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采访女生,倒不是因为玩游戏的女生少,而是因为我不太擅长与异性打交道。好在,阿雅似乎和我一样。
阿雅是苏州女孩。初次见面,我告诉她,我也算半个苏州人。按照正常流程,她此时应表现出些许好奇的态度。这样,聊天就可以自然而然地进行下去。但她只是回了个“哦”。话题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阿雅二十五岁,个头高挑,见面那天,她穿了一条碎花裙,戴着圆框眼镜。“不丑,也没多好看”,这是她对自己的评价。老实说,有点谦虚。她说自己从小到大最不会的就是卖萌,天生如此,可能没点这个角色属性。不过她爱笑,经常说着说着,就自顾自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像只小猫。
聊起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她很健谈,有一说一,不会拐弯抹角。声音也好听,带点鼻音。“烦”这个字似乎是她的口头禅,不过听得出来,有些东西,她是真的烦;有些东西,她嘴上说“烦”,心里却有那么一丝留恋。
稍微有点别扭的是,聊天的时候,她很少看我,视线始终投向别处,瞅瞅这里,瞧瞧那边。只有那么三四次,抬头看了我一眼。一次是说到《仙剑奇侠传》一代,她没能通关;一次是回忆《霸王别姬》程蝶衣和段小楼被批斗的剧情;一次是聊到游戏《最后生还者》。
一边说话,她的两只手也没闲着。把吸管从塑料纸里抽出来,把塑料纸捏在手上,不停撕扯,扯成一堆碎片,用餐巾纸把碎片包起来。时不时地揉揉眼睛,用手指绕弄头发,来回轻抚胳膊。这些动作都是无意识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我坐在那里,身上披着哈利·波特的隐身斗篷。她看不见我,只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哈利·波特》是阿雅小时候最爱看的小说,前四本已经被她翻烂。那时的她向往巫师与麻瓜并存的世界,甚至会想,那个世界说不定真的存在,只是我们这些麻瓜感觉不到。没准哪天,走着走着,就会撞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开始一场奇异的旅行。
阿雅觉得遗憾,工作后才知道有Steam这么一个购买正版游戏的平台,可惜已经没什么时间正儿八经地玩游戏,只能把Steam当作一个补票的通道。不过,这个补票通道最近似乎也出了点问题,常常无法登录。
阿雅十岁那年,父亲买了台电脑,放在客厅,机箱很大,显示器很沉。家里面积小,一室一厅,阿雅睡在客厅。双层床,上层是睡铺,下层是书桌。床对面就是电脑桌,有点学生宿舍的感觉。阿雅上大学前,一直住在这里。
电脑摆在公共区域,玩游戏、看电影什么的,都是在父母的眼皮底下,没什么隐私可言,好在父母也不会干涉。晚上,等父母睡觉后,客厅就成了阿雅的天下,打开床头灯看小说,或是下床开电脑玩会儿游戏。父母也知道,但没怎么管过她。
从小到大,阿雅家的氛围就很随意,大家各忙各的,互不打扰。现在也一样,她去外地出差,十天半个月,父母不会打电话给她,她也懒得打电话回家。彼此知道对方过得挺好,就行了。
阿雅的父母其实也有点宅,家里鲜有亲戚朋友出入,生活平静似水,波澜不惊。大多数时间,阿雅呆在家里,自己玩自己的,看电视、看书、玩游戏。父母觉得,女孩子玩游戏也没什么不好,既然你有这个兴趣,那就玩呗。顶多有时候唠叨两句:这次没考好,是不是因为游戏玩多了?下次注意点。
阿雅的学校附近有一条街,叫道前街,那里有一个文化市场。每周五放学后,她就骑着车去那儿,先在一楼翻翻小说,武侠小说、奇幻小说是她的最爱。然后上四楼淘碟。四楼的玻璃柜台上摆着一排排塑料筐,软件、游戏、动画、影视剧,塞在一个个硬纸壳里,十块钱一张。
阿雅通关的第一款游戏是《仙剑奇侠传叁》,与重楼在新仙界决斗,死活赢不了。虽然这样也可以通关,但并非完美结局。她不甘心,用了修改器,打败重楼,终于将景天、雪见与龙葵三人撮合在一起。只可惜,紫萱与徐长卿情牵三世,最终还是没能走到一起。那是她第一次因游戏落泪。
回头玩《仙剑奇侠传》一代,闯迷宫,斩妖魔,玩到最后的紧要关头——拜月教主投水,与水魔兽合体,引发洪流,李逍遥与阿奴被卷走,灵儿飞扑上前,与水魔兽决战——游戏突然黑屏,跳回桌面。那种感觉,就像是正做着黄粱美梦,被人一巴掌扇醒。
读取存档重玩,黑屏依旧。后来她才知道,这不是游戏的bug,是盗版的问题。
中学,阿雅玩了两年《梦幻西游》。第一次接触网络游戏,觉得什么都新鲜。骨精灵、龙太子、牛魔王、剑侠客、普陀,感兴趣的职业全都试了个遍。练级、摆摊、跑商、买金,也加入过帮会,但从未在帮会里说过话。
班上有个男生知道她玩《梦幻西游》,提议合伙组建帮会。阿雅喜欢耽美小说,为帮会取了个“天神右翼”的名字。《天神右翼》是天籁纸鸢写的一部耽美小说,讲述大天使长米迦勒与魔王路西法的爱恋故事。男生听了,拍手叫绝,这名字好啊,有气势,让我再改改,最后将帮会定名为“番茄的天神右翼”。“番茄”是这个男生的女朋友的绰号。
阿雅在游戏里认识了一名网友,这是她第一次在虚拟世界与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走得这么近。两人在游戏里结婚、装修房子,还生了个宝宝。当然,这些都是游戏的任务系统。
两人加了QQ,有事没事也会闲聊几句。对方说,他是计算机专业的大学生,明年就要毕业了,正犯愁,不知道今后该怎么规划自己的人生道路,是考公务员,还是考法律专业的研究生,想听听阿雅的建议。阿雅初中刚毕业,哪懂这些,听得一头雾水,只能陪着对方瞎聊。有时候,她也会怀疑,对方究竟是不是大学生,她甚至没法确定对方是男是女。
高二,文理分班后,阿雅的《梦幻西游》之旅到此结束,与那名网友也中断了联系。
很多人玩网游,喜欢交朋友。线上一起玩,线下见个面,偶尔聚会,慢慢地,发展成现实中的朋友。阿雅不喜欢这样。
她讨厌把游戏与现实搅和在一起。游戏中的朋友、现实中的朋友,在她这里泾渭分明。她不希望别人从游戏里摸到她的生活里来,也很少同现实中认识的人一起玩游戏。从《梦幻西游》到后来的《剑侠情缘叁》(以下简称“剑三”),玩了这么些年网游,她从未和哪位网友见过面。
在这一点上,单机游戏让她觉得更舒服,没有社交需求,可以完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中,剧情、台词都已经预先设计好,不必想着该怎么和别人打交道。
上大学后,阿雅开始接触国外的单机游戏。想玩什么,上网搜索,在关键词后面加一个“硬盘破解版”,下载地址就蹦了出来。玩《生化危机》,她的关注点不是那些可怕的僵尸,而是:哇,里昂怎么长得这么帅,简直帅死了。
阿雅是天秤座,颜控,看见长得帅的男生就会不自觉地多看几眼。不过也仅限于看。别人追星,翻偶像的八卦,在社交媒体上为偶像呐喊助威,同其他偶像的粉丝唇枪舌战。她就只是看,要让她去追,对不起,没那个兴趣。看脸就看脸,何必非得去了解他们?
《剑三》是阿雅玩得最投入的一款游戏,从本科到研究生,从苏州到南京,玩了三年。
最初是在网上看了《剑三》的同人作品,觉得好玩,但那些游戏术语,她不懂,于是下载了游戏。加入的第一个门派是藏剑,没有师父,没有亲友,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刷任务,刷满八十级。可同人作品里提到的那些东西,“英雄五小”——英雄无量宫、英雄法王窟、英雄仙踪林、英雄毒神殿、英雄寂灭厅,还有什么“荻花宫”、“战场”,她一个也没见着。
一次,烛龙殿的散团,她开了藏剑的号加入,因为DPS低,一路上被团长骂得狗血喷头。她有点委屈,其实大家打得都挺烂的。她也知道,如果自己开麦撒个娇,起码团长不会针对她一个人。但她不想这么做。下线后,换了个唐门号,潜心修炼。
唐门是当时DPS最强的门派,而且很适合她的脾性:远程职业,只管自己输出、自己走位就好,不用管别人。她也试过五毒、七秀之类注重治疗的门派,费了老鼻子劲,帮人疗伤,还不落好,经常替别人背黑锅。她觉得不爽。凭什么啊,我也很不容易好嘛。
唐门出道后,她加入一个固定的帮会,有稳定金团,每周清副本。帮里没有萌妹子,只有两个女汉子,一个是她,另一个是东北的娃妈。《剑三》的女玩家数量不少,偶尔跑二十五人团,带老板或野人,会遇到一些声音软软的女生。无论游戏打得好坏,这些女生无一例外都会开娃娃音、萝莉音,撒撒娇卖卖萌,团里的其他人对她们都很热情。
有了这些女生吸引别人的注意力,阿雅反倒觉得轻松很多,少开麦,专心打好游戏就行。反正自己的DPS是帮内第一,实力在那儿摆着,没必要多说什么。只要能把副本打通,其它的都无所谓。
玩《剑三》的那几年,是阿雅在游戏中同别人交流最多的几年。帮里有人找她聊天,出于礼貌,她总得回两句。处得久了,多少会有一些感情的东西裹在里面。即便如此,她也从没想过要和这群线上的朋友见个面什么的。
游戏刚开九十级那会儿,是帮里最团结的时期。大家齐心协力,开荒新五人本、开荒军械库、带军械库金团、开荒大明宫。大明宫打得很不顺,两个月没打下来,她的特效腰坠都已经拿到手了。帮主叹了口气,说,我们这个进度拖累你了,你在这里耗着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去外面的金团打吧。阿雅没走。她觉得,自己是帮会培养出来的,为了那点金,不值得。
帮主说,要不培养你做指挥带团?阿雅也懒得折腾,带团得处理各种人际关系,平衡利益,协调矛盾,稍有偏颇就会被人挂出来骂。她想想就头大。
那段时间,每周至少有两天,她玩到凌晨一两点。宿舍熄灯后,其他女孩倒在床上,睡觉的睡觉,追剧的追剧,看电子书的看电子书。只有她一个人笔直地坐在床边,对着电脑屏幕。
因为玩游戏,注册会计师考试第一年,阿雅考得很差。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因为游戏而影响学业。游戏就像一颗智齿,相安无事的时候就放在那里,哪天顶得牙龈红肿,发炎了,说拔掉就得拔掉,含糊不得。
研究生第二年,四五月份的时候,她决定退坑。没和谁商量,也没通知谁,去外面找了个散人金团,把大明宫副本打通,然后飞回扬州。扬州是她的第一个号,藏剑那个号,离开新手村后去的第一座主城。在扬州信使那里,她写了封短信,把身上能交易的值钱的东西寄给了几个朋友,其它装备全部卸下,站在扬州城皎洁的月光里,看了这个世界最后一眼,点击“退出游戏”,再也没上线。
那些并肩作战了三年的朋友,阿雅没再联系过,虽然彼此都有对方的QQ。她觉得,既然不玩游戏了,为什么还要联系呢。
阿雅工作很忙,早晨八点半上班,正常情况下,晚上九点下班。出差也很频繁,去年在外地呆了一百六十多天。空下来,还得准备注册会计师的考试,最后一门“财务管理”,必须在今明两年内考过。
游戏还是会时不时地玩玩,毕竟,这是她现存不多的兴趣爱好之一。上大学时,她玩过两年COSPLAY,买服装、买假发、买装备,约三五好友一同去苏州的园林出外景。前前后后出了十来套,有古装,有萝莉。最贵也最麻烦的一套是《剑三》的藏剑成女,南皇套装,单是发型就抓了很久。其中一张图是在天平山的听莺阁拍的,阿雅凭栏远眺,右手端着酒杯,配词“逍遥此生君子意,一壶温酒向长空”,出自藏剑的门派诗。后来,大家各奔东西,剩她一个人,也就懒得再折腾。
去年春节,阿雅买了台PS4,因为想玩《最后生还者》。这是她的第一台游戏主机。《最后生还者》通关后,又买了《侠盗猎车手5》《看门狗2》,打到一半,去外地出差,再捡起来时,前面的剧情已经忘得差不多,也就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
玩《守望先锋》,阿雅倒是下了不少功夫,找攻略、看比赛,还特意换了鼠标。她在游戏里给自己取了个名字:二向箔。科幻小说《三体》系列中,歌者文明用于摧毁太阳系的致命武器。
可她的水平远不如名字那般致命,因为实在抽不出时间练习。第一赛季结束时,“二向箔”的天梯分数只有一千出头。第二赛季的定级赛,几乎全败,只赢了一场。一次在外地出差,同事非要拉她去网吧开黑,连输四五把后,同事再也不提这茬儿。
前一阵,游戏主播挺火的,阿雅好奇,也想试试,于是在哔哩哔哩网站开了个直播间,直播玩游戏。她经常玩得入神,忘了说话,有时候连摄像头也不开。直播间只有十几个观众,偶尔会有一两条弹幕飘过,告诉她,哎,错了错了,应该往这边走,喂,当心啊,碰到那个应该这样操作。不管怎样,有人看自己玩游戏,阿雅觉得还挺开心的。
“二向箔”已经九个月没上线。坐在电脑或电视前玩一两个小时的游戏,对阿雅来说,已经成为一种奢侈。放下手柄后,心里总会泛起一丝内疚,觉得浪费了时间。
在Steam上买的《生化危机7》,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通关。去年买的《仙剑奇侠传六》豪华版,看完片头动画后就收了起来,纯粹是为了补票。没钱的时候只能玩盗版,等有了钱,终于可以支持自己喜欢的游戏,却没了时间。
出差在外的话,只能利用碎片时间玩玩手机游戏。九点半回酒店,背背英语单词,出去跑个几公里,练会儿瑜伽,十一点开始看书,看到十二点半睡觉。如果心绪不定,就打两把游戏放松放松。她在《阴阳师》上已经花了两千多块钱抽卡,几乎快赶上当年玩《剑三》的总花销。
上赛季末,阿雅开始玩《王者荣耀》,靠着单排冲上了黄金段位。她玩《王者荣耀》,基本都是单排,随机找路人。《阴阳师》加寮,也是随便搜一下附近的,愿意通过就加进去,进去了也不怎么说话。现在的她越来越不想碰那些需要频繁社交的游戏,最好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玩,免去所有社交行为,不必和人聊天,不必找人做任务,不必非得加入组织才能干点什么。
等十月份考完试,阿雅打算和闺蜜一起去趟贝加尔湖。工作后,她每年都会出门旅行,独自背着包上路。她觉得,旅游就和玩游戏一样,一个人走在路上,看看风景,自得其乐。
谈朋友这件事,阿雅不着急,也不抵触,顺其自然。谈与不谈,前提条件是不能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无趣。
阿雅不是那种小鸟依人的性格,从小就不喜欢依赖别人,无论生活中还是游戏中,她都有能力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她希望好好爱一个人,和他一起分享快乐、承担压力。但问题是,很多男生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如果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比一个人过得更累更不开心,那还有什么必要。同样,一个人生活,如果过着过着把自己给过烂了,越过越颓废,肯定也不行。
前些日子,家人给她安排相亲。男的小她两岁,也喜欢玩《王者荣耀》,阿雅和他切磋过几盘。相处一段时间后,她发现,男孩一打起游戏,就不搭理她。她觉得,你玩游戏至少告诉我一声,我该干嘛就干嘛,你什么都不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算什么呢。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太愿意同认识的人玩游戏的原因。很多人玩游戏的状态,与现实中的状态截然不同。人嘛,人前人后总会不太一样,她也理解。她自己也这样,平时脾气挺好,在游戏里被人坑了以后,就会忍不住对着屏幕骂几句粗话,她觉得还挺毁形象的,万一被人看见,会怀疑你平时的那些好脾气是不是装出来的。她不想被别人看见自己的另一面,也不想看见别人的另一面。就让现实的归还现实,游戏的归还游戏。
但完全不懂游戏的人,阿雅觉得也很难相处。家人曾经给她介绍过一个相亲对象,年龄相仿,爱好迥异。游戏啊、动漫啊、综艺节目啊,年轻人感兴趣的这些东西,对方一样也不喜欢。阿雅问,那你平时做些什么?对方说,打打牌、炒炒股喽。阿雅聊起自己玩游戏时遇到的那些趣事,对方嗤之以鼻,游戏这玩意儿有什么意思啊。
阿雅坐不住了。大家喜欢的东西不一样,挺正常的,可你偏要拿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有必要吗?更何况,喜欢一件东西,本来就不必非得有什么意义啊。
回去后,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阿雅觉得,游戏对她来说,还真是有那么一些特殊的意义。从小到大,她的社交圈很小,世界观和价值观的形成很大程度上正是受了游戏的影响。她在游戏里游历过不同的世界,爱恨情仇的江湖,道德崩坏的废土,枪林弹雨的战场,神人共存的大陆。同形形色色的角色打过交道,在游戏中一次次作出自己的抉择,并承担随之而来的后果。游戏至少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是多元化的,人与人之间也是千差万别,千万不要蹲在自己的那口井里思考人生。
阿雅说,她对人生的态度属于乐观的悲观主义。就是在悲观的基调中,保留一点乐观的色彩,大致这个意思。她觉得,这样的态度可能也是因游戏而生。
游戏的舞台,上演过太多悲剧。读大学时,玩《最终幻想:核心危机》,扎克斯被一群神罗小兵围殴,活活拖死,阿雅哭得稀里哗啦。一边抹眼泪,一边上网搜索,看有没有第二个结局,没有。她想到了当年看《霸王别姬》,程蝶衣、段小楼胸口挂着牌子,跪倒在地,周围人头攒动,红旗飘飘,看得她泪如雨下。
她受不了这样的结局。英雄穷途末路,被一群跳梁小丑折磨,无力反抗的那种感觉,令人绝望。好在生命有时也会向我们展露它的另一面。
《最后生还者》结束前,阿雅来到盐湖城车站。那里杂草丛生,到处是废弃的汽车。疲惫不堪的她顺着梯子爬上楼顶的平台,走出昏暗破败的大厅。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一头长颈鹿突然出现在眼前,轻轻啃食着树叶。阿雅伸出手,抚摸长颈鹿的脖子,一股暖流在她心间静静流淌。
想做一个关于玩家的栏目,采访一些玩家,普普通通的玩家,没有耀眼的光环,没有戏剧化的人生,没有大悲大喜,没有大是大非。
他们的故事不具有多少新闻价值,不算新鲜,不算好玩,引不起争议,也没什么可发人深省的,只是一些琐碎的事,玩游戏的事。
他们只是玩游戏的人,可能永远没有机会站在聚光灯下,但他们才是游戏行业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如果您或您身边的朋友愿意分享自己的经历,不妨联系我,我愿意代笔,把这些故事记下来。这是我的邮箱:paul@gcores.com。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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