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中森明菜是从一首名为《赤のエナメル》歌曲演唱视频开始的,明菜一袭红裙像火焰般在舞台中绽放着,她低沉饱满的声音伴随着每一个动作的情绪表达,将歌曲产生的共情表现的恰如其分。没有做作的表演,那股内敛真诚的情感流露也许只有在和朋友交谈时才能展露出来。我想正是因为这种亲切感,才让我有兴趣更多的了解她,这位昭和时代从偶像转变为歌手,之后成为备受瞩目的昭和歌姬——中森明菜。
明菜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是日出代表希望的火焰,与之相反是夕阳下燃尽的余晖,尽管我清楚这位日后的“百变歌姬”并不只是在“苦情”歌方面见长,但这种谈谈的苦涩感直到了解她后依然挥之不去,这大抵和她如同倾诉心声的歌唱表现力有关。
说起偶像,就必须要提到《明星诞生》,这是一档从1971年10月3日放送的选秀节目。当时正值传统歌谣向偶像歌谣转变的阶段,同时也是偶像相继诞生的黎明期,有很多知名女偶像都是从这档节目中脱颖而出的,如花中三人组的森昌子、山口百惠、桜田淳子。
想要参加《明星诞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虽然成为偶像的门槛放低了,但还是要进行严格的筛选。预选会上的人数众多,要求参赛者在短暂的时间里就要展现出良好的歌唱气质和水准,从千人的队伍中筛选进入决赛圈的合格者只有10人左右。
1979年14岁的中森明菜第一次参加了《明星诞生》,这成为了她迈向歌谣界的开端。在决赛圈由五位评委打分,只要最终得分在300分以上便视为合格。明菜顺利的通过了预选,在决赛中她演唱了岩崎宏美的《夏に抱れて》,但评委松田トシ认为中森明菜的打扮和唱腔过于成熟,已不符合年龄为由将她拒之门外。
不服输的明菜在1980年再度入选,这次的她选唱的是松田聖子颇具青春气息的歌曲《裸足の季節》。但打分时负面的评价依旧来自评委松田トシ:“歌唱的不错,但不符合年龄,不如唱唱童谣吧。”这怎么看都像是只有赌气才能说出的评价。但是面对这位在歌谣界的老前辈,明菜并没有退缩,而是抗议道:“《明星诞生》是不接受童谣的吧”。作为十几岁的孩子敢这样挑战评委的权威想必是很难见到的。
现在看来中森明菜能够在日后取得成功不仅仅是她拥有良好的嗓音天赋,和从小练习舞蹈促成的舞台表现力,这也取决于她骄傲独立的性格,以及绝不服输的斗志。怀揣着能够成为歌手的梦想,明菜在1981年第三次登上了明星诞生的舞台,演唱了山口百惠的《夢先案内人》,拿下了自明星诞生开播以来392分的最高得分。就连一直不欣赏明菜的松田トシ,这次也无法阻挡这颗即将在歌谣界升起的新星了。
值得一提的是,评委中的作曲家中村泰士可以说在这次评分中挽救了明菜,他本人打出了99的高分,对于明菜的表现中村泰士相当满意。在他极力的劝说下,当时在场的评委,作曲家都仓俊一、森田公一和作词家阿久悠都相应的增加了一些分数。可以说中村泰士是惜才的,不愿中森明菜这次再被埋没。终于,明菜在经历了三次明星诞生的选举后迎来了进入歌谣界的关键时刻。
之后在聚集了经纪公司和唱片公司星探的的决战大会上,中森明菜选择了相同的曲目《夢先案内人》进行演唱,以此获得各家公司星探们的青睐,演唱结束后明菜收到了来自11家公司的举牌邀请,最终她成为了经纪公司研音和唱片公司华纳先锋旗下的歌手。
1980年是山口百惠退隐的一年,同时期松田聖子出道,她以甜美可爱的外表和不俗的歌唱水准获得了大量歌迷的喜爱,在sun music推波助澜下大红成为了歌谣界的代表人物。“圣子头”则是昭和时代引领风潮的独特标志,在80年代初期出道的女偶像们几乎人人都留着“圣子头”,这点就连中森明菜也不例外。
女偶像界甜美可爱的代表有了,但还缺少像山口百惠这样走成熟内敛路线的歌手。仿佛歌谣界都在极力寻找人选来填补这一空缺,经纪公司将旗下和山口百惠声音相近的女偶像们包装成山口百惠再临的样子,从唱腔到舞台动作都要进行复刻。但事实证明在偶像界,任何复刻都不会长久,最终都会因模仿他人的局限性而注定失败。只有那些有独到审美自主独立的歌手们,才能在80年代偶像竞争的热潮中存活下来。
独具个人魅力和自主精神,显然是中森明菜与生俱来的特质,她并不喜欢别人将她和山口百惠进行比较,也无意模仿。但她出道之时经纪公司确实在刻意的为其打造贴近百惠的风格,明菜出道前的声乐老师大本恭敬在训练明菜时,都是以山口百惠的歌曲为教材来教授明菜的。
中森明菜尽管长相清纯可爱,但没有在唱法上趋同于多数女偶像出道时沿袭的甜美路线。的确,她低沉的中性声音确实和山口百惠颇为接近,能够演绎和她年龄并不相符的带有成人气质的歌曲。
那么在出道前中森明菜对于自我的坚持体现在哪里呢。偶像是会以艺名出道的,原先明菜的艺名被公司定为“森アスナ”,但明菜并不喜欢这个像是取代了自己身份的名字,她对使用本名出道的极力坚持,打消了公司对其名字包装的念头。而在出道曲的选择上明菜也不假他人之手,考虑年轻人对于歌曲的审美取向,她亲自在原先上学的母校发放出道曲的调查问卷。
最终在几首预备出道曲中选择了《スローモーション》,一首纯情的抒情歌曲,由来生えつこ作词、来生たかお作曲(来生姐弟,当时的来生たかお已经是非常有名的创作歌手),船山基纪编曲(与歌谣界巨匠筒美京平经常合作的编曲者)。
中森明菜于1982年5月1日正式出道。那是偶像歌手井喷的一年,由于同年出道的歌手们都获得了不俗的成绩,在之后被大家称为花之82组,中森明菜、シブがき队、石川秀美、小泉今日子、早見優、松本伊代、堀ちえみ等都是其中的一员。明菜想要在比自己出道早,且累计了一定人气的多数同期偶像中获得优势是件困难的挑战。
早期明菜的经济公司虽然有意在宣传上往成人意味上靠拢,但对她的包装并没有突破清纯可爱的风格,这点上和82组的其他成员并无不同之处。一个16岁奶胖的小姑娘再如何包装也不可能变为成熟的女性。
而明菜首张单曲《スローモーション》的销量和她之后的单曲成绩比较并不好看,与同期歌手相比也不引入注目,公信榜30位,反响平平。但她的嗓音优势和超越年龄的歌曲演绎,是有很高的可塑性和潜力的。这使得给明菜早期安排的歌曲就有着相对成熟和伤感的属性,更加的言之有物。虽然当时的明菜还略显稚嫩,但对于了解明菜气质的制作人来讲,相对成熟的歌曲明菜是可以驾驭的,也能传唱的更加持久。
同年7月发行了中森明菜首张专辑《プロローグ〈序幕〉》,其中收录了几首出道前的选曲。这张专辑其中有一首名为《ひとかけらのエメラルド》歌曲,在强烈的叙事感下,让我恍惚间仿佛看到了80年代末明菜的身影,那个坚毅和凄楚并存的状态。只是感叹于这早期的曲目就像被命运标记了一样,明菜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让中森明菜展翅腾飞是她的第2张单曲《少女A》,由売野雅勇作词、芹澤廣明作曲,发行于7月28日。最早唱片公司是想用来生たかお的《あなたのポートレート》作为明菜的第2单曲,但是因为风格上趋同1单,且辨识度不高。公司做出了与1单差异化的决定,为她安排了这首节奏较快,充满青春叛逆气息的歌曲,这无疑是贴合明菜性格的。中森明菜能够通过此曲迅速走红,不单单因为自身的潜力,还有制作人敏锐的时代嗅觉,千篇一律的清纯可爱总归让人审美疲劳。
但当时明菜对于利用叛逆不良少女为卖点的2单颇为不满甚至抵触,在录音室里和华纳的制作人发生了争吵。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录制了这首《少女A》,想想当时明菜在生气愤怒状态下的演唱,反倒是正好契合了歌曲的情绪表达。
这首《少女A》引起的强烈反响,提升了中森明菜的关注度,也让她获得了日本歌谣大奖、FNS歌谣祭、日本有线大赏等新人奖,得到了业界肯定。同年由来生姐弟提供的苦情歌《セカンド・ラブ》,助明菜登顶了公信榜榜首,获得大卖七十六万的佳绩。此时的明菜不过是入行一年的新人,但是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已经跻身一线。
接下来是第4张单曲《1/2の神話》,由売野雅勇作词、大澤誉志幸作曲。这是一首想要延续“少女A”风格的歌曲。在这里已经不难看出早期公司对明菜发行单曲的策略,在纯情和叛逆之间营造反差来制造话题,以此获得更多的关注。
而在明菜早期的作品中,我认为最能够体现“倾诉心声”表现力的歌曲是《トワイライト -夕暮れ便り-》,依然出自于来生姐弟。明菜一直对歌曲有着精确把控气氛的能力,可以敏锐的捕捉到歌曲的情绪,将听者带入其中。可惜的是,第5张单曲的销量对于明菜83年同期的单曲来讲相对暗淡了些,卖出四十三万。之后不久明菜转型在即,这也是来生たかお最后一次为明菜的单曲作曲。
細野晴臣被邀请制作了明菜第6张单曲《禁区》,由売野雅勇作词、細野晴臣作曲。提起細野晴臣,这位新音乐、techno、city pop流派的领头人之一在日音圈无人不知。《禁区》这首歌曲与其说是偶像歌谣,不如更精准的说是細野晴臣式的techno歌谣,有着很高的辨识度。同年8月发行明菜的《NEW AKINA エトランゼ》专辑中,也收录一首来自細野晴臣的作曲《モナムール(グラスに半分の黄昏)》,音乐律动让人一听就能意识到是来自他的作品。
从这里开始明菜渐渐摆脱了少女的纯情与叛逆,真正意义上向着成熟开始迈进。更多元化的曲风将融入到她的作品里,她经营自我引领潮流的潜质会在之后得以发挥。
接下来在84年相继推出了第7和第8张单曲《北ウイング》(由康珍化作词、林哲司作曲),和《サザン・ウインド》(由来生えつこ作词、玉置浩二作曲)是两首节奏明快带有热带风情的歌曲。而苦情歌将暂时离开明菜主打的单曲中,属于明菜式的“酷”在这个时期酝酿着,并蓄势待发。
在那个时期偶像竞争是相当激烈的,如果没有自身的个性加持,再加上公司处理不当的刻板包装,便会迅速掉队。没有找到那转瞬即逝的转变时刻,即使后期再如何挽回也无济于事。在82年同期的偶像还在为寻找定位而苦于探索的时候,中森明菜就已先声夺人,进入了由自己掌控的节奏里。这时候的歌谣界已经不需要另一个山口百惠,取而代之的则是冷峻的外壳下包含着炽热情感的明菜,这种属于明菜的“冷酷”不会产生疏离感,反倒更加令人亲近。
同年7月发行了明菜的第9张单曲《十戒 (1984)》,由売野雅勇作词、高中正義作曲。这首歌曲的演绎让大家看到了不一样的明菜。全曲如同女王训话,但不是高高在上的不屑一顾,而是对不成器男友饱含着关切式的期盼,舞台上的明菜尽显霸气和洒脱,这也是明菜第一次在我脑海中留下了帅气的印象。
如果说《十戒 (1984)》只是明菜转型的前奏,那么《飾りじゃないのよ涙は》就是明菜完成转型的最好证据。由70年代摇滚创作歌手井上陽水提供词曲,同时他也是新音乐代表人物之一。此曲不仅有强烈的摇滚节奏,在作词上也大胆展示了女性更加自我独立的一面,带有警告意味的自我独白与当时明菜的气质完美吻合。
就如当初《少女A》的歌词唱到的“我就是我,与其他都无关”。是啊,明菜精确的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如果说当初的明菜还因公司的包装而有所顾忌的话,那么现在的她不会再被束缚。她即将开启自己的鼎盛时期,她的成功是有迹可循的,也是不由分说的。
我想中森明菜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安逸的停留在偶像的范畴里,而是为了成为一名真正的歌手努力着。1985年第11首单曲《ミ・アモーレ》,由康珍化作词、松岡直也作曲(他是一位拉丁风格的音乐人,同时也是爵士乐钢琴家)。一首拥有异国情调,浓厚的拉丁风格的歌曲助明菜获得了第27届日本唱片大赏,这个奖项是作为日本歌手的至高荣誉。在受赏舞台明菜表演的间隙,向明菜献上祝贺花朵明菜的妈妈想必心里是十分幸福的吧,一位年轻时想要成为美空ひばり那样歌者的愿望在自己女儿身上得以实现,当时明菜接过妈妈手中的花束时已泣不成声了。
在同一年还有两张单曲分别是《SAND BEIGE -砂漠へ-》(由许瑛子作词、都志見隆作曲),与《SOLITUDE》(汤川れい子作词、タケカワユキヒデ作曲),依然是主打的异域风情和都市属性的歌曲。前者异域风格的歌曲是由80年代少数敢于尝试新曲风的偶像带起的,而都市感的歌曲却并非凭空降临,早在70年代初新音乐诞生的黎明期就已经崭露头角,这是摇滚、民谣、techno、city pop等元素融合进歌谣曲的结果。
同年四月发行的《BITTER AND SWEET》专辑中的所有歌曲便是时下流行曲风的最好证明,其中井上陽水、佐藤栄子(EPO)、飛鳥涼、角松敏生、吉田美奈子等作曲者风格都可以用新音乐来定义,只是当时发展融合的缘故已没有了“新音乐”这样的叫法。
时间来到了1986年,这一年的中森明菜闪耀出能够成为设计者的锋芒,《DESIRE -情熱-》这首单曲从封面、服装设计、舞蹈编排全部出自明菜之手,明菜对于服装的执着和苛求让造型设计者对她有着任性和审美独到的不同评价。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不协调感,才让明菜设计出了《DESIRE -情熱-》的打歌服饰,一款日洋结合的产物,有着前卫和传统并存的魅力。这样的审美前瞻性,在当时是绝无仅有的。
《DESIRE -情熱-》的监督藤仓克己回忆说:“在上节目表演时的服装我是毫不知情的,记得在节目录制前明菜跟我说,记得要看哦,一定会吓你一跳,就一直好奇着会穿怎样的衣服。与我想象中的表演,包括对于歌曲的诠释力,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啊。真的,那孩子在那个年代就是“Lady GAGA啊”。
中森明菜就是她自己创造出来的顶级歌手,86年明菜携《DESIRE -情熱-》,由阿木燿子作词、铃木キサブロー作曲,第二次获得了日本唱片大赏。
明菜不是一位献媚于男性歌迷的歌手,她一直兼顾着女性的感受。当初给明菜拍摄照片的清水清太郎表示,在选择照片时明菜有着自己的主张。比起男性她更重视从女性的视角出发,用自己的时尚品味来展现出“女性的一面”,再加上明菜独立的性格以及同期歌曲中展示出女性的洒脱和妩媚,让她俘获了众多女粉丝的心。
1986年年末发行了一张属于中森明菜city pop风格的专辑《Crimson》,这张专辑描绘了昭和都市女性的内心世界,是由女性为主导的作品,小林明子和竹内まりや在这张专辑中分别提供了五首歌曲。在慵懒忧愁的曲风下是明菜细腻情感下编织出的呓语,没有装腔作势,飘忽不定的浮游感将整张专辑串联起来。
而在这之前还有两张单曲证明了《Crimson》这张专辑出现的迹象,分别是《ジプシー・クイーン》,由松本一起作词、国安わたる作曲,《FIN》,由松本一起作词、佐藤健作曲。这两首都是描述都市女性情节的歌曲,带有明菜略显隔绝惆怅的演绎。
中森明菜在这一年还有一项自我突破,那就是首次担任制作人,制作了《不思議》这张带有神秘实验气质的专辑,她的灵感受到了来自电影《驱魔人》配乐的启发。这张专辑着重处理了人声,没有了正常歌曲人声和配乐的层次感,把人声作为乐器融入到作曲中。这种先行的实验理念在当时的歌谣界是异常独特的,以至于唱片公司从购买者那里收到了这样反馈,“听不清楚主唱,难道是次品吗?”的疑问。不管专辑引起了怎样的争议,明菜都证明了自己的音乐素养和超越那个时代的艺术感知力。
在80年代中期,明菜已经在各个方面赶超了她的同辈,凭借着不断创新,自主独立,超越时代的敏锐直觉,她已经在歌谣界独树一帜。就像明菜的专辑《不思議》一般,你永远猜不透她的下一首单曲,下一张专辑将会是什么样子,歌迷们只要等待着收获惊喜就够了。
在这个偶像不断被消耗的时代,流水线制造的偶像们不断的更替着,而明菜却悄悄的在人们心中留下了烙印。明菜作为顶级歌者的道路依然向前方不断的延申,她继续奔跑着,却不知背后的幕布也悄然向她扑了过来。
80年代后期也意味着偶像时代的终结,歌谣界流行的曲风也发生了转变,摇滚和欧陆舞曲成为时下流行的风格,偶像歌手们也为了紧跟时代纷纷转型。而对于明菜来说,这些曲风她早已驾驭的游刃有余。
1987年2月发行了第17张单曲《TANGO NOIR》,由冬杜花代子作词、都志見隆作曲。这是继《SAND BEIGE -砂漠へ-》第二次都志見隆作曲,但这次并不是充满异域风情的歌曲,而是略带探戈元素。明菜的打歌现场可以用美艳动人来形容,这也展示了她从四岁起练就的舞蹈功底,有着柔软的腰身,和配合着歌曲感性的肢体动作。
之后发行了单曲《BLONDE》,由Biddu-Winston Sela提供词曲。这里要说明一下,《BLONDE》原曲是《THE LOOK THAT KILLS》,来自中森明菜的英文专辑《CROSS MY PALM》。由麻生圭子提供了不同的日语作词,而中村哲为原曲进行的重新编曲让明菜演绎此曲时更加具有“攻击性”。
回想起来我没有把某位歌手当作偶像崇拜的经历,也无法理解粉丝们的疯狂。但听到明菜的歌声后,现在的我多少能体会到当时粉丝们的狂热了。明菜的热情、温柔、霸气、妩媚、性感真的让人难以招架,她“百变歌姬”的身份并非虚传。但在她开朗热情的外表下隐隐让人感到些许的寂寞,我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否准确,也许只是被想要引起情绪共鸣的心理所左右。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明菜赋予歌曲灵魂的能力只有情感最敏锐的人才能做到。明菜对于我而言不是偶像,我没见过她本人,也没有参加过任何一场演唱会,但这都不重要,在这个世界上让我知道有她这样的人存在就足够了。我只是不属于她那个时代的旁观者,最后只能眼看着明菜这艘无人在侧的孤船在海中遇难。
1987年9月,明菜发行的主打单曲回到了苦情歌的主题,她翻唱了来自70年代著名的创作歌手加藤登紀子的《難破船》。如果说明菜初期演唱《セカンド・ラブ》和《トワイライト -夕暮れ便り-》还需酝酿感情才能投入的话,那现在的她已经和《難破船》融为一体,往事历历在目的哀怨,和渴望着被爱的凄楚让明菜演唱这首曲目时数次流下了泪水。
88年明菜分别推出了三首单曲,异域风情的《AL-MAUJ》 ,由大津あきら作词、佐藤隆作曲。狂野奔放的《TATTOO》由森由里子作词、関根安里作曲。悲痛诀别的《I MISSED "THE SHOCK"》由QUMICO FUCCI(福士久美子)作词、QUMICO FUCCI作曲。除此之外还有两张质量上乘的摇滚专辑《Stock》和《Femme Fatale》相继问世。这一年虽然明菜终结了连续14张单曲第一的记录,专辑销量也略有下降,但她的作品依然是十分畅销的。
这时的中森明菜无论是作为偶像还是歌者,抑或是制作人的身份都相当完满了,昭和歌姬的称号对她来说当之无愧。但就像最初说的那样,明菜不是代表日出希望的光芒,她与家人的芥蒂和身陷泥沼的情感,一点点的消磨着她的热情,她就像夕阳一样即将燃尽最后的余晖。
年末的红白歌合战上,中森明菜身穿华丽的服饰演唱了《I MISSED "THE SHOCK"》,但愁云密布的神情已经在她脸上挥之不去。也许在这个时期人们已经发现了端倪,明菜渐渐变得压抑,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强势的明菜,这本身就像是某种不好的预兆。
89年《LIAR》的打歌现场,消瘦的身形,枯萎的容颜让明菜显得更加憔悴。随着那一声沉闷的钢琴声响,她也有了走向终结的觉悟。
平成时代到来了,属于中森明菜的舞台也落下了帷幕。明菜自杀未遂,但我不想把这一点作为吸引眼球的信息。明菜一直用忘我的歌声感染着每一位听众,演唱的每一首歌曲都是对她最真实的写照,她的无穷魅力永远都不会被人遗忘。如同她歌中所唱的那样“你感受到了吗 我传达到了吗”,这封夕阳来信,好希望你也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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