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或许听过诺亚方舟的故事,《创世纪》中说,上帝为了惩罚人类的罪恶,决定毁灭人类,由于只有诺亚是个善人,所以上帝传授了造方舟的方法,让他逃避灾难。诺亚一边造船,一边收集各种动物,还不时劝诫周围的人行善,警告他们洪水要来了,但谁也不听。
传说诺亚修造了一条庞大的方舟,带着一家人和雌雄成对的动物上船,随后大雨如瀑布般从天而降,不分昼夜地下了40天,掀起了滔天洪水,连最高的山峰都淹没了,大地上万物齐喑,只剩下诺亚方舟在万顷波涛中随波逐流。洪水泛滥了150天后才逐渐退去,开始有山头冒出水面,又过了一年多后大地才逐渐恢复原貌,诺亚放出了一些鸟类试探,直到确定洪水已真的退却后才带着家人和飞禽走兽走出方舟,在大地上再次繁衍生息。
倘若翻阅希腊神话和印度,也能发现有类似的丢卡利翁大洪水和摩奴大洪水神话,情节与诺亚方舟都十分相似:大雨下个不停,把世上的人都淹死了,只有身为主角的好人造船逃过一劫,在洪水退去后开始新的生活。结合前面两篇美索不达米亚的洪水神话,不由令人好奇,到底是在几千年前的某个时间里,各地都天降暴雨,苍茫洪水泛滥,还是同一类故事在流传过程中的种种变种?
从目前出土的考古文献来看,现存最早的洪水故事是苏美尔的祖苏德拉洪水故事,它记录在一块约公元前三千年写成的泥板上。美索不达米亚有三个大洪水故事文本:苏美尔人祖苏德拉(Ziusudra)的洪水故事,阿特拉-哈西斯(Atra-Hasis)史诗,及史诗《吉尔伽美什》中人类始祖乌特纳皮什提(Utnapishtim)的故事。虽然细节和名字上各有所不同,但基本是对同一个事件的描述。
祖苏德拉洪水故事的开篇部分已损坏,残存的碎片中依稀能看到这样的故事:国王兼祭司祖苏德拉正在雕刻一尊木制神像,以便膜拜并祈求神谕,结果他被告知了一个众神的重大决定:“我们将亲手(降下)一场洪水;使人类灭绝。……”接下去暴雨席卷,足足持续七天,祖苏德拉躲在一艘船中逃亡。当他终于打开舱盖时,发现已到了永生之地迪勒蒙,太阳神乌图出现了。祖苏德拉用一头牛和一头羊向天神安和风神恩利尔鞠躬,并被众神在迪勒蒙授予了永生。
祖苏德拉洪水神话中看不到人类的起源,也看不到众神为何要降下洪水使人类灭绝,但在《阿特拉-哈西斯》史诗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故事情节。史诗作者伊皮克-阿雅(Ipiq-Aya)是一名生活在公元前17世纪的诗人,住在古巴比伦王国的城市西帕尔(Sippar)。在汉谟拉比之孙阿米-萨杜卡(Ammi-Saduqa)统治的年代,他在苏美尔大洪水神话的基础上进行修改润色,创造了阿特拉-哈西斯的故事。
按照伊皮克-阿雅的说法,智慧水神埃阿挑选了一名叫伊拉威-伊拉的小神,杀死他后把血肉交给大母神玛米,玛米将它与泥土掺和在一起踩实,创造了第一批人类,用来接替众神承担天地间的一切劳役。这一段故事似乎是对苏美尔创世神话《人类的起源》的翻版,但增加了伊吉吉们因为全年无休起来反抗恩利尔的情节。
后来,在巴比伦创世神话《埃努玛·埃利什》中,创造人类的功劳被安在了新生代神王马尔杜克的名下,这个版本里没有提到粘土,也没有提到降生女神,只是说马尔杜克在打败众神之母提亚玛特后,借助父亲埃阿的帮助用叛军首领钦古的血肉创造了人类。创造人类的目的依然是为替代神祇劳作,但动机不在是为了安抚伊吉吉让他们不要再罢工,而是为了彰显自己的神威,显示自己神王的地位。
《阿特拉-哈西斯》史诗中造人的神话对其他周边国度的神话也产生了影响。一则希腊神话提到,雅典娜和普罗米修斯携手创造了第一批人类,正如玛米和恩基或埃阿创造人类那样。雅典娜传授给普罗米修斯建筑学、天文学、数学、航海学、医学、冶金术和其他有用的技艺,而他又把这些技艺传授给了人类,正如苏美尔众神委员会决定让谷物女神、畜牧女神等神传授给人类各种技能一样。
这些早期人类的寿命很长,无病无灾,无忧无虑,长期以来一直令宙斯厌恶,只是在普罗米修斯的迫切恳求下,宙斯才暂时宽恕他们,但人类日益增长的力量和才能令他日益恼怒。有一天,在一场为人类和神祇划分牺牲的集会上,双方就一头公牛的哪一部分应该献给神作祭品,哪一部分可以留给人类产生了争论,普罗米修斯被邀请担任仲裁者。他把公牛皮缝了起来做成两个袋子,把他从牛身上割下来的部分装了进去。他在一个袋子里装满牛肉,但都藏在牛胃下面,那是动物身上最没有吸引力的部分;在另一个袋子里装满骨头,但藏在厚厚的一层牛油下面。当普罗米修斯提出让宙斯选择时,上当受骗的宙斯选了装骨头和油脂的那个袋子(至今那仍是祭神的部分);普罗米修斯在背后嘲笑他,于是,宙斯以拒绝向人类提供火作为对普罗米修斯惩罚,他喊道:“让人类生吞他们的肉吧!”
普罗米修斯立刻去找雅典娜,请她让他从后门进入奥林匹斯山,雅典娜同意了。普罗米修斯一到那里,就用燃烧的太阳车点燃了火把,然后从上面取下一块火炭藏入一根大茴香秆的中空部分。然后他熄灭了火把,悄悄地溜下山,把火传给了人类。
宙斯发誓要报复,他制定了一个邪恶的计划,准备让人类付出代价。他命令工匠之神赫淮斯托斯用黏土制作了一个“面如长生不老女神”的美丽少女,让四风赋予她生命,还让雅典娜为她穿上美丽的长袍,精巧的冠冕,还让所有其他的女神来帮助雅典娜为少女装扮。这位有史以来最美丽的女人即潘多拉,她在赫耳墨斯护送下,被宙斯作为礼物送给了厄庇墨透斯。厄庇墨透斯虽然事先有收到过哥哥普罗米修斯的警告,但还是与潘多拉成了婚。不久,潘多拉打开了一个普罗米修斯曾警告厄庇墨透斯不要打开的魔盒——普罗米修斯曾煞费苦心把一切可能折磨人类的痛苦,如衰老、苦役、疾病、疯狂、堕落和盛怒,都封在魔盒里(也有人说是宙斯装进去后送给潘多拉的)。现在它们蜂拥而出,在厄庇墨透斯和潘多拉的身体上到处螫刺, 从此各种各样的灾难和不幸充满了大地、天空和海洋。
普罗米修斯造人和潘多拉的神话复制了《阿特拉-哈西斯》史诗中主要人物和他们的角色,神王宙斯和脾气暴躁的恩利尔一样严厉而残忍,给人类降下种种灾难;创造人类的智慧水神恩基/埃阿一角被拆分给普罗米修斯和赫淮斯托斯,普罗米修斯如恩基/埃阿一般聪明机智、关爱人类,赫淮斯托斯则承担了工匠神的角色;雅典娜扮演的角色是人类的创造者女神玛米,在古希腊诗人赫西奥德《工作与时日》中,雅典娜是这个故事中的主要女神,其他女神在装扮潘多拉一事上都是她的助手,与《阿特拉-哈西斯》史诗中帮助玛米的生产女神对应。潘多拉魔盒事件的后续也与《阿特拉-哈西斯》史诗类似:魔盒虽然给人类带来种种灾难,却没能消灭人类,于是宙斯决定释放大洪水,从地表上彻底清除人类。
《阿特拉-哈西斯》史诗中的大洪水发生在主人公阿特拉-哈西斯生活的舒鲁帕克城,这座古城大致位于今日两河流域南部法拉丘(Tell el-Far’a)。这一地区在古代时常洪水泛滥,幼发拉底河的河水有时会冲出河道漫过两河之间的土地侵入较低洼的底格里斯河,底格里斯河本身则常常会水位暴涨冲破河堤。考古和地质证据表明,这样的洪水是相当普遍的现象。
据推测,大约在公元前2800年曾有一场特别令人难忘的大洪水。考古出土的同一时期淤泥层厚达3米,淤泥中之中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要淤积这么厚的河泥,水深至少要达到8米,而且还要停留很长一段时间,由此可以判断当时发生了多么严重的水灾。或许正是这场洪水构成了祖苏拉德洪水神话或阿特拉-哈西斯洪水神话的原型:恩利尔嫌人类太吵释放了洪水,旨在彻底消灭全人类。幸而阿特拉-哈西斯在埃阿的预警下建造了方舟,与妻子一起坐船逃生,从恩利尔的怒火中拯救人类免于毁灭,最后在永生之地被众神授予不朽。
由此,阿特拉-哈西斯成了一位享有巨大声望的古老人物,人们用各式各样的名字和绰号来称呼他,这些名字和绰号又被翻译成不同的语言,有时是重新释意,有时是缩写,他的名声在五千年时间里传遍世界。
许多古代神话和宗教作品都试图与阿特拉-哈西斯扯上联系,比如《吉尔伽美什史诗》中就出现了大洪水的故事,虽然这一段剧情与主线并无直接关联。当时,吉尔伽美什在失去挚友恩基杜后悲痛万分,决定去请教遥远的先祖,乌马拉·图图之子乌特那皮什提,问他人类要如何才能永生,因为乌特那皮什提是个被诸神允许获得永生的凡人。
吉尔伽美什经历了重重艰难险阻,跨过蝎人夫妇把守的落日之山,渡过广阔海洋的死亡之水,最终见到了乌特那皮什提。但是这位人类始祖告诉他,人类是不可能获得永生的。吉尔伽美什不服,问乌特那皮什提也曾是凡人,却又为什么能够永生?乌特那皮什提便说出了大洪水的由来,还有自己造船的细节。他听从埃阿的秘密指示,提前收集好材料,在第五天里搭好船的骨架,将船造成平底方舟型,船体空间有一百二十肘高,分为六层,每层有九个房间,房内有灭火栓,船壳内外都涂满沥青。他把家眷和所有的生物装上船。
太阳神沙玛什曾与他约定:“黄昏时黑暗之主降下大雨,那时你们就走进船舱,关闭舱门。”随后大雨下了六天六夜。乌特那皮什提长篇大段地描述了洪水泛滥时天地间的惨状。到了第七天,雨停了。大地彻底被洪水淹没,目之所及全是一片汪洋。到了第十二天,洪水开始慢慢消退,乌特那皮什提的船搁浅在尼仕尔山上。他们搁浅后的第七天,乌特那皮什提放出一只鸽子,但是由于找不到落脚的陆地,鸽子又飞回来了。次日他又放出燕子,燕子也因为找不到陆地而飞了回来。后来他放出乌鸦,乌鸦看到了陆地,盘旋着飞走了。于是乌特那皮什提把放走了所有的飞禽。他在山顶摆开七只又七只的酒盏祭祀神灵,又把芦苇、杉树和香木放在祭坛上,于是神灵循着香味来了。
恩利尔见到还有人类活着,异常生气,因为他泛起洪水就是为了消灭所有的人类。但埃阿劝说他:“有罪者应该治罪,无罪的却应该宽容。然后还说,想要减少人类,与其泛起洪水,不如让猛兽逞凶,让饥荒和瘟疫降临,何况有人给乌特那皮什提托梦,他已经知晓了神的秘密”。恩利尔听了劝说,便赐福给乌特那皮什提,让他和妻子获得永生,并在诸河流的河口生活。
乌特纳皮什提的意思是“找到生命的人”,这是苏美尔语中“祖苏德拉”含义的近似翻译。“阿特拉-哈西斯”的意思则是“格外睿智”,它的名号ruqu对应“祖苏德拉”中sudra,意为“遥远”。普罗米修斯名字的意思是“先见之明”,有可能是对阿特拉-哈西斯名字意思的希腊化翻译,而(乌特)那(皮)什(提)的缩写很早以前就在巴勒斯坦一代念作诺亚(Noah)。有些学者认为,罗马神话中尤利西斯(对应希腊神话中的奥德修斯)这个名字可能来自赫梯神话中的ullu(ya)s,也就是对阿特拉-哈西斯别名“遥远”的翻译。奥德修斯这个名字,以及他为了蒙骗独眼巨人波利斐摩斯所使用的假名欧得斯(Oudeis),都可能基于Ut-napishtim的意音文字UDZI。叙利亚的乌加里特迦南神话中,手艺精湛的工匠之神科塔-瓦-哈西斯(Kothar-wa-hasis)也与阿特拉-哈西斯的名字有关。在所有这些称谓中,要将真名与名号区分开是非常困难的。
希腊神话中也有一则人类受劝诫后造船躲避洪水的故事:普罗米修斯的儿子丢卡利翁听从父亲的劝告,在宙斯毁灭青铜时代的人类前夕制造了一艘方舟。宙斯让天空降下大雨,希腊东部帖撒利的群山裂开,在伊斯瑟马和伯罗奔尼撒以外的整个世界都被淹没了。
丢卡利翁的方舟在水上漂了九天九夜,最后停在帕耳纳索斯山峰旁。在安全上岸后,他们向逃亡者的保护者宙斯之父献上祭品,然后来到忒弥斯神庙祈祷,神庙屋顶上还残留着海草,祭坛里也都是冰凉的水。他们谦卑地恳求人类应当重生,宙斯从远处听到他们的声音,就派出赫耳墨斯以确保无论他们提出什么要求都会立即得到满足。忒弥斯现身道:“把你们的头裹起来,把你们母亲的骸骨抛在身后!”
由于丢卡利翁和皮拉的母亲不同,而且都已经去世了,所以她们认为提坦女神指的是地母,她的骸骨就是河岸上的石块。因此,他们裹上头巾,弯腰捡起石头丢到身后;丢卡利翁丢的石块变成了男人,皮拉丢的石头变成了女人。人类因此而重生,从那以后,‘一个人’ (laos) 和‘一块石头’ (laas) 在许多语言中几乎是同一个词。
印度的摩奴洪水神话与阿特拉-哈希斯神话或丢卡利翁神话虽然在许多细节不同,但基本要素上是一致的:某日早上,日神苏利耶之子摩奴在洗手时遇到一条小鱼,小鱼对摩奴说:“好好照顾我,我会保护你。”摩奴答应了。他先把小鱼放在陶罐里喂养,一段时间之后小鱼长大了很多,罐子里装不下了。摩奴就挖了一个水塘,把鱼养在水塘里。后来又换了几次容器,每次鱼都长得更大,摩奴就把它放进恒河。最终鱼长成了一条特别巨大的鱼。在回到大海前,鱼折回来告诉摩奴,洪水即将到来,摩奴必须先造好船。等到水淹没大地的时候,鱼会拖着他的船到达安全的地方。
后来事情果然如鱼所说的一样,摩奴和七位仙人(印度神话中的仙人依然是凡人,只是通过修行获得了法力)登船,将船系在鱼头上的犄角上,鱼拖着他的船航行了很多年,最终到了雪峰下面,摩奴等人就在那里上岸。这时他发现洪水已经卷走了世上的一切生灵。这时鱼现出了自己的本相——毗湿奴,毗湿奴要求摩奴坚持修行。于是摩奴照办了。他把黄油、牛奶、乳清投入水中,第二年,从他投入祭品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女孩,自称是摩奴的女儿。后来这个女孩和仙人们和摩奴重新繁衍出子孙。人类再次繁荣起来。
这个洪水神话在印度出现的时间比较晚。《吠陀经》(成书于公元前1500年至公元前1000年)中并没有任何有关洪水的神话。据考证,印度的这个洪水神话是大约在公元前600年之后才出现的,大概和雅利安人东进入侵恒河河谷以及亚历山大大帝入侵印度有密切联系。
这些古老的洪水故事很可能是源于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的传说,尽管未必是单一一次的破坏。这些细节的多样性说明了民间故事千变万化的特点,其中某些基本元素被广泛地应用于新的组合中,并根据民族利益和不同的文学背景加以改编,比如在《创世纪》中,鸽子给诺亚带回了一片橄榄叶子,这片叶子属于巴勒斯坦的植物;因为美索不达米亚不长橄榄树。
据研究旧约的学者考证,《创世纪》是旧约中最晚成型的文本之一,是在“巴比伦之囚”末期的作品,巴比伦之囚指的是新巴比伦王国的国王尼布甲尼撒二世在公元前587年攻入巴勒斯坦,灭亡了犹太国,将大批民众、工匠、祭司和王室成员掳往巴比伦。巴比伦洪水传说和《创世纪》中诺亚方舟洪水传说之间的相似性是毋庸置疑的,而从时间上看,诺亚方舟故事的成型时间无疑要晚于苏美尔的祖苏德拉洪水故事和巴比伦的阿特拉-哈希斯洪水故事的,但这个故事究竟是在何时、通过何种渠道传到了希伯来的,目前还尚无定论,这就留给历史学家、考古学家或人类学家去研究了。
目录
第一章 创世神话
第一节\苏美尔创世神话
第二节\巴比伦创世神话
•扩展阅读\长眠在神秘古城杜恩努的众神
第二章 美索不达米亚三大主神
第一节\面目模糊的天堂之主安
第二节\性格暴躁的风神恩利尔
第三节\狡黠多谋的水神恩基
•扩展阅读\三位主神对希腊神话的影响
第三章 备受尊崇的天界大神们
第一节\天堂女王伊南娜/伊什塔尔
第二节\注定半死的牧神杜牧兹
第三节\太阳神乌图/沙玛什
第四节\月神南那/辛
第五节\武士国王尼努尔塔
第六节\医疗女神谷菈
•扩展阅读\实用主义的美索不达米亚神庙
第四章 令人畏惧的冥府诸神们
第一节\美索不达米亚冥府漫游指南
第二节\冥府女王艾莉什基伽勒成婚记
第三节\死神厄拉毁灭巴比伦
•扩展阅读\美索不达米亚冥府的常驻魔鬼
第五章 大洪水神话
第一节\祖苏德拉——最古老的苏美尔大洪水神话
第二节\阿特拉-哈西斯——巴比伦大洪水神话
•扩展阅读\大洪水神话演化史
第六章 英雄国王们
第一节\错失永生机会的阿达帕
第二节\上天求子的埃塔纳
第三节\天堂女王的首席宠儿恩麦卡尔
第四节\吉尔伽美什的父亲卢迦尔班达
第五节\追求永生的吉尔伽美什
•扩展阅读\吉尔伽美什进化记
尾声
古代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遗产
附录Ⅰ\古代美索不达米亚年代简表
附录Ⅱ\苏美尔与阿卡德神祇名称对照简表
附录Ⅲ\苏美尔与阿卡德部分神祗谱系图
附录Ⅳ\美索不达米亚的十二星座神话
附录Ⅴ\对照简表
参考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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