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刚换上新电池的小型手电筒揣进裤袋,看了眼手表后,我反手带上门。
没有在七点半准时赶到天桥,准会被李丰明他们笑话的。我骑上老妈的自行车,想在短时间内赶到那,也就只能骑车了。
三月下旬,冬季的寒风大势已去,春天的暖流也渐渐站稳脚跟,甚至今晚的风还有种台风的味道。家到学校的这段路灯火通明,今天是周六,人行道上有不少带孩子散步的居民,附近的广场传来节奏感十足的曲子。平时听着大妈们的低音炮会觉得心烦,但今天这热闹的气氛却让我尤为兴奋。
我刚把自行车推上天桥,一个穿着白色长风衣的女生朝我走来。仔细一看,原来是悬铃,平常见都是穿校服,今天换上自己的衣服让我一时没分辨出来。
“对不起啊!最近我妈管得严,说服她都花了我不少时间。”
悬铃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肩膀,“没事,咱们是兄弟嘛,看在你没迟到的份上饶你一命。”说着她在我面前转了一圈后神气地双手抱胸,“你看我今天穿得像不像一名侦探?”
“额......”我上下打量了会儿,艰难地挤出个“像”字。
“哈哈!”悬铃兴奋地转身向另一头走去,“你看看,说你直男还不信,杨华都说我像呢。”
李丰明趴在栏杆上,指着她的腿冷不丁地说:“哪有你这种一半冬天一半夏天的侦探。”
“现在流行啊,不是经常有人上面穿个长羽绒,下面接短裤嘛!而且这不冷不热的天,穿上风衣又太热,配上短裤刚刚好。”
好像也是啊,悬铃不说我都没有发现,最近真的好多女生都这样“乱搭配”。
“呵呵呵,即使你那么说,我还是不觉得这跟侦探有什么关系。”
“什么嘛!”悬铃仍不示弱,“杨华,你来评评理,侦探不都是穿风衣的吗?”
确实好像是,不过那不是因为时代背景的原因吗?那个年代的男性服装大多都是长长的风衣加一顶毡帽。
就在他俩争论之际,我后背有人戳了一下,我回头看,原来是沐瑶,借助路灯发现,今晚她也穿了件风衣。
“哈哈!沐瑶也来了。”悬铃把沐瑶拉到身边,“看!我们俩多正式,再看看你和杨华,怎么只穿件连帽衫啊!”
沐瑶连忙摇摇手,“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悬铃让我穿的,说什么今晚能派上用场。”
受学生会之托,我们四个特地在这个周六晚上回学校调查案件。好吧!严格来说不是学生会的委托,而是被悬铃拉进来的。为什么大晚上回学校?这个要从昨天说起了。
星期五的空气果然与前几日不同,明显能嗅到周末将至带来的愉快气息。但即使如此,教学楼外挂着的各种励志口号还是让人喘不过气来。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魏迁顺着我的目光挑起话题,“那么应付的吗?怎么说这可能是人生中唯一一次高考啊!”
“不,这可不好说。也许有人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三次也说不定。再说,这句诗没准对他们来说有不简单的寓意呢。”一旁的李丰明说道。
感觉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对比哪个班的文采好或着有创意。去年外面也是挂满了横幅,前后两届比起来,总觉得去年更有意思,难道这种东西也会一年不如一年?不,我想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吧。就拿百日誓师来说,去年看的心情确实比今年激动。
“那你说明年我们高考了该写什么好?”李丰明反问道。
魏迁扬天尬笑三声,“我来写就厉害了,班主任绝对同意。”
魏迁此话一出,顿时引起我的注意,就连坐前面看书的沐瑶也脑袋转向他。
“俗话说大道至简,我只需要四个字就能彻底表达我们班的决心和气魄。”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喊出四个字:“德玛西亚!”
李丰明喝到一半的水差点喷出来,他干咳了几声,“我才不蹲草丛呢!而且,罗叔不见得同意你的德玛西亚。”
我们互相笑着,留下沐瑶一个人疑惑地看着我们仨。又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午间,魏迁还是像往常一样跑过来聊天,李丰明还是喜欢跟魏迁抬杠,现在又多个沐瑶在一旁傻傻地看着。此刻我的目光无意间扫到窗外的横幅,突然发现大家能相处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
这时,悬铃从过道走来,沐瑶看见她马上离开座位迎上。
悬铃摆摆手,“哪有!高二都只剩几个月了,要准备艺考呢。”
看来艺术生比较有紧迫感啊,高二在我心中是高中的黄金时期,没有哪年像现在舒服的吧!
“所以,”李丰明看着悬铃身后,“你带来的这位同学有什么事情呢?”
众人目光都投向这位新来客。校服外套下,里面的衬衣纽扣系到最高位置,头发也特地打理过。虽然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清秀,但在我眼里却能明显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娘”气。
“呦,部长,”魏迁表现得十分不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他没有理会魏迁,自我介绍道:“我是学生会秘书部部长,高三(5)班的。”
“是这样的,”悬铃说着走到李丰明桌前“今天我把学长带来是专程找你的。”
李丰明指着自己,说:“找我干嘛?我又不是学生会的。”
正午的阳光从云层中钻出来,光线再次从窗外照进课室。
此刻特别有住在贝克街221号的感觉,不知道这次又会是什么事件等着我们。
“等等,这里可不是万事屋,别什么事都往我这边塞。”
李丰明面无表情地两手作揖:“汝不知共和已百余载?”
“其实也没多大事。”这时,部长走了过来,“是小铃铃她硬是要来的,我都说了,这事情无解。”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注视着眼前这位高年级陌生人。
这里我要说明一下,认识方悬铃那么久,我就从来没有人这么叫她。小铃铃?听着叫人起鸡皮疙瘩。
悬铃一拍李丰明的肩膀笑着说:“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
李丰明嘴角上扬,看着秘书部部长,“我倒想看看是什么事情那么无解。”
我看着他们两个,居然闻到股火药味。我还头一次见李丰明这样呢!悬铃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交给他,“这是广播站收到的纸条,你先看看。”
麻烦学生会的同学,能不能向学校建议在每周六晚八点到九点打开学校操场南侧校道的路灯。谢谢!
悬铃找了张椅子坐下,说:“广播站将纸条交给学生会,让学生会来处理这件事。主席团受理后上交给团委书记(老师),老师认为这件事有点无理取闹,因为建议人没有说明开路灯的缘由,而且还是在周末没有实用情况下开灯,浪费电先不说,向上申请也没有任何依据。”
李丰明看着纸条不说话。又是这种大海捞针的活,即使李丰明之前确实成功解决过一些事件,但以前的事件都是相对小范围的搜查,可这次却是面向全校师生的广播站信箱,想想就可怕。
看李丰明久久不说话,站在旁边的部长忍不住说:“别浪费时间了,你还是放弃吧!我听说你是有两下子,但那也只是运气好,还真以为自己是大侦探啊,小说和电视剧别看太多——”
“学长,你怎么能这样,”悬铃提高音量打断了他的发言,“他......他还在思考呢。”
“小铃铃啊,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还是别浪费时间啦。”
就在他俩陷入尴尬的时候,李丰明将纸条递给我,笑了笑说:“杨华,你看了这张纸条后,有什么想法。”
我接过纸条,仔细地寻找有用的信息。看字迹不难分辨是一名女生,不是特别的纸张,应该是随手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落款处没有任何签字,显然这个人压根没想让我们能找到她。
我将刚刚分析的结果说了出来,李丰明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是你,会从何查起呢?”
“纸条上提到的周六晚上八点到九点,只要我们这周六晚上去看看也许就能得到更多线索。”
“我觉得写纸条的人很奇怪,既然是建议信,那不应该写得正式点才对吗?写得那么简单,很可能会被当成玩笑丢弃一边吧!”
沐瑶没有就此停息,继续道:“还有,为什么要投到广播站的信箱呢,学生会没有吗?”
部长走上前解释:“广播站是学生会的一部分,平日里有建议信都是往广播站里投的。”
笑了,难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向学生会反映问题,原来只有广播站的信箱啊。
“还有一个问题,”李丰明接着说:“想要事情能得到处理,我想投校长信箱应该更有效吧!而且上个星期的升旗仪式也说了,校长他欢迎我们提建议。”
教室的广播响起午休结束的铃声,离上课只剩五分钟。操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多了许多外来人,看到有学生去迎接,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高三的家长会,应该是高三年级针对高考而开的。
部长看了看刚刚发言的沐瑶,摇摇头,“唉,我走了,你们继续玩你们的侦探游戏吧,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这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对了,你可要说话算数哦!”就在他要踏出教室门的时候,回头对悬铃说道。
部长走后,我们五个人来到行政楼的一楼,校长信箱就在架空层的其中一个柱子上。如此不起眼的地方,要不是今天特地前来,我应该这三年都不会知道它的存在。
魏迁透过信箱的透明窗口,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在里面。沐瑶不相信,身高不够的她踮起脚尖窥探。
“还真的没有。”沐瑶叹了口气,“会不会是校长已经拿走了呢?”
“没有,我们问过了,校长没有收到任何信件。”悬铃说。
李丰明挠着糟乱的头发,看着眼前的信箱问:“你们什么时候收到信的?”
“那问题来了,”李丰明目光转向魏迁上下打量会儿,“我记得魏迁你也是广播站的,怎么你不知道纸条的事?”
只见魏迁长叹一口气,一旁的悬铃替他解答了这个问题:
“上个星期他的节目被学生会停播整顿了,说是节目内容有问题。”
“笑什么,我不就是做了期‘梗文化’鉴赏嘛!我就不明白了这种节目都不能做,还是中途打断我,当着那么多学妹的面啊。”
也难怪刚刚魏迁对学生会的学长态度那么不好,不过话说回来,魏迁也并不是不讲理的人,节目停播的事情背后肯定有难言之隐吧。
“当然不是,我还有些东西需要调查,接下来开始分工合作。”
“悬铃和魏迁去找高三和高一年级的各班班主任,问一下这两周内有没有同学反映过纸条里开路灯的事。如果没有,那就问有没有人问过校长信箱的事。”说完他转向我和沐瑶,“杨华,你和沐瑶两个人去问我们年级的。”
李丰明又挠了挠他糟乱的头发,“我有一些问题要去确认。”
行政楼的三楼是我们年级的办公室。过道处于中间的位置,一般白天不开灯,凭借着过道两端的自然光,里面不是特别暗。沐瑶步伐轻盈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地还能听见她哼着小曲,向来沉默含蓄的她今天一反常态。
沐瑶停下来转身面向我,“对啊!我觉得跟着你和李丰明同学一起查案子特别有趣呢!”
看沐瑶笑着转身继续向前走去,我这才意识到,沐瑶又悄无声息地加入我们。难道她也喜欢侦探推理?以前都是两个人行动,现在增加个沐瑶,感觉会让过程更有趣,还有......
“班长,”沐瑶打断了我的思绪,“你和李丰明同学经常调查案子吗?”
“怎么说呢,高一的时候,李丰明他突然跟我说他不接案子了,当时我还很失望呢,觉得高中的乐趣少了大半。”
沐瑶听了我说的话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为什么他又开始接案子呢?”
我摇摇头,突然灵机一动,笑道:“或许是你来了,李丰明他高兴也说不定。”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记得没错的话,他‘回归’是上个学期偷笔的案件。也许当时他只是想帮我的忙吧!那前段时间悬铃的案子怎么解释?我记得好像是他没有任何征兆地插手调查。
各班的班主任都分布在不同的办公室里,虽然已经不分文理科,但写着“文科办公室”的牌子依旧没有换下。一个年级有十个班,拜高三家长会所赐,我们下午都是自习课,要不根本没有时间展开调查。
与我所预想的一样,这次扑了个空,所有老师都说没有,眼下只有自己的班主任没有问了,我想结果应该都一个样。
“杨华你有什么事吗?呦!沐瑶怎么也来了,难不成班上有人欺负你?”
沐瑶听见班主任那么问,她连忙摇摇头。我们班主任是个年轻的男老师,姓罗单名一个“辰”字,教“通用技术”这种存在感非常低的课程。说他年轻,但是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大叔的气质,经常忘记剃胡子。
老师跟我们的关系特别好,所以我没有理会他刚刚的调侃直接开门见山。
“没有,”老师稍作回忆又坚定地回答道:“没有,没有人提过。”
“最近事情多啊,我真羡慕你们这个年纪,只要想着高考。”
只想着高考,哈哈哈!如果只为了复习那这高中生活就太无趣了。班主任伸了个懒腰,扫了眼一旁放快递的桌子,“哦对了,我前天到的快递还没拆呢!”
从班主任口中得不到有用的线索,那还是先离开吧!我看了一下沐瑶,发现沐瑶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老师拆快递。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喜欢拆快递的时刻,那就看完再走好了。将快递包装一层层拆开后,一个长得像某知名喜剧演员的奥特曼模型展现在我眼前。
老师见我一脸嫌弃的表情,摇摇头说:“你根本不懂特摄的魅力。”说着,他把玩了一下放在桌子最显眼的地方,“当年我迷茫的时候,多亏有他啊!”
老师看着沐瑶,突然想起什么,说:“差不多你们就回教室自习吧,高中生活可是过得很快的,要好好珍惜啊。”
我和沐瑶没有马上回教室,而是直接去学校的广播室。广播室外没有人,我按照事先说好的节奏敲了敲门。
我刚进门,魏迁就这么说道。其实这么做都是李丰明要求的,因为考虑到教室在上自习不方便,私自用广播室可是会被骂,所以只能这样偷偷摸摸的。
广播室的地方不大,一个半玻璃的屏风分成两部分,考虑到隐蔽性,我们都走进里头的播音区交谈。悬铃和魏迁的调查结果和我一样,没有一个老师符合李丰明的条件。
“竹篮打水一场空啊!”魏迁叹了一口气,“接下来怎么办?”
魏迁有些吃惊,“明天晚上还真来学校啊?周末学校不让进的。”
“你们啊,就不懂写申请吗?”悬铃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申请表,“老师的名字都签了。”
李丰明拿过申请表,咧嘴一笑看着沐瑶,“这下好了,能把沐瑶带上。”
离开天桥后我们四人走在人行道上,沐瑶和悬铃有说有笑地走在前面,我和李丰明默默地在后面紧跟。事件来得总是那么突然,每次都在我意想不到的时候降临,可能这就是生活的乐趣所在吧,如果真有什么预知未来的能力,在我看来反倒是一种悲剧。
我一直喜欢这种推理探案的生活,但是对于这种寻找纸条主人的活却提不起任何兴趣。要不是能晚上进入学校这种带点冒险趣味的行动,我准不会有今天这种情绪。
“真的没想到,我居然有机会晚上回学校。”悬铃感叹道。
“现在还会觉得新鲜,下半年轮到我们晚修又是另一份感受了。”李丰明说。
我在一旁没有搭话,因为看见夜晚的学校也让我有些兴奋。夜色的衬托下,平时见惯了的校园环境别有一般风味。当然,我说的不是恐怖片里的那种,而是安静得让人心安,与网上流行的“梦核”图片有异曲同工之妙。
顺着校道我们很快就来到了田径场,观众席就在我们正前方,上面空无一人,偶尔还能传来虫鸣。
我们随他走去。校道绕着田径场一圈,路灯安装在校道另一头的围栏柱上,翻过围栏便是一条还未通车的马路,可能是还未交付使用的缘故,这条马路没有开路灯。
我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七点四十五分,离纸条上出现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李丰明看着我们三个犹豫了会儿,说:“这样,我和沐瑶一起留在这,你和悬铃去对面。”
我和悬铃就在观众席上观察围墙外的动向,而李丰明和沐瑶就在不远处,监视田径场的情况。马路上时不时有行人经过,随着时间逐渐接近八点半,人数也不断增加,应该是饭后散步吧。他们三三两两地走着,聊天的内容偶尔也能传到我的耳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完全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出现。
“没事啦,”我安慰道:“大不了就不理会这件事,反正问题也不大。”
悬铃没有回答,静静地目视前方。她的担心也不是没有理由,找人的难度之大我就不再赘述,从那个高三学生会部长的语气,我总感觉有种无形的压力。
“那天还真的要谢谢你们呢,没有你们帮忙,我们肯定不会成功入选。”
悬铃抬头仰望天空,在这光线不充足的地方,星星也显得格外的多。
“哪里,客气了,我还挺喜欢跟着李丰明查案子的,昨天沐瑶也说特别有趣呢。”
八点到九点的这段时间里,马路上除了散步的行人,没有出现其他状况。李丰明那边也没有收获。这就奇怪了,纸条上要求这个时间段开灯,那应该能发现什么才对,怎么完全没有收获呢?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只好离开。学校外的交通主干道刚换上气派的中华灯,一根柱子上近十盏的灯,将这条五车道的一级大马路照得通明。
悬铃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回家还要练琴呢,快考试了。”
什么?大晚上的练琴,不好吧!也可能是用电子琴的那种,插个耳机就自己能听得见,不扰民。
送走悬铃和沐瑶后就只剩下我们俩个,看得出李丰明有心事,线索少之又少,能解决这个事件的几率又降低几分。到了往日要分别的岔路口,我正准备骑上自行车,李丰明突然问:
“明天我们找个时间去围墙外的那条路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爽快地答应,但自从高三的家长会,再加上不久前的百日誓师,家里就对我的课余时间进行严格地控制,感觉自己也渐渐地迈向准高三。骑车回家的路上,我将今晚行动的经过又过了一遍,不管我怎么回忆,还是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不知道李丰明有没有想法。
匆忙吃过早餐后,我背上书包走出家门。即使快到三月底,早上还是要穿上三件衣服才能保证不会着凉。在校门我碰见了林敏彤,她也是一个人,见我向她打招呼便走了过来。
校门刚打开,我们一起走进学校,途中有一句没一句的寒暄着。
原来是去广播站投歌。学校放学的铃声结束后紧接着就会播放两首歌,我想敏彤说的投歌应该就是指这个。我没有先回教室,而是跟着她去投歌,反正那么早回教室也没事干。
敏彤将纸条塞进信箱,转身说:“这新的信箱还挺好看的。”
我看着信箱点点头,别说还挺别致的,简约的白色金属信箱外壳上画展翅的白鸽,箱子中央还写上“广播站”三个花体字,如此文艺的信箱应该是一个女生专门定制的,很用心啊!
一个带着无框眼镜的高一级女生站在我们身后,手上的钥匙让我一眼就明白她是广播站的人。她小心地从我们身边走过,将信箱里的信件装进准备好的白色织布袋。
“我还以为清空信箱的时间改成周五了呢,原来还是周一。”敏彤说。
我记得之前悬铃说过信箱都是周一清,那敏彤说的周五是怎么回事......
我快步走回教室,要不是觉得跑起来太引人注意,我早就飞奔回去了。就在刚刚,我找到了一个非常有价值的线索,由于上上周的周末需要更换新信箱,所以广播站临时将清空信箱的时间提前到周五,因为习惯周一清空信箱,所以上周一阴差阳错地提前收到了纸条。
“这么说来,纸条很可能是周末的时候投进去的喽!”李丰明听完我的描述后自言自语道。
“收到纸条的时间是在上周一,而在上上周的周五已经清空过信箱了,这样一来,投信的时间只有周末或者下个周一早上。”
沐瑶明白地点点头,然后摸着下巴有模有样地思考着,“这样的话范围就更大了。”
对啊!沐瑶那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起到什么促进作用。
是吗?我看不见得吧!目前的线索来看感觉越来越复杂,嫌疑人没有找出来搜查范围反而扩大了,对自己有点失望,尽做些添麻烦的事。
新校长上任同时也带来了上课模式的改革热潮,为了适应全新的上课模式,班上桌椅的布局也大改一番。六张桌子相互拼成一个大桌,以此形成个讨论小组,上次沐瑶说的调位一事便是指这个,现在沐瑶坐我旁边,而李丰明就坐在我对面。大家的课本放在大桌子中间形成分割线,从夹缝中,我看见李丰明又在那本黑色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也许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
“我觉得有个问题是始终绕不开的,”中午去饭堂的路上李丰明说道,“那就是为什么不投校长信箱?既然没有任何人找老师反映过路灯的问题,那明明投校长信箱才是最佳途径,可这人却绕了一圈找学生会,这里面定有隐情。”
“一会儿吃完饭去找悬铃,希望她能证明我得到的线索。”
实验楼里充斥着各种乐器的练习声,杂乱的旋律纠缠在一起,很难让人与动听的音乐相联系。为了避免相互干扰,音乐生都在不同的教室里练习各自的考试项目,悬铃她在音乐室,所以我们没有废多大功夫就找到了她。
“见你那么投入,我们也不方便打扰。”李丰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这里写了几个问题,麻烦你替我问问团委书记。”
“......额,”李丰明愣了会儿,“这可是关系到你找人的事,为什么要我请客?”
“我可没说这是因为找团委书记,要是把以前的你叫我帮忙的事情算上,可有得你请的呢!”
纸条里的问题我不清楚,听李丰明这么说应该是十分关键的线索,不知道他的进度怎么样了,按以往,没有相对充足的把握,他是不会透露自己的推测。这样说来,李丰明那完全架空的推理分析还需要些更准确的立足依据。
按照家里的规矩,每周五晚上是我洗碗,而周五正好为一轮,这就意味着我要将家里所有碗筷都洗一遍,然后用毛巾擦干放进消毒柜里消毒。我严重怀疑是老妈提前算好的,我没得选择。
这句话经常出现在我耍赖不洗碗的时候,虽然下一秒钟我就会撸起袖子走进厨房,但心里总不是滋味,怎么能拿干不干家务来衡量一个人是否懒惰呢?有点被一棒子打死的感觉。算了,反正也是漫长的过程,干脆把线索整理一遍好了。
写纸条的人委托学生会周六八点到九点把路灯打开,这本来就是一件很无厘头的事,正如沐瑶之前所说,以纸条的形式还写得那么随意,很可能会被扔到一旁不加理会。而且,分明投校长信箱更直接,那为什么要绕一圈找学生会呢?况且这根本不是学生会能管的事情。
周三上午,悬铃找到我们汇报了她的进展。上次李丰明给她的纸条便是核实关于校长信箱的问题。在上周五我们找班主任询问的时候,李丰明找到了学生会主席打听校长信箱的事,主席是高三的学生,从他口中李丰明了解到校长信箱不为人知的一面。
在新校长没上任之前,学校是被兼并的状态,而上一任校长平时都在那边的校区,只有重大活动才来。因为平时都没有什么人会投意见信,所以快到学期末的时候才清空信箱,因此校长信箱也变成了“摆设”。上一届高三级曾经因为校长信箱的事闹过一阵子,所以对于校长信箱的事也是少部分高三年级的公开秘密,这也就是为什么前几周新任校长广开言路的原因之一。
虽然清楚了校长信箱的某种意义上的秘密,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敢直面校长反映问题的学生少之又少。
动机的问题该如何解释呢?夜访学校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那单从路灯本身分析呢?路灯的用处无外乎两点:一是照明;二是装饰。
那天校道上也没有发生什么,所以应该不是为了照亮校道;是照亮围栏外的马路吗?八点到九点正好是晚上散步的高峰期,照明的可能性挺大的,但是沿途只是学校这一段没有路灯比较暗些,感觉开灯照明的意义也不大。
想到这我不禁笑着摇摇头,谁会那么无聊大费周章地开个灯就为了好看啊,不过也不好说,兴许那人也不会考虑那么多,反正只是动动笔头的事。
明天晚上还要回学校一趟。与前次不同,这次特地申请把路灯打开,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团委书记只同意开周六这一天,想要长期开灯,还是需要走一遍程序。
也不知道这次夜访学校的目的,李丰明没有多加解释,但是根据我对他的了解,明天的行动应该是“钓鱼执法”,所料不错的话,那就是事件揭晓的时候。
这次出门没有上次那么匆忙,现在才刚到晚上七点,走路到学校时间还绰绰有余。空气中透出浓浓的春意,太阳早已落下,天空呈现出罕见的藏青色让我时不时地抬头仰望天空。
“真的漂亮啊!”心里念叨着,一直以来都对季节没什么感觉,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迷上四季变化,总是盼望着下一个季节到来,难不成我的内心世界也要开始“文艺复兴”了?拜托,以前就没有何谈“复兴”啊!
集合的地点依旧是天桥,我上去的时候只有悬铃一个人站那。
“还好,你不更早嘛。”我走到她身旁,看着桥底下车水马龙,“李丰明呢?平时他都是最早的啊。”
这样啊,我心里默念着,目光落到悬铃今天的衣服上,“怎么今天不穿你的风衣了?”
悬铃看着我笑了笑,“上次可能抢了你们俩的风头,折腾了一晚上一无所获。”
十分钟以后,沐瑶也到了。还以为与上次情况一样,今天依然穿着那天晚上的风衣。当她蹦跶地跳上天桥,看见悬铃只穿着连帽卫衣时,整个人都傻了。
悬铃连忙抓住她的手,“哈哈哈,今天沐瑶是主角,不用换。”
按原定计划,我们来到教学楼的四楼饮水间,李丰明说这里是绝佳的观察位置,田径场的一切尽收眼底。
“差不多了,”李丰明看了眼手表,“悬铃和沐瑶在这里看着,我和杨华下去,一有发现就电话联系我。”
悬铃点头答应后,我跟随李丰明来到体育馆东侧原地待命。在夜色的映衬下,体育馆也散发出一种不同于白天的氛围,从中我竟感受到一丝庄重的气息。明明只是个两层楼高的建筑,怎么会有这种气场?之前晚上路过政府大楼或者法院时也会这样,当然,像那种恢弘大气的建筑本来就应该有那种心理震慑作用,但从今晚的体育馆看来,夜色的陪衬也是非常重要的加分项。
突然,手机震动了,来电显示的界面还没停留半秒钟就被李丰明滑开。
“出现了!是一个女生,在观众席上,正朝路灯的方向走去。”
李丰明电话都来不及挂就冲了出去,我也紧随其后,并打开早已准备好的手电筒。
短暂的冲刺,手电射出的光束在昏暗的校园上下摆动,我隐约听见李丰明叫我关掉手电的声音,围栏上昏黄的路灯照亮了她一侧的脸庞,没有惊恐和慌张,也没有风喧嚣地烘托气氛,有的只是操场的宁静和我们俩突兀的喘气声。
她走下几级台阶,仔细大量我们,“上周那几个人也是你们?”
“对,”李丰明点点头,“你应该是刚毕业的谢甄学姐吧!”
互相表明身份后,学姐走下看台与我们正面交谈。直到现在,我才算看清她的样貌,黑色长直发,标致的五官,我的记忆突然别被唤醒,她就是以前大家经常提的那个女学霸,高考以优异的成绩进入重点大学,一年多的大学生活让她变得更成熟迷人,可从她的眼神中,我却并没有找到该有的自信。
李丰明这才反应过来,于是打开免提,说:“你们可以下来了,还在那干嘛呢?”
“啊......你们能上来吗?我.....我感觉有点不方便。”
悬铃磨蹭了半天,最终还是她一旁的沐瑶在旁边小声地挤出个字——黑!
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方悬铃居然怕黑,我和李丰明差点笑出声来。一番解释后,学姐和我们一同回去接悬铃她们下来。
“滚!”悬铃瞟了个白眼,接着马上和善地看着眼前这位黑发女生,“学姐你就是寄信人?”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又转回头对李丰明说,“算你厉害,暂时不跟你计较。”
离开教学楼后,李丰明建议大家也一起走走围栏外的那条马路,从学校后门可以直接过去,而且不远处正好有个岔口能回主干道,所以大家都同意了。
“我还以为学姐你会被门卫拦下呢?”走了一段距离后,李丰明开口问。
我、李丰明和学姐走在前面,而沐瑶和悬铃在后面紧跟着,在这条没有开路灯的人行道上,两旁高低起伏的小山丘连绵不断,明明不远处就是闹市,走在这里居然有种归园田居的错觉,看来这还真是个散步的好地方。不知为何,我打小就喜欢人为建筑与自然相融合的画面,也许是因为一直生活在现代化开发的进程中,那种蒸蒸日上的环境与氛围早已在我心中扎下根基。
李丰明挠了挠头整理思绪,缓了好长时间才开始他的发言: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比较好,索性就按时间顺序吧。”他清了清嗓子,“上周五我们接到找纸条主人的委托,开始我们的调查。纸条的内容非常简洁,一句话便讲明白了请求,给人一种干脆利索的感觉,从字迹上看出是位女生写的,但没有落款。
“学生会没有意见箱,据秘书部部长说,学生会与广播站共用一个信箱,所以纸条会投到广播站很正常。但稍微了解学生会职能的人都知道,学生会不负责学校的硬件设施,那些东西一般由老师负责。
“那这第一个问题就来了,为什么要通过学生会来反映自己的需求呢?明明找老师,或者投校长信箱才是最佳的办法才对,可我们通过调查发现,校长信箱和各班班主任以及团委书记都没有收到这种开灯的请求。
“针对这个问题,我有三种猜测:一是害怕面对领导,减少自己的麻烦,交给学生会便是个不二之选;二是没有考虑那么多,理所当然地就想到学生会;三是另有隐情。前两者只是对问题的解释,根本没有调查意义,所以我果断往第三个方向下功夫。根据纸条的时间,我们上周六晚上特地来了趟学校。因为完全没有做防范准备,你发现了我们。”
这时,走在后面的悬铃问:“学姐,既然你已经发现我们,为什么今天还来呢?”
学姐也回头说:“那天看见你们,我立刻知道是关于开灯的事,这种事情居然会有人重视,还挺好奇会不会真的把灯打开呢。”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太大的收获,能和开灯搭上边的也就只是为路人照明了。虽然有点失落,但我并不是没有任何胜算。从学生会主席的口中,我得知校长信箱的往事,办事效率慢很可能就是不投的隐情。疑惑点来了,新校长上任后广开言路,校长信箱的效率早就不是以前那样,可为什么不投呢?这时问题又往刚刚提到的前两点的方向发展。”
“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运气,周一早上杨华的意外发现又给我新的希望。因为上周一重复清空信箱的这一发现,证明投纸条的时间只有周末和周一早上这两种可能。以效率为前提的话,一种可能性便诞生了——那就是往届毕业生的来信。”
李丰明话音刚落,学姐便拍手叫好,“厉害啊!没想到我们学校出了个推理高手。”
啊?“效率为前提”是什么意思,感觉他们好像用惯性漂移过弯,而我在急转弯前踩了脚刹车,等攻克这个弯道,我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车尾灯了。没办法,只好微微弯下腰问问沐瑶。
她小声地解答:“如果是在校生,就直接投校长信箱了呀!”
“推理终究是推理,我的任务是把这个人找出来。为此今晚上演了这一幕,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赌一把,让我惊讶的是,学姐居然那么淡定。”
难怪当时你叫我把手电筒关了,原来是怕被误认为保安抓人。
“我?”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李丰明,“我应该不行吧!”
“路灯不外乎两种用途,一是照明;二是装饰。纸条上说是每周六晚上八点到九点开......路灯在学校角落,而且灯的外形以及排布并没有什么观赏的意义,所以装饰的可能性基本排除;八点到九点正值附近居民散步的高峰期,而那段路比较黑,我想只有照明了。”
得到李丰明的肯定,我有点激动,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在当事人面前说出自己的推理。
“等一下,”这时,沐瑶快步追上,“这样的话,李丰明同学似乎少考虑几点,如果是为了照明的话,那么会不会是散步的路人提出来的?那人托学校里的学生提意见,而那个学生因为怕麻烦等因素所以投给学生会。还有一点,纸条中没有对开灯有任何解释,如果是为了照明这种为居民提供便利的事情,那完全可以写清楚啊!如果说是学姐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自己是晚上偷偷跑进学校的,那她也完全可以冒充路人写这封建议信吧?”
沐瑶的这几个问题犹如夏天的过云雨顷刻骤降。问题一个比一个难解释,此刻,李丰明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后又挠起他糟乱的头发。
我们已经走到这条马路的最高处,放眼望去前面就是自己生活多年的地方。
前面李丰明所说的推理都非常有道理,但在沐瑶提出的问题面前却完全站不稳脚跟。即使事实已经证明李丰明的推理是对的,且投出纸条的人也已经找到,可问题却并不能以此作为解释。按照李丰明自己所说,他在找到学姐前已经得出了纸条主人可能是往届毕业生的结论,而且他也没有否认我说的路灯是为了提供照明这种说法。既然他在找到学姐前已经得出了刚刚两个结论,以他的推理能力怎么可能没有考虑到沐瑶说的因素。
我看了一眼悬铃,突然想起沐瑶之前问的问题——为什么李丰明会重新接手案件。想到这我心中不禁有种不忍相信的推测,眼前这位漂亮学姐的真实来历......
沐瑶和悬铃,以及周边的路人几乎同时发出惊叹声。低着头思考的我抬头一看,眼前的这一幕恐怕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两旁的路灯从身旁至遥远的前方依次被点亮,蜿蜒前行直至那流光溢彩的闹市,此时我们也不再身处于黑暗之中。
“还好赶上了,”李丰明长出一口气,“这就是我的解释。”
我们三扭头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啥玩意儿?你这能解释什么。
“上周日我特地来到这条路上寻找线索,在人行道入口的牌子上贴着一张告示,上面写明了这条马路的通行日期以及一些路灯通电日期和时间,而今天就是路灯通电的日子,只要路过这里的人都有看过。所以我猜测,写纸条的这个人并不知道告示的存在。”
“其实...开路灯...不只是为了你们说的那个。”
从刚刚路灯通电的那一刻开始,学姐就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前方,话语中也表现出她的情绪有些失控。
“现在是三月底了,再过两个月左右就到高考的日子。我非常怀念那个时候的我,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并为了那个目标废寝忘食。进入大学后我感到莫名的不适应,虽然每天的生活非常充实,各种社团和联谊活动应接不暇。可是我总觉得自己缺了点什么,当然,这并不是我的日子过得太过舒服,专业课程经常压得喘不过气来,然而对于这个专业我却半点都提不起兴趣。”
学姐转过头来正脸向我们,“当时应该只是看着哪个热门就报了吧!新学期的第一次跨年,我和高中时期的两个闺蜜在市中心的一家麦当劳彻夜长谈。我们分别把各自的心得体会分享出来,这短短的半年,我觉得她们成长了好多,都尝试着寻找值得自己为之付出努力的东西。其中一位非常幸运,她喜欢上了摄影,而且正往这个方向努力着,还得到不错的反响,另一位虽然没有她那么幸运,但是她也有个大致的方向。从那晚以后,我渐渐明白自己之所以会觉得不适应是因为失去了目标,我至今都忘不了那晚她们的眼神,那种有目标有动力,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无限期望的干劲。”
“也许我是越陷越深了,很多人说我考了一个重点大学,凭着这个文凭就能混个不错的成绩。可我却并不这样认为,暂不提文凭,难道我这一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吗?我不甘心!向来没有爱好特长的我在思考自己人生目标上越来越迷茫,最后竟然严重到思考生命及宇宙的意义,真是可笑。”
她不再原地停留,开始向闹市的方向走去,我们也没有插嘴,在一旁紧跟着。
“几个星期前我晚上路过学校,在看见空无一人的田径场的一刹那,我突然有偷偷溜进去的冲动。夜里的学校有种神秘的力量,能让我那浮躁的心安定下来。想当初高三晚修结束后,我经常和她们一起坐在观众席上聊天,心情就会好很多。再次坐到上面,那种久违的感觉又油然而生。”
“是的,不单看见,我还经常能听见他们的聊天内容。一次,我听见一个小女孩说这边好黑,好怕;还有一次听见一个上班族跟自己的朋友吐槽路好好难走,想掉头回去......每当走到这段路,总有几个人说黑的,所以我就产生了帮他们点灯的念头。”
学姐的话说完了,我们四个没有接上,而是非常默契地给足时间让它沉淀。
“现在好了,路灯通电后,那条路也不黑了。”李丰明第一个打破沉静。
“是啊!今晚真的谢谢你。”她抬起头,湿润的双眸在路灯映衬下闪烁着光芒,“我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目标的。”
“真是个好名字,高中那会儿,我经常有听见班上男生讨论关于你的事喔,你还挺受欢迎的。”
我放下笔拿起手机毫无目的地划着,回到家后我立刻将李丰明的笔记整理到自己的笔记本里,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埋头抄写,现在总算是写完了。这次的事件真是让人深思,如此说来的话我还真的没有认真思考过自己以后的出路。现在的我也如同谢甄学姐当年一样,在教室里坐着却不知道为什么而努力。
客厅的新闻联播正热情高涨地宣布近年来的经济增长情况。听到这,我突然想到小时候经常被大人,或者作文题目问“你的理想是什么”这个问题。当时还会天真的回答想成为公交车司机、人民警察,厉害点的就是科学家和飞行员。现在你再问我这个问题就变得没那么容易回答了,可能是所谓的懂事后不敢妄下言论吧!又或者是不敢面对如此沉重的话题而选择逃避......这样看来,对于理想的问题还真是难以轻易做出答复。
手指习惯性地点开弹幕网站,首页竟然是班主任那长得特别滑稽的奥特曼。看来是一个介绍这个奥特曼的视频,我索性就点进去看看。
“他是一个来自光之国的战士,平日里却是一名普通的中学理科老师。他深受孩子们爱戴,以‘一所悬命’作为自己的座右铭。他认为,人的一生应该确定一个远大的目标,并为此付出艰辛的劳动和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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