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欧洲大陆似乎是一个不错的美事,但若将时间调回到1877年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哈布瓦赫(Maurice Halbwachs)就出生在此时的欧洲大陆,更准确点说,出生在法国兰斯。
在这个时间出生在靠近德国的地方可不是什么好事。1871普法战争开始,在德国吞并了阿尔塞斯之后,哈布瓦赫的父亲(一名德语教师)就带着时年两岁的哈布瓦赫移居巴黎。彼时的巴黎风起云涌,各种新思想新思潮你方唱罢我登场,哈巴瓦赫就成长于这样的知识分子圈。中学时期,哈布瓦赫考入了著名的亨利四世中学,伟大的哲学家亨利·森伯格,在此执教,这样一个倡导“绵延”与内在哲学老师带领下,哈布瓦赫也立志成为一名哲学家,即使后期开始转向以涂尔干为代表的社会学派之后,哈布瓦赫的理论中也留有森伯格的印记。
不出意外,哈布瓦赫又成功得进入巴黎高等师范学校求学,这里曾是社会学家涂尔干的母校,法兰西的明珠。也就是在这样一个同情左派、德雷福斯案中的重要据点里学习,使得哈布瓦赫成为了一名改良社会党的成员。也开始了其与犹太人相纠葛的一生。
在后期重要著作《社会的记忆框架》中,哈布瓦赫也曾分析了为何犹太人会有如此境遇,或许与这一时期的经历有关。不仅在著作中关注犹太人,哈布瓦赫的太太也是一名犹太人,他的岳父巴施——巴黎大学美术界的重要人物,两次世界大战间法国人权联盟的领袖,自然也是一名犹太人,在二战时期被盖世太保杀害,并间接导致了哈布瓦赫的死亡。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时的哈布瓦赫刚刚读完书,要遵循传统去地方的高中任教。1904年哈布瓦赫在德国哥廷根大学获得讲师的教职,他在此研究莱布尼茨未经发布的手稿。不知是否是因为与这样一位与牛顿相爱相杀的数学家神交已久,哈布瓦赫的研究中也有不少统计学的影子。
为给论文搜集资料,哈布瓦赫曾在柏林为社会主义杂志《人道报》(L‘Humanité) 担当通讯员。为这样一份左派报纸工作,在彼时的欧洲多少会受到影响。果不其然,不久之后,哈布瓦赫就因其发表的文章被普鲁士当局驱逐,哈布瓦赫只能去到维也纳。虽然这次德国之行结束得并不体面,但在德国,哈布瓦赫完成了其从哲学到社会学的转向。在拜会了社会学的鼻祖涂尔干之后,哈布瓦赫开始抛弃了森伯格的个人主义立场,开始转向涂尔干的集体主义立场。但雁过留痕,在哈布瓦赫的理论中,仍留有森伯格的影子。
之后,哈布瓦赫在巴黎大学获得了他的文学和法学的博士学位,文学博士论文写于1911年,研究19世纪末巴黎的征用制度和不动产价格的问题。法学论文分别完成于1912和1913主题是关于工人阶级及其生活水平以及凯特勒的平均人(homme moyen)理论。 拥有了文学和法学的博士学位,哈布瓦赫就此也就拥有了在法国高校教书的敲门砖。
一战结束时,哈布瓦赫获得了在斯特拉斯堡大学的教职,此时的斯堡大学是一片新鲜活泼的学术处女地,因为少了旧大学的陈腐,学术和知识得以在各学科之间更加开放和频繁得交流。在这里,哈布瓦赫与年鉴学派创始人吕西安·费弗尔和马克·布洛赫有密切的学术交流,心理学家夏尔·布隆代尔也与哈布马赫建立了深刻的友谊。在《社会的记忆框架》一书中,对于心理学研究方法的运用,对于历史的大笔勾勒也显示出在斯堡大学学术交流的痕迹。
一战结束时,东方比哈布瓦赫年长四岁的梁启超,也开始了他在欧洲的游历,正是这次游历使他逐渐开始对西方文明产生了失望之感。在行程安排中,梁启超也曾到访过斯塔拉斯堡,那是个平平无奇的星期三,或许哈布瓦赫就在离车站不远处的斯塔拉斯堡大学中上课,而在离学校不远处的广场上,梁启超正在与一位耄耋老人交谈,倾佩于他的爱国热情的同时,又为中国因为巴黎和会即将失去山东的主权而惋惜。
58岁那年,哈布瓦赫前往巴黎大学执教,被遴选为道德和政治科学院终身院士、法国心理学会副会长、法兰西集体心理学的教授。维希政权时期,哈布瓦赫的犹太人岳父岳母被盖世太保杀害,他亲自前往里昂调查,希望讨回公道,但一到里昂就被逮捕,押往布痕瓦尔德集中营,战争结束前夕死在了集中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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