书上烧出热切的洞来。
“这些带字的东西你看了没用,我们一起去石岭,改良大炮可比看书好用。”
“大炮!”萨维里毕恭毕敬接过其中一册书稿交给乌里夫,他两眼迸发出不亚于矮人听到宝贝、古董,以及钱时的光芒,“说到大炮我可不困了。”
“那东西暂时还没啥用。”提起这件事,二子有些沮丧。或许是重又勾起了他的心事,矮人眼神飘忽,极为不情愿的小声嘟囔说:“根据实际测试情况来看,现阶段找几个法师丢火球更好用。”
“巧了。我们没有法师,更没有多余的食物。大炮和火枪是我们唯二能对抗暴政的选择。”
二子与萨维里双眼对视,激情四溅的火星简直要点燃木笼上演一幕热情似火的惺惺相惜。
“从米兰德带出来几把,但实际效果不行,我们的火枪手经常被第一理的法师和弓箭手赶的满山乱跑。”
正当二子就火枪问题与萨维里热烈讨论的时候,乌里夫捧着手抄的书本如获至宝。他抬起眼,深邃的眼窝中已注满泪水。这支自称义军的团体领袖挥挥手,忙叫人打开木笼。光凭手里这本《关于涑蒲和黑子的提纲》,乌里夫便已然如同看到了照亮前路的明灯在哪。
此刻真正的明灯抱起一摞手抄书缓步跨出木笼。另一侧,矮人与维萨里在牢笼中席地而坐,激烈的讨论起如何改良小口径速射连发火枪的方案。
脱离险境的三合快跑几步冲向白牛,趁厨子还没磨刀归来的时候,赶紧把它领到远离热锅的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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