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埃及的阿斯旺(Aswan)到下埃及的卢克索(Luxor),其间的尼罗河段从19世纪开始就是外国游客乘船度假的热门地段。200年前行驶在尼罗河上的游船是没有动力的游艇,顺风时利用风帆航行,逆风时则由拖船牵引。如今则是自带引擎的游轮穿梭在尼罗河上。
游轮的旅程基本都是三到四天左右,从阿斯旺出发,经停考姆翁布(Kom Ombo)和伊德富(Edfu),在伊斯纳(Esna)通过一道水闸,最终到达下埃及的北部城市卢克索。因此游轮公司主要依靠游轮的设施和服务划分消费阶层。我们所搭乘的游轮看起来比较老旧,但航行体验尚佳。旅途中与我们擦身而过的豪华游艇更加富丽堂皇,想必住宿费用也不低。
乘坐游轮徜徉在古老的尼罗河上是一种美妙的体验。两岸的绿洲和远处的沙丘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坐在顶层甲板的遮阳棚下,河风吹拂着脸庞,眯起眼睛眺望远方的地平线。心中暗自祈祷这悠长假期永不结束······
游船第一天的旅途在黄昏时迎来高潮:在夕阳中,一座古老神庙从水面蒸腾的雾气中逐渐显现出来——曾经祭祀着鳄鱼神的考姆翁布神庙(Temple of Kom Ombo)到了。
考姆翁布神庙的位置在尼罗河一处拐弯的高地上。古时候这里栖息着大量鳄鱼,被当地人崇拜而神祇化。神庙供奉鳄鱼神索贝克(Sobek)和老年的荷鲁斯神。它是埃及唯一供奉两位神明的神庙。
神庙的布局体现了双神祇崇拜的特点:两座形制完全相同的神庙沿中轴线的柱庭成左右对称。句考古学家推测,在神庙运行的年代服务神庙的祭司群体也分为两批,分别侍奉两位神明。
相比于菲莱神庙,考姆翁布的神庙建筑保存不算完好。我们大致浏览了一圈就去参观不远处的鳄鱼博物馆。馆中的鳄鱼木乃伊倒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二日的清晨,我们到达了伊德富。我们上岸乘坐马车前往目的地。在熹微的晨光中,荷鲁斯神庙的塔门在灯光的照射下呈现一种神秘的气氛。它是埃及保存最完整的神庙建筑。虽然建成时间相比阿拜多斯(Abydos)或是卢克索的宗教建筑晚得多。其以形制的完整性填补了埃及古建筑的许多空白。
这座托勒密时期的神庙建于公元前237年至公元前57年。自从异教崇拜被罗马帝国禁止后,黄沙将这座古老的建筑湮没了1800年,直到19世纪中叶重现天日。发掘者正是古埃及遗产保护之父——法国考古学家奥古斯特·玛里埃特。
巨大的塔门装饰着法老击败敌人后向诸神祭祀的浮雕。塔门后是宽阔的庭院。在古埃及时期每年一度的“圣婚”仪式,丹达拉(Dendara)的哈索尔女神拜访丈夫荷鲁斯神时这里会张灯结彩,举行为期两周的庆典活动。广场有一座代表荷鲁斯神的猎鹰雕像,因其庄严的神情而成为了游客的打卡地。
神殿内部昏暗幽深,神秘气息浓郁。穿过柱廊,尽头就是至圣所。这里有一艘太阳船的复制品,每年“圣婚”时荷鲁斯神像就搭乘这条船出发拜访他的妻子哈索尔。神龛上的神像如今在巴黎的卢浮宫内。
离开伊德富后我们重返游轮,在中午抵达了伊斯纳。这曾经是连接上下埃及的重要枢纽。如今只有岸边的建筑还能反映点过去的辉煌。我们在这里与其他游轮排队通过水闸。
伊斯纳水闸建于20世纪初,与阿斯旺的老大坝都是为了抑制尼罗河每年汹涌的洪水而建设的水利工程。相比于水闸平平无奇的机械结构,当地人给我留下的印象更深。他们的做生意方式非常特别:几个人乘坐小艇靠近游轮,然后用绳索固定在游轮的栏杆上。在游轮行进的过程中小船始终与之保持同步,他们则趁机兜售自己手里的工艺品。
一艘小艇就是这样与我们一路相伴。不过他们的商品确实缺乏吸引力,游轮上看热闹的人多而购买的人少。从我们排队等待过闸到最终驶离伊斯纳,小艇上的人从未放弃过任何一单可能的生意。导游说这就是当地人的生存方式,无论外人抱着什么心态审视。他们从过去到现在,甚至未来都是这样生存。我表示理解,每一个拼命生活的人都值得尊敬。
离开伊斯纳后,我们离终点卢克索只有几小时的旅程。接下来的卢克索之旅将是埃及之行的最高潮。我们将在这座生者与亡者的城市,聆听古埃及文明最恢弘壮丽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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