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本文将以观点为脉络,在时间上不存在先后顺序,避免重复观影体验。加上本片并不会因为剧透而丧失观影乐趣,因此本文将不避免谈论剧情,如果极度看重初次观影的探索过程带来的解谜体验,请务必关掉本文,如果只是担心剧透影响观影体验,那么大可不必离开。
在17年12月28日听完《关于游戏的信仰-Jonathan blow的创作哲学》后唤起了对艺术的向往,把4年前没能看完的《上帝难为》(斯特鲁加茨基兄弟小说改编)捡起来继续看,在大年三十的晚上看完,对斯特鲁加茨基兄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接着看完了根据他们小说《路边野餐》改编的《潜行者》(塔科夫斯基导演),而《神秘雨》《日蚀的日子》因为资源不足没法下载,事情就告一段落。 后来,看了《实地见证:关于见证者的线下沙龙 Part.1》对同为塔科夫斯基导演的《乡愁》好奇无比,把电影看完之后非常兴奋,因为电影里的手法、观点均能引起笔者的强烈共鸣,这也让码字过程显得务必痛苦,在“我并非从电影中获得观点,而是拿电影验证自己观点”的不断拷问下,最终选择了冒着被幻觉蒙蔽导致过度解读的危险,如有不认同之处,请务必当作梦呓。 塔科夫斯基对蒙太奇颇有微词,他认为剪辑只是导演的工作而并非电影的本质,在某种程度上它甚至会伤害电影本身,因此他缓慢的运镜,宁愿让车子和主角在镜头内外进出,也尽可能避免切换镜头。
大家称道他电影饱含诗意的画面,也有不少人因为节奏过于缓慢而放弃观影,在笔者看来缓慢移动的画面并不是让你深入挖掘,甚至为了筛选人群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让你走神,现在大部分电影将保持玩家注意力为首要目的,可在我们注意力集中的时候,思考的空间也悄悄溜走,在剧情转折点、人物对话、重要画面上塔科夫斯基依旧会采用更快的节奏、画面人物和对话不一致、诡异的画面让你集中注意力,但是在这些重要的东西之间他并不介意让你把注意稍稍移开去投入思考,他鼓励观众走神的意图如此明显以至于你能清楚掌握他松弛的节奏。
这大概是他认为蒙太奇在某种程度上会伤害电影本身的原因,我们并非放弃对观众注意力的掌控权,只是在不关键的地方将权力稍稍松手,为观众留出思考空间罢了。所以在观影过程千万不要因为走神而羞愧,因为你会发现大部分时候只是导演在冲你眨眼睛说道:该歇息一会了。
既然在上文已经做好了丢脸的免责声明,那么就直接说说观点好了,笔者的观点是(私以为也是电影所要表达的是):女性本身具备了母亲、女人、女儿三位一体的稳定结构,一人即是一个家庭,男性没法做到这样只能在外部塑造家庭结构,无论是向外寻找同类、向内探寻自我、人造的三位一体等,都只是在孤独驱使的行为,因为我们是如此的孤单。
某种程度上,我们能保留的也只有对母亲的追溯(我从哪里来)了,这大概也是人类早期文明大部分为母系氏族的原因之一,男女均有同一个过去(母亲),接着失去未来的男人们开始抱团驱散孤独感,抱团解决不了根源问题,却意外地颠覆了世界。
当然这样的看法也会带来另外两个问题的联想,为了避免大家争执,先自问自答一波避免不必要的争吵。
-你是不是认为生育是女性的唯一价值?
-并不是,神说只有在展示奇迹的时候,你们才愿意信他,可是没有展示奇迹的神就不是神了吗?
-哲学家多为男性难道不是因为以前男女不平等导致知识普及有差异吗?
-是这样的,但加剧放大推波助澜并不等同于根本原因。
一位俄罗斯作家安德烈与他美丽的女翻译去往意大利进行语言研究,他们在路上的经历:一个乡村教堂,女人们在圣母玛利亚像前祈祷;一个天然温泉,村民每天沐浴其中,以求恢复青春;一个名叫古怪老人在一次天启式的错觉下将他的家人囚禁了七年。老人被村民认为精神失常,曾试图擎一支点燃的蜡烛渡过温泉,作为赎罪计划的一部分,但无法完成,他请求安德烈替他完成这一项表面上无害的任务,安德烈非常不情愿答应他这不合逻辑的请求,但被支离破碎的前兆激起了兴趣,因此没有拒绝他。他拒绝了性感的女翻译,她不可避免地离开了他。(摘自百度百科) 影片开头呈现的就是这样一幅长达数分钟的场景,接着才开始整个故事的叙述,我们不难发现左边的老妪(旁边站着狗)、中间挡住小孩的母亲、右边的少女构成了一个整体,而远处是象征神性的白马。
对狗这个元素十分在意的可以直接滑到第五点——狗的意义,这一段就不细讲了。
影片中期,安德烈和自己的翻译吵了一架,躺在长椅上流鼻血,他的妻子玛利亚突然从梦中惊醒起身寻找丈夫,随后就呈现了这样一幕,镜头先掠过了电线杆左边的玛利亚、玛利亚之女、老妪,三人上半身出境均着黑衣,随着镜头匀速移动,仿佛一人。
接着来到电线杠(图组之图四),电线杆右边同样是玛利亚、玛利亚之女、老妪,不同的是这次全身出境,我们得以看见小孩、狗还有白马。
两边均有一组人意味着这个镜头象征大于剧情,左边是为了强调三者的共性,而右边则是详细描述三者在三位一体结构中的具体位置。
图一、图二,安德烈表达了除了自己我再无所求、可怜的人类不能理解彼此的痛苦。
图三是安德烈研究的音乐家在回到故乡后自杀的悲惨事件,恰恰说明了回到家乡并不是解决乡愁的有效手段,暗示电影说的乡愁并非只有现实意义的乡愁。
图四是翻译对安德烈的看法,遗憾的是安德烈的心既不在意大利(这里),也不全在俄罗斯。
图五是小镇居民对疯子的看法,和安德烈在情感上非常一致。
接着女翻译和安德烈之间的割裂就出现了,女翻译没法理解安德烈对于疯子的事情为什么如此上心,当然的也没法体会他痛苦的心情,女翻译回到了罗马遇上另外一个男人,只是这位也是自顾自得忙着自己的事情,一切并没有得到改变,女翻译只能借口买烟寂寞离去。
安德烈对女孩安吉拉说的,宣告着男性对比女性的落败。
最强而有力的证明是,疯子和安德烈在完成自己那份额的奇迹时,疯子的演讲稿直接了当说明的东西和最后对母亲的呼唤,以及安德烈躺在水塘后出现的景象——小男孩的肩膀上放着母亲的双手。
电影叙事部分以《分娩的圣母》这幅画为线索,到了中期才用对话揭露两个玛利亚除了名字以外的共同点(图三、图四、图五),这也让我们开始反思一个问题,作为一个极度思乡、想念妻子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在教堂外不进去看《分娩的圣母》?
当然,当玛利亚听到安德烈呼唤而惊醒从而出门寻找时,看见的恰恰是自己的儿子,这一幕比圣母像更能说明玛利亚在电影里是作为母亲形象存在的,女翻译身上才体现的是男女之情,代表的概念和身份设定并不相同。
电影里父子的关系并非暗示男性有组建三位一体的可能,而是以一种相同体的形式出现,暗示的是循环的宿命。
图一是小镇居民看到疯子追逐儿子时的看法,但在后面的电影中(图二、图三、图四)当我们看到具体画面时,感受的更多的是两者衣着和姿态的一致性。
至于为什么前面拿着箱子(图二)在跑,而后面碰到神父发问却将箱子抛下(图三),大概是在说信仰让疯子抛下了一切后顾之忧去追逐自己。
在呈现疯子追逐儿子的场景之前,疯子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向幻觉中的儿子说出了这样的话:我害怕孤独,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总想一件事是不对的。
追逐场景之后儿子说出了他思考的事情(图三),这是世界末日吗?很难不将这个想法和疯子联系起来,他是如此得相信这一点,以至于当儿子问出这句话时宛如疯子的儿童时期,这也验证了父子在本作中更多呈现的是一致,而非家庭结构中位置不同产生的差异。
狗在电影里是如此得神出鬼没,以至于我们很难将它作为一个剧情道具看待,它出现在安德烈身边时和安德烈动作一致,出现在疯子身边时又和疯子互相对应,笔者认为狗在电影里充当了一个联结者的作用,因为男性本身缺乏完整的家庭结构,通过外物将他们的身份等同起来是比较合理的处理方式。
因此当狗出现在安德烈身边也出现在疯子身边,我们可以认为安德烈和疯子是一体的,当狗出现在小男孩身边,我们也同样可以认为小男孩和安德烈也是一体的,两人一狗的呈现方式和玛利亚三人组稍作比较,也不难得出文章开头的观点。
除了狗以外,还有很多地方暗示了安德烈和疯子的关系,比如两人正式进行谈话时出现的两个玻璃瓶的特写(图一),两人穿过房屋时墙壁上的涂鸦“1+1=1”(图二),当然最直接的还是当安德烈梦回俄罗斯街头(一片末日景象的图三),被一个衣柜吸引,衣柜的镜子却反射出疯子的影像(图四),虽然看不到衣柜里的样子,但我相信那个衣柜里一定空无一物。
电影里前半段借疯子之后嘲笑小镇居民妄图长生不老的愿望是徒劳的(图一、图二),却在中途通过疯子的口告诫安德烈要保持健康(图三),最后演讲时又反复强调健康是没有意义的(图五),看起来似乎前后矛盾,其实精神内核是一致的。
疯子认为,为了保持健康而去保持健康是可笑的,他保持健康的原因和他鼓励安德烈保持健康的原因一致,是为了成就一番大事,他们俩保持健康是为了有一天能死去,而不是活着。
这似乎也是导演面临男性缺乏女性自然的家庭结构的缺点时给出的意见,为了一番事业死去,而不要被孤独驱赶,用火焰去照亮,无论是救赎大家还是只是救赎自己,去做伟大的事情吧,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母亲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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