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单相思的故事也能如此这般异想天开

导语:诸位可曾读过森见登美彦的小说《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夜は短し歩けよ乙女）?2006年出版的《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时至今日已有十年之久，经过时间的沉淀，再来重读这个光怪陆离的恋爱故事，当时觉得枯燥与乏味的部分，如今却有着奇妙的体验。

《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是森见登美彦的小说作品之一，在这部恋爱小说之前，已经有《太阳之塔》、《四叠半神话大系》等小说作品。虽然《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延续着森见登美彦一贯的荒诞又疯狂的叙事风格与不拘一格的世界观，但是作为一部凝结了心中可爱之物讲述而成的恋爱作品，古色古香的京都、奇妙的恋爱之旅和之前描述充斥着无意义的男人气的作品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
大体上《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是一个充满巧合、用首尾呼应的巧合推动剧情的纯爱故事。但因为森见登美彦的私小说（第一人称小说）叙述方式，让这部作品很难通过对故事平铺直叙讲述其中的魅力。小说一共分为四话，或许从小说第一话“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中截取几个有关概念与片段讲述起来更为有趣。
机缘巧合与浪漫主义
什么样的巧合会让人心头一惊？《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故事里身为主角的二人“学长”对“黑发少女”一见钟情是巧合；而在某个无法入眠的深夜里翻阅旧书时发现一张崭新的十元人民币是巧合；打开机核APP发现上架的新书是MGS全球限定设定集亦是一种巧合。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即使是小小的“巧合”也让人记忆深刻。

纵使与众多巧合相遇，但并非所有的巧合都有着“浪漫”的潜质。接着方才叙述的例子，巧合的发现上架的新书是MGS全球限定设定集，但是看了看价格，再看了看这个月的预算，可能就会做出放弃购买的现实气的决定，这就不太浪漫了；意外获得一张崭新的十元人民币，然后把它对折放到钱包里，在喝下用这张崭新人民币购买的可乐后，得到的是可乐过喉的爽快，似乎也和浪漫有一些距离。
而《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中选择的巧合——“一见钟情的单相思”包含着情感上的致命的吸引力与愉快、强烈的情感是称得上“浪漫”的。作为旁观者翻阅诸如“一见钟情的单相思”的故事总会不经意间心急如焚又无能为力，如同乘法，只要一项为零，其结果永远为零。
然而在数学上已成定式、永远无法改变答案的结局，在“一见钟情的单相思”的世界里却存在改变结果的可能，将零变成一、甚至变成一些奇怪又有趣的东西就显得有些浪漫了。

光怪陆离世界中的奇妙游记
《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虽然是一个“学长”单恋“黑发少女”的纯爱故事，但却不像众多的恋爱故事一样令围观者心急。整个故事在“学长”与“黑发少女”的第一人称叙述中来回变换，观赏“黑发少女”的天真无畏、“学长”的频频的窘境以及他们周遭的奇妙故事显然比将书翻到最后读完结局要有意思的多。
《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的故事一共分四话，用第一话：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中的一句话来说，
“这是她昂首阔步于酒精之夜的游记，同时也是终究无法登上主角宝座、只能屈居为路旁石块的我的苦涩纪录。而读者诸贤或可熟读玩味她的可爱与我的蠢相，从中尽情品味与杏仁豆腐滋味相仿佛的人生妙味。”

向没读过《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的朋友想要了解故事中热闹与喧嚣构成的光怪陆离的景象确实是令人困扰，还是抽故事中“学长”准备跟踪“黑发少女”的一小段来聊聊：
“何必这么早就回去?这位小姐，今宵何妨与我共饮”之类的台词，我说不出口。虽然想不出什么好说辞，总之先走再说。

四条木屋町，阪急河原町车站的地下道出口旁，有个弹吉他的年轻人与为之陶醉的观众；抓住路过女子死缠不放的众黑西装男子四处走动，无数脸色泛红的男女老少为寻找下一个歇脚处热闹来去。”
川流不息的人群与冒着热气的小街，确实令人兴奋不已，存在于小说中的热闹京都对各式各样的狂想于异事都有着博大的包容力。若是把小说中的京都换成其他的地方，例如这两天的北京，可能就不存在置身其中的吸引力。

 “何必这么早就回去?这位小姐，今宵何妨与我共饮”之类的台词，我说不出口。虽然想不出什么好说辞，总之先走再说。

雾霾之都北京，14号地铁的出口旁，有个低着头啃着玉米棒子的小伙子；十几位带着口罩的大爷大妈跟着有节奏的音乐在旁边的空地上手舞足蹈，无数行色匆匆的来往过客都消失在有些灰暗、能见度不高的小街里。
将环境从京都换到北京，确实是令人意兴阑珊，气氛大概就是这样的东西。上下一比，怕是身处北京的“学长”顿时就没了追“黑发小姐”的兴致。

随口说出的人生哲理与高浓度酒精
不少朋友或许与我一样，对《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第一话的酒精之夜的游记最为中意。热闹喧嚣的小街，高浓度酒精与随口说出的人生哲理，总是能勾勒出一番充满欲望又蠢蠢欲动的景象。

人生哲理与想拉小姑娘的手并不矛盾，小说中这样说道：
“年轻人啊，自问自己的幸福是什么，这才是正面的烦恼。只要不忘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人生就会变得有意义。”

东堂先生笃定地说。

“对东堂先生而言，幸福是什么?”

他拉起我的手。

“像这样认识萍水相逢的人，与对方共度快乐的时光，或许这就是我的幸福。”
酒精之夜的大段诡辩同样显得离奇又合理：
“为什么呢，因为爱上一个人就会失去理智，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所以与其嫁给心爱的男人，嫁给不爱的男人才是合理的选择。结婚是要与对方共度漫长的人生，下判断时必须审慎再三才合情合理。

可是恋爱这种感情是无法合理说明的，与结婚这码事原本就南辕北辙。再说，与心爱的男人结婚，必须经历热情逐渐冷却的悲哀，但若是嫁给不爱的男人，就无从冷却起，因为本来就没有热情。

好处还不止这一样。如果不爱丈夫，就不必为他的花心所苦，做太太的不会嫉妒，也就无须为无谓的烦恼束缚。如果从逻辑的观点来思考，怎么想女人都该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明明这样才对，为什么女人偏要嫁给她们爱的男人呢?她们都认不清真相吗!”

上述出自《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的一段诡辩其实非常实用，将主题变成“游戏”的话，大概能构成这样一番有理有据的话语：
“为什么呢，因为玩上一款喜欢的游戏就会失去理智，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所以与其玩自己喜欢的游戏，玩自己不爱的游戏才是合理的选择。买游戏是要与这款游戏共度漫长的时光，下判断时必须审慎再三才合情合理。

可是想玩一款游戏的冲动是无法说明的，与买游戏着码事原本就是南辕北辙。再说购买游戏，必须经历热情逐渐冷却的悲哀，若是买自己不喜欢的游戏，就无从冷起，因为本身就没有热情。

好处还不止这一样，如果不爱这款游戏，就不必为各种围绕游戏的争执所苦，作为游戏玩家也不会冲动，也就无须为无畏的烦恼束缚。如果从逻辑的观点来思考，怎么想玩家都应该玩自己不喜欢的游戏。明明这样才对，为什么玩家们偏要买自己喜欢的游戏呢？他们都认不清真相吗！”

这样的诡辩与高浓度酒精是非常搭配的，一杯，一杯，又一杯将美酒送入腹中时，不妨试试将上述的诡辩模板脱口而出，第二天周遭的好友定会对你另眼相待。
对于故事中出现的酒精——伪电气白兰，致敬的是一种名为电气白兰的40度的日本制混酒。这种混酒需要白兰地、杜松子酒、苦艾酒、葡萄酒、柑橘香甜酒按比例调配，据说光是闻着就有一股浓郁的芳香。虽然芳香却又杀伤力惊人，在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中有着这样的描写，“想要用最快的速度醉倒，那就非电气白兰莫属了”。

虽然没有体验过电气白兰的浪漫味道，不过想要拥有最快速度喝到腿软的体验还是有法可寻。只要将二锅头、雪碧、红牛三种饮料一比一混合，就会得到一杯泛红的、有几分中药芳香的混酒，这杯混合物完全没有白酒难以入喉的特性，就算是完全不知酒味的朋友，在了解这杯东西的真正效力之前，都能将它送入腹中。
入口的甜腻会让大多数朋友忘记混酒的原料，但是在这杯甜腻的液体进入腹中后，就能让你明白“最快速喝到腿软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我曾经目睹过好几位猛士在谈笑风生间将二锅头、雪碧、红牛的混酒一饮而尽，但往往谈笑还未结束就已经倒在了桌底。

他们体验的，到底是不是浪漫的味道呢？

小结
曾经对《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甚至森见登美彦的其他作品以至于私小说这个类型都难以理解，“这种空想的、神经质的第一人称故事到底有什么意义？”在对情节发问的同时又留下了故事乏味的印象。而在时间沉淀过后，再来读这些作品，竟然发现曾经无法理解的内容如今竟是如此有趣，每读一部分都会出现一些神秘的联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阅读经历。

由《四叠半神话大系》原班人马打造的《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的剧场动画将于2017年4月7日上映，看过动画再去读小说，又会是怎样一番感受？不禁令人期待明年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