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托斯打开木屋的门,打量站在门口的家伙。对方看上去身材瘦削,不修边幅,下巴长满了维京人那样黄褐色的胡须,裸露的上半身爬满奇特的墨蓝色纹路。
“哼。比我想象的矮嘛,”陌生人仰起头,“但是一定就是你了……你还真是大老远离开家跑到这里来啊?”
陌生人却故意歪着脖子,用一种听起来很让人不适笃信语气说。
“不管你想找的是什么,我这里都没有。”奎托斯转过身,“你可以走了。”
“我还以为你们种族应该很开明。比我们好得多,聪明得多——但是你却躲在这种树林里,根本是懦、夫。”
奎托斯逐渐逼近陌生人,但他没有后退,反倒看起来饶有兴趣。他捋了捋胡须,便毫无铺垫的挥出巴掌。奎托斯右颊挨了一下,他没有还击,反而强压下胸口翻涌的怒火,最后警告道:
陌生人紧盯着他的双眼,步步紧逼,气氛开始剑拔弩张。果不其然,下一秒陌生人用力挥出了拳头,脸颊、腹部、脸颊……但第四下时奎托斯将对方羸弱的拳头攥在了手心,同时朝对方手臂关节的反方向拧去。
拳头与面骨碰撞,鼻血飞溅,陌生人却带着满足的呻吟向后栽倒。
接着,陌生人坐在地上,如梦呓般嘟囔着,奎托斯走上前,一把将他从地面拎起。
陌生人的声音突然由虚弱变得清晰坚定,他高高举起左拳,自下而上打出一记强力的拳击。奎托斯被始料未及的力量贯穿,巨力席卷着他的身体擦着屋檐飞上天空,又直直地摔落在木屋后方坚硬的空地上。
奎托斯长呼一口气,扭头向后看去,一个逆光的人影从屋顶跃起,下落点正是自己所在的区域。奎托斯向右翻滚着躲开了这次攻击,只见陌生人膝盖砸下的地方岩石开裂。
陌生人怒视着他,奎托斯终于将背后的利维坦之斧拿在手里。
斧刃刮起的风暴凌虐着陌生人的血肉,黑红的液体洒在后院的皑皑白雪上,树木也被狂暴的攻击摧毁。当陌生人攻击时,他的身躯会变得冰蓝,奎托斯在千钧一发之际撑开盾牌,短暂角力后将他顶飞。
又一次交锋中,陌生人抓住了奎托斯的一处破绽,上勾拳将他打得向上飞起,然后抓住他的双脚,用力砸向冰冷坚硬的地面,然后甩飞——
陌生人掐住奎托斯的脖子,胯部骑在他身上。奎托斯躲开了第一下砸拳,于是屋顶被凿穿了一个窟窿。石块和木板向下飞落,露出木屋的内饰。
陌生人的话精准地激怒了奎托斯,两人在屋顶上翻滚、扭打。斯巴达人的力量更胜一筹,奎托斯用力将陌生人压在身下,抡起拳头左右开弓。
伴随着奎托斯怒不可遏的吼声和最后一记用尽力量的捶打,屋顶再也无法承受两人的重量。两人同时摔落在地,陌生人却在起身的瞬间敏捷地绕后环抱,施展出漂亮的过桥摔。倒地的奎托斯被紧随其后的踢击打飞,与地面的积雪摩擦激起一捧雪雾,最后撞上一截横断在雪中的树干。
听到身后的声音,奎托斯爬起身,双手抱住这段数米长的粗木,抡转——
草木四溅,巨大的重量瞬间把陌生人击飞,奎托斯借着余势向前冲刺,用肩膀牢牢地抵住对手,两人在惯性的作用下一路开山碎石。陌生人的后背撞上厚重的岩壁,他用向下的砸击挣脱擒抱。
陌生人摊着双手,奎托斯看到他裸露的肌肤上利维坦之斧造成的伤口与血污正在飞速愈合,然后如从未出现般消弭不见。
两人互换拳头,但陌生人灵敏地闪开了奎托斯的重拳,接着一击强有力的肩撞反击将他打入了岩石深处的缝隙。
“不想说话?也行。搞不好你藏在屋里的人愿意开口呢。”
他感到自己已多年没有在体内奔流过的、充满暴力因子的血液,又再度奔涌起来,那恍如隔世、只有在战斗时才能体会到的刺激,让他的全身都在发抖。
曾被地狱之刃链条灼烧过的地方不受控制地冒出熊熊烈火,斯巴达的血液在此刻沸腾到了极点——
一度失去的力量又回到了老迈的身躯中,奎托斯用蛮力撞碎石壁,如巨兽般咆哮着向前冲去,愤怒的拳头毫不费力的将陌生人掀翻。奎托斯顺势拆下附近的一颗巨树,像使用攻城锤一样用它抵着陌生人摧枯拉朽般击穿挡路岩石,最后停在一处巨大的碑石前。
在弑神者的怒火前,陌生人似乎毫无还手之力,奎托斯将他按在石碑前,先是几记重拳使他神志不清。拳头接着精确地破坏了碑石的一处支点,他用力气推动碑石向陌生人砸去——
千百吨重的石碑在重力的牵引下倒向地面,引起堪称地动山摇的震荡,大地被这股磅礴的力量劈开了一道沟壑,远处的山丘也在影响下接连崩塌。
奎托斯回过头,却看到碑石被瘦弱的陌生人双手举起,向着这边飞来。他展开盾牌,石碑在顷刻间被金属磕得粉碎,满天碎块中,陌生人从远方袭来,两人双手相抵,脚下踩稳大地,浩瀚的力量以两人为中心向周围迸发。
“奥丁派我来时,我只想问出一些答案,但你……非要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还有什么招数尽管试出来吧,我不会住手,你那衰老的躯体迟早会撑不住。”
两人脚下的土地同时开始龟裂,绽放出蛛网般密密麻麻的碎片。板块在巨力挤压的作用下,内部正在变形、平移、乃至坍塌,远方的陆地和山陵爆出一阵遮天蔽日的灰雾,彻底陷入地底深处消失不见。
“但在我终结这一切之前,我要你知道……”陌生人盯着奎托斯,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任、何、感、觉、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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