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受格里菲尔邀请来到赛路斯,对于这个国家有点好奇。
迪亚特:旅行中的神父,受到格里菲尔的邀请而来到赛路斯。
迪亚特与杜卡特走在街上,向曾经见过的神殿行进。他们并不着急,闲庭散步,也不讲究时间。街上的人比前两天多了很多,有的人眼神迷茫,有的人眉头紧皱,有的人神色匆匆,还有的人手上提着空背包。
“嗯,只有行,没人气。”迪亚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他的眼睛只是在盯着周围的情形。
“是的,常年沉浸在那个体验的世界,已经对外面的世界不那么适应了。”
“他们显然已经不怎么认识自己所在的地点,你看他们还在思考,自己在哪里,要去哪里。”
“这就不是我们能够考虑的事情了,人的想法并非一蹴而就。”
“比如我们要挖一条隧道,一稿一稿挖向目的地,一步一步打着基础,中间并没有什么跳跃。”杜卡特笑了,“挖隧道也没办法跳跃,对吧?”
“刚刚你说的,给我带来个什么景象呢?”杜卡特用手比出了一座山,指了指山顶,又指了指山底,“我们的起点在山地,还在挖着,你的话直接跳到了山顶。”他又笑了笑,“跟你说实话,我确实听不懂。”
“大概这跟浮空没有什么关系,”迪亚特笑了笑,“是我想的不周,刚刚想了很多,说了一句让你困惑的话。”
“那没关系,我倒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你会想到这句?”
“就像曾经我跟曼克莱尔讲的,他们的选择是他们的选择,生活的环境会造成不同的认知,认知会影响人们的选择。”
杜卡特捋着胡子,“理是这么个理,但你这是不是太玄学了?听上去更像是说教。”
“哈哈哈……”迪亚特听到这句话,突然道歉,“抱歉,抱歉。”
“没关系。”杜卡特笑着,“你的话是从人的想法出发,各人有各人,解释了我就能够理解了。”
两个人一路说着,看着周围的人。他们穿街过巷,走到昨天迪亚特去过的那间教堂,看到此时教堂双门紧闭,门前有几个人转圈琢磨,看着那扇关着的大门。迪亚特走到几个人的旁边笑着问,“几位有什么事要找此地的神父吗?”
“没有,没有。”这几个是年轻人,脸上满是惊慌,慌慌张张地走了,其中一人还在埋怨另一个人,“跟你说这里不行,没有什么油水,你一定要来。”
“你别说了,小心让别人听见。”埋怨的这人被别人一提醒,点点头,声音也小了下去,几个人消失在远处。
迪亚特敲了敲教堂的门,却无人回应。他没有继续打扰,带着杜卡特就此离开了。门背后的人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悬着的一颗心才重归原位。看了看脚下的尸体,脸上露出了笑容,这阵子的容身之地有了。
离开教堂,穿过小巷,转过几个弯,前面出现一座神殿,神殿的建筑不同于城内其他建筑,依托于一颗大榕树而建,银极城建立之后,神殿内的祭司带着一棵榕树种子来到此地。种子被种入地下,没过多久树苗破土而出。祭司悉心照顾,经年累月,榕树长成,神殿便于榕树相融。榕树有一个巨大的树根,形成一个巨大的树洞,神殿便设置在这个地方,神殿的上面刻着一个徽记,漫天星斗,星斗下面是一棵大大的榕树。绕着树有一条长长的楼梯。迪亚特两个人抬头望去,树枝之间隐隐约约藏着几个素朴的建筑。
迪亚特和杜卡特刚站到神殿前面没多久,便听到树冠之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还有一声大吼,“住手!”两个人急忙沿着盘树的楼梯爬上树冠。到了树冠之上,正看到有人抡着锤子正在砸放在屋子里的神像,旁边的祭司拉着那人的手臂,阻止那柄锤子继续落下去。两个人赶紧去帮忙阻止那个人的动作,抢下手上的锤子,推着这人原理神像。
“哼!”那个人瞪着这个神像,又看看祭司,伸手,“锤子还给我。”
“不能还,你不能继续砸神像。”祭司根本不给通融,手里拿着锤子,回瞪那个人。那人没再说什么,锤子也不要了,顺着楼梯走下去。
“这位祭司阁下,发生了什么?”迪亚特走到门口看着那人离开了正殿的门口,远离这棵大榕树才转头走进屋子,到祭司的身边。
“我也不知道。”祭司摇摇头,“今早还一切正常,刚刚做完祷告,突然看到这个人拎着锤子跑上楼,我跟着他一路上楼。刚到这,就看到他挥起锤子要砸神像,我赶紧阻止那个人,正巧赶上两位帮忙,再次感谢。”
“没关系,没关系,”迪亚特连忙回礼,“今天刚好想来您这里看看。”
“哦?是什么原因让您想来这里看看。”祭司请两个人入座,奉上两碗草叶茶。翠绿的叶泡在水中,飘着淡淡的草香,味道甘甜,还有些回味。
“不瞒您说,我从格瑞斯而来,已经去过此地圣教的教堂。”迪亚特并不隐瞒。
“既然去过此地的教堂,那不知是否参加过那里的弥撒?”
“在银极城里,除了必须要在现场进行的入教封仪,大部分的教派都会允许信众在体验的世界里参加祭仪。”
“赛路斯国,大家事事不用操心,有那些侍者会处理所有的事情,上到人生大事,下到衣食住行。自然而然,也就没有人愿意离开家门,毕竟在沉浸体验世界里,什么都可以找得到。”祭司喝了一口草叶茶,“因此上,虽然我们的祭仪还会进行,但也会通过摄眼直接在沉浸体验世界里搭造相同的情景,信众可以在那个时候到我们这来参加。”
“祭仪开始前,可以看到现场有代表他们的虚影出现,那时候我们就知道了。”
“那自然是希望的,毕竟您也会知道,无论怎样,信众与我们一起,虔诚与神沟通,这是祭仪的重要目的之一。”
说到这里,祭司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们也很不喜欢现在这种形势,可是……在这赛路斯,没有什么办法,为了信众能够接受,不得不改变。”
“确实……”迪亚特点点头,有些时候,确实没有办法要求事事按照固定的仪式进行,也没办法强行要求信众必须要做到什么,提倡却不强求,“赛路斯之内所有的教派都是这样吗?”
“其他的地方我不知道,在银极城,确实是如此。”祭司细细回忆,“几乎所有的教派都是如此,不能够接受这种变化的教派,渐渐也就没有信众,而从这里消失了。”
“……”迪亚特听得无话可说,他没有想到在赛路斯竟然演变成了如此。半晌,他才又问到,“那……如果信众有事情要找教派,也不会到神殿来吗?”
“这件事来说,有的信众会来,有的信众会在沉浸体验世界里直接来到神殿,这里可以接到那里的通知,我们就会派人去了解信众的需要。”
“嗯,能够理解,也能够……想得到为什么会这样。”迪亚特点点头,也没办法说什么,“今天多谢您的释解,让我了解很多事。”
“这是我的荣幸。”祭司这时候才笑着,“有什么还想知道的?”
“暂时没有了,谢谢。”迪亚特站起来询问道,“请问还有什么神殿在您这里的附近,我还想去看看?”
祭司听到这句话,思考几秒钟,刚要回答,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三个人急急忙忙出门查看,阵阵浓烟飘在西方。迪亚特对祭司道,“谢谢您,看样子出事了,我们先过去看看。”
“没有关系,无需如此客气,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们,能帮忙尽量会帮忙。”
“谢谢,还请注意安全,看样子最近银极城不太安全。”
“了解,我们会的,谢谢。”祭司点点头,他完全能够明白迪亚特指的是什么。
辞别了这名祭司,迪亚特与杜卡特沿着街道赶向那声爆炸传来的方向。浓浓的烟尘散满那片天空,灰蒙蒙的,群鸟惊起,飞向他处。有很多人从两个人身边跑过,手中那些砸东西的锤子。两旁的街道边上,有很多大橱窗被砸破,有人正在搬着里面的东西向外走,主要抢的是食物和水,也有一部分金银珠宝挂在手上。
橱窗的下面,躺着几名穿着灰色制服的守卫人员,迪亚特两个人在到达银极城的时候曾经见过这些守卫人员,也问过曼克莱尔,知道他们专门负责守护城市内的公共安全。就算没什么会闹事,但也需要这些守卫人员负责巡逻,维持秩序。
“快走,快走,晚了东西就被他们拿光了。”不知道什么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向旁边人喊着,催着赶紧走,确实如他所说,脚步很快。
“慢点慢点,哎……等等,这边来。”被他喊的另一个人突然拉着说话的这个人拐弯向另一处建筑跑去。
“问那么多干啥,”要砸医院的那人蛮不耐烦,“告诉你也行,前几天我曾经去过那家医院,在沉浸世界里预约了,要去看病。”
“刚好那天赶上咱们放假,我寻思着放假人少,平时人多……”
“那天去挺好,没啥人,我这一路顺利,到了医疗师的面前。刚坐下说明了我的病情,就只说了一句,医疗师就给我打住了……说的话让我没脾气。”
“医疗师说,很抱歉,这病我们没办法看,有很多检查做不了。”
“对啊,我也问为什么啊?那医生给我回了,有很多负责的医疗师去休息检修去了,他们没在,很多检查用的奥法术式没办法使用,所以就没法看。”
“没办法,医疗师退了我排的顺序号,让我过一阵子再去,也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检修完毕。我只能暗气暗憋,这段时间不能看病,就别让我能够排顺序号啊,白跑一趟,耽误我在的时间不说,也浪费体力。”
“你说的确实,这医院该砸。”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提着锤子和棍棒远走了。
迪亚特和杜卡特互看一眼,躲过从他们身边跑过的人。他们在现在这个街上有点显得另类,几乎所有人都在抡着手里的工具,砸着眼前的橱窗,抢着里面的东西,满脸的怒气,也有那个蛮不在乎,只是为了打砸抢的,从这一处抢到另一处。
人们的衣食富足,不需要很多东西,那为什么还会这么做呢?单纯是因为一身的怒气无处发泄。有人可能会问,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怒气?一切皆源于沉浸体验世界不能再为所欲为,有的人在里面作威作福,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反正没有人能管得着。离开了沉浸体验世界,无人知道他是谁。而如今,灰斗篷的男人掐断了他的愉快体验,只能看到这个严肃男人的讲话片段,看不到别人,因此而生气。
可是,心里很生气,却没办法去跟灰斗篷的男人发泄,武装人员太多,命也要紧。只好提了锤子等工具跑到街上,打砸抢,虽说可能不要什么东西,但心里这一番怒气也算是发出来了。
一个人这么做,就会引来一群人这么做,街上就如此乱起来了。
继续向前走,打砸抢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到处丢火把,引燃各处。火焰借着建筑上的木料就向上爬,建筑外面还涂着油漆,易燃,屋子里更有很多布料、书籍、地毯、羊毛毯等可燃物,借着这些,小火苗慢慢变成了大火焰。建筑物上的墙也变黑了,木料也烧的酥脆,里面的人自然也无法幸免,再烧着烧着,石头也开始被灼热烤酥,变得易碎,整栋建筑就开始倾斜,再进一步开始倒塌,里面的人大多都没逃出来。
一栋建筑砸向另一栋建筑,另一栋建筑再砸向第三栋建筑,整片建筑开始顺次倒塌,无法阻止。
道路的尽头,传来嘈杂的人声,能够听出来人很多。迪亚特与杜卡特跑到那边,便明白了原因。这条道路的尽头是一个广场,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这些人手中举着砸东西的工具,将几辆马车围在中间。马车的后面倒着曼克莱尔的雕像,雕像倒塌时砸坏了旁边的栅栏,不知道什么人扔了几个燃烧着的炸弹到雕像上,炸成几段,引起了阵阵浓烟,与其他建筑的浓烟遥相呼应。
马车上站着一个人,那人手中举着火把,正高声喊着——
——我们不能够再受曼克莱尔的糊弄,也无需他的照顾,我们能够自力更生,对不对?
——现在我们不需要别人的管束,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归我们所有,对不对?
——我们不光要占领这个世界,也要占领沉浸体验世界,对不对?
带头高举火把的那人跳上人群的肩膀,被抬着转向别处。
“该回去了。”杜卡特拉着依旧不肯离开的迪亚特,向他们藏身的那栋建筑回返。
“嘘……”拦着迪亚特的声音,杜卡特生怕这位神父的话被人听见。
“嗯,好。”迪亚特点点头,显然明白这位矮人的好心。
一路向着多边形建筑的广场走去,闹事的人也在减少,两个人突然看到伊桑尼亚和维克多向他们两个人跑来。这两个人的神色焦急,似乎也是没注意他们两个人从自己的身边经过。
“伊桑尼亚……”杜卡特眼疾手快,擦身的瞬间拉住伊桑尼亚的腰带。
“什么人……”伊桑尼亚刚要伸手拿腰间的武器,下一秒看清拉住自己的人,脚步也站住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怎么是你们?”
“刚刚我们在多边形建筑的边上看情况,听到远处传来爆炸的声响,想赶过去看看。”
“我们刚从那边回来,那边很乱,街上大多是闹事的人,很多人趁着这个机会作乱,抢着街上的东西,砸着路边的橱窗。”迪亚特说着刚刚看到的情况,“还看到有楼倒着,我们正准备回去听听你们探听的情况,就碰到了你们。”
“那我们一起回去吧。”维克多听着迪亚特说的情况,转头看向伊桑尼亚。
“嗯,好吧,一起回去也安全一些。”伊桑尼亚思索几秒钟,点点头,“听你们的说法,就算我们过去也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也没什么改善。”
其他人点点头,在伊桑尼亚的带领下,几个人躲着巡逻的武装人员寻路回去。走了没多远,他们突然听到很整齐的跑步声,迎面跑来排成几个纵列的武装人员,人人手中拿着精良的武器,向迪亚特等人来的方向跑去。四个人闪到一旁,给这些人让路。
让过这些跑向动乱现场的人,四个人继续向住着的建筑走去。幸运的是,没遇到什么人盘问,也没遇到什么人阻拦,顺利回到了五层他们所住的房间。几个人看到房间外面站着一名穿着蓝制服的侍者,心里困惑,不敢过去,只能远远地看着。那名侍应生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摆着几份做好的饭菜,在门口放下托盘,转身离开。
那名侍应生离开之后,四个人才回到房门前,敲敲门,门内有人应声,“是谁?”
“至高之神的护佑。”迪亚特低低的声音,这句话刚刚离口,房门就被打开,曼克莱尔看了看外面,才让过一条路放几个人进屋,最先进屋的迪亚特端着托盘,最后进屋的维克多顺势关好房门,确认过没有人跟着他们。
“外面的形式如何?”格里菲尔还在图书馆中查着资料,曼克莱尔旁边照顾,问着几个人外面的情况。
迪亚特放下托盘,讲着他跟杜卡特的所见所闻,就算是简明扼要地讲述,他也讲了差不多半个水计时的时间。这其中曼克莱尔和其他人还问了问其中的细节,带头的是什么人,迪亚特和杜卡特却是不认识。他描述了那人的样子,曼克莱尔也没认出这人是谁。倒了几栋楼,迪亚特想了想,告诉了一个数字,可能是五六栋的样子,倒了第七栋,大楼卡住了,没有继续下去。
问过了这两个人,伊桑尼亚也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在场的其他人,有些没有记清的地方被维克多进行补充。就这么说,外面的情况也算是摸得七七八八,暂时明白了到底是什么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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