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福特·吉布森(William Ford Gibson,1948-)是美加双重国籍的科幻小说家,是科幻小说子类“赛博朋克“的开创者。
迄今为止,吉卜森创作了二十多篇短篇故事和十几部备受好评的长篇小说,还发表了大量的杂志文章,他还和许多表演艺术家、电影制片人和音乐家进行了多方位的合作,作品影响广泛。作为北美科幻小说界最有名气的作家之一,威廉·吉布森以其极具后现代风格的科幻概念和创作手法,使科幻小说闯入主流文学的视野,呈现出亮丽的色彩。
威廉·吉布森出生于美国南卡罗来纳州的康威市(Conway,South Carolina),父亲是一家大型建造公司的经理,吉卜森和母亲经常随着父亲辗转各地。吉卜森在弗吉尼亚州的诺福克镇(Norfolk,Virginia)上小学时,父亲在一次出差时意外地窒息身亡,伤心的母亲不忍亲口告诉吉卜森这一噩耗,只好委托他人告知真相。
威廉·吉布森在2007年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他提及此事说:“失去对一个艺术家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所尊敬的许多艺术家,都曾受过创伤和打击。”失落的母亲带着吉卜森回到了她自己的家乡——弗吉尼亚州的维斯维尔镇(Wytheville,Virginia),这座临近阿巴拉契亚山脉的小镇伴随着吉卜森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光。
他的成长环境平凡而又单一,出于对宗教的排斥,他更热衷于读书和听音乐,特别是读科幻小说。13岁那年,他瞒着母亲购买了一整套美国“垮掉的一代”(Beat Generation)作品集,沉浸在艾伦·金斯堡(Allen Ginsberg)、杰克·凯鲁亚克(Jack Kerouac)、威廉·巴勒斯(William S.Burroughs)等人的作品中。他受巴勒斯作品的影响很大,在某种程度上,巴勒斯改变了他对传统科幻小说的看法,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威廉·吉布森立志要成为一个科幻小说家。
由于威廉·吉布森在学校的成绩很差,导致母亲十分焦虑,万般无奈之下,就以送他去寄宿学校要挟其好好读书,不料却正中吉卜森下怀。吉卜森想去南加州,但母亲支付不起那里的寄宿学校费用,转而送他去了亚利桑那州图森市(Tucson,Arizona)的一所男子寄宿学校。
虽然他很讨厌学校的规章制度,却在多年之后,仍然庆幸那时参加了各种让他获益匪浅的社会活动,他的写作天才也在那时开始显露出来。
18岁那年,母亲去世,威廉·吉布森离开了学校,离群索居。1967年,他移居到加拿大,以躲避当时的越战征兵。他向往着“垮掉一代”作家群那样的生活方式,在多伦多(Toronto,Canada)遇到了后来的妻子黛博拉(Deborah)后,两人结伴去欧洲旅行, 并对当时的反主流文化特别关注 。
1972年,威廉·吉布森结婚定居温哥华,过着简朴的生活。因为在大学里可以申请助学金,他就申请了英属哥伦比亚大学,并于1977年获得英文学士学位。大学的生活让他接触了更多的小说,对后现代派文学的认识更加深刻,也开始了他最初的科幻小说创作。
大学毕业后,威廉·吉布森一边在母校当助教,一边继续他的科幻小说创作。
1980年,威廉·吉布森结识了朋克音乐家和科幻小说家约翰·谢利(John Shirley),两人一见如故。通过谢利,吉布森又结识了著名科幻小说家布鲁斯·斯特林(Bruce Sterling)、路易斯·谢纳(Lewis Shiner)和鲁迪·卢克(Rudy Rucker)等,也正是这四个人,成了 赛博朋克这种科幻小说的开端人物 ,并开始了后现代小说的创作与发展。
威廉·吉布森的早期作品大多涉及自动控制和电脑模拟空间对人类的影响,充满了赛博空间、网络冲浪、神经移植、矩阵(Matrix)等新颖词汇。从1977年发表的第一部短篇故事《全息玫瑰碎片》(Fragments of a Hologram Rose)开始,到首创了“赛博空间”(cyberspace)一词的《整垮柯罗米》(Burning Chrome,1982),再到与谢利合写的《附属品》(The Belonging Kind,1981)、与斯特林合写的《红色星球,冬季轨道》(Red Star,Winter Orbit,1983)、以及与迈克尔·斯万维克(Michael Swanwick)合写的《空战游戏》(直译“狗斗”,Dogfight,1985)等等,着重讲述了科技与人性的敌托邦混合,以及贫民窟与高科技的混合,也呈现出悲凉与黑色的情感。
美国后现代文学批评家拉里·麦克弗雷(Larry Mccaffery)十分赞赏威廉·吉布森的创作才能。事实上,威廉·吉布森的创作是有意识地远离传统科幻小说的手法,让读者感受到了和传统科幻小说叙述手法不同的新鲜感觉。由于这些作品带给读者的新奇感和冲击力,使得科幻小说批评家达科·苏文将它们视为形成赛博朋克文学“地平线”的作品。
真正让威廉·吉布森一举成名的是1984年出版的《神经漫游者》(Neuromancer),它如同一颗“新星”般的照亮了科幻小说领域。威廉·吉布森前期作品的主题、背景、和人物在这部小说中也达到了了巅峰状态,获得了评论界的极大关注和商业上的极大成功。这部极具特色的科幻小说,成为首部囊括星云奖、雨果奖和PKD奖的作品。用美国批评家劳伦斯·伯森(Lawrence Person)的话来说,“ 《神经漫游者》是一部赛博朋克的原型作品,从此奠定了赛博朋克这一文学类型的开端 ”。
“赛博空间”这一概念在这部作品中占了核心位置,带给读者极具冲击力的感觉,这部作品发表在因特网普及的20世纪90年代之前,也为读者带来了近期未来的想象空间。2005年,《时代》杂志将《神经漫游者》列为20世纪20年代以来百部最佳英语小说之一。随后,威廉·吉布森又发表了《零伯爵》(Count Zero,1986)和《重启蒙娜丽莎》(Mona Lisa Overdrive,1988)。这两部作品和《神经漫游者》同样都讨论赛博空间,人物也有所交叉,故而形成了“蔓生三部曲”(Sprawl Triology),也奠定了威廉·吉布森的文学地位,《零伯爵》和《重启蒙娜丽莎》也获得了星云奖和雨果奖的提名。
1990年,威廉·吉布森和斯特林合作了架空历史小说《差分机》(The Difference Engine)。这部小说虽然也是发自赛博朋克的根基,却提出了一个貌似荒诞的简单假设,即在维多利亚时期,蒸汽作为动力的机械电脑是可行的,似虚似实的故事使得这部小说引发了科幻读者的强烈反响,也促成了“蒸汽朋克”这一文学类型的形成。
20世纪90年代威廉·吉布森的科幻小说创作开始探求当代社会各个主要因素,如都市化、跨国集团、人工智能、大众传媒等等。他的第二个系列“桥梁三部曲”(Bridge Triology)由《虚拟之光》(Virtual Light,1993)、《伊朵儿》(Idoru,1996)和《明日之星》(All Tomorrow's Parties,1999)组成。
这个系列将小说背景放到了近代未来的旧金山市,关注后资本主义城市环境的社会问题,主人公的生活穿梭着跨国公司、人工智能、名人崇拜等等。《虚拟之光》描述了后期资本主义时期,人类逻辑思维对私人企业和利润动机的掌控,《阿伊朵》和《明日之星》则表现了威廉·吉布森从对科幻小说本身的痴迷转向对当代社会的嘲讽,
我觉得我在试图描述一个不可想象的当下,我也确实觉得科幻小说最棒的用处就是能讨论当代的现实状况,而不是预测我们的未来。今天我们用科学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用它来讨论现在。地球现在成了一个异星球。
2000年后,威廉·吉布森的创作偏向更为现实主义的风格,关注当下的世界,但他的作品依然充满先锋性。科幻小说批评家约翰·克鲁特(John Clute)看来,这些都是“新世纪科幻小说”(The Case of the World)的代表。
美国911事件发生后,威廉·吉布森将这次恐怖袭击视为历史的一个节点,是“一种文化经历”,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作是21世纪真正的开端”。吉卜森作为以911事件为主题创作的作家之一,对911事件之后的美国社会和文化有着独到的审视。他的《模式识别》(Pattern Recognition,2003)、《幽灵山村》(Spook Country,2007)和《零历史》(Zero History,2010)都以当代生活空间为背景,和我们目前生活的世界基本相似,人物也有交叉,成为享誉科幻小说界的主要作品,登上了主流畅销榜,威廉·吉布森本人也被认为是“北美最享有盛名的科幻小说作家之一”。
威廉·吉布森的多部作品被改编成了电影,其作品也影响了很多流行音乐和电影,最有名的当属电影《黑客帝国》(The Matrix,1999)中所描绘的网络虚拟空间,就是从《神经漫游者》中获得的灵感。以人工智能为特色,力图将他们自己从人类控制中解放出来,正是威廉·吉布森式赛博空间的视觉呈现。
相对而言,威廉·吉布森创作的赛博朋克小说,特别是其最初的“蔓生三部曲”,是迄今为止的创作中最具特色的,也是最重要的科幻小说文本。作为后现代科幻小说的主要代表,威廉·吉布森通过赛博空间展现了信息时代的图景,以朋克式的反文化色彩,折射出反技术控制和信息控制的后现代文化,让读者在荒诞和幻想的情境下对当下生活进行了预言性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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