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介丨你看过雷德利·斯科特导演的《拿破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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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ぴあapp上的免费的专栏：押井守的“那个电影的那啥，咋样啊？”  

《你看过雷德利·斯科特导演的《拿破仑》吗?》
每月2回连载 第115回 24/6/4(二)
Q.
押井先生当然看过雷德利·斯科特的《拿破仑》吧，您觉得如何?
——这次是关于雷德利先生的作品《拿破仑》。虽然收到了很多同样的问题，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刊登得晚了。对不起。
《拿破仑》于去年12月在电影院上映，3月开始在AppleTV上发布。本来以为可以看据说配信有4个半小时的导演剪辑版，不过其实是和剧场版一样是2小时37分。
押井：在电影院花钱看了。我一直期待着他会给我们展现怎样的战斗场面。
不过，先说结论，sir(雷德利·斯科特)想拍的战斗场面没有实现。很明显制作费不够!
——据说制作费预算是有2亿美元，上映的时候说是快用到1.5亿美元了。加上宣传费，有2亿美元吗?这方面我不太清楚。
押井：很久以前的《天国王朝》(2005)比较好。制作费只有这个的一半吧?
——查了一下，《天国王朝》是1.3亿美元吧。虽说是20年前的数字。
押井:不像是花了2亿美元。战斗场面很多，但没有前后场景的描写。《天国王朝》里的行军场面和尸体堆的描写什么的全都没有。
——这么说来……。
押井：《天国王朝》不用说，战斗描写本身就很好。不过，最精彩的是集体战斗场面前后的描写。十字军出发时的情景，战斗后堆积如山的士兵尸体。
过去的战斗最多也就2、3个小时。人的体力就是这样。日本战国时代的合战也有一种说法是只维持了15分钟左右。穿着沉重的盔甲，有时甚至要用6米长的标枪互相射击，1个小时根本不可能!
——拿破仑时代怎么样?拿破仑不是被称为战术天才吗?
押井:从军事上来说，拿破仑的战术是革新性的。当时的战术基本是三兵战术。如何调配炮兵、骑兵和步兵，就是一切。步兵只能横队行进。
——梅尔·吉布森的《勇敢的心》(1995)就是这样。
押井：蔷薇战争(1455年~ 1485年)时期也与此相近。当时的战斗基本上是群殴。可以说是野蛮人的战争。一边叫嚷一边互殴，看谁能站到最后。
拿破仑改变了这一现状。骑兵首先登场，进行马体突击。如果有600公斤、800公斤的马冲过来，不管什么样的人都会被踩扁。而且速度是人类的十倍以上，还能咬敌人。把马本身当成了兵器。拿破仑在远征俄罗斯的时候，拥有超过10万匹马是很有名的事情。

——拿破仑以前的战场上没有使用马吗?
押井：虽然使用过，但数量很难凑齐。在拿破仑之后，马一直是战场的主角，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为止，人们一直依赖马。拥有大量卡车的只有美军。德军也有8成是骑马作战。但是，马一多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问题。你猜是什么?
——10万头，饲料不是很困难吗?
押井：是的。马吃得很多，粪便也很大。一匹马需要一个士兵。他们晚上洗马、喂马、修蹄后才睡觉，因此睡眠时间大大减少。
因为拉大炮的也是马，光靠树叶不够用，所以让马吃热量高的豆子。结果会怎样呢?毫无疑问是便秘。专门的兽医会陪着这样的马，把胳膊伸进肛门里揪出粪便。如果还是不行，就只能杀了他。
所以兽医和军医都携带枪支。军官是为了威胁胆怯的士兵，或是为了杀死伤病员。

——受伤的士兵要杀吗?
押井：如果能送到后方就好了，可战场上没有那么多余力。胳膊和腿被炸飞的士兵已经无法继续战斗，如果不能送回去，就只能打死埋在坑里。剩下的只有伤愈后能够重返战场的士兵。
——这、这和电影里看到的描写有点不一样。
押井：关于东部战线的书，都是这样的故事。真是地狱啊。射杀的马当然要吃。除了蹄子、眼珠和牙齿，其他都吃了。骨头也是汤。从拿破仑时代开始就规定马是最后吃的。
描写战场不等于描写战斗。爵士应该明白这一点，但在《拿破仑》中却没有好好描绘。
就拿电影中描写的俄国远征来说，据说拿破仑战败的原因是寒冷，其实是在后勤(从战斗地带后方配置物资和兵员的全部活动)上输了。当然，也有寒冷。但是，只要有足够后勤保障，就能筹措到食物和燃料，就能克服寒冷。

战争的关键是后勤。现在的乌克兰也好，阿富汗也好，越南也好。基本是运输能力的问题。
拿破仑是专门负责后勤的指挥官。因为他是以炮兵作战，又以炮兵胜利的指挥官。因为发明了大量集中运用炮兵，所以不得不意识到后勤。所谓炮兵，不仅1、2、3、4、5和6，还有7、8都是后勤问题。
能拉大炮的只有马。但是，刚才也说了，马非常费事。在这样的情况下，远征俄国却没有做好后勤保障。
——集中运用炮兵是什么意思?
押井:首先，在步兵束缚敌人的时候，让骑兵迂回两翼展开包围战。然后，将对方控制在射程范围内，用炮兵大肆攻击。这一战术堪称天才。因为当时没有这样的部队。不过，在滑铁卢被英军做了同样的事，输了。
——听您这么说，可能没怎么描写这方面的天赋。
押井：部分很流行。例如奥斯特里茨战役。在这场冰上之战中，大体有规划的描写。既有伏兵又有包围，大炮轰隆轰隆地轰击着。步兵之间也测量了射程距离，所以这个场景很努力。
《拿破仑》奥斯特里茨战役正片https://www.youtube.com/watch?v=tzjyr-2vXl0
——因为冰裂开了，马淹死了……。
押井:那时候的大炮子弹是单纯的铁球，不是榴弹。现在可以在空中爆炸，埋在地面后爆炸，或者说是降落后爆炸，所有的控制都可以有。但是，当时不可能那样，所以只能发射巨大的铁弹。在更早以前，人们用烧石来投石，是会引起火灾的。
——这个，雷德利先生，我记得好像是在《天国王朝》或者《罗宾汉》(2010)里做的……。
押井：所以爵士是军宅!拍《天国王朝》的时候放了油，还有烧尸体的镜头。和尚说这是亵渎，就把尸体烧了，说这样下去会引发瘟疫。把当时战斗的惨烈表现出来了!
——不，押井先生，我们的话题还是像往常一样到处发散呢，请下次再讲下去吧!
采访/撰文:渡边麻纪
摄影:源贺津己
Photo: AFLO
翻译：有道翻译
校对：L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